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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跃选择的饭店名为‘金沙’，风沙县一共两家高档饭店，这儿就是其中一家。即使请人吃饭，莫天跃也带有自己的目的，他准备亲身体会对方的服务态度。
在风沙县莫天跃严格来说朋友都没有一个，只好一个人前往。希望商微能叫上几个，不然第一次邀请对方就单独两人，对以后的相处可不怎么有利。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用餐的高峰，一楼的大厅里面，约莫有三十几位顾客在吃饭。两百米的空间，总共八张餐桌，只有一张空了出来。
打量了一下大厅的装饰，莫天跃暗自得意，这边的装修可比不上自己的饭店。
在大厅里面站了三分钟，才有服务员上前询问，服务态度只能说是一般。
要了一间二楼的包厢，莫天跃把地址发给商微后开始研究对方的菜单。
一份猪排六十六、一份酸菜鱼五十八、一份肉丝三十六、一份炒鸡蛋十八、、、、、、莫天跃皱了皱眉，这价格和一般的小饭馆相比确实不低，但也高不到哪去。
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一道上百的菜。和外面的高档饭店相比，这里面的价格未免偏低了些。
要知道金沙饭店可是风沙县有名的高档餐馆，莫天跃如果定价高过对方、即使饭店的用餐环境和服务水平优于对方，估计开业后也难以留住顾客。
看来还得再调查一次，莫天跃在心里提醒自己。如果第一家饭店赚不了钱，他接下来可没有开第二家的勇气。
“怎么？”商微和朋友进了包厢，看见莫天跃居然拿着菜单发呆，当下忍不住好奇道。
“研究一下价格，不然到时候没钱付账就好玩了，这辈子还没吃过霸王餐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冤大头，我都准备好吃饭后去哪消费，现在就开始哭穷怎么行，”商微笑道。
“这叫先见之明。”
两人说笑了几句，商微介绍了一起过来的两人，都是女性，年纪和商微差不多。
其中一个和商微是一个部门的、叫姚莉，身材偏胖；另外一个熊艳，家里从商、身价不详，毕竟是第一次认识。
虽然莫天跃一身地摊货，但商微既然赴约，用屁股想也知道对方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作为商微的闺蜜，这点智商还不缺。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热络，莫天跃不擅长交际，但好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加上这次是主动结交，所以几人之间并不缺少话题。
吃好饭，几人起身去歌厅。熊艳的座驾居然是一辆敞篷版宝马跑车，价格好像是八十七万。
难道是某位煤老板的千金，莫天跃暗自嘀咕。虽然风沙县虽然人均收入不到两千元，但境内煤矿众多。管辖内二十八个乡镇，差不多有七十口年出产量三百万吨的大型煤矿。
简单来说风沙县境内贫困人口众多，但富人也不少，这也是莫天跃选择开高档饭店最重要的原因。
可惜的是在风沙县办煤矿的几乎都是外地老板，本地人渺渺无几。加上村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即使在煤矿上出卖劳力，一个月也才几百的收入。
就像山林村的煤矿，当地村民在上面工作，其中最辛苦的岗位、一天也才五十，而且上班时间是十二小时。
莫天跃不知道，当地下没有了资源，村民以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更多的人可以生活得好一点。
希望计划顺利吧，莫天跃喃喃自语。只要饭店达到一定的规模，到时候能帮助的人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现在养殖场发展怎么样？”商微没有和好朋友一起，而是坐上了莫天跃的奥迪。
“培训快结束了，到时候就开始。”
“上面很多人不看好家畜养殖，能成功吗？”
“应该可以！”莫天跃也不那么确定了，总之了解越多信心就越少。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不算，养殖的风险可见一般。
可除了养殖，莫天跃还真找不出别的项目帮助村民发展。
“我听说村民在信用社贷款养殖，如果失败、你全额赔偿？”商微继续问道。
