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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厌恶小小年纪就以为有钱了不起的人,虽然她跟奶奶很缺钱,可是并不会因为钱受人侮辱。
小男生见她不理,便一把抓住正往前走的奚曳,伸手就是一拳,说你不帮我也得帮,否则我天天打你。
奚曳摔在满是沙砾的地上,手掌都蹭破了皮,她愤怒地瞪视比自己大一个块头的小男生。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一瞬间一直伴她成长的小狗就窜过她身边,冲着小男生的脚踝就是狠狠一口。
伴着小男生的惨叫声,鲜血自他的裤子漫了出来,他一瘸一拐地哭嚎着跑了。小狗跟着在他身后狂吠了几声就摇着尾巴回到奚曳身边,眼神坚定,仿佛在说“主人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受伤的小男生家长带着他们家的亲戚浩浩荡荡地来奚曳家里讨公道。
祖孙二人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狗被他们乱棍打死了。
奚曳哭抢着抱着小狗的尸体不可松手,那群人又高高在上地怜悯起这个孤儿,“开恩”舍弃了一餐狗肉火锅,趾高气昂地走了。
后来,奚曳和奶奶一起把小狗葬在了后院的栀子花树下,自那以后每年的花都开得格外好看。
温热的泪水夹杂着消融的雪花静静流淌在她脸庞,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象每一次与小狗在后院玩闹时的场景,只要不睁开眼睛,就永远不用醒过来,不用去面对那些肆无忌惮的伤害。
一双温热的手替她擦干泪水,奚曳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烙冰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俯身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想什么,怎么哭了?”褪去之前的痞气,此刻他嗓音低沉而温柔。
奚曳满眼泪水地看着他摇摇头,自己还是不习惯把那些伤痛呈现在人前,哪怕是在这个世界自己最信赖的他,然而自心底蔓延起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
烙冰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她温顺地伏在他的肩上,任涕泪弄脏他的衣衫。就让她脆弱一次,感受一次温暖,一次就好。
烙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
像是得到了他的鼓励,奚曳拽着他的衣服嘤嘤哭出声来。
烙冰眼中也含着星星点点的光,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就让彼此褪下面具,勇敢面对心底最深的伤害与脆弱,她是他亦是。
不管她为何如此悲伤,这一刻起,他决定自己要保护她,温暖她,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
雪花绕着两个人炫舞,却不曾沾染他们分毫,像是自然形成一道光膜,少年与少女拥抱的姿势瞬间刻为永恒。
边北潸蓝山脉,时至盛夏,古木萌葱,禽鸟相走,一派生机。
初晨时分,雨露尚存,谷中大片的潸蓝花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娇艳动人,仿佛即将开始某场盛宴。横过的溪涧也格外快活灵动,不断溅起浪花欢腾。
花间三人,中间男子白衣胜雪,貌若天人;右边身形娇小的女子红衣似火,巧笑倩兮;左边少妇丰满妩媚,气定神闲。他们都遥望着天际,各怀心事。
有白影自天际而来,他们眼神中都含着某种热切,她,是要回来了吧?
