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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我好像记得不太清……
妈妈是在枣子哥他妈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放开了我的手闭上了眼,这一闭就再也没有睁过。
他们都说妈妈死了,我不相信,抱着妈妈哭喊,后来村里的人都来了,他们拉开我,不让我再抱妈妈,不管我怎么挣扎,他们把妈妈装进了一个盒子里,然后抬着走了。
我已经不会哭了,因为我哭地再响亮了,也没有人会来摸我的头我的脸。
在妈妈走后几天,我一个人躺在妈妈生前睡过的那张床上,我也闭上了眼睛,而且希望跟妈妈一样这一闭就永远也不会睁开。
但是没有。
我听到门外有各种声音,村里的人敲锣打鼓,然后村长进来了。
他说,“囡囡,你长大了。”
接着,我看见枣子哥穿着新衣裳张着两条腿一跛一跛进来,他瞪着眼笑呵呵,“媳妇,我来娶你了!”
第三章
我反抗大叫,“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屋子里空荡荡,连回声都被外面霹雳啪啦的爆竹震碎。
村长安慰我,“囡囡听话,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愤怒了,挣扎着,但是很快几个人围了上来绑住我,一块红布蒙住我的脸,有一只手死死掐了我的胳膊,我痛得叫了起来。
村长的声音又在耳边,“囡囡乖,你好好听话,这样你妈妈在天上才能安息。”
果然,我一听到妈妈就安静了。
我被人抬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周围吵得要死。我扭动头,红布掉了下来,我看见了村外边的小溪,嚷嚷着要跳下去。
枣子哥他妈走到我边上,重新给我盖上了红布,又死死掐了我一把,附在我耳边轻呵,“再喊我剁了你的手指。”说着,又掐了我一下。
我疼地眼泪掉下来,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接着,我被丢进了一个满是红色的房子里,他们不给我吃不给我喝,我在那里躺了一天也没有人理,很饿很渴,动了动身子,发现被子下面有东西,用嘴咬着被子,呀,有红枣和花生!我赶紧吃。
吱嘎,我听到了开门声,连忙扭着脖子张望。
是枣子哥。他满身酒气,一下扑倒在床边。我往床里缩了缩,枣子哥爬了上来,伸着一只手向我抓来。
枣子哥面目狰狞,口中念叨,“我一定要把你做了,做了你。”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的样子很吓人。他抓住了我的脚,把我拖到他的面前,打着我耳光。
我哇哇乱叫。他拿过被子蒙住我的头,骂骂咧咧,又打又踢。
妈妈呀妈妈,你听到了我的呼唤吗?
终于他打累了,倒在我身上喘气。
然后他掀开了被子,扑上来拉我的衣服。衣服被绳子捆在一起扯不掉,枣子哥呸了一口,“娘的,真见鬼!”
他见我怯怯看着他,又给我一个耳刮子,骂道,“哭就知道哭,你妈死都死了,你哭也没用。”他满口酒味,干呕了几下又说,“囡囡,以后我就是你的天,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就不会再打你了!听见了没!”
我赶紧点头。
他犹豫了下说,“现在我解开你的绳子,你不要乱跑,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嗯嗯嗯。我点头如捣乱。我不完全听懂他的话,但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凡是妈妈在发怒的时候只要我乖乖点头,她很快就会煮好吃的给我。果然,枣子哥见我乖乖点头,没再打我,还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说我渴。
枣子哥听后哈哈大笑,看着我的眼睛又跟他们家瞎眼的老土狗之前一样,他拿来一大碗酒,“喝了它!”
我一把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舔了舔嘴角,小声说,“还要。”
枣子哥看起来很高兴“,囡囡这么渴,那就多喝点。”他拿了整整一坛递在我面前,我拍手叫好,“酒真是好喝的东西!”
