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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他还不曾与九州会主正式打交道,更没通名交手,见了面也不认识。
即使曾经交过手,他也不认识。
这期间他与不少人发生冲突,根本不知对方是何人物,其中有没有九州会主在内,他毫
无所知。其实知道他叫杨明的人也不多,在双头蛇家中,他只见过一些人,双头蛇也没替他
正式引见诙会的爪牙。
一声长啸,他横棍相候提醒对方的注意,表示毫不在乎对方用马瑞,棍敲断马足轻而易
举。
啸声震动山林,健马果然慢下来了。
“是这个混蛋,来得好。”他看清了第一匹马上的骑上,骑上缓下坐骑挺身坐正露出面
孔。
四海牛郎,冤家路窄。
他并没感到惊讶,冷面佛母师徒住在石泉寺,四海牛郎从石泉寺来,该不是意外。
四海牛郎与大女煞相好,今早二女煞已经告诉他了。
另两位骑上一男一女,气慨不凡,年约四十左右,想必是四海牛郎的贴身保缥,不是八
金刚就是十大将,武功比四海牛郎差不了多少的超拔高手。
三人在亭旁的大树下系坐骑,四海牛郎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可明显看出惊疑的神
情。
他与在顺德时的面貌相差不远,难怪四海牛郎惊疑。
面面相对,三双鹰图凶狠地盯着他。
“九州会主叫你们来的?他人呢?”他先发制人,用特大的嗓门质问,气势真像个强
者。
“你就是杨明?”四海牛郎反问,嗓门也够大。
“没错,那就是我。”
“前个月你到过京师顺德府?”
“记不得啦!好像没有。你胁下的牛角档袋,想必就是什么振武社的社主四海牛郎凌云
飞了。“你们一社一会,沉据一气狼狈为奸……”
“闭嘴!顺德有个叫杨敏的人,相貌和你相差无几,是你的兄弟吗?”
“你这个混蛋真没知识,兄弟有同名的吗?”他糊涂装到底,说的话嘲弄味十足。
“那混蛋的名,是敏捷的敏,不是明白的明。”
“字不同音同,哪有把兄弟的名取音同的?说你没知识,你还不承认?九州会主为何不
来,刚好午正。你如果不是与他并肩站,替他挑冤担债的人,滚吧!太爷我也该走了,跟到
宿州去找他。”
不是顺德那位杨敏,四海牛郎胆气一壮,惊疑的神情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气涌如山,
威风八面。
在顺德被杨敏整得灰头上脸,被九州冥魔折辱,从此就走霉运,对那两个人怀有相当强
烈的俱意。不是那个杨敏,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以为这混蛋什么人物,原来却是一个亡命泼棍。”四海牛郎怒火上冲。举手一挥:
“你们堵住两端,不许他逃走。我要碎裂了他,再去追那老不死的九州冥魔。除非他打算逃
走,不许你们插手。”
“咦!你这混蛋不但没知识,而且是神智不清的半白痴。”杨明再次讽刺:“你振武社
与九州会并肩站,狼狈为奸。九州会的会主,自称是九州冥魔,你说追他那个老不死,是不
是狗咬狗?据我所知,九州会主年轻英俊,人模人样,你怎么说他是老不死?”