独角兽还未停稳,他们便都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然而当看清眼前情景时不禁都愣在了原地。
烙冰待独角兽停当,轻轻摇了摇她紧扣在腰间的双手,侧头轻唤她的名字。奚曳嘟起嘴嘟囔了一句“别闹了!我都快困死了。”手反而扣得更紧了,继续沉沉睡去。
烙冰略带宠溺地无奈笑了笑,求助似的望向走过来的三人。
敛月看清少年那张年轻的脸,猛地一阵震惊,眼神竟有些涣散。
一旁的雾洗意识到她的转变,低头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声。
敛月仿佛突然间被点醒,神色复杂递呈。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绪,甜甜一笑,迎着少年略带疑惑的神情,三两步跑到独角兽前,踮起脚,凑过脸,一边轻拍着奚曳的侧脸,一边在她耳畔说着什么。
奚曳猛地惊醒过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迷惑,半晌眸中才回复一片清明。
除了烙冰,眼前的其它三人都那么陌生可是又像是在那里见过的。脑海中努力搜寻,太多的混乱让她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她一抬头,对上烙冰促狭的笑脸,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低下头,猛地松开双手,却因为突然重心不稳就要掉下马来,看着身下有半层楼高度的松软草地,闭上眼暗想应该如她所看到的那般软吧,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怎么经得起如此考验。
一时间烙冰也来不及转身,错愕中伸出的双手跟她的咫尺错开。奚曳感觉重心终于平稳了,自己真的像躺在了一片松软棉花团上,睁开双眼身下是大片的雪白,一双银色眸子正无限怜爱的看着自己。
不同于烙冰的俊俏,此人身上自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凌霜降雪气质。奚曳瞬间觉得有些屏息眩晕,果然帅哥的魅力天下无敌,更令她陶醉的是自己此刻正躺在帅哥的怀中,呼吸间还可以嗅到他梅傲寒雪的冷香。
时间仿佛停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快到一秒就结束了。他们彼此相望,一个深情,一个惶惑迷醉,像世间最美的画卷般动人。
可是这一幕在某人眼中却是格外刺眼,烙冰翻身下马,几乎是飞奔过去,将奚曳从雾洗怀中用力地拽了下来,也不顾奚曳揉着胳膊喊痛,直到到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后才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奚曳有些不爽,这个人真是的,有时候会像孩子般天真可爱,有的时候却那般冷漠无情,实在是让人搞不懂。
前面他也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那个男子不过是为了救她才会把她接在怀中,那么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她痴迷的眼神?怎么可能!那不就像是承认自己嫉妒了吗?不是,是她太傻了,那个白衣男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自己怕她被骗了还不知道……虽然这样想着,有一点却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他在乎她!然而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想象自己这么多年来,素以冷面冷血著称,怎么会为区区一个女子而改变。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毫无戒备的放心玩笑却有自己也不曾想象过的快乐。
“你这么凶干嘛?”见他久久不曾转身,奚曳没好气地跑到他前面,瞪着他道。
“刚才不过是醒来看到自己抱着我就觉得羞怯,怎么这一刻躺在别人怀里反而那么开心呢!你……”
“咦,好浓的醋味哟!”奚曳见他竟为如此小事生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不觉有些甜蜜。
“谁吃醋了,我不过是怕你被人买了都还帮人数钱!你这么笨!”突然被她看穿了心思,他极力辩解起来。她却始终面带微笑地眯眼看着他。
不远处的三人再次石化,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到底还是不同啊,她何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雾洗满脸失落,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不能释怀。从前那个人何曾对自己倾心一笑,每一次自己想靠近一步,都被她眸中的冷漠逼退。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了解她。”
溪涧溅起水花如雾,在朝阳中折射出一道道彩虹。
坐在溪边,奚曳折起一朵紫色小花,此刻她已经彻底记起他们三人是谁了。红衣女子红眸似火应该就是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月—敛月。白衣样貌如女子般清秀却有着一双银色寒瞳的男子应该就是雾洗了,只是此刻她依旧难以把他与之前的巨人联系在一起。另外一个碧瞳额间有飞燕印记的妩媚女子就是之前在古殿周围遇到的他们口中的虞夫人了。虽然弄清了他们,可是此刻却有它事烦扰心头。
“你真的要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低着头,刚才嬉闹中烙冰突然对她说将要离去,而他此行的任务就是把她送回到他们身边。
“嗯。”
“那……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你会不会常来看我?”
烙冰站起身来,意念灵术,一只青鸟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冲着奚曳叫了两声,然后绕着两人飞了起来。奚曳好奇地打量着它,疑惑道:“咦,这只鸟怎么这么眼熟?”
