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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儿时没有陪伴左右的内疚，张明德对张衡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他认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以身作则，总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方。
可惜的是，还没等张衡改变过来，对方就惹上了滔天大祸。就在张明德万念俱灰之际，儿子却幡然醒悟。
世事无常，即使年过半百、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但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张明德却怎么也保持不了内心的平静。
抬头和妻子对望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的欣慰，张明德瞬间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起来吧，男儿流血不流泪，知道错了就成！”张明德淡淡开口，凭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自己的儿子貌似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张母迫不及待的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擦掉张衡额头沁出的血迹后用纱布包裹药水缠了起来。
“别担心，实在不行你妈不要这张脸，去找莫天跃那年轻人求情！”
“没用的，我都试过了！”
张明德笑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可以，安心的在家反省，这件事交给我解决。”
“我会的，”张衡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父母脸上再次出现的笑容，却给了他很大的震动。
不是狗改不了吃屎吗，我张衡偏不信。以后，我的父母只能为我骄傲，不会再为类似的事情伤神！
第八章 破罐子破摔
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莫天跃是什么人，张明德除了知道对方在贵竹开了两家公司外其他方面一无所知、更别提对症下药。
一宿未睡的张明德，实在想不出破局的办法，只好破罐子破摔，准备找何明运摊牌、然后进入韩系的阵营。
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幸好张衡悔过自新，不然张明德能不能挺过这次危机都还是未知数。
“我去找莫天跃，”看着丈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张母忍不住再次发声。
“没用的，如果韩云杰借题发挥，即使成功获得莫天跃的原谅也于事无益。”
“那怎么办啊？”张母只是一小小的正处级官员，人脉背景也强不到哪去。
“还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选择权根本不在我们这里。”
整理了一下衣领，张明德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天还塌不下来。我上班去了。”
出门，打车来到了省政府，张明德深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何明运的办公室。
“老张来了，坐！”何明运今年刚过四十九岁，如果一切顺利，将来主政一方不是难题。
“何省长，我来是向你检讨错误！”张明德没多少时间，他还得去韩云杰的办公室，所以直接进入正题。
“怎么？”何明运扔给对方一支烟，淡淡开口。
张明德也不含糊，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遍。
“你儿子主动招惹莫天跃，对方却搬来了韩云杰？”
“对！”
何明运哭笑不得，这小子翅膀硬了，居然直接绕过了自己。难道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还入不了对方的眼睛。
“没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把莫天跃叫过来解释清楚就可以。”何明运一脸轻松。
“你们认识？”
何明运点了点头：“他和江云飞女儿江欣雨的关系不清不楚，我这个结拜大哥现在都还在为这事头疼。”
张明德吓了一跳，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务副省长都站在对方身后，难道这小子要逆天不成。
“莫天跃那边没问题，我担心的是韩云杰揪着不放！”震惊归震惊，张明德仍不忘提醒一句。要知道现在两人都在为省长发力，要不然张明德也不会一宿未睡。
“放心吧，”何明运笑道。屁股决定思维，他也不怪张明德格局不够，毕竟韩云杰和他确实存在竞争关系。
可现在有了莫天跃当中间人，估计两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搞不好还有合作的可能。
当然了，莫天跃不声不响的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要是不拿点好处出来怎么成。
张明德可以说是何明运的嫡系，后者也不背着对方，直接拿出电话拨打江云飞的号码。
哥俩聊了几句闲话，何明运笑道：“莫天跃现在可不得了，竟然给我下套。”
“那小子又闯祸了？”
“是啊，昨晚他和我这边的人发生了一点摩擦，对方干脆撇开我、直接搬出了省委副书记，搞得我现在很被动啊！”
听了这话江云飞脸上露出了笑容，连部级官员都请得动，看来这小子坚持回家也有他的道理。
此时的江云飞完全忘了，前几天他还和夏河抱怨莫天跃放着两家前途远大的公司不管，非得回家瞎折腾。
“他的事我懒得管，你看着收拾，给我留点面子就成！”
要的就是这句话，何明运答应得很爽快。对了，那小子不是正在筹建集团吗，应该有钱，就这么办。
考虑了一会，何明运拨打莫天跃的号码，邀请对方来办公室参观。
你那又不是娱乐场所，有啥好看的，接到电话的莫天跃有点不忿。