他是存心激怒四海牛郎,已经知道这位大英雄,误把夜游神两位老前辈中的一个,当成
九州冥魔。同时猜想两位老前辈,带了小莹姑娘走掉了。
“不关你的事。”四海牛郎徐徐拔剑,取出牛角档逼进,鹰目怒睁像要吃人:“你如果
死得快,就没有机会知道了。死得慢,我会告诉你其中秘辛。”
“你这狗娘养的贼王人。”他粗野地破口大骂:“听口气,你他娘的像是吃定我了。我
不想要你死得慢死得快,只要把你的狗腿打断,许你做现世的断腿英雄……”
他骂得痛快,把四海牛郎激怒得火冒三千丈,火杂杂地冲上,劈面就是一记“飞星逐
月”攻上盘。
这一招走中宫的快攻,一看便知是虚招,尽管剑上风雷俱发声势慑人,但却决不是高手
攻击的气势。
剑比齐眉棍短一倍,剑也不是对付枣木齐眉棍的兵刃,以,短攻长从正面攻击,简直有
如儿戏。
枪为兵中之祖,枪招却是从棍招演变出来的。练武人称练拳棒,不称练拳枪;棒练好
了,枪法一点即会。武技中有单刀对花枪的技巧,夸口说单刀是枪的克星,那只有一个可
能:持枪的人不会枪法。
再就是持的花枪是黄杨或佳柳制的白蜡杆,一刀可以砍断好几根枪。所以后来倭寇躁防
海疆,官兵的枪根本禁不起倭刀(倭刀在宋代曾经大量从日本进口,刀法也以硬砍花枪为主
的砍劈。
直至戚继光先生用毛竹制成利器狼宪,倭刀根本砍不断,所以战无不胜,倭寇闻风而
溃。江北盐户所用的枣木扁担,也是倭刀的克星,倭寇看到民宅前准有盐袋,就知道不好惹
而溜之大吉。
这说明单刀不是克棍的利器,剑更糟糕,想一刀砍断一握粗的枣木齐眉棍,难难难。
诱出棍,便可切入近身了。
杨明早知道这位大英雄有多少牛黄马宝,四海牛郎却对他一无所知,以为只要封棍架
剑,切人便可用牛角档把他挑飞,在他身上刺出一个或两个大血洞。
接触快逾电光石火,看谁快。
他向前一仆,单手伸棍向下急沉。
一剑走空,四海牛郎吃了一惊,本能地左手牛角销疾沉,封架下面射来的根影。
慢了一刹那,牛角销下沉的高度也高了些,齐眉根贴地一指,力道居然极为猛烈。
四海牛郎来不及缩腿上跳,“啪”一声右踝被扫中,大叫一声,扭身摔倒。
总算非常幸运,半统马靴是双层牛皮缝制的,不会直接打击骨肉,是以被巨大的扫力击
倒而不会受伤。
杨明料错了这位大英雄的心态,立陷危局。刚一蹦而起,两支剑已排空而至。
同一瞬间,不远处的灌木丛怪影依稀,似流光,似逸电,四个快得几乎目力难及的怪
影,御青虹向这里进射,大劫临头。
四海牛郎严厉地命令两保嫖不许插手,除非杨明要逃走。结果,不但两保嫖在后一刹那
加入、扑上。埋伏在灌木丛的冷面佛母师徒,也及时冲出、投入。
摔倒的四海牛郎果然了得,人末倒地,左手的牛角栏已脱手飞掷,急剧飞旋,发出可怖
的破风啸鸣,所有的绝活全卯上了。
生死关头,他也全力卯上了,生死决于电光石火间的反应,赌命决不可有丝毫差错闪
失。
七比一,幸好七个人有快有慢,不可能七个人的兵刃同时到达,攻出的兵刃功力也各不
相同。
牛角销到得最快,飞旋的速度惊人。
他顺蹦起的落势仰面躺倒,“卡”一声齐眉棍搭住牛角裆,竟然旋断五寸长的一段棍
尾,但牛角销也因之而折向,间不容发地擦他的胸口飞过,劲气直迫肌骨。
断了五寸的齐眉棍,幻化为大轮急剧飞旋,向一名保源与冷面佛母师徒飞去。
另一名保嫖的剑贯入地面半尺,几乎把他钉死在地上。
“哎……”牛角裆击断了第一名保瞟的右臂。
一阵怪响,齐眉根在四个女人四支剑的对封下,崩碎成碎片,剑势略顿,重新迸射,要
将他在地下分裂,风雷糜临,异光向下急泻有如暴雨。
他滚出丈外,慕地幻化为流光,射入灌木丛,枝叶摇摇形影乍消。
“一定要毙了他……”跃起的四海牛郎厉叫,先抢回牛角销。
冷面佛母师徒也像青虹,追人灌林丛。
一盛二衰,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在生死关头,人会忘了痛楚,忘了外在的变化,凭求生