烙冰嘿嘿笑了两声,让青鸟停在自己的肩上,说:“他是我的灵鸟—啾啾,之前与你分开,我就是派他暗中保护你的。”
“我说呢,那段时间总看到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连洗澡也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她的脸变得绯红,气结地瞪着他说:“它不会连这些都告诉你吧?你……你真是太可恶了!”
“放心,我没那么卑鄙,它只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与我联系,要不然我一天到晚注意你的行踪多累呀,本少很忙的!”
“哦,这样啊。”奚曳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半晌见那边没有动静,忙回过头,看到烙冰正对着啾啾轻声言语。
他注意到她,望着她笑了笑,然后轻吹一口气,青鸟立马变成了一封类似于古羊皮卷的信笺,待信笺自动卷尾卷轴之后,他把卷轴递给她。
奚曳好奇地接过来,小心地打开来,上面竟是一排排流动的字,他说:“以后我们就用这个保持联系好了,小美女,啾啾也这样认为,通过它对你这段时间跟你的接触。还有哦,它说你的身材真的不怎样……”
奚曳恼羞成怒就要作势去打他,但毫无优势,最后将无处发泄的怒气对着卷轴吼一声:小色狼!去死吧!
接着她把信笺往地上一扔,瞪着在一旁笑得快岔气了的烙冰。卷轴在地上翻滚两下变成青鸟,飞回到烙冰手上,烙冰双手一摊,青鸟扑通一下又变成了卷轴,他笑嘻嘻地拿着卷轴凑到奚曳跟前:“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真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怎么用它。别生气了,不信你看。”
奚曳抬眼一看,果然卷轴上出现的是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有,”烙冰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犀牛角,“给你。”
“犀牛角?干嘛?”
“对,这是三千年犀牛角结晶,共一对,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佩戴着一对了人也是能够彼此感应到彼此的存在,这是上次完成任务时我无意中得到的。”
“这么神,真的没有距离的限制?”
“也不是,它的最大限度刚好是从这里到王都。”
奚曳别过头,假装观察花瓣上的细纹,一时间竟衍生出各种心思,前夕拥抱的余温似乎还在,呼呼地直窜上脸颊。有微风袭来,让人好不惬意,她终于还是偷偷用余光看他,冷不防却正撞上了他的视线。那边也是一惊,右手扶额,有些结巴地说:“哈哈,今天,今天还真热啊……”
奚曳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良久,突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边撕扯着花瓣,一边仿若随意地说:“你,对我知道多少,比如说我从哪里来?”
“难道不是潸蓝山脉吗?”他好奇。
“不是,其实,其实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指尖有紫色的花汁显出,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
“那又怎样。”
奚曳倒是一怔,他竟然一点意外都没有表现出来,自己这边反倒是先乱了阵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呆地看着他。
“现在你在这里,不是吗?”他嘴角一勾,明澈的眼眸盛满了阳光。
奚曳清楚地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整颗心仿佛也随着微风飞起来了,这样心照不宣的感觉一时间竟是如此地让她觉得甜蜜幸福。是啊,不论她来自哪里,不论她为何而来,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与她真真实实地在一起。
手中的花已剩下最后一瓣,被风吹起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飞向更美的风景。
“等我……”
奚曳小心地扯开最后一瓣花瓣,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她彻底自由地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吧。恍惚中有低沉男声掠过,她下意识的抬头疑惑地看他。
烙冰忙别过头。
“你刚才说什么?”她直觉自己在刚才一刹那似乎漏掉了一句极重要的话,有些急迫地追问道。
“没什么。”他抬头,掩去了眼角的一抹落寞,起身拂去身上的草叶,背着光望向她,一脸绅士,就像那日在古殿内一般,右手伸向依旧坐在草地上的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明明还是那双眼睛,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一切都变了呢,躲过他的笑,手却毫不迟疑地递了过去。
那手掌的温热几乎都要夺去她的心跳了,那人却没有将她拉起,她亦躲闪着眼眸心下一阵慌乱,突然手背一阵柔软的湿热,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到他身形弯下的优美弧线,微闭的眼眸以及与她左手相交叠的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海鸟跟飞鱼
“你还在怪我吧?”看着天边渐渐消失的白影,敛月淡淡的说。见半晌没有动静,她上前走到奚曳身边。奚曳依旧望着远方,眼神似没有焦距般飘渺。
“菲……,不,奚曳!”敛月朝她挥了挥手,奚曳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敛月。
“我刚刚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呀?”敛月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没有,大家都有各自的苦衷,再说你也不是刻意要隐瞒我的。只是……”奚曳微笑着看着她,“你说过,我帮你们,你就告诉我回去的方法。只要我能够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敛月微微怔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是预料到她会这样问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到底怎样才能让她留下来?