我喝完整整一坛酒,打了一个饱嗝,头晕晕的,好困哦。
“我的好囡囡别睡,来,先叼这个。”枣子哥又脱光了衣服,把我摁着,抖了抖他两腿间的老鼠。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扬起头说,“这老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啪,我又被扇了一个耳光。一下子清醒过来,太可怕了,我嘴里念着,“妈妈说枣子哥是流氓,流氓就是枣子哥。”
枣子哥大笑说,“你妈妈说的没错,我就是流氓,呸,可笑地是以后你天天要被我耍流氓,怎么样?你这个骚娘们,你知道你一脚踢伤了我,毁地可是你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枣子哥捏着那个软趴趴的老鼠又哭又笑的样子。
“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找妈妈。”我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哭喊着,“我要去找我妈妈!”
“呸,想走,你走到哪里去,就你这个白痴,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快给叼在嘴!“枣子哥摁住我的头,那个丑陋的老鼠在眼前晃着,我又吓又恶心!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手脚都自由,乱抓一把,猛地朝他的老鼠顶去。枣子哥个字矮又喝了酒,根本抵不过我的力气,就这么撞,倒在地上呜呼一声,两脚抽了抽就不动了。
我在那个红房子里呆了会,吃了点桌子上的瓜果,又喝了点酒。静静坐了一会儿,一直到面外没有一丁点响动,我才敢去开门。
然后发现门居然被反锁了。于是,我打算跳窗,无星无月,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害怕极了,咬咬牙,心里默念,“妈妈保佑我!”
我跳了下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跑回了家。
大门紧紧锁住,我叫喊了一阵,才明白妈妈真的不在这里。
我要去找妈妈!!!
漆黑的夜,看不清的路,我拼命往前跑,不知道要去哪里,哪里是一个尽头。于是一边跑一边哭,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除了哭,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天亮了。
我跑累了,倒在路上。仰望着灰白的天空,仿佛看见了妈妈在对自己笑,我伸手想要去抓,妈妈,你听到了我的呼唤回来了吗?
笛——刺耳的喇叭声,刺目的灯光。
我赶紧爬了起来,与一个庞然大物擦身而过。“好多的猪呀!”我惊呆了,那居然是一个会跑的猪圈。
好多好多的猪。
“猪,你们不要跑!”我追。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力气,耳边回荡着妈妈轻柔的声音,“囡囡呀,要是有一群猪,妈妈就可以给你做新衣裳了,咱们家的屋顶也好修修,到冬天时囡囡也不会冻到了。”
我听了直拍手,“猪原来这么神奇呀!我要猪,要好多的猪!”
妈妈停下手中的活,摸了摸我的脑袋,“妈妈只希望我的囡囡吃饱穿暖有人疼。”
“猪,你不要跑。”
我再次倒在地上,太阳很烈,晒得我头昏眼花,猪圈离我很远,它们去了一个我怎么也追不到地方,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它们去的是一个叫做屠宰场的地方,“妈妈,是囡囡不好,是囡囡不好,是囡囡不好。”我又累又渴又饿,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手足无措,只好哭。
实在累了,我就这样躺在路上,想着妈妈,想着猪,想着鸡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作死吗?”迷糊中听到一个凶狠的声音,醒来才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我猛地跳起来,睡意全无,天怎么又黑了,眼前有两个大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心里害怕,倒退了几步。
一团漆黑,什么也不看见,我大叫,“妈妈有鬼呀!”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真是傻瓜!”
我止住脚步,揉了揉眼睛,看清大灯下有一双鞋子,隐约有个轮廓,记得妈妈说过鬼是没有脚的,没有脚的话,那就不用穿鞋子,那么,我低着头还是有些怀疑,“你是鬼吗?”
“你说呢?”几声干笑,恶狠狠的声音,“你说我是鬼我就是鬼。”
我摇摇头,紧盯着那双鞋子。鞋子走了几步,露出一截毛茸茸的腿,我不敢出声,深怕一出声就有妖魔鬼怪来抓自己。
“啊!”我大叫,那是一张怎样脸孔,黑漆漆的,长满头发,仿佛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就差长长的红舌头,我还来不及看仔细就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没有惹妈妈生气也没有偷吃鸡腿。”
等着勾魂使者钩走我的魂魄,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偷偷睁了一只眼,逆着光,我的眼睛好疼哦,胆子渐渐大起来,“你不要我的魂魄呀,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那,那我走了,不要追我哦,不然我拿石头砸你。”
我边跑边回头,不大理解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勾魂使者有一双厉害的眼睛,他一直盯在我的后背。
跑了一会,确信后面没有人了,我才敢休息,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想要吃的我就又想到妈妈了,“妈妈呀,你在看着我吗?我好饿呀。”我一面四处张望一面擦着眼泪,顺手挖了几个地瓜吃吃。
笛,又是一声刺耳的怪叫吓得我胆战心惊。幸好那四个脚会跑的东西往前面去了,而在不久的将来我认识到这鬼东西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车。就在我稍稍放下心时,那四脚怪物居然横停在路中间,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人。
“破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那人朝我走来,“喂,蠢丫头,知道去沈家村的路吗?”
