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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自求多福,不能连累地狱,所以便任由宰割地陪月芽一同受罚。真不幸。
他们各被打了三板子,并且被罚清扫封琉的屋子,直到屋子恢复旧观为止。本来被罚的项目还不止是如此,搞不好还有可能一同被抓回天上关禁闭呢!幸好月芽发现封琉公寓的对面住户家中养了一只狼犬,施法放了出来,吓得吕老头一溜烟地逃走了,让未出口的处罚不了了之。
然后,他们三个此时正抱怨不休,苦命地刷洗着封琉的屋子;不能用法术,因为这是处罚。
“真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出没颜茴的家时并没有人有异议呀,这边的门神真大嘴巴!”
红心起头抱怨。
月芽丢了一块脏抹布到他脸上:
“呆瓜,那是因为门神守护的是屋子,我们并没有动过颜茴那间破屋呀。”
荼靡根本是懒得与他们斗嘴了。只想快快做完工作,好快些商讨出让颜茴结婚的方法,天知道他已浪费多少时间在失败的计画上了。
为什么那些方法都没有用呢?在还没使用之前,每一个计画看来都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极了,可是,一实行,却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类真是太不合作了,如果他们乖乖地按照他的计画来进行,今天也不会是这种情况,尤其必须把冰在玉山顶端的二十四天的那一笔帐一同记在上头。天哪!他只是任劳任怨地在努力完成任务呀!难道真如古代人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死”人矣,必先荼毒他、蹂□他、陷害他,增益其所不能……
好像是这个意思,再多就记不起来了。中国人的古谚就是特别饶舌。
总而言之,在成功之前的苦难会特别多。那么,既然这件事已带给所有人苦难了,是不是代表铁定会成功?一定是的,但……成功不会自己爬来他面前,也就是说,他依然得想法子来施行才行。
月芽与红心舌战久了,久到过程乏味无以为继才恍然记起因为是少了一个人的关系。
很有默契地住了嘴,飞到荼靡面前。
“荼靡,你死人呀,都没有反应!”月芽敲了他一记响头。
原本最痛恨被打头的荼靡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大笑了出来,吓得红心与用芽手牵手飞到角落去躲,生怕他步入疯狂时期,被刺激得太严重会抓狂。
“喂,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过来,咱们合计合计。”荼靡对他们招手,一脸笑容露出白森森的大齿。认为自己笑得无比善良。
红心瞄向月芽:
“上一回他有这种表情时,是提供了‘幸运’的馊主意。”
月芽点头:
“我相信这回也八成没什么好事。”
“哎呀!别这样嘛。”荼靡一手一边,各搭上他们的肩头:“我是想呀,首要的,咱们得让封琉明白我们不是灾星,而是会带给他幸福的福星。”
月芽不敢置信地问他:
“你以为他还敢对我们抱持任何幻想吗?”如果他们的所做所为连门神都忍不住上天庭告上一状的话,那么可想而知,封琉更不用谈了。想扭转观念恐怕是难喽。
“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呀!”荼靡笑得分外善良地看向红心,直看得红心全身毛发直竖。
“呃……荼靡,咱们远口无菟、近日无仇,你不要坏心地陷害我。”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荼靡一手捂嘴,一手拍他:
“哎呀!讨厌,人家怎么可能陷害你呢?不会啦!”那种三八兮兮的笑法,更加肯定了红心的猜测。连忙又退了好几步。
“荼靡,你用过的计画全部失败,如果现在你肚子里又起了个诡计,我想也是不会成功,你就先别偷笑了。”月芽泼他一盆冷水。实在是失败太多次了,不得不提醒一下,免得真的弄死了倒楣的封琉。
“不会啦!这次一定成功,只要红心肯帮忙。”
红心急急宣布三不政策:
“伤天害理的事不做,太困难的事不做,超过职责外的事我也不做。”
荼靡叫骂:
“你废物呀!什么也不做!我也只不过要请你带我们上天堂去偷幸运女神的幸运沙罢了。”
这种事叫做“只不过”?!好大的口气呀!红心吼得差点喷火:“你叫我当小偷?!
