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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皇帝萧衍从容尊贵，帝王神态威严不凡。
舒明俯身拜倒，三呼万岁。
“臣，凌远，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霖自舒明进殿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眼前俊朗不凡的大将军凌远的身影与两年前的清俊少年凌舒明的身影重合，都是一身戎装，身姿挺拔。他还记得那少年有着碎玉一般的嗓音，初听便让他再难相忘。
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一丝惆怅转瞬即逝，缓缓开口道“凌将军平身。将军大破突厥，逼退摩萨德，战绩斐然，朕赐封你为卫国侯，例与亲王同。”
凌舒明谢恩，退到一旁。
萧衍对众臣道“朕今日亲自为凌将军洗尘，赐宴百福院。众卿都去吧。”
“臣请旨！”萧霖出列，跪拜道。
萧衍不知景王要请什么旨，问道“景王说罢，什么旨。”
萧霖看了一眼凌舒明，嘴角一勾，笑道，“臣弟请旨皇兄赐婚，准许卫国侯与臣弟的婚事。”
此话一出，朝堂便似捅了马蜂窝。
卫国开国以来，虽不禁南风，去也没把这事儿摆在台面上说，更不肖说两个男子成婚。景王花名在外，已非一日两日，一干朝臣都朝凌舒明望去，看这个新封的卫国侯是何说法。
萧衍一怔之后，也看向凌舒明。
萧霖与凌舒明的纠葛他一清二楚，如今双双返京，必是情投意合无疑，这成亲之事到底是商量好的，还是萧霖一厢情愿？
是商量好的。
途中萧霖郑重提出要成婚，凌舒明是一口答应下来的。他们都想着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凌舒明含笑跨出一步，跪拜道“臣请皇上赐婚，准许臣与景王的婚事。”
萧衍长指在龙椅上轻轻一叩，笑道“你们商量好的。难得有情人。朕准了。”
说罢，站起来，对着还在发呆的礼部侍郎道“景王爷和卫国侯的婚事，你们可别给朕办砸了，朕要做他们的主婚人。”
47。
景王和卫国侯的婚事传开，卫国的百姓，卫国的官员，并不那么在意，皇帝那儿一张弹劾的折子也没有。
萧霖把仔细剥好皮的葡萄送进正躺在他腿上养神的大将军嘴里，抱怨道“我还打算好了说辞，谁知一句也用不上。”
用不上最好。那些说辞句句肉麻，简直要把他们的感情当做传奇小说来渲染，极尽煽情之能事。也不是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最丢脸的说辞。
当然丢脸是凌舒明的想法，萧霖可是觉得自己的那套说辞是感天动地，闻者无人能狠下心肠棒打鸳鸯。
莫不是功力尽失，脑子也不好用了？
凌舒明想着，叹了口气道，“顺顺利利的不好么？现下这情形最好，我的意思，咱们把文书过了，其他也不用办了。太招摇恐怕再惹是非。”
“那怎么行！”萧霖一声叫道，把凌舒明唬的一愣，“说好了，一起骑马绕着京都跑一圈，再大摆三日筵席，皇兄亲自主婚，我们可要拜堂的。”
凌舒明揉揉耳朵坐起来，萧霖心道坏了，连忙陪小心“我声音大了点？”
凌舒明偏头一笑，“我竟不知你是个咋呼性子。”
萧霖笑嘻嘻的回道，“昨儿你也说你竟不知我是个孬货，你不知道我的多着呢，保管你不得闲厌烦我。”
凌舒明站起来走了一圈，“我这几日犯困，瞌睡怎么也睡不醒似地。”
萧霖搂住他，问道“除了想睡，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他眼波潋滟，情意拳拳，凌舒明心中一动，探手抚摸他脸庞。两人越来越近，萧霖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他脸上，酥酥麻麻的。
舒明不由自主的吻过去，闭了眼睛，允住的唇瓣柔软而细嫩。