“怎么了?”见她半天不语,奚曳小心地问到。
“不,不是。我说过会告诉你的嘛。不过在这之前为了感谢你,我们决定今晚带你去蓝海赏夜景,怎么样?”
“这……”奚曳听说没问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突然脑海中掠过一些片段,所有的片段都有一个蓝衣少年,有忧伤的,有阳光的……如果真的是要永远的离开这里,那么尽可能多一点点机会知道他的消息也好。奚曳抬起头看着敛月满脸的期待,眸子里隐隐闪着泪光,还有之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她到底还是舍不得有些舍不得,半晌才勉强吐出两个字:“好吧。”
月如钩,蓝海海岸。
奚曳在看到这片海域的第一眼就彻底地被他折服了,一时间只觉得眼睛不够用,看不过来海的深邃浩瀚,目不暇接海与天际的完美结合,最最难以一开眼眸的是漫天七彩星辰如梦似幻。
这些,不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面才有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奚曳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呃,很清晰地痛感呢!她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惹得周围三人都会意地笑了。奚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感叹了声,“好美啊!”
“我第一次来也像你一样,不过真正的蓝海一绝可比这要美上千百倍不止。”敛月笑着瞥了一眼一边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中的虞夫人。
“还有更美的!那是不是很难看到啊?恐怕我没有这个眼福了。哎!”奚曳感叹道,不过能见到这样的美景也无憾了。
“的确很难遇到,不过今天是虞天的归魂日,所以会上演,而且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动人的一场——绝舞倾城。”
“虞天?”奚曳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她这发现原本站在雾洗身边的虞夫人已经不知所踪。与此同时,之前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大起狂澜,涛声震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将要被海水淹没,一时间月与星辰皆尽失色,不辨海天。
海浪将舢板掀起,奚曳惊惧的倒退了几步,一个有力的臂膀及时地接住了她。紧接着一个白色的结界在他们三人周围形成,恰如之前保护奚曳的蓝色结界,纵然外面海浪撞击如何大,结界纹丝不动,像一个漂浮在海上的泡沫自在安逸。奚曳于是也放下心来,静观其变。
“虞夫人的心结今日终于可以了解了。”雾洗看着天空,神情有些肃穆,
“是啊,这一天终于还是盼来了。”敛月接过话,目光像是越过眼前的无数海涛回到千年之前。
千年之前,蓝海也是像他们刚看到是那般平静,甚至更为美好。
每个月月儿半缺之时,都有蓝海至灵之一海燕幻化人形如九天玄女般于星辰之上翩然起舞,舞技冠绝天下。
每次她倾城之姿初现之时,海上都会突然出现非凡世乐器所能演奏出的美妙乐音,那乐声像清流涉崖,风过空谷,具体说到哪一种却又非言语所能表述。只另闻者深觉契合这绝世舞姿,举世无双。
日升舞毕之时,无数条飞鱼跃出海面,其中一条飞鱼大出其它同类百倍不止,每每跃起都与海鸟擦身而过,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内,深情而执着的守候着她。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像是世间最默契的搭档,每一次表演都完美无瑕。
绝世冷傲妖娆,这是敛月对海鸟最初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