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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离 作者:尹夏岚(晋江2013-02-26完结,一波三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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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把我当白骨精了!哼!”说着跑到我身边,“不理他了,我们一起!”
  “哈哈哈……”笑抽了的我,真是佩服清影的激将法,算准了果拉的反应。
  我将果拉往回推了推,“还是回你郎君身边吧!我和奈约好吃饭。”
  说罢,我们便散去了。
  尔宅
  二楼拐角处的房间内,只听一阵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屋外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不停的敲着房门,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宝贝孙女啊,不要吓爷爷啊!”
  屋内早已一片狼藉,到处散乱着破碎的花瓶,扯烂的书本……还有一地飘乱的画稿。
  画稿上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表情冷峻里透着温暖,尔消趴在画稿上,这一刻,她安静了,泪淌在画稿上,悄然无声。一束阳光透过随风舞动的窗帘,星星点点的洒在她脸上,略显苍白。
  爷爷听着里边没有动静了,更是心生恐慌,便让管家将门硬是撬开了……
  仍然是没有焦点的眼神,苍白无力不带任何感情的脸庞。
  尔消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药水瓶里的水“滴滴嗒嗒”地流进她体内,越发的冰凉。
  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总有人会告诉他,她的消息。
  哪怕满心歉意,哪怕总有牵挂,但是他只是在病房外偷偷看了几眼便想转身离去。
  看似轻巧的步伐一旦跨出了,是不堪重负的压力,感情时常面临抉择,而他不想抉择。
  于是他只能牵着她的手。看着她流泪。
  手里紧紧攥着睿如的手,木子奈越发冰冷。睿如
  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了握木子奈紧绷的胳膊,通过门玻璃看向里侧的尔消,“进去看一眼吧!”
  而他专注地看着睿如,心沉的越来越深,“如果出不来了,怎么办?”
  睿如上前,贴的更近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于是,深深地对望了好久,好久,终于门被推开了……
  四
  偌大的房间,阳光点点,睿一默然无声,头枕在手上,躺在飘窗上。
  休憩小会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挡在倾泻而下的阳光前方,握拳放回胸前。
  多么希望可以永远拥抱那一拳的阳光。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有些人并不认识,有些人并不熟悉,但是经历过生死的她总能感同身受。想着妹妹和岚憔悴的面庞,多希望替他们分担所有。
  这几日自己的咳嗽也越发严重了,她知道自己也不远了,但是她不想留给他们悲伤,那就创造些美好的回忆吧。
  黄昏,夕阳西下,灯光渐起。
  尹爸尹妈在客厅看电视,睿如在沙发上半躺着看着画册。
  睿一微微抬腕,一双柔荑纤长绣着点点碎花的袖口处微微露出,熟稔地挥动手中的刀,切着一段一段的胡萝卜,岚从身后拥抱住她,她用身体将岚往身后轻轻一推,而后扭腰,昂首,扭身,低头,下腰,在厨房好不忙乎的样子。
  一旁的岚好不识趣的在刀架上抽出了另一把刀,与睿一一起忙乎了起来。
  睿一转头,嫣然一笑,继续着手中的活。
  在一阵忙碌过后,大家品尝着睿一和岚的杰作,很是满意。
  饭后,各自回了房里。
  在尹睿一的认知里,甚至是其他所有人的认知里,岚的世界总是这般春风和煦,阳光普照。  这个男人是温暖的,言谈举止间分寸感十足。
  一举手,一投足,在优雅的外表之下不动声色把距离拉开。当音乐吞没整个空间的刹那,他放开了她的手,一个旋转跳跃进音乐强烈的节奏里,释放了所有热情。
  转、甩、开、合、拧、圆、曲,身姿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屋内,微风浮动,窗帘恍动,撩起她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的轻舞划过脸庞。
  他们跳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在拥抱中结束了最后一曲,开始了永生的缠绵。
  五
  木子奈看着浑身是血的尔消,因剧烈的痛苦而不停颤动的身体,紧紧地抱着眼前的女孩。
  尔消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这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在乎。”虚弱的她哆嗦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一只胳膊,仿佛像是怕他消失似的。
  “不要说了,医生马上来,你一定会没事的,”不停地流着泪,揉搓着她的背,反复说着,“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让我说……我怕再没机会了。”
  “不会的,傻瓜。”
  “对不起,一直以来总是困扰你。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因为怕失去你,因为怕失去父亲用生命救回来的你,所以我执拗地想要拥有你……”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的她不停地喘着气,“你是父亲的重生,请你好好珍惜父亲的重生,好吗?好好去找自己的幸福。”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没事的……”
  “我好累啊……”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天空,“我好想知道,这辈子,你爱过我吗?”