的本能,产生神力向安全的地方找生路。
他身上真有十余处伤口,幸好都不严重,那是以神御发的各种妖刀妖箭法器,所造成的
创伤。
护体神功发挥了最大的抗拒功能,仍难完全避免伤害。最大的伤害在于所耗的精力过
巨,拼全力脱身更大量耗报体能,因此远逃出里外,便濒临体能崩溃边缘。
逃的方向,正是破败的石泉寺。这一带有荒林郊野可以逃窜,逃入田野可就灾情惨重,
农作物已经收获,田野中无处遁形。
追的人也分散了,追的速度不同,视野有限,稍一转折,人便分散了各找踪迹。
大女煞真走运,居然在寺后的野林截住了他。
刚分校拨叶钻出林外,便听到另一边有异样声息,伏下用耳力倾听,却又听不出异声,
略一察看,附近鬼影俱无,便向南急走。
他浑身衣衫破裂,有不少处血迹。狼狈已极,呼吸不稳,脚下发虚,连举步也感到吃
力,这时碰上一个九流痞棍,也可三拳两脚把他摆平。
身后草声籁籁,出现沿林绿飞掠而来的大女煞。
“可找到你了,我不信你还有精力窜逃。”大女煞一面欢叫,一面挺刻奔到:“先卸你
的狗腿……”
其实大女煞的精力也耗掉大半,奔来的速度有限,脚下沉重,践踏野草的光景像奔牛,
剑伸出也不够稳定,挥向他的下盘没有破风声发出,可知运剑的力道有限,似乎不易砍断他
的脚。
他踉跄地后退,狼狈地闪避,换了五次方位,勉强闪过连续攻下盘的七剑,发发可危。
“你一个人还奈何不了我。”他一面闪避一面咬牙说:“今后,你们永远没有大群爪牙
埋伏的机会了……”
他脚下一虚,突然被草根绊倒。
“砍掉你的脚……”剑光急落。
“挣”一声狂震,大女煞的剑,突然被侧方传来的一道光芒击中,剑翻腾着斜飞而起。
“你死吧!”娇叱声震耳。
光芒再问,贯入大女煞的右肋。
“咙……”大女煞上身一挺,脚下大乱。
是一身村妇装的神针织女,一脚将大女煞的身躯端倒,收剑入鞘急急扶起杨明,半挽半
扛将他带人树林隐身,先脱离险境再说。
这一剑深入内腑,大女煞痛得在草丛中打滚,起不来了。
皮肉之伤小事一件,他只需歇息以恢复精力,甚至不需裹伤,涂上一些金创药便可。
神针织女热心地替他上药,自己也处理够得上的小创口,整套衣裤都成了破烂废物,不
能补了。
“你很像我的一位好朋友。”神针织女不住打量他,晶亮的明眸有重重疑云:“面貌相
差不远,可是……”
“可是什么?”他笑问。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非常了不起。”神针织女眼中有像阳光一样的神彩:“那个妖女
还不配称一流高手,你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知道她们是如何对付我的?”
“不知道。你的意思……”
“四海牛郎与两个可怕的保嫖来明的,冷面怫母与三女煞埋伏采暗的,突然猛然急袭,
七比一,我就成了这鬼样子。你说那妖女不配称一流高手……”
“在河南光州,我曾经和她们交过手,狭路相逢,她们三个妖女奈何不了我。”
“那是她们疏忽大意,并没用妖术对付你,真要正式交手,一比一,你的胜算不会超过
三成。”
“这……可能她也力尽了,所以我一剑就摆乎了她。你怎么与他们结怨的?我是指那个
牛郎。”
“我在颖州几乎死在九州会的人手中……”
“哦!那就难怪了。”神针织女苦笑:“那个九州会主自称是九州冥魔,其实是那个牛
郎的爪牙。九州会是振武社设在颖州的分社,掩护汝宁总社的支撑站。四海牛郎与九州冥区
结怨,故意宣告成立九州会,要引出九州冥魔雪耻报仇,也想利用九州冥魔的声威扩张势力
范围。这件事我有深入的了解,我一直就跟在那畜生后面歼除他的爪牙。九州冥魔是我的救
命恩人。他已经在这一带暗中活动。本来我该听从他的劝告远走高飞,但……”
“但仍然不甘心?”
“咦!你怎知我不甘心?”
“想当然而且。”他支吾以对。
“我觉得他不会放过我,早晚他会整得我家破人亡,所以……算了,不谈这些。你可以
照顾自己吗?”