萧霖身上的异香笼罩他，蛊惑他，他浑身渐渐热起来，腿便有些发软，朝着萧霖倚过去。萧霖抱紧他，靠在窗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舒明脸上，紧闭的眉目染上春情，比往日又动人几分。
可惜……不能吃掉……太医说，此时胎儿并不稳，要禁房事。
“舒明……”萧霖用了十二分的力才将自己从舒明唇边挪开，“咳，待会儿来人给咱们量礼服的尺寸。”
凌舒明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尴尬地要从萧霖怀里退出来。
“干嘛？”萧霖搂住他不松手，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道“难受我也不想松开你。”
又亲了凌舒明一口，推开窗子，和他一起看院子里新种的天宝花。
“这花移到京都，还能活吗？”
萧霖道“我询问过最有名的花匠，他说能活。”
如此一来，就如那个孩儿承欢膝下一般，舒明亦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皇上准许孩儿迁回宗庙了？”
萧霖鼻子一哼，“我的儿子，凭什么不能迁入宗庙？”
这是多此一问了，萧霖又道“你放心，我要那老和尚去带我们儿子回来，必无闪失。到时候我们出城三十里迎他回来。你莫怪我，那时我只想孩儿离我们近些。”
舒明眼眶一热，“你口里莫怪莫怪不断，我听着难受。”
萧霖笑道，“好，好，我再不说就是。咱们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又问道“那葡萄好吃吗？说是从什么什么国进贡来的，皇兄赏给你，我可一口没吃，都喂了你。”
舒明笑道，“你一颗也没吃？都喂了我？末将多谢景王爷，可馋坏了景王爷。”
他这副活泼的少年人神态，萧霖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顿时只觉得眼前的笑颜沁人心脾，抬着舒明下巴又是一吻。
声音暗哑了几分，道“以后，你只许笑。”
舒明一怔，他又追过去再吻一下，“大将军一笑倾城。”
蓦地舒明神色一动，唇边的笑容绽开，问道“你爱我什么？”
这一问，萧霖知他心中再无芥蒂，坦然答道“我爱你少年得意，爱你卓尔不凡，还爱你风姿翩翩。”
依稀那日树影之间，绝色风流的景王爷，含笑轻语，依旧字字声如洪钟撞击，每一个字都撞的凌舒明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萧霖，”舒明喊他，萧霖宠溺的回答，“嗯？”
“谢王爷抬爱。”舒明说。
“呆子”萧霖笑骂。
“王爷……”却不是惊慌不知所措，而是甜腻的口吻。
“叫名字！不叫名字，以后不用来见我了。”也不是故意的大喝，而是如风一般的轻喃。
“萧霖。”舒明眼中已含了泪。
一样的对白，错过后还能在一起重温当初闪现悸动的时刻，他如何能不感怀？
萧霖也是一样，那般无聊的对白，偏偏两人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又拥在一起。
身后的墙上有一副画儿，画儿上朵朵红花娇艳，一名白衣少年绕花而出，衣袍一角一抹蓝。
48。
大礼定在明年开春，两位亲王成婚，马虎不得。
萧霖看完礼部送来的文书递给舒明，“时间也好，那时你也恢复过来了。”
舒明没看，直接放在矮几上，萧霖蹲在罗汉床前，亲了亲他，“你不看看？”
舒明眼睛也不睁开“我懒得看，你做主吧。”
他面上疲惫之态甚浓，萧霖上了塌，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我抱着你睡会儿？”
舒明“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靠。
自从上次胎动，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停止过闹腾，小拳头小脚没一刻消停，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被宝宝来一下，惊的舒明从梦中醒来，半天睡不着。许是长了一个月，长大了些，有力气了，更是把舒明折腾的够呛，每动一下都份量十足。
