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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那弄容又驾到了。巧的是,简潇的“孩子他娘”也在这里,并且努力地想通过谢泉渟打听到简潇的藏身之处。
当那弄容进入店铺门时,就看见谢泉渟在和一个清秀小佳人状似愉快地聊天——最起码她认为谢泉渟很愉快。但实际情况却未必如此。谢泉渟都快烦死了,该死的简潇!“筱姑娘,箴铭他真的不在店里。”谢泉渟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地第一千零一遍重复。
“可是、可是……箴铭说他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啊……”长得小鸟依人的筱叶嘟起嘴,泪水盘旋在眼里。“筱姑娘,我知道你家正准备把你嫁给城里的员外当小妾,可你也不必就缠住箴铭吧?”谢泉渟叹气,“你就算是能成功,也难逃当小妾的命。简家不会让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做当家主母的。”“可是、可是……”“唉,我奉劝筱姑娘一句:还是莫强求才好。”谢泉渟再叹,“我能猜到你选箴铭的理由,因为他可以把你带走,你就不用再在这里待着了,对不对?你希望自己能躲到一个你的家人找不着的地方,对不对?”筱叶咬着嘴唇,不吭声了。谢泉渟苦口婆心:“你并不是真心喜欢箴铭的,你这样子只会让所有的人都难过罢了,还不如放弃。”“可是、可是……”筱叶又开始“可是”。“我都听箴铭说了,你是因为家里穷,迫不得已才会被卖给别人的。是吗?”
“嗯。”筱叶抬眼怯怯地看看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泉渟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故意不故意一说,要怪就怪简箴铭那家伙花心大萝卜似的到处留情。哼,这种事,人家女孩子怎么就不来找我?他那叫活该。”筱叶又不吭声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谢泉渟切入正题。“我、我……我想我应该可以逃跑的……”不过柔弱的筱叶说出这种话来确实是没有一点儿魄力和可行性。“……”谢泉渟怀疑地看着她,“你?”“是、是啊,我。”筱叶紧张兮兮地,“那、那请谢公子可千万别、别告诉我的家人啊!”
谢泉渟想了想,决定好人做到底。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帮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在帮自己——因为她总是觉得简潇被女子缠住这个事实让她很……咳,很什么她是不知道,反正就是不高兴了。
“我看你不用逃了。我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人,但是我能把你的父母或者是兄弟拉到这里来帮工,这样好好歹歹能让你们家有稳定一些的经济来源。”筱叶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最难说话的谢泉渟居然能开口帮忙。看起来当初简潇让她来找谢泉渟帮忙是正确的。记得简潇问她为什么要缠他时,她说出了自己的苦楚,并希望他能帮帮她。结果简潇二话没说,让她配合着演一出戏,然后再来找谢泉渟。犹能忆起当时他们的对话:“万一被谢箴之发觉了,那我们可就全玩完了。”“为什么?”“我了解她。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却也是天底下最重利益的人。”“这不是很矛盾么?”“一点儿也不矛盾。因为她的善良只针对女子和她的小弟弟。而你,只需装出可怜的样子,再用几滴眼泪,就能将她降伏了。”“真的行吗?”“当然。再说了,不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哟,我亲爱的,你这么快就另结新欢啦?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哪个人吗?”酸酸的语气夹带着酸风迎面袭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泉渟头疼地揉揉额角,转身面对更难缠的那弄容。“我没有……”“你就不用解释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对她动心啦?早就知道你们男人总是花心的,一个如轻不够,又来了一个,她是谁?”嫉妒的口吻,很像抓到丈夫情人的妻子。
“我……”谢泉渟提高声音。更大的声音比她更快一步响起:“心虚了?没话说了?今天看我怎么清理门户!”
谢泉渟实在很想告诉她,“清理门户”这个词用在这里不恰当。可那弄容的鞭子已经招架过来了。谢泉渟大惊,连忙把还在状态外的筱叶一把拉开。筱叶踉踉跄跄,居然扑在了她的怀里。
这下子是真把马蜂窝给捅了。“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谢泉渟,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打你!”那弄容又惊又气,挥起鞭子抽向离她不远的谢泉渟。须知这一鞭下去,谢泉渟的脸就算不全花了,也得毁去大半。“我让你再花心!”“够了!”横地里插进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生生止住了这带着劲风的鞭子。简潇。“你一个会武之人,欺负比你小的女子,像话吗?”简潇怒气勃然而起。
“用不着你管!”那弄容使劲,想把鞭子抽回来。简潇紧紧抓住蠢蠢欲动的鞭子,怒道:“怎么不用我管,你要打的人是我的妻子!”
