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家的秘书了,没必要做那种狐假虎威的勾当。刚才王云平训话的时候,原小生又跟乡里的其他人点头打了一遍招呼,所以这个时候的位置,正好从周全和这位乡长的身后走了出来,显得有些唐突。
那位乡长就不禁愣了一下,眼睛把原小生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原小生是和王云平一块来的,看那样子,如果不是王云平在跟前的话,肯定要给原小生点颜色看看了,不过还是口气和蔼道:“不敢,姓马,马英杰。”说着眼睛继续在原小生的身上打量着问道:“你是这个村的吗?你是怎么跑过来的?”显然村里主要路口已经被乡里派人给封锁了。由此估算,孙一民等县里的一些重要领导来的时候,肯定也是依葫芦画瓢。长期以往,村里的老百姓还真没办法生活了。
原小生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客气道:“我不是这个村里的,我是湾子乡副乡长,我叫原小生。”
原小生虽说的稀松平常,却让这位马乡长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尉南乡政府没有人不知道原小生,不过马英杰跟原小生却未曾谋面,难怪不认识,停顿了大概两三秒钟的样子,急忙伸手,硬生生地将原小生的手拉过去,使劲的摇晃着,用无比亲切的口气道:“原来是原乡长啊,久仰久仰。你跟王县长一块过来的吧?”将王云平也给凉在一遍,没完没了道:“我来尉南乡之后,就听说你的大名,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骄傲啊。还给王县长当过秘书。有时间了就常回来看看。我可听说你们湾子乡那边……”
马英杰还要继续说,却被原小生摆了摆手给制止了,一本正经道:“马乡长谬赞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尉南乡人,我听外公说,尉南乡自古刁民就很多,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为了生计,被逼无奈。我小时候听我外公说,他当年还当过土匪哩。”
此言一出,马英杰的脸马上窘的跟蒙了层大红不一样,哼唧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是原小生在有意找他的刺,怪他刚才口无遮拦说害怕刁民拦车的事情。
那位周书记见马英杰也败下阵来,急忙上前解围道:“原乡长,迎接可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外公怎么能算是刁民呢。他老人家可是老革命。再说了,现在也不能跟那个年月比,那个时候还把xx党叫成的x匪哩。”
这两个家伙双簧演的还相当不错,一个有了麻烦,另一个马上顶上,配合的也算是相当默契了,不过察其行,观其色,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然原小生也只不过是随口调侃,不可能真把这二位闹的下不来台,那就不好看了。毕竟王云平今天也在场,也就哈哈一笑道:“周书记说的是。”转身对王云平道:“王县长,我们进村吧。”
乡里的这些头头脑脑,估计早已经成为外公家的常客了,轻车熟路,带路直奔外公家的小院而去。开了院门,原小生就习惯性地冲屋里喊道:“爷爷、奶奶,我来了。”外婆闻声,早垫着一双三寸金莲,从屋里跑了出来,边往外走,边抱着没牙的嘴,呵呵笑着唉了一声,亲亲地道:“生子,你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哪里会管身旁的王云平和乡里的干部。
外婆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到屋里外公用洪亮的声音冲院子里的外婆喊道:“你就是个‘脚急风’,你在家里多等一会,还怕他不进来啊。”
外婆的嘴向来也是不让人的,听外公在家里喊,就边走边回了一句道:“你个老不死的,管的倒宽。县委书记看了你两次,以为自己就是县太爷了啊。我可不像你,眼睛长在额头上,就是省委书记来了,也是我孙子最亲。”说着早跑到了原小生的跟前。
原小生急忙将外婆搀扶了,叫了一声外婆,也不能失了礼数,将身体稍微侧过一些,把王云平让出来,介绍道:“外婆,这是……”
原小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公却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举动,松开原小生的手,将王云平的手拉了起来。这让王云平感到非常的荣幸,毕竟今天是特意来拜访的,能得到主人的如此礼遇,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
不过外婆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王云平崩溃致死。外婆一只手拉了王云平的手后,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势就向王云平的脸上摸了过去。因为外婆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了,身体一定程度上出现了萎缩,相比王云平几乎矮了一个头。王云平就知趣地慢慢将身体蹲了下来,抓了外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问候道:“奶奶,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外婆将手从王云平的脸上拿了下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好着哩,好着哩。”又转身对原小生道:“姑娘长的倒是蛮俊俏的,就是年龄大了点,不过奶奶喜欢,常言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你老子要是有意见,我给他说。”说着又附耳对原小生悄声道:“我可等着抱重孙子哩!”外婆如此高龄,耳朵已经有些听不大清楚了,耳朵听不清楚的人,就老是担心别人也听不清楚,所以说话的声音自然就比较大。刚才虽说算是悄声,可还是被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却也实在难忍,脸像猴屁股一样,憋得通红。