“咦,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就是刚刚那个。。”我连忙抓了把土捏在手里,那人见我不搭理他,骂了句,“还真是傻子!”就大步向我走来。
月亮在头上,那人怒气冲冲过来,模样可怖,我害怕极了,他瞪着像,像狼狗一样的眼睛,呼哧呼哧要咬死我似的,“你瞪什么眼,问你话呢,沈家村怎么走?”
“哑巴啦,说话呀!哎呦,你干什么!”
我拿土扔他,趁机踢了他一脚,他目露凶光,“站住,再跑我打断你的腿。”
听了他的话我哪还敢停,只肩膀一疼,不知怎么就被掐住了脖子,我急了,又跳又咬,可那人手劲奇大,狠狠勒住我的头发,疼得叫不成声。
“你想死呀,叫你动嘴又没叫你动脚。”我不管他说什么,还是使劲挣扎,一有空隙就准备咬人,一边骂道,“你骗人,你不是鬼,你坏人!”
“哼,真是傻丫头片子,闭上你嘴,吵吵嚷嚷的,妈的,力气倒不小,痛死我了。”他并没有放了我,拽着我到四脚怪物前,仔仔细细地打量我,接着腾出手指着我,“别动!”
我没敢动,怕他再掐我的脖子,刚刚才滋味太难受太吓人。
“给。”在当时我还不知道它的叫法,但是对于食物的本能我一眼就瞧出这是吃的,而且味道相当好,后来我才知道它叫面包,心想不知道妈妈有没有见过这个软软蓬蓬的东西。我夺过,大口大口吃,真是太好吃了,只是量太少,三两口就没了。吃完,我舔了舔嘴角和手指。
他说,“还想吃?”
这时,他已经放开我了,我躲到一边,想了想点头,我确实很饿。他又扔给我一包东西,我又吃了。
“还饿?”见我点头,他哈哈大笑,“真是能吃的丫头,好吧,反正要行善就让你吃个饱。”我不知道这个四角怪物里面藏了多少东西,反正他不断拿出来,直到我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饱了?”
我戒备地看着他。
“没良心的丫头,刚吃饱就翻脸。”接着又说,“该死的总是忍不住要发脾气,好吧,现在你好告诉我去沈家村的路了吧!”
我摇摇头。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摇头。
“混蛋!呵呵,丫头,那你姓什么呀?”摇头。“那你老子叫什么?”“不知道,妈的,你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呀!见鬼,我还真碰上个白痴。”
他来回走着,一边凶狠地看着我,一边踢着四脚怪物。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我吃饱了有力气跑了。于是,我找准时机,趁他不备,一下子就跑到田里去了,然后没命的跑。
“呀,你,跑啊,你跑啊!”