她是去过凤鸣乡一次，但当时莫天跃却没有提及这件事情。要不是开会的时候一名去外地招商的副县长回来后质疑莫天跃用一家采石场贷款五百万，主管财政的孟局长把理由说了出来，商微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关键。
莫天跃点了点头，即使是这样，同意养殖的也不到四分之一，这还是他和韩俊在中间做了不少思想工作的缘故。
“第一批准备喂多少只？”商微关心道。现在政府里面很多人都把目光盯在了这上面，莫天跃失败了还好说，但如果成功的话、这份政绩归结到谁的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三万只，”莫天跃有问必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遮遮掩掩。
“你一个人就贷款了五百万，只喂三万只？”
“先积累经验，再大规模发展。”莫天跃解释了一句。他也不担心上面的人知道自己把贷款出来的钱开饭店，真要追究，自己完全可以把这钱说成是私人的。
而且莫天跃一开始确实打算把钱全部投进养殖场，可后来一想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加上参加培训的村民并不愿意一开始就贷款五万，莫天跃顺水推舟，把养殖规模缩小了一半。
严格来说，如果没有韩俊在中间帮忙，莫天跃把送给莫天华的采石场拿去银行抵押，最多也就贷款两百万；加上国家的扶植政策，顶天三百万。多出的两百万，完全是韩俊的功劳。
反正是无息贷款，莫天跃没有必要拒绝韩俊的好意。这应该说得上是官商勾结了，莫天跃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商微倒不在意这些，韩俊的背景她从父亲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别说五百万，如果有抵押、五千万都可以贷出来，她感兴趣的是莫天跃为什么答应独自承担风险。
这时候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商微暂时把心中的好奇压下去。两人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少，总有一天她会清楚莫天跃这么做的原因。
进了包厢，几人开始点歌，莫天跃要了一份水果拼盘。他不打算喝酒，可熊艳竟然自作主张的让服务员拿一提上来。
莫天跃唱歌的水平不怎么样，自然引不起几人的赞叹。倒是姚莉的嗓音不错，一首悲情歌曲，差点让其余两位女性哭了出来。
玩了三个小时，几人离开歌厅。由于商微和姚莉两人明天还要上班，几人约定改天再去舞厅逛一圈。
回到住处，莫天跃回忆了一遍今晚的表现。结果还算满意，只要再出去玩一两次，多出几个锦上添花的朋友不成问题。至于雪中送炭，莫天跃想都不想，这样的朋友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就算是幸运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莫天跃白天调查风沙县的饭店规模，到了晚上就开始约人吃饭。副县长刘德宝、工商局和卫生局的局长、加上以前认识的一些人，莫天跃都请了一个遍。
这时候饭店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莫天跃开始大量招人。服务员还好，第一天顺利完成，全部都是姿色偏上的年轻女性。
但厨师就麻烦了，招聘启事贴出去三天，居然只招来了两位。其中一个负责凉菜，另外一位负责烧汤，水平还不错。毕竟高额的薪水摆在那里，没点本事怎么敢来应聘。
莫天跃准备六月一号饭店开业，还有十天的时间。如果这期间招不到一位做特色菜的主厨，那乐子可就大了，饭店能不能开业都还是一个问题。
迫于无奈，莫天跃把招聘启事上的薪水再次提高一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还真不信招不到满意的。
“老赵，我今天逛街看见一家准备开业的饭店，要不你过去试试。凭你的本事，做主厨妥妥的。”
撇了一眼沙发上的妻子，赵天明没好气道：“我在‘金沙’做得好好的，过去干嘛？”
“树挪死人挪活，对方开出的工资足足比你现在拿到的多出了三成。”
读高二的女儿也劝道：“在哪不是干啊，如果你过去，一年能多挣几万块呢！”
“一年，”赵天明摇了摇头道：“对方能不能支撑这么久还是个问题。去年这边不是开了一家吗，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关门。和陆老板打擂台，对方还不够资格。”