那弄容一听就火了:“是你的妻子你还不好好管教她,让她别出来勾引我的男人!”
“好啊。”简潇听过这话,反而不生气了,他招招手,对谢泉渟道:“箴之,进屋去吧。”
谢泉渟愣愣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色通红地瞪着简潇,警告他不要再继续乱说。后者笑嘻嘻地回头,看起来是没有把她的气愤当回事。“为什么是他进屋?!我还没撒完气呢!”那弄容火大地又要抽鞭子。简潇慢吞吞地:“因为谢箴之她就是我妻子啊。”一语惊死一群人。
女装
“什么?!”最先有动静的是那弄容,“这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简潇好笑地看着她无理取闹,“不信你可以亲自检查。”
“你!”这回是谢泉渟了。“怎么,箴之不愿意?没关系的,反正你们都是女子,这个不怕。”简潇说得轻松,听的人可就不一定轻松了。谢泉渟心中惊了好几惊:他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就是女子?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这么多年了,没有人……筱叶单纯地眨眨眼,终于弄清简潇叫她找谢泉渟的原因:她是他妻子,自然会打击消灭一切可能成为小妾的因素了。那弄容则快要气疯了:怎么会这样!而其他在场人员都呈现石化状态:简少爷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啊啊?到最后,那弄容也没有检查谢泉渟,她是哭着跑出去的。唉,可怜的孩子,初恋(应该是初恋吧,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好像不是……)就这么毁在一个女子手上了,而且这个女子还不是她的情敌。而谢泉渟并没有问简潇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地说她是个女子。她情愿简潇是在那种情况下迫不得已、兵行险招、死马当作活马医……总之就是他为了让那弄容死心而故意冒险这么说的。看,那弄容也的确没有检查,不是吗?可是她的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不会吧,他不是傻瓜,要那弄容真的查了,不就全露馅了?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的。她的挣扎看在谢风泠眼里,明显就是庸人自扰。他认真地告诉谢泉渟:“不管二哥是男是女,我都站在二哥这边,才不怕家里的那群人呢!就算二哥是女子又如何?反正谢家是没有人能像二哥这样能干,要是女子,我觉得更自豪——谁的姐姐能像我姐姐一样有本事?”谢泉渟听后大为感动,却仍在心里嘀嘀咕咕:那么,简潇到底想的些什么呢?
其实,简潇在想怎么样才能使谢泉渟乖乖听话穿上女装……不过,他的“心想”确实多余,因为还是不死心的那弄容居然仍旧一天来一次,只要看见谢泉渟,就死活非得要她证明自己是女的,而她自己却患得患失,不敢真的当众扒开谢泉渟的衣服——她怕谢泉渟真的是女子。于是,不胜其扰的谢泉渟只好穿上女装了。最高兴又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如轻。“这个发式好看吗?您要什么样儿的钗子?金的,银的、玉的还是翡翠的?”一大早,如轻就喊醒谢泉渟,对着她的脑袋一阵摆弄。睡眼惺忪的谢泉渟当然不会回答她,如轻只好自己为亲爱的小姐大人打扮。
“小姐,衣服您要穿什么样子的?好歹您也选个花色吧!”如轻为谢泉渟收拾好头发后,再接再厉地与衣服奋战,连称呼都从善如流地改了。“唔……随便你了……”谢泉渟总算是给了个答复。“这怎么成!您可是第一次作女装打扮啊。怎么能随便!”如轻不满。“你看着好就好……”谢泉渟清醒了些。“那我就不客气了!”谢泉渟一惊,醒了大半:什么叫做“不客气了”?简潇一出房门就看见了女装的谢泉渟。只见她安静时温润如美玉,娴丽如流云,婷婷袅袅;行动处潇洒如清风,飘逸如仙灵,缈缈娜娜。不由得一时看痴了去。也忘了出门是有什么事要处理的了,就这么跟着她走到了小偏厅。
然后他隐于厅外的树荫里,竟颇有些偷窥意味。谢风泠和陈燕岚正在小偏厅里研究带来的几幅书画,谢泉渟与如轻进门。
“燕岚,箴铭在这里吗?”不似以往刻意压音,谢泉渟很自然地用自己那沉稳中带着清朗的声音问道。陈燕岚并没有回答谢泉渟,反而轻佻地嘻嘻哈哈道:“哎哟,箴之啊,没想到你穿上女装还真有那么回事。难怪箴铭会不顾世俗礼教地喜欢上你这么个男人。你看看,胸是胸、腰是腰的……”
“找死吗你?”跟在谢泉渟身后的如轻恼怒地瞪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低声威吓道。
“哎哟,小如轻,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陈燕岚犹不知死活。
谢泉渟不着痕迹地按下如轻已经抬起来的手,眯眼轻笑道:“燕岚,你带着流水在我们这里白吃白住近三个月了吧?这三个月来,我有没有让你干一丁点活?”陈燕岚心下暗叫糟糕。“……呃……好像是没有……”“是啊,没有。”谢泉渟还是小小地笑着,“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处世原则吧?”