第四章
“别问我的名字,伤感情,江湖上的狐朋狗友都叫我老四,我听着也顺耳,就收了。你要是看得起我,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啥话别说,叫我一声老四,这兄弟我也就应了。”
老四点了一只烟,靠着他的灰色悍马,忍不住爆粗口,“你大爷的!”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个粗人要学习斯文还真是败类。看着渐渐明亮的天际,他一阵心烦,扔了烟蒂,用脚碾灭。
从减肥成功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他差不多跑了大半个中国,就没找到沈贵的家。要说现在的科技,哪找不到,不管上天入地,只要你有钱,就是没有也能给你变出来一个。这个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渐渐认清自己的想法,他怕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贵的父母,你说人家好端端的儿子出去打拼,结果人没了,这事让谁谁都难接受。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下了决心,这事已经拖了这么久,搞得他心烦意乱,早死早超生。
关上车门,“该的臭丫头,跑的到快。”想起那个丫头他就有气,大腿内侧还隐隐作痛,差一点就毁他命根子了。
发动引擎,车子呼啸而出。
沈贵的家要说也够偏僻的,中国地图上还真没有,按照当时他描述的,是过了一个山头再过九个山头。真是要命,你说这个山旮旯怎么就能生出他这个兄弟呢?幸亏他开的是悍马,在这山沟沟里还有用武之地。
一阵急促的铃声。
他耐着性子接起来,没好气,“喂。”
“老四,你可终于接电话了,玩人间蒸发呀,怎么着也得告诉一声让我准备准备,你这也太不仗义了。”
男人这东西就是个贱骨头,要是在疏松惬意时听到这娇嫩嗔怪就跟灌迷汤一样浑身瘙痒,可遇到心情不爽时,这就变成了火上浇油的油了。电话是妖精打来的,老四皱着眉头,应付,“哟,原来是妖精美女,我怎么敢劳您大驾。哈哈,话说回来,美女找我啥事?”
“找你还得有事呀,我想你了,这算不算事啊!”
这娘们忒烦,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有事说事,我这忙着呢。”
“您还真是个大忙人,打个电话我得预约吧,那行,我就跟你说事,你什么时候回来,别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可在这等着。”
“就这事?”
“老四,还有我想你了。”
“这里信号不好,没事挂了。”
“等等,你想我吗?”
“嘟嘟嘟嘟……”
“哟呵,还真没信号了,我这乌鸦嘴。”老四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叹道,“女人,麻烦。”
这山路坡的厉害,有几次车直接就冲下去,岩边的泥石纷纷滑落,“你大爷的,见鬼!”刚冲劲太大,一边路基不老塌了一半,车子被卡。
“噶老子的移动联通,赚了老子这么多钱还不给信号,□大爷的!”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得了,他啥也不靠就靠自己的腿,不就几个山沟沟嘛,想当年哥几个在缅甸老挝边境被游击队追得满山跑,还不是照样活过来。
那个谁说过,车子就是一个男人的媳妇,一辆好车子就是一个男人的好媳妇,他摸了摸他媳妇,“乖,好好呆着这里,等我忙完就来接你啊,听话。”
光秃秃的山,满眼的黄土,就没见到一棵树,太阳烈地就差没将他串起来烤熟了。他都翻了五个山头,连屁都没看见,身上带的水快见底了,“什么鬼地方,兄弟,你可别忽悠我,再翻几个山头如果没见到人,非渴死我。呵呵,兄弟是不是在下面太寂寞想叫哥也下去,哎,哥也想你啰。”老四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难得吹来一阵风,怪凉快的,叹了气,他是怪想沈贵的,但想归想,他可不想死,毕竟活下来的就只他一个人。
呵呵,对有些人而言,最难的不是死,而是活。当然,这也是屁话。
他赤膊继续往前走,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太阳下山之际,他终于看到一片炊烟,挥着衣服奔去,“兄弟呀,我终于到了!”
这村子很小,估计就几十户人家,零零散散。他问了一户,道了谢就往村子里面走去。沈贵家就坐落在山脚,房子是用泥混稻草堆的墙,小小两间,用篱笆围了个小院。其中一间的烟囱冒着烟。
“有人吗?有人吗?”
半响,门房探出个人,穿着旧布衫,看年龄应该是沈贵的妈,正探究地看着他。老四笑容可掬,“大妈,请问这是沈贵家吗?”
“是呀,你是?”
“哦,我是沈贵的朋友,他最近比较忙,托我来看看您。”
“啊,原来是贵他朋友呀,来来来,进来坐。”大妈一边招呼着,一边喊着,“老头子,老头子,家里来客人,是贵他朋友。”走了几步又回去,“饭里蒸个鸡蛋呀!”
灶台边的应该就是沈贵他爸,拿着长竹筒吹着火,对着老四憨笑点头。
晚饭他吃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