虽然不愿，但莫天跃还是驱车前往，至于养殖场招聘场长的事情只能推到下午。
“何叔，”在秘书的带领下进入何明运，莫天跃恭敬的喊了一声。
两人以前虽然没有直接交流，但莫天跃不是笨蛋，贵竹的两家公司受到何明运暗中照拂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本事大了，居然要我开口才肯过来。”
“忙啊，事情太多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吃早餐！”
“拿去，”何明运把秘书早上带过来的早餐扔给对方。
莫天跃也不客气，直接开干。即使刚才说的是客套话，但他早上还真没吃东西。
嘴巴在忙，眼睛也不闲着，莫天跃在屋里逛了一圈啧啧有声：“不愧是部级，这办公桌、正中的黄花梨；这电脑、这空调，全是奢侈品。”
“这沙发哪买的，真软和，”说着莫天跃还在沙发上蹦了一会。
“别耍宝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有点事。等事情解决，这些玩意你要喜欢，全拉回去都没问题。”
“真的，”莫天跃双眼放光。
“我还能骗你不成，”何明运摇了摇头。这小子别的本事他暂时还不知道，但插科打诨绝对一流。
不说别的，从莫天跃进门那刻起，张明德就一直‘幽怨’的看着对方，可莫天跃楞是当他不存在。
“那太好了，我一会就联系搬家公司。”
“知道叔叔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吗？”何明运生硬的转过话题，不然要等对方主动开口，估计得猴年马月。
“检查工作呗，”莫天跃笑了笑：“顺便指导几句也可以，我学习能力自认还是满强的！”
何明运摇了摇头，直接问道：“昨晚的事你怎么善后？”
对方都坐在你办公室了，我还能咋滴。这就像是脱了裤子放屁，纯粹多此一举。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啊，哪来的善后一说！”莫天跃闷闷道。
副厅官员的能量，果然不可小觑，居然找到了何明运当救兵。要知道两人的关系，一般人还真没几个清楚的。
不止莫天跃在感叹，张明德也如此。他过来可是准备和何明运划清阵线，好义无反顾的向韩云杰投诚。哪知道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的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真没事吗？”何明运又问了一遍。
“没，就是有我也记不得了。”
何明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满上道的，今天在下属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
可光是这样还不够，欺负了我的人，你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我听说你准备在韩系的地盘建立集团？”何明运望着莫天跃问道。
“那是我家乡，”莫天跃辩解了一句。毕竟对方和江云飞的关系摆在那里，既然都开口问了，不解释一下还真说不过去。
“不管怎样，你帮了韩系是不争的事实，你助朋友、我肯定没意见。但你好歹也得拉叔叔一把，不然自家人都不帮我，那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撇了对方一眼，莫天跃恍然大悟。感情绕了半天，对方的目的在这里。
和这些官员说话真累，莫天跃叹了口气。你想拉投资就直接开口呗，非得找一大堆借口干嘛。
不说别的，我不帮你你怎么就不能出去见人了，强词夺理的话居然说的理直气壮，莫天跃都有点佩服对方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然江云飞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暂时身上没钱了，过段时间我会带领团队来云阳新区考察，”莫天跃考虑了一会道。何明运说得不错，既然在贵黔省发展，完全把对方丢在一边也不成。
反正是双赢的事情，莫天跃也没啥可担心的。如果真要投资，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
“具体是多久？”
莫天跃皱了皱眉，关心道：“何叔遇到麻烦了？”
何明运也不藏拙，叹了一口气：“想要建设一个新区，不砸几百亿很难看到成果。可我努力了这么久，总共也才拉来五十多亿，其中大部分还是靠以前积累的关系。就像你江叔叔投资的十八亿。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祈求，他也不会来这边投资。”
难怪对方连自己那点家底也不放过，莫天跃理解的点了点头。由于江云飞在云阳新区投资了十八亿建山水园，故而莫天跃对那边也不陌生。
老实说，和贵竹市其它几个区县相比，位于东南方向三十里的云阳要地理没地理、要环境没环境。
“你当初怎么想到发展云阳去了？”莫天跃也有点头疼。再说难听一点，那边除了离省会城市近一点，其它方面和风沙县没啥区别。
“我也不想啊！”何明运乐观道：“体现能力的时候到了，如果把云阳新区建设好，把头上的副字去掉轻而易举。”
道理不错，可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不说别的，云阳现在三十三万居民、农业户口就占了六成，而贵竹发展最好的南明区，这数据已经不足百分之七。
“我晚上赴宴的时候和韩书记谈谈，看有没有可能把客运站的地址放在云阳区？”莫天跃考虑了一会道。
江云飞既然在那边扔下了三分之一的身家，说明两人的关系不错，莫天跃可不能置之不理。
再说了，莫天跃帮了韩俊那么大一个忙。虽然不求回报，但让韩云杰出点血还是可以的。
“总算没白疼你！”何明运欣慰道。
“你什么时候疼过我了？”
何明运哑然失笑，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但这感觉还不错，至少证明对方没拿自己当外人。
“你不是很多事吗，赶紧给我滚，免得我看着生气！”
莫天跃起身笑道：“居然让某人内疚了，哈哈，这本事越来越大咯！”
“你就骄傲吧，最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我倒想看看江云飞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莫天跃揉了揉额头，不再逞口舌之利。毕竟江云飞那等人物，还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招惹的！