“我看县政府的那帮官员进去过几次，对方的背景应该不低。加上饭店装修豪华，应该是一个不差钱的主。要是没两把刷子、对方敢开饭店。”
赵天明淡淡道：“等着看好戏吧，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还有一句叫不是猛龙不过江！”赵天明的女儿冒出了这么一句。
至于莫天跃是龙是虫，只有天知道！
第十四章 投鼠忌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莫天跃把工资增加后，前来应聘的厨师人数再次增加。
莫天跃的要求可不低，作为饭店的主厨，首先得在高档饭店有掌勺的经历、还必须有几样自己拿得出手的菜品。
本以为风沙县没有符合自己要求的厨师，莫天跃已经准备延迟开业时间，让新跃化妆品销售贵竹分公司的总经理在贵黔各市区贴出招聘启事。
哪知道才过去了三天，就有一位身材偏瘦、年龄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主动找上门。
莫天跃潜意识认为厨师的技术和体重成正比，所以面试一开始他还真不怎么热心。
可当对方把以前的经历说了出来，莫天跃吓了一跳，名为赵建波的男子不但拥有高级技师的厨师资格证、而且还拥有在天豪饭店工作十年的经历。
要知道天豪饭店在贵黔可是排名前五的高档餐厅，赵建波既然能在里面当一家分店的主厨，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赵哥是哪里人？”莫天跃有点怀疑对方的动机了。虽然自己开出的报酬不低，但这是第一家饭店，发展前景可远远比不上天豪。
“普高乡，”或许是猜到了什么，赵建波主动解释道：“我去年年中辞职，准备在风沙县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可惜的是最后血本无归。”
莫天跃‘哦’了一声，没有再细问，技工和老板的身份转变，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驾驭。
要是莫天跃不把赵建波的失败归结到管理不善，而是外在原因，或许之后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可惜的是莫天跃之前根本就没有开饭店的经验，总以为饭店和化妆品店一样拼的是服务能力，最多就是饭店除了服务外、用餐环境和菜的味道也必须考虑在内。
有些事情，即使我们在书上事先看到相差不多的案列，但当同样的事件降临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处理的结果也未必让人满意。
这些天莫天跃是看了不少有关饭店方面的书籍，也找了一些倒闭的饭店总结经验。但对于饭店之间的竞争，他没有亲生经历，难免会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些。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莫天跃没有过多考虑就进入餐饮行业。如果他事先知道饭店的竞争激烈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那莫天跃敢不敢开饭店都是一个问题。
不管结局如何，莫天跃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截止目前为止，饭店的其它岗位人员已经招齐。
和赵建波聊了几句，两人在薪水方面达成一致后莫天跃把对方带到了厨房。接下来只要赵建波炒菜的技术得到莫天跃的认可，那两人就可以签订劳动合同。
现在很多私人企业招人都没有签合同的习惯，莫天跃是被周明军阴了一次，所以才会这么小心。
当然了，合约里面可没有霸王条款，除了故意辞职有十倍的违约金外，其它几项可有可无。
要知道莫天跃名下公司的员工能拿到的工资，普遍比同类行业高出两成，这样的老板即使再吝啬、也抠门不到哪儿去。
吩咐采购员去菜市场买赵建波需要的蔬菜，莫天跃来到二楼，找到了正在给员工培训的大堂经理。
“怎么样了？”莫天跃关心道。
“基本上没啥问题，现在主要是培训一些细节方面的处理和遇到突发事件怎么应对：例如遭遇流氓调戏、顾客之间起了争执之类的。”
莫天跃点了点头道：“你不是在‘金沙’当了三年的大堂经理吗，这中间遇到的问题肯定不少。现在离开业还有几天时间，你多讲讲这方面的。”
黄玉霞‘恩’了一声，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人为悦己者容。