像外婆这样年纪的人,等着抱重孙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年龄大了,免不了有时候就会犯糊涂,不过也是个不小的误会。原小生知道王云平肯定不会介意,甚至不会把外婆说的话当回事,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王云平,本想给王云平道个歉,却发现王云平那张一向跟麻将牌中的白板一样的脸,却忽然红润了起来。这让原小生本来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按理说,王云平的脸色是不应该有变化的,起码不应该红,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原小生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王云平却早拉了外婆的手,往屋里走去。
乡里的干部也就到此为止了,纷纷退了出去。孙一民两次过来拜望时的教训,对他们而言,还是非常深刻的。孙一民大概天生长了一副贪官相,每次来,不管有没有带东西,都要被老爷子训。头一次,乡里的干部不明就里,也就跟着进来了,结果老爷子根本不避讳,当场就把孙一民训责了一顿。孙一民坐在外公给他的小板凳上面,低眉顺眼,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这样的场景全部落在了尉南乡干部的眼睛里面。
事后周全每次找孙一民汇报工作,都胡遭到孙一民一通莫名其妙的斥责。起初周全并不知道孙一民所为何事,还在苦思冥想从自身出发找问题,一会这样改正,一会那么纠错,翻来覆去几次之后,孙一民的斥责非但没减,反而更加厉害了。
还是马英杰猜测出了孙一民的心思,不过也已经迟了。以至于,此后孙一民每次来尉南乡见老爷子的时候,只要见到周全和马英杰就是一顿呵责,不管这两个倒霉蛋是否跟着自己。再后来,这两个家伙也变得聪明了,躲在暗处,以防不测。王云平过来的时候,周全又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过来露个面,要不然会显得不重视,哪怕是挨骂也仅此一次了。
原小生急忙紧走了两步,给外婆补充介绍道:“奶奶,这是咱们县的王县长,专程从县城里赶过来,看你和我爷爷的。”外婆好像很不以为然,脸上还是盈溢着高兴的笑容,大概也是没有听清原小生的,嘴里哦哦哦地应着,却不放王云平的手,好像真的拉了自家的外孙媳妇一样。
不过女大三抱金砖,也仅仅是大三,王云平和原小生的年龄差距,可不止是三岁。王云平今年三十七岁,原小生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差了十二岁,四个三岁,岂能用随便套用女大三抱金砖这样的俗语。但是从外婆这个年龄来考虑这个问题,也就没有什么不妥了,外婆今年九十岁,不管是原小生还是王云平都是她的孙子辈。既然是孙子辈,结合在一起,就没什么了。
进了屋门,外公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抽旱烟,见外婆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进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站了起来,用眼睛询问原小生,意思是问原小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县长要来吗,怎么跟老婆子这么亲热,难道女县长跟老婆子以前是老相识,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原小生急忙给外公介绍道:“爷爷,这是咱们的王县长。”又转身对王云平道:“这就是我爷爷。”又搬了把椅子,让王云平坐了下来。
外婆放开王云平的手,好像还有些依依不舍,又在王云平的脸上看了又看,看的王云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笑呵呵道:“闺女,你等着,奶奶给你们烙葱花饼吃。”外公显然已经看出了外婆可能是误会了,刚要开口说话,外婆早就出去了,也只好作罢。
第245章 外公家外婆误会 下
第245章外公家外婆误会下外婆离开后,王云平重新坐回椅子上,从带来的纸袋子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超市里供客人提东西的袋子,只不过质量更好一些,隔着半透明的塑料袋子,能看见里面用报纸包裹了的东西。
外公和原小生都不禁有些好奇。因为王云平是唯一一个从县里过来,而没有大包小包拎一堆营养品的干部,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袋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王云平一边拆着袋子,一边面带微笑道:“老爷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口气像是跟外公是多年不见的忘年交一样。
外公破天荒地头一次没有看到东西就骂人,一双眼睛一直好奇地凝聚在王云平手里的塑料袋子上。
从那袋子的重量来看,肯定非金非银,不过也绝不是一般的东西,要不然王云平也不至于包裹的如此严实,用报纸裹了装在塑料袋子里,外面又加了个纸袋子。
王云平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拆开,不想里面却又是一层白色的棉布。原小生就觉得王云平有点故弄玄虚了,不管是个什么东西,也不至于搞的跟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层一层,层出不穷,要真是贵重东西,就该弄个好点的包装,何必搞的如此神秘。
棉布一层层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才算显出了庐山真面目,却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本子,上面隐约可见用繁体字写的这样那样的证。原小生心中就想,难不成王云平是办假证的出身,把自己过去犯过的罪行全拿了过来,在外公面前赎罪了不成。当然也只是一个好玩的想法而已。
王云平将那些东西全都摆开了,原小生才发现是一堆诸如:良民证、通行证、出入证之类的玩意,上面还盖着大日本帝国华北战区的印章。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倒也是个稀罕物,原小生过去从来没有见过,正欲顺手拿一本看看,却被外公打了一下手,只好伸了伸舌头,将手缩了回去。
“不要乱动,这可是鬼子侵略我们的罪证。”外公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一堆证件,凑上去,拿了一本,翻看了一下,上面还有使用者的姓名,就不无感慨道:“鬼子侵略我们的时候,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就是走个路都困难。”说着话就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继续道:“你们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那个时候,别说是当兵的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特别是青壮年劳力,鬼子一来,就全部抓了起来,性情刚烈的也不枪毙你,让你去修工事,没骨气的去宪兵队扛枪当汉奸。为了活下去,老百姓可是吃尽了苦头。”