有一次，萧霖忍不住了，隔着肚皮教育孩子，说“你再不乖我不喜欢你了。”
结果舒明唉哟一声，肚皮上鼓出一个凸起，惊的萧霖目瞪口呆，等那凸起消下去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刚才又顶你了？”
舒明哭笑不得，缓了一会儿道“太医不是说都是这样的么，”叹道“纵使我未见过母亲，如今也感念她大恩。”
于是，这段日子，舒明睡不好。
看着舒明眼眶下浓重的黑影，萧霖真是心疼坏了，抚摸舒明日渐臃肿的腰身，愁容满面。
他的爱人，不知还要受多少罪。
萧霖暗自长叹一口，握紧舒明的手。
“萧霖，你不要介怀。你知道么，我心里是很欢喜的。”仿佛感应到他的心烦意乱，舒明出言抚慰道，“那时怀着孩子，四个月了，也不过偶尔动动。以前觉得是孩儿乖巧，知道心疼我，如今想想，只怕是先天不足。”
萧霖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不满，“就算现在长的好，有劲儿，也不能这么折腾你。”
舒明笑道，“不要紧，横竖也就这一个月两个月，太医不是说等再大些就好了么？”
如今孩子快五个月了，还有五个月就瓜熟蒂落。
两人心里都升起一股期盼，萧霖问，“昨儿写的那么多名字，到底用哪个？”
姓什么两人都没有异议，决定孩子生出来跟舒明姓凌。一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最辛苦的人是舒明；二则舒明无父无母无兄无弟，这孩儿理当随他姓。
舒明略撑着坐起来，靠着萧霖道，“我不爱那些繁琐晦涩的名字，就取云字吧，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凌云。”
“凌云，”萧霖念道，“怎么我看着平凡无趣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立刻就觉得不同，多了好多意趣儿。凌云，男孩儿既是凌云壮志，女孩儿就是若云出岫，不染凡尘俗事。”
舒明嘴里不饶他，唇边却绽开了笑意道“明明是你巧舌如簧，经你这么一解释，我求个平凡名字都求不得。”
萧霖在他面上蹭了蹭，“咱们的孩儿，怎么会与平凡二字沾边？他爹是卫国景王爷，爹亲是卫国侯，一个是突厥闻风丧胆的楚誉大将军，一个是碧西敬为战神的凌舒明大将军，他不会想平凡的，定会有番作为，如今不就在你肚子里练拳脚么？”
他说的有趣，这么一闹，舒明也不想睡了，爬起来问道“早上我看见有人送来一只箱子，你叫人抬到屋后去了，是什么？”
屋后暖阁是萧霖收拾出来将来给孩子住的，抬到屋后的自然也是给孩子的东西。
萧霖帮他把睡前脱下的裘袄披上，“孩子的衣服做好了，那一箱子都是。”
舒明兴奋的两眼放光，“我要瞧！”
他袜子还未穿，竟就要光着脚去穿鞋，萧霖一把把他的脚捉在怀里，“可凉不得。”
本想给他穿上袜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跳下床，一俯身打横将舒明抱了起来，“我抱你过去看。”
舒明闹了个大红脸，僵在他怀里，半是恼半是气，嚷道“我走过去，你放我下来。”
萧霖凑到他耳边道，“不放，我早就想这么抱你了。”
舒明又哪里是真生气，捶了他一拳道“不沈么？”
沈，本来舒明一个大男人，骨架就重，现在还怀着孩子，养的也好，就更沈了。
可景王爷虽然功力尽失，一身蛮力还在，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少看不起我，一点都不沈。”
他将凌舒明抱进暖阁，放在为孩子准备的新床上，接着拉过被子捂好舒明的脚，又把箱子搬过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打开。
小衣服小裤子小帽子小鞋子装了满满一箱，萧霖坐在床头道“我没让人动，打算自己来理，就放在樟木五斗柜里。”
舒明拿起一件仔细看，“织造局做的？”
萧霖直摇头，“哪能让他们去做？这是我求我的皇嫂们做的！”