她从金沙饭店离开，一是金彪老是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二是受不了当时‘金沙’饭店的助手、现在是经理的谢荣隔三差五的调戏。
要不是老公在风沙县上班，不同意黄玉霞去别的地方发展，她早就去外地了。凭自己的本事，在任何一家饭店当经理都足以胜任，这点自信黄玉霞还是有的。
“对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宣传的问题？”黄玉霞主动道。莫天跃给她的薪水真心不低，黄玉霞当然希望饭店开业大吉。
“明天我就去请专业的摄影师来饭店拍摄印制宣传单的照片。”解释了一句，看到莫婷婷从培训的包间走出来，莫天跃好奇道：“莫玉婷的表现怎么样？”
“她负责收银，其实不用参加培训的。”
“既然在饭店上班，多了解一点总没坏处。”莫天跃笑道。莫玉婷是莫新宇的大女儿，之前在化妆品店做导购员，征求了对方的意见后莫天跃把她调了回来。
“这也是，”黄玉霞附和道。
“走吧，继续培训，时间不等人。”莫天跃吩咐了一句，由于接下来没啥要忙的，他也准备进去听听。
接下来的几天，莫天跃反而闲了下来，饭店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就等着迎接市场的考验。
六月一日中午十一点，莫天跃西装革履、站在饭店门口和两位漂亮的女迎宾接待过来庆祝饭店开业的人员。
第一批到场祝贺的是风沙县财政局局长潘甜甜一家人，潘甜甜四十五岁，是韩俊的小姨。
前段时间莫天跃在韩俊的带领下亲自上门拜访，对方这么积极，一大半是韩俊的关系。
“莫老板，以后我过来吃饭打几折？”潘甜甜的儿子潘俊比莫天跃小两岁，在公安局上班。
“看情况咯，如果是带女朋友过来，那当然全免。”莫天跃笑道。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天天来。”
“求之不得。”
潘甜甜没好气道：“等找到女朋友再说吧。莫天跃没比你大多少，可他要家有家、要事业有事业。你呢，就知道成天瞎玩。”
“潘俊要找女朋友，还不是和吃饭一样简单。”莫天跃无奈道。自从认识后，潘甜甜就老是拿自己和潘俊对比，这也是他和潘俊交往不深的原因。
几人站在门边聊了几句，一辆挂着政府车牌的奥迪缓缓驶进停车场，风沙县副县长刘德宝、工商局局长皱海、公安局副局长章庭从车上陆续下来。
刘德宝事先就答应为饭店剪彩，但皱海和章庭能过来、莫天跃就有点意外了，莫天跃和两人只是在一起玩过几次麻将而已。
但不管怎样，两人即使只是过来露个脸也是好的。以前化妆品店开业，莫天跃都是在店门口扔两串鞭炮就算完事。这次之所以举行开业典礼，主要目的就是为饭店造势，来的人当然越大牌越好。
和刘德宝几人客气了几句，韩俊带领凤鸣乡一批官员赶了过来：一位书记、两位副书记、四位副乡长，给足了莫天跃面子。
紧挨着凤鸣乡的两个乡也有人前来，都是乡政府书记亲自带队。
以前莫天跃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外面，本以为今天到场的也就七八位。哪知道这才半个小时，饭店门口就聚集了不下二十人，而且大部分都在体制内混。
金沙饭店的老板金彪皱了皱眉，好像自己饭店开业的时候前来庆祝的官员也才几位，对方究竟啥背景。
掏出手机，金彪喊了一声‘姐夫’后道：“中街这边新开了一家饭店，你知道那年轻人是哪冒出来的？”
“我警告你别乱来！”
“怎么会呢，单纯的好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嘉祥饭店怎么倒闭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彪讪讪道：“对方不是经营不善吗，哪能怪到我头上。”
“我再提醒一次，对方不是你能惹的，连我一会都要赶过去。”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金彪抓了抓头发，赶紧打电话给金沙饭店的经理。
“放心吧老板、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谢荣保证道。
“暂时先放弃。”
“为什么啊？”
“你也不看看去的都是些什么人，等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再决定。”
放下电话，金彪吐了一口唾沫坐车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净。
本来他已经安排好闹事的人今天去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