  木子奈不断地抽泣,一切仿佛静默般地,没等他回答,她便继续说道:“不要说了,就让我自己骗自己吧。”
  她看着天空,眼神继续扩散,从迷离到逐渐失去焦点……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爸妈……”
  木子奈亲吻着她的额头,低语道:“爱,爱……”
  她似乎听到了这辈子最甜蜜的话,双手滑落。
  站在一边的睿如,就像丢了魂似的,在那句爱,在那双手滑落之时,寂静地转身,掩不住的泪水。
  一片漆黑。
  是尔消甜甜的笑声,她看着,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突然拔出一把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大片大片的血迹。
  “腾”身而起的我,冷汗直冒,望向随风舞动的窗帘,起身。
  原来是一场梦,却是那般真实。将没有关紧的窗户往外再推了推,风扑面而来,清醒了许多。
  白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不禁想起了尔消的话,“我舍不得放手,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可是我希望你幸福,我痛的快窒息了,也许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也许这样我会深深地留在你的回忆里……”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木子奈依旧无眠。
  他只是抱着眼前的她,即便余光里的那个她心碎般的表情映在他的心中,然后消失在了转角,他没有挽留,因为他内心有内疚,此刻的他心力交瘁,幸福总是那般不可唾手而得。
  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敢想象,更不敢奢望,此时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们中间有了不可横更的伤痛,需要时间去化解。
  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带着一点悲伤,木子奈背上行囊,踏进了机场,抛下落了一地的伤心,去远方寻找不可知的未来。
  六
  当睿一想了一天一夜之后,她决定了。
  她和岚终究还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路走的太远,回不到起点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她就决绝的离开了。留下一封信,留下了一大堆悲伤。
  “我们彼此忘记吧,不要再找我。你,一定好好生活,为你祝
  福!”
  她爱他,至始至终。
  曾经,她为了一份不能言明的爱,而挣扎;曾经,她也为一份不敢追逐的爱,而彷徨;而后来,她也为了一份不可能的幸福,放弃了他不曾离弃的怀抱。
  尔后,是后来的后来,她知道一个人的心痛到一个极至,再看这个世界的眼神就温和了。
  所以此刻,她很平静,她知道,爱一个人不是拥有他,而是当自己不可为的时候,放开手,祝福他得到幸福。
  在北去的列车上她努力的回想着许多人许多事。那些年的那些岁月,在记忆里渐渐远去。除了午夜梦魇中浅浅的哀叹,太多的痕迹早已刻骨铭心……
  果拉、青影的婚礼现场。
  此时,尚不知一份离别即将到来的大伙,正兴奋地参加果拉和青影的婚礼。
  果拉一袭红色婚纱,满脸灿烂的微笑,拉过身旁的我,“睿……睿如,哎哟,总是改不过来,老想叫你以前的名字。”一脸委屈地样子,趴在我身上。
  “注意点形象,像个哈巴狗似的。”我逗着她。
  “哼……你姐怎么不过来?”
  “她身体不是很好,所以留在家里休息。”
  “我还挺喜欢你姐的,长得比你灵动多了,特温柔。”
  “哈哈,你可不要垂涎我姐哈,当心岚把你吃了。”
  “岚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日出了,真替他开心。”
  “今个是你结婚,你怎么一个个替别人操起心来了。”说着挑挑眉毛,“紧张?”
  完全不理会我的挑逗,果拉神秘兮兮的凑到我面前,“你和木子奈怎么样了?”
  很久了,我一直在逃避这个名字。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他,我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果拉,只是看着我,良久,仿佛明白似的,“我会很幸福,可是我希望你也能尽快幸福,那我的幸福才能真正幸福。”她真诚地双眸映入我的脑海。
  我轻轻地抱着她,“会的。”
  那日,我见到了他,自从尔消的离去,我们也渐行渐远了。
  他越发的瘦了,满脸的憔悴,依然挡不去他的风采,他依旧那么的动人。
  在婚礼上,我们并没有任何交流,只有那一低头的沉默。
  那日,我见到了伊伊,自从去了国外留学,我们除了偶尔的电话,就真的好久好久没见了。
  我们互相拥抱,依然感觉到我们是如此的默契。
  是,沧桑了那么多年后,我们依然可以守护彼此,是多么的珍贵。
  那日,作为同班同学的尔杰,也来了。
  他的身边多了个温柔的女孩。
  他依然那么活跃,一见面就敲了我的大脑门,怪我都不去看他。
  我说你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再说现在身边有了个小鸟依人,我还能那么不识趣
  吗。
  对于他,我心中充满了感激,曾经,他为我付出了很多,而我无以为报。现在还能收获这份友情,我觉得自己太过幸运。
  但是,我心中留下了更多的是抱歉,因为他让我想起尔消,那个令人痛苦而遗憾的女孩。
  


☆、相守:大结局

  结尾
  “在馥郁的季节因花落
  因寂寞 因你的离去
  而使我含泪唱出的
  不过是
  一首无调的歌
  却在突然之间因幕起
  因灯亮因你的回眸
  才发现
  我的歌竟然
  是这一剧中的辉煌”。
  空无一人的沙滩上,睿一静静地躺在岚的怀里,岚紧紧地抱着睿一,怕一松手就不见了。
  “睿一,你看到了吗?多么美的夕阳!”