我是堂堂的天使!并不是恶魔!你居然叫我回自己的地方偷自家人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这个没胆的家伙!
“你要是不敢,就替我们把风,我们自己去偷!反正只偷一把沙子,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况她自己成天制造,沙子多得不得了,少了一些些没差的。”在他而言,这叫“拔一毛以利天下”。
显然月芽也相当有兴致──反正不是要偷天庭,而且她从没机会去西方神界参观,趁机会好好观摩真不错。
“好啦!带我们去天堂看看嘛!”
红心指着荼靡:
“为什么一定要偷幸运沙不可?为什么不要去地狱叫霉神收回封琉身上的霉气,那他同样会否极泰来嘛。”
“好呀好呀,去地狱也可以。”月芽是风吹两边倒,对西方的天堂与地狱都非常有兴趣,去哪个地方没有差,总而言之,可以去才是最要紧的。所以她都同意。
两名西方异类根本不屑理她,迳自互相斗辩了起来。
“想也知道霉神不会帮我们,幸运女神也不会。所以我们才说要用偷的呀。难道你还想我们去偷霉神来让封琉更倒楣吗?”荼靡咄咄逼人的气势如虹。
“你们地狱难道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人吗?不管啦!我不要偷东西!我是天真、纯洁、善良的天使,我们的修行成绩是依我们纯洁的指数来评定,你别想害我!”红心抵死不从。
强人所难,其实也不应该。荼靡抓首搔腮地走来走去,不知该拿这个脑筋生锈的天使怎么办才好,后来,他很大方地决定:
“不然你替我们把风就好了。”
“去你的,我不会带你们上天堂!”
红心的悲壮申明,充满男性的气魄,谁也摧毁不了他的决心。抵──死──不──从!
※ ※ ※
“别叫了啦你!我们已经很替你着想了!”荼靡脚踏一朵乌云,很辛苦地回头对身后红心叫着。
“对呀对呀!你比猪还重!累死我了!”垫后的月芽自认最委屈,堂堂千金之躯,几曾做过这种粗重的工作!
他们在做什么呢?
请听作者仔细说来──
此时呢,荼靡拿出他许久没用的权杖,化为一公尺长,与用芽各执一边,放在肩上挑着。看过待宰的公猪没有?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让一根扁担由四肢的空隙穿过,倒吊着抬去屠宰场。嘴巴塞着布条或索性将嘴巴捆起来,免得吵到别人──此刻,红心小天使正是受到这样的待遇。由月芽与荼靡抬着他,让他很“好命”地被抬到天堂。
这就是抵死不从的下场!他老兄可能不太清楚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于是这两个多数只好消灭“少数”的声音。这是生物界一贯的强势做法,没有人会抗议的。
扛得很累的月芽叫道:
“喂,天堂是到了没有?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实在是飞了太久了,脚不会累,肩膀可是快断掉了。
荼靡看了看空旷的四周,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示意月芽先将猪仔,不,是红心放下来。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要问红心。
拉下红心的塞口市,还来不及问一些话,那个被封了口两个小时的小天使率先吼个不休,企图一下子吼出他两个小时的积怨。
“你们害死我了啦!人家说过不可以偷东西的,土匪呀,你强盗呀!怎么可以硬把人家绑上来,我坚决不……唔……”
当然,之所以得到耳根清净,得归功于荼靡又把布塞回红心口中。
月芽叹气:
“他真是不合作,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对呀!”荼靡忿忿不平地面对红心:“你们天堂没有教过你要合群吗?你这么孤僻怎么能生活在团队中?这样会成为害群之马的。难怪你成不了好天使,连任务也无法做好。”
“唔……唔……唔……”脸红脖子粗的红心苦无嘴巴可以反驳,只能令人心酸地以鼻音来表示抗议。有见过比他更凄惨的天使吗?神呀,天呀,公道在哪儿呀?
月芽担心道:
“如果红心死不肯告诉我们天堂在哪儿的话,我们这样瞎找也找不到的嘛。怎么办?”