“啊?哦……你的处世原则啊……哈哈……”某人装傻。谢泉渟笑着笑着,停下了笑脸,冷冷道:“要么你从现在开始在店里帮忙干活,不能偷懒;要么……我替你给你家寻子不成的老爷子递个信儿,就说你在我这里过的好好的,正乐不思蜀呢!”
“啊,不要!”陈燕岚惨叫。“不要什么?不要干活?那好,我马上就写信去给……”谢泉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愿意,我愿意帮忙!箴之啊,算我涎着老脸求你了,千万别告诉我家老爷子我在你这里啊!”陈燕岚后悔莫及。唉,就知道不能惹他的吧,自己还非要摸老虎的屁股。
“好,那么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无所事事了,仔细我扒你一层皮!”谢泉渟说完,心情大好地走了。一直在门外暗处站着的简潇此时冷笑着进屋,经过陈燕岚时,靠在他耳边,轻声道:“下次你敢再调戏她,就等着死吧……”好久好久之后——陈燕岚:“我怎么就这么衰,有这样的朋友。”流水:“少爷,您本不该招惹他们的,是您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谢风泠:“你有够笨的,眼力这么差……”呜呜呜,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二哥,你看这几天陈家哥哥累得,都快没劲说话了呢!当跑堂小厮的滋味应该是不很好的吧?”谢风泠故意当着陈燕岚的面大声地问着谢泉渟。“那是自然。”谢泉渟笑吟吟的。那弄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来过了,谢泉渟也就又换回了男装。她此时正悠然自得地带着小弟一起查看店里的经营情况。而可怜的陈燕岚也干了许多天的杂活,刚开始的脾气早就被磨得精光了。见他们如此不避嫌地嘲笑自己,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有预谋地让我尝尝挫折。”
谢泉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证实了他的设想:“不错。其实陈伯伯早就知道你会来投奔我们了,他的信基本上是在你来的同天就到了我们手上。他希望我们能压压你心高气傲的脾气,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唉,果然是这样,我猜就是我家那老爷子搞的鬼。”陈燕岚感慨万千。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应该不是你自己想到的。”谢泉渟很肯定地说道。
“是老爷子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是什么玩够了回家、该收敛什么的。然后他又说我的傲气也该改改了,不能总是不成家立业。”陈燕岚长长地叹口气,“我是长子,如果我不先娶,会让我的弟弟们很为难。”“所以你准备妥协?”谢风泠轻声问道。“……”陈燕岚没回答他。“回去吧,陈伯伯很想你,他的方式可能不对,但他是为你好。你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和他沟通,他未必就一定会死逼你成亲的。”谢泉渟循循善诱。“那你不一样不肯回去被谢伯伯说教吗?”陈燕岚恢复笑容,“你也不想成亲呢!”