  “我曾经无数次地祈祷,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看夕阳,一起聊天,直到我们老的都走不动了。”
  岚喃喃自语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远方,像是在和夕阳做最后的告别。
  怀中的睿一轻微地动了动,好不容易撑开了眼皮,右手缓缓地伸出,最后落在了岚的腿上。
  岚瞬时反应过来,紧紧地贴着睿一的脸颊,“睡的好吗?”
  而睿一只是很轻地一声,“恩。”
  睿一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岚的耳边低语道:“你和我……说……说话,我……好……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简单的一句话,却说的如此支离破碎。
  岚温柔地吻着睿一的耳垂,“好!”
  他将身旁的一个铁盒子拿起。铁盒子早已斑斑锈迹,似乎很有历史了。这就是他们童年秘密基地的回忆。
  岚打开铁盒子,里边躺着很多发黄的纸张,一张一张叠成爱心的样子。
  岚随意打开一张,念起,“今天,是我7岁的生日。岚送了我一张自己做的贺卡,好开心。希望以后都能收到岚的礼物。”
  岚笑了,看着怀中的睿一,继续道:“讨厌的岚,为什么总是要和我过意不去呢,我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老天爷你赐给我个点子吧,拜托你咯!”
  岚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成功了吗?”
  睿一眯了眯眼睛,凑着岚的耳朵,一口咬去。
  那样的轻,毫无疼痛感的岚,心却很痛。但只是刹那间,他装着很吃痛的样子,“干嘛咬我?”
  “因为……老天爷没有给我机会。”喘了两口气,接道:“现在……我如愿……了。”
  忽然,睿一感觉眼前,有万道金光直射而来,四周变得好亮好亮,她微笑着,抓着岚的手,“好美。”
  有些迷惑的岚随着她的眼神望去,耳边传来她的话语,“知道我为什么要收集贺卡吗因为七岁那年生日,你送我的第一张自制贺卡,我好喜欢。从此我便爱上了它,其实我爱上的是你送的贺卡。”
  似乎有股力量支撑着的睿一,连贯地说着话,她的手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忘记我,好吗?记住,你要幸福!”……“哥!”
  一阵海风吹来,随着最后那句支离破碎地,“我……爱……你……”,抓着的手就那样悄然滑落。
  这是这辈子唯一的一声‘哥’,这也是这一辈子唯
  一的一句‘我爱你’。
  一滴泪从脸颊落下,打在了岚的手上。
  岚平静地拥着眼前的女孩,很久,很久。
  就在落日踩住海的边际的时候,岚从兜里掏出了瓶子,毫不犹豫地将瓶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尔后,咽了下去。
  “对不起,我的幸福里不可以没有你!”
  太阳已经落入海底,在一片黢黑中,岚似乎看到了,在海天相接处,那个他爱了一生的女孩,正笑着,那笑是如此的甜美,如此地让人贪恋,他的手缓缓抬起,伸向远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海风肆无忌惮地吹着,海水一波又一波向沙滩边涌来,海水打在他们的身上,而他们只是紧紧地拥在一起。
  ……
  很多年后,烨园。
  “姐,岚,我和奈来看你们了。”
  一束野蔷薇,安然地靠在墓碑前。我俯身,脸颊紧紧地贴着他们的笑脸,“我好想你们。我常和一一和岚岚说起你们,他们也很想念他们的姨、姨夫。”
  忽然觉得姐姐就在身旁,她轻轻地抚过我的长发,对我说:“要幸福,替我和岚一起幸福!”
  我笑了。
  看到我木然的神情,奈搂着我的肩膀,拥着我,那么的温暖。
  我曾经差点就错失了这份温暖。
  岚是我童年时模糊的爱恋,那么的清澈而懵懂。
  而奈是我漫漫人生路上那株日久生情的幸运四叶草,或许也是一见钟情,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当岁月流逝,事事变幻,我长大了,明白了爱情。
  无声无息,从模糊到清晰。
  有时候,我相信缘分。
  是闲庭信步还是冥冥安排,在那个透明的夏日,我们相遇了,尔后相爱,最终相守。
  我是如此幸运,能和他地久天长。我会加倍的幸福,将你和岚的幸福一起延续。
  我爱你,岚,我爱你,姐!
  他和她,
  因为一份亲情,没有在一起。
  因为一次别离,没有在一起。
  因为一段生死,没有在一起。
  然而,爱给了他们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他和她,
  为了年少时的青涩与无知,错过真爱。
  为了生死两茫茫的误会,擦肩而过。
  为了得到内心的救赎,放弃彼此。
  然而,缘分,天注定。幸福始终留守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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