“对呀!他都不合作!”荼靡气得敲红心一个响头。
望着一副待宰样的红心,月芽脑中开始邪恶地转着。她想到了历代所发明的酷刑。
说到这个,可不是盖的,放眼世界各地,也没有人能有中国人的智慧去创造那些惨无人道的刑罚了!连十八层地狱的司刑官都采用来教训那些恶魔,可见其好用的程度。
最轻的刑求,有竹板夹手指、以绣花针刺指甲肉、鼻孔灌水……听说延用了好几朝代。中等的刑求就是鞭打、洒□、烙印、倒吊……。然后死刑最艺术了,要是砍头,一刀断命还算好。最恐怖的是那种一时之间死不了,挣扎断命的刑,像腰斩、挖内脏,或将肉一寸一寸地割下来,直到割完了肉,人恰巧断气。
中国人够“酷”吧?残酷!没有一国比得上的。所以刽子手的“功夫”也得是炉火纯青方可以。她在人间当公主时,知道的并不多,顶多由刑部尚书那边瞄过一些些相关的记载。不过,已够她活用了。
眼前这个红心就是欠刑求,才死死不肯合作。于是,她拉荼靡过来商讨对策。并且商讨得很大声:
“我们中国人对不合作的犯人都会用刑。我手边有一些刑求的方法,可以用一用。”
施了点小法术,将她刚才心中所想的灌入红心的脑海中。
就见红心脸色青中带灰,猛摇头。
“什么?”荼靡不清楚他们在玩什么。
月芽凑近红心,用力拔下一根他背上红润的天使羽毛,痛得红心唔唔直叫,以为这是刑求的第一招。
“你疯啦,偷他羽毛做什么?”荼靡陪她一同蹲在红心脚边。
“红心,你要不要告诉我们天堂怎么走?”月芽威胁地问着,晃着手中的白羽毛。
红心迟疑,但仍是摇头。
接下来当然是刑求了,月芽一手抓起他的脚踝,拿羽毛的手便轻轻地扫了过去,开始了脚底按摩。由红心挣扎的情形可以知道,痛与痒是最可怕的两种折磨。
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仙女,所以绝对不忍心让别人痛,于是非常好心地搔他痒,既不会痛,又可以使他非常难过,犹如万蚁穿心;这种最微不足道的刑求,往往收效良好,她相信。
本来荼靡还觉得挺无聊的,但不久之后,立刻改了观感,看着红心涕泪交织的脸,开始同情他了。
“要告诉我们了吗?”月芽收手,拉出塞口市,让红心说话。
泪汪汪的可怜小天使一副受尽荼毒的小媳妇模样,扁嘴说不出任何话。他几乎要以为这名自称仙女的东西可能也是来自地狱。
有人高压,当然就有人得用怀柔政策。荼靡一副善良的模样靠近他:
“哎呀,好啦!告诉我们啦!如果哪天事发了,你只要把过失推到我们头上来就行了,相信天堂不会怪你的。除非天堂的神都不明是非,如果当真是不明是非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护短。这笔帐怎么算也不会算到你头上的啦。放心。”
不愧是恶魔,把事情说得简单,先骗得人服服贴贴,骗死人不偿命的。
“可是……”
“别可是了,早说好你把风就可以,不必动手的嘛。高的,犬牙也特别森亮。
‘真的哦。’红心很单纯地相信了。
然后仙女与恶魔互相交换了‘成功’的眼波,同声保”荼靡的恶魔尾巴扬得高证道:
“当然!”