外公说着眼眶竟然浑浊了起来。原小生也不由叹服王云平实在是精明,来看外公什么也不带,就带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不值钱的证,却让外公睹物生情,先把外公带进了对七八十年前的事情的回忆当中。人老多情,人老怀旧,王云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一下子就抓住了外公的心思。
“老爷子,”王云平这才开口了,“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磨砺,才使得好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革命先辈用鲜血给我们换来的江山,甚至是坐在革命先辈的成果上作威作福啊。”
王云平语重心长,虽是个女人,却在领导位置上待了多年,话一出口,自然就带着一种让人毋庸置疑的凝重。
“是啊。”外公拿了一本绿色的通行证,在手里翻开着,接了王云平的话道:“特别是现在的一些领导干部,要是在革命年代的话,估计早就变成汉奸走狗了,心思从来都没用在为人民服务上,一心只想着升官。当然想升官并不是坏事,但是动机一定要纯,起码不能把升官当成是发家致富的手段,更不能为升官而升官。拿破仑还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吗。想升官是好事,说明有进取心,但是一定不能忘记,升官一方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更重要的还是要多为老百姓服务办事实办、好事,只有怀着这样一颗心,才有资格升官,才能升官。要是总想着捞钱,总想着作威作福,那别说是升不了官,就是升了官,也迟早要吃牢饭。”
“您的话实在太精辟了。”王云平非常及时地做了一个结论,“老先人还教导我们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身边的官员会有那么多的贪污犯,而在人家美国,这种现象却很少呢?思来想去,我个人感觉得还是一个监督机制的问题。我们的监督机制实在太疲软了,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对权力部门根本就形不成制约。老百姓也缺乏话语权,连个**告状的事情都搞的如临大敌一般,哪里还谈的上什么**呢。”
王云平这番话,从讲大道理的方式着手,无形中把自己标榜成了一个不贪不占、清正廉明的人民公仆。也一下子引起了外公的共鸣。
外公点了一锅子旱烟,有点民间政治家的味道了,道:“你把问题说到了点子上了,现在的干部出问题,关键就是监督跟不上,官本位思想严重,不仅是官员自己有严重的官本位思想,我们的老百姓也改不了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意识薄弱,总想着吃点亏,息事宁人,却不知道,这正是滋长贪官污吏的温床。”
两个人正讨论的热闹,外婆就一只手端了一盘子刚刚烙好的葱花饼,一只手端了一盘咸菜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又催促王云平赶紧趁热吃。外公也说,老婆子的独门手艺,让王云平尝尝。盛情难却,王云平就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边赞不绝口地夸外婆的手艺好。
外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笑呵呵地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外婆天天给你烙。”说着抿嘴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你也不能辜负了外婆,赶紧跟生子把婚事办了。外婆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哩。”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王云平或许因为刚才的误会已经适应了,或许真有什么想法,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好像默认了外婆的把她当成是孙媳妇的说法。原小生却急忙道:“奶奶,你说什么呢。人家可不是你孙媳妇,人家是县长。”
不想外婆却根本不理原小生那一套,马上反驳道:“我管他什么县长、省长,只要是我孙媳妇,我就喜欢。难道当了县长就不嫁人了吗?”
外婆的无心之言,却一下子让王云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了。王云平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却尚未婚嫁,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和软肋。
原小生见王云平的脸色不大好看了,心中觉得可笑,还是替王云平找了一回面子道:“外婆,人家王县长是金枝玉叶,怎么能随随便便家人呢。你就别在这儿参合了。”
外公也看出了点门道,知道老婆子想要抱重孙子想的有点过了,误把人家县长当成了自己的孙媳妇,何况王县长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了,却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对外婆道:“你就别在这儿瞎参合了,你知道个什么啊,赶紧去烙你的饼去。”
外婆一见连外公也挤兑自己,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我什么时候瞎参合了。我问你,我嫁给你之前,是不是也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还不是嫁给你这个行马土匪了。我孙子哪儿比你差了,怎么就不能娶个大家闺秀了。我看是你瞎参合还差不多。”
这倒成了说不清楚的事情了。还是王云平打起了圆场,站起来对外婆道:“奶奶,就按你说的办,我尽快跟小生成亲,给您添的大胖重孙子,你看好不好?”
“唉——”外婆悠着嗓子应了一声,脸上马上笑出了一朵花,“还是我孙媳妇懂事听话。”说着又挖了外公一眼,责怪道:“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