“嗯？”舒明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皇嫂？”
萧霖笑道，“皇兄的皇后，还有两个皇贵妃，四个新封的皇妃。”
舒明咋舌，问道，“皇上肯？那些贵人肯？”
萧霖拣出一双小鞋子捧在手心里给舒明看，“什么不肯？哪里会不肯？巴结我都来不及。听说我要这些东西，问也不问，连忙着手底下手工最好的女侍做出来。这女红，要论皇宫里的女人最讲究。”
舒明点头道，“手工是没得话说，心思也件件巧妙。”他还是担忧滴问道，“皇上没觉得你肆意妄为？”
萧霖苦笑，“真没有，咱们俩好歹算为皇上出生入死罢？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再说，他娶那么些个女人，也不是真把人就放在心上了。”
舒明也不多问，专心看箱子里的东西，“难为你想到。”
萧霖摊手，“没办法，咱们两个大男人，谁拿针线？既然要做，就做最好的吧，我府里那些妇人，绝没有这样的手艺。”
翻到箱底翻出一件百福小袄，舒明疑道“这不会也是你皇嫂做出来的罢？”
萧霖得意的拿过来抖抖，“不是，这可是正经的百福袄，我平民人家讨的，讨来一百块棉布料，请了城里的百岁阿婆，一针一线缝成。”
舒明叹道，“你这才是折腾人！百岁阿婆，这一针一线，岂不是累坏了。”
萧霖道，“恰恰没有，那阿婆耳聪目明，身子比你我只怕还好，我亲自去求的，还给了她许多赏钱。”
这件百福袄取意百幅布料的幅字音，舒明爱不释手，突然想到萧霖曾外出两日未回，便问“你出去的两日，就是做这件事儿去了？”
萧霖点头，“怕你拦着我不许我扰民，我就没告诉你。”
舒明笑道，“这个民扰的好，百福袄是个好东西。”
萧霖上前搂住他道“我这个差办的好罢？你有赏没有？”
美人横卧膝前，巧笑倩兮。
凌舒明勾着他下巴问道，“美人儿要何赏赐？”
萧霖翻身压倒舒明，“春宵一度。”
49。
舒明垂眸，抿唇一笑，悄声道，“别在这里，我们去前面。”
萧霖含着他耳垂道，“我还抱你回去。”说罢伸手在舒明膝盖弯一抄将他横抱胸前，舒明这回倒大大方方的勾住他脖颈，佯作叮嘱道“仔细别摔了我。”
萧霖抛个媚眼，将他往上托了托，刻意谄媚道“得令，凌大将军！”
他们二人自从怀上孩儿以后就不曾燕好，一直以来且顾及孩子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孩儿已经五个月大，胎息甚稳，太医也说房事无碍，萧霖直憋到今日才开口求欢。
他将舒明抱回房内放到床上，柔声道，“我去把门窗关上。”
凌舒明横卧在床，以手撑头，含笑瞧着萧霖关窗关门，心说真真是不要脸面，青天白日的就起淫心，却又觉得好笑，两人竟一拍即合，似那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一般急不可耐，心跳渐起，他隐隐也生出些紧张期盼来。
萧霖却不急着上床，他绕过屏风，在屏风跟前站定，秋水一般的眸子深深望住舒明。食指在束腰的绳结上打了个转，蓝色的穗子就落到地上。
舒明一滞，竟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他咬住下唇，呼吸沉重了几分。
萧霖脱的只身里衣，衬裤，透着些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宽肩蜂腰，笔直修长的腿，艳丽的脸庞抹上极动人的红晕。
舒明忽然记起糊里糊涂要了萧霖那次握住他细腰时的感觉，细致紧实的皮肤下是充满力量的肌肉，随着他的深入，战栗、绷紧；还有修长的大腿也攀在自己腰间，在每一次他猛力进攻的同时便缠紧了拼命迎合。
复苏的记忆带着渐起的暖流汇聚在小腹处涌向欲望之源，舒明眸色变深，眼底的情欲之态已现。
萧霖走了几步，把里衣甩到地上，然后又拔下了绾发的簪子，任青丝垂乱，拿着簪子用末端顺着脸颊滑到脖子，绕着精致的锁骨游划一圈，最后停在那殷红的凸起上。
他瞧着舒明露出一个暧昧的浅笑，接着貌似无意的在其上撩拨几下，舒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