第九章
可怜的颜茴,可叹的封琉。
被那些所谓的神魔摆布久了,历尽沧桑的人类自然会想法子自力救济。通常神仙下凡都是为了带给人类伟大的指示、开启智慧、破除迷障,让人类明白未来的方向等等。
颜茴当然也深深感受到了,她感受到老天派那三名异类下凡的意思是要她明白天助不如自助;求人不如求己。总而言之,别再动不动就“妄想”老天降下好运,否则天谴便会不客气到来。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趁着三名东西不知何处去的今日,她偷偷摸摸地来到封琉的病房,打算好好地商讨出对策。
可怜的封琉,可能会成为将来有关神仙的记载中唯一倒楣的人类吧!想当年遇见八仙的彭祖赚到了八百年的寿命,偶见七仙女的董永赚到了美娇娘;每一位有幸看到神迹乍现的人类,哪一个没捞到好处的?可能,也是神话养贪了人类的胃口,所以这次封琉会吐血住院,该怪贪心的下场;也怪他没先打探到眼前“神仙”的可靠度有多少,再做打算。只一味地以为见鬼或见神,都必然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老实说,二十世纪以来,尚未见过那种神话出现,搞不好神明早被人类的心态吓得退避三舍,弃官而逃。
唉,不想了,当务之急,就是得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送走那些煞星。
将三名异类的来历,与前因后果完全地告诉封琉之后,颜茴没空看他呆若木鸡、无话问苍天的脸,因为这表情她当做,看多了挺厌的。
忙推他回神:
“如今要请他们走,只能来演一场戏骗他们走了。”这是数日来苦思的唯一法子。
“什么戏?”封琉不甚了解地问她。
颜面由椅子上改坐到床沿,小声道:
“以小恶魔为头目,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结婚,那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妨让他们以为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尚未说完的计画被封琉打断:
“不行,我不要假结婚!如果送他们走了,而你却不肯与我离婚怎么办?”他并不会、也绝不会忘记这女人是非常、无限、死心踏地崇拜他的,他得小心不要被拐了去。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简直是有点混帐了。在这么一联串的事件下来,加上她薪水不错,又有人来追的情况下,他当真还以为她有那个美国心情再继续迷恋他呀?神经兮兮又自恋,够她的迷恋消失无迹了。
“封先生、封老板、封大帅哥,我们只须假装就可以了,只要没有去登记户口,就不算婚姻成立。假装恋爱,并且去教堂走一趟要不了你的命的!我是无所谓啦,但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还是再想一想吧!”根据近些日子来的观察得知,封琉是受害的高危险群,反而她了不起偶尔给那三名东西冷讽一下而已,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要不是基于愧疚之心,她何必来与他讨论对策?
封琉仍存着不信任的表情看她,因为他永远会记住这个女人暗恋他的事实,并且不认为一旦暗恋上他的女人会有不再暗恋他的一天;打死他,他也不愿相信。
“封先生,现在不是自慰的时候了,看看你的脚,看看你全身的伤,再想一想你那间惨不忍睹的屋子。只有合作骗走他们,我们才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颜茴苦口婆心地说服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都不会记取教训?她可是怕死了那三名东西缠住她后半辈子。
封琉半疑半信地看她,的确是怕了那三名东西再来纠缠,可是又不敢太过相信她。
最后以降尊纡贵的口气道:
“不拍照、不宴客、不签证书,还有,你必须保证这么做之后他们肯定会消失。”
颜茴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的丑。
“如果我们演得够逼真,能让他们相信的话,他们就不会再出现了。反正我早已签下合约书要当地狱公民了。”
“你把灵魂卖给恶魔却没得到好处?”封琉可惜地替她叫冤。
颜茴倒已不在意了:
“反正天堂那边似乎也不怎么美好,不必幻想太多了。我只求清静。”见识过各界的代表之后,她认为死后去那里根本不会有差别的,全都得自求多福。
封琉奇怪地看她,不再多言,只道:
“好吧,等那三名又出现时,我们就演一场戏,假装恋爱中。”
初步的密谋协议算是达成了。
※ ※ ※
时间过了多久了?
莫约是三、四个小时了吧?还是更久?
三名异类颓然地坐在云端,已经无力去做任何情绪表态了。
然后,有人哭了出来,依那种哭声的频率来猜,应说是来自红心的嘴巴。他哭了!
悲悲切切,闻者泪沾襟,可怜哦,哭得这么难看……一点形象也没有。
向来最爱对人泼冷水的月芽也不忍再对他落阱下石,这回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欺负红心的关系哦,而是红心找不到回家的路,成了无家的小孩,才会哭成这样。
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去念咒语,结果迟迟没出现天堂的大门。
原来,天堂的结界咒语会因守门人的轮班而有不同的解咒语。但,那了不起也只有十二种咒语呀,因为红心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