第九章 别人家孩子
看着莫天跃转身利落的离开，张明德赶紧起身告辞，加快步伐追上对方的身影。
“莫老板，可以聊聊吗？”张明德小心翼翼道。面前这青年和部级官员都可以谈笑风生，他自问怎么也做不到对方那样，故而张明德的语气稍微有些恭敬。
“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莫天跃纳闷道，他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了，难道对方不相信自己？
“没有，”张明德摇了摇头：“我想请莫老板吃顿饭，就当是赔罪。”
“吃饭可以，但赔罪就没必要了。都是年轻人，发生点摩擦无可厚非，张局长别怪我就成。”莫天跃诚实道。
张明德坚持道：“错的始终是张衡，即使莫老板大度不予追究，可我作为长辈的总该有所表示。”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莫天跃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何明运和江云飞的关系摆在那里，这点面子莫天跃必须得给。
“行，但今晚我没空。”莫天跃考虑了一会道：“明天吧，到时候再麻烦张局长。”
“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就去三亚酒楼把包厢准备好。”张明德担心对方反悔，赶紧接了一句，把这件事情先定下来。
“如果不麻烦婶子的话，就在家随便吃点？”莫天跃提议道。既然是缓和关系，根本就没必要去酒楼，那样不但花费不菲、而且效果也不咋滴。
“这样就更好了，”张明德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我手上还有点事，先去忙了，明天我们再聊？”
张明德‘恩’了一声，望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小子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可待人接物滴水不漏，能力更是出类拔萃。
自家那个呢，除了惹祸还是惹祸。要不是张衡这次痛改前非，估计张明德会更加郁闷。
此时开车回化妆品销售公司的莫天跃可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已经成为‘别人家孩子’，而且莫天跃也不是推脱，今天他确实安排了一场招聘。
“你不是通知我把时间改为下午吗，怎么现在就过来？”安玉诧异道。
“事情办好了，”莫天跃解释了一句后问道：“有没有整理应聘人员的资料？”
“没有，我只是让员工通知符合你要求的人过来参加招聘会，”安玉底气不足，这确实是她的疏忽。
也不能说是大意，在安玉眼里，不就是养鸡吗、哪需要什么简历。
莫天跃皱了皱眉：“算了，下午再问对方也一样，你去忙吧！”
安玉点了点头，看着坐在办公桌面前专心查找资料的老板，她出门后赶紧打电话吩咐员工把资料用电脑发过来。
花了两个小时，安玉总算完成了任务。虽然只有家庭成员、人际关系和工作年限，但总比之前什么都没有强。
把资料打印出来，安玉再次找到莫天跃，后者看见对方后直接询问：“新区的建设怎么样才算成功？”
“什么新区？”安玉有点懵。
“例如说我们贵竹的云阳新区，怎样才算开发成功？”
怎么又跑到城市建设方面来了，刚才讨论的话题不是养殖吗，自己这位年轻得过分的老板究竟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政府不是喜欢拿数据说话吗，只要新区的人均收入达到预期的目标，应该就算成功了吧？”安玉不确定道。
莫天跃一想也是，而且偏激点来说，只要云阳新区的政府财政收入名列前茅，那对于何明运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
至于城市规划之类的，只要政府有钱，你想要建成啥样都可以。
那些砖家说得没错，我们的社会已经步入‘金钱时代’。即使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万万不能。
明白了这点，莫天跃不再纠结。他能帮何明运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在云阳新区建几家公司而已。
当然了，要是晚上能说服韩云杰同意把客车站的搬迁地址选在云阳区，那莫天跃对何明运的请求就算有了交代。
“下午几点开始招聘？”莫天跃换了一个话题。
“按你说的一点整、还有两个小时，”安玉把手上的文件夹递过去：“这是应聘者的资料。”
莫天跃接过来放在边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刚才一直再查资料，现在他脑袋里面装的全是新区如何建设之类的问题。
看了一会窗外的街景，莫天跃忍不住感叹：“难怪要发展新区，别的不说，就是交通这边都已经不堪负荷、更别说市中心了。”
安玉附和道：“确实，现在我对贵竹的唯一感觉就是拥挤，似乎走到哪儿都是人挨着人、车贴着车。”
“也难怪，和农村相比，大城市确实可以提供更好的创业机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有选择，没人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
“当然，即使能力有限，也总要拼搏一下。为自己，更为家人！”
莫天跃点了点头，和安玉又聊了一会其它方面的闲话，等脑细胞恢复正常运转后再次投入工作。
花了半个小时，莫天跃总算对这次赶过来应聘的人有了初步的印象。
总的来说情况还不错，十八个人，平均下来都有五年从事养殖的经历。
吃了安玉从外面带回来的快餐，莫天跃瞅着时间也快到了，和对方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这时的会议室已经坐下了不少人，由于都是各地农村赶过来的，故而有不少共同话题，气氛还算热烈。
“人都到齐了，”安玉坐下后小声汇报。
“好，”莫天跃扫视了人群一眼，淡淡道：“早上有点事，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现在我们开始招聘。”
“招聘的要求我就不再重复，毕竟今天赶过来的你们都符合我的条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