“她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刚从外面回来的简潇一跨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遂笑着插话。“才不是!”谢泉渟快被气死了,这个家伙,一天到晚“不失时机”地到处乱说。
“姐姐,你就别推脱了。你再不承认,姐夫就太可怜了。”谢风泠居然也开起自家第一难对付之人的玩笑,他真是不怕死了。“谢、继、之!你今天的功课是不是太少了点?竟有空在这里闲着?”谢泉渟老羞成怒。
“嘁,迁怒。”陈燕岚也开始不怕死了,因为他发现谢泉渟说不过简潇,只要简潇在场,帮简潇才是明智选择。“燕岚,你明天就可以走了——不过,店里的一分钱都不能拿。也就是说,你这些天的活是白干了。”谢泉渟本来被气得快红起来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
“喂喂,为什么啊?我可是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的吧?你要是这样,我怎么回家?”陈燕岚立刻如她所想地怪叫起来。“陈家哥哥,陈伯伯可是有给你送来银票的。而且他还说,你不久后一定会因受不了二箴的连手戏弄而乖乖回家。”谢风泠笑着告诉沮丧无比的陈燕岚。陈燕岚:我怒我怒,惊起一只白兔。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怒,他也得乖乖回家。一是因为父亲的命令(看吧,还是很孝顺的呢),二是因为他自认为确实是斗不过这两个恶魔人物了。
蘧然
陈燕岚一走,倒是走了不少欢笑。因为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笑宝。谢泉渟在外人面前很厉害,可是一到简潇面前就不行了。而她抗议了无数次的“夫妻事件”在简潇那里自然就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的了。再加上北方女子有许多本就爱穿男装四下游逛的,所以,现在即使是她不穿女装,人家也还是把她当成女子。当女子就要有问题。最典型的一个问题就是前来买布匹绣品的姑娘们少了。刚开始,大家确实玩笑似的说是他们“小姐”太漂亮,弄得那些喜欢对比的女孩子们不愿意来当绿叶了。但是随着人的越来越少,他们开始怀疑。这应该不是个单纯的小问题。“二哥,今天我在外面看见了蘧然。”谢风泠一回到店后的院子里,就向谢泉渟汇报了一个怪异的发现。蘧然?谢泉渟纳闷地看看弟弟,问道:“蘧然在此又如何?”谢风泠急急赶话:“他在没什么。可是要是澹台家的管事等人也在,并且还对他点头哈腰呢?这是不是就算是大事了?他会不会是澹台家的什么人?”经商世家的管事们理论上来讲不会有自家特殊的标志。但是北方大户澹台家的管事却是个例外。大概他们是不怕别人模仿,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经商世家的管事了。同时,他们不会也不屑于跑到别人的店里进行什么探测行为。所以,要分出别家的管事不容易,但要认出澹台家的就简单多了。想来今天谢风泠也是通过衣服认出来的。只是,澹台家的管事们如此高傲,怎么又能对一个江湖人士“点头哈腰”呢?
“澹台家的管事……难道说他……”不是谢泉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现在所能联想到的就真的是这个了。谢泉渟心里一下子好像是开了锅,但她表面上很平静地告诉谢风泠:“先不要妄下定论,得要有真凭实据才能说话。我们去和箴铭讨论讨论,毕竟这些事他也是该参与的,问问他的意见会比较好——这个你要记住,不管你再有能耐,在与人合作后要做的决定,都需事先征求对方的意见。”
“嗯!”简潇听说了之后,皱了皱眉头,只是很详细地问清谢风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蘧然。
看着简潇努力作太平状,谢泉渟侧侧头,凤眼儿一眯,只见耳钉闪了一下,她的嘴角微微一提,心里有了主意。当天晚上,谢泉渟盛装打扮,一派贵妇风范,端坐于出门必经的小厅里,似乎是在等人。
门口有人经过。“箴铭。”谢泉渟掐准时间和语气,不早不晚不冷不热地出声。门外人脚步微顿,又向前行了几步,好像并不想回应谢泉渟。但已经投在窗户上的人影还是停住了前进趋势,转而踱进小厅。果然是简潇。简潇一进小厅就注意到了谢泉渟的改变,他不着痕迹地翘了翘眉梢,暗暗将手里的东西向袖口藏藏,故作轻松道:“箴之?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夜黑,睡不着。”谢泉渟似笑非笑地挑挑眉毛。这算是哪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