“没问题。”杨明肯定地说。
“那我得走了,我一定要盯牢他。”
“他可能在石泉寺……”
“不可能,他的爪牙都返回宿州去了,我得走了。”
“姑娘……”
旧雨楼 扫描,jy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魅影魔踪》——第二十三章 胁迫徐州
云中岳《魅影魔踪》 第二十三章 胁迫徐州 神针织女一蹦两三丈,三两起落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自始至终,两人都不曾通名。
“看样子,她有死而后已的决心。”
杨明自言自语:“四海牛郎不但雄心勃勃,而且工于心计阴毒得很,早晚会重临顺德
府,把她爹爹打下地狱,难怪她不甘心,要死而后已。我劝她走,显然不是好主意。”
石泉寺白天也罕见人迹,夜间更是鬼较飘忽,鬼火飘浮,野狗长峰,枭啼摄魄,森然有
如鬼域。
冷面佛母师徒仍在寺内住宿,短期间不能走动。
冷面佛母的腿挨了一记小法刀,没伤到筋骨,本来仍可勉强走动,真不该昼间仍然逞
强,借三女煞配合四海牛郎布伏,强提真力行雷霆一击,反而被杨明全力御棍破法,震得她
创口进裂,行动时痛楚难当,走不了啦!
大女煞更糟,神针织女那一剑深入内腑,幸好有灵丹妙药保住了性命,更走不了以免伤
势恶化。
但她们必须走,杨明肯定会来找她们讨公道。她们也知道杨明也受了伤,但以逃走的速
度估计,伤势不会太重,将会在短期间找她们算账,在这里等候强敌前来报复,她们的禁制
绝难对付杨明这种可怕的高手。
二女煞和三女煞主持大局,显得忧心忡仲,四海牛郎没留下人手相助善后,她们自卫的
能力有限得很。
因此,受伤的大女煞不时诅咒埋怨,认为四海牛郎对不起她门,只顾自己逃命,不管她
们的死活,无情无义毫无一个首脑人物的担当。
二女煞悄悄跑了一趟县城,预定在两乘小轿,把受伤的人抬走,夜间快速西奔宿州,与
一社一会的人会合,人多势众足以对付杨明的报复。
天黑后不久,距动身至北门外乘轿仍有半个时辰,马匹已备鞍上辔,行囊也系妥在鞍
后,一切停当,只等时间一到便悄然动身。
三女煞正在收取布下的防险法器,这些法器是准备对付杨明的,这半天毫无动静,猜想
杨明不会来了,很可能伤势不轻,没有前来冒险的精力。
刚将寺门外的几支旗幡木人收妥,山门外的阶下人影幻现。
昨晚杨明深入虎穴,直捣中枢,并没触及禁制,是被她们引狼入室“请”进来的。
今晚,禁制一收就来了。
她眼角瞥见黑影幻现,不假思索地纤手急扬,两只小金铃与一把八寸小法刀,发出奇异
金鸣呼啸横空,黑夜中看不清形影,金鸣声也乱人听觉难辨位置,即使是暗器宗师级的名
家,也逃不过两铃一刀的狂猛急袭。
“是我……”黑影急叫,人化流光斜掠出三丈外,险之又险地脱出两铃一刀的控制区。
“你还不算无情无义,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们走了呢!”
她及时停止发射第二群暗器:“进来吧!我们正准备动身去宿州找你,你如果不来,彼
此之间肯定会有是非。”
是四海牛郎,身边没带有保嫖,穿了灰黑色夜行衣,不再穿华丽的衣衫招摇。
“我安排窝弓金钩,非宰了这个混蛋不可,就算他是龙虎,也逃不过金钩窝引”
四海牛郎走近,并肩进入寺门:“眼线没发现这混蛋的踪迹,“我们已雇了轿……”
“我知道,我已替你们另行安排。”
“你没先和我们商量,就替我们决定行止?”她大为不满:“今晚不走,等他精力恢
复,我们能走得了?师父与大姐皆伤势不轻……”
“找另派有人掩护你们,放心吧!今晚你们一走,他便不可能紧蹑在你们身后,我的埋
伏便不能发生作用,日后要除他更非易事了。”
“你还有多少人?”她要知道实力。
“不太多,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打埋伏算是委屈了他们,光明正大硬拚咱们也稳占上
风。”
“人不多,能有多少胜算?你利用我们做引媒,存心要我们冒可怕的风险,你……”
“不会有风险,信任我,好吗?”四海牛郎安抚她:“我的人必须加紧追赶九州冥魔,
所以不能多抽出一些人手对付杨小辈。”
“你真发现九州冥魔了?”她竟似不信:“在这里出现了好几个九州冥魔,你知道哪一
个是真的吗?”
“我见过他,是一脸色红润的老人。在顺德我就和他打过交道,那时他和神针织女并肩
站。”
四海牛郎不便将在顺德发生的事故详情说出,几句话带过:“现在那老鬼又和那泼妇走
在一起,好像身边多了一两个人。老魔其实浪得虚名,真才实学有限,真要生死相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