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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无线宽频英特网不成?(这会儿倒忘了他的无神论了。)
“这个……只要知道周晓天的邮箱密码,谁都可以用他的名义发信的……”端木瞬的思绪绕了半天,总算说出一句有建设性的话来。
老杜一听,似乎觉得甚有道理,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之后忽然想起来什么,张口骂道:“妈的,谁这么缺德,用死人的名头出来吓人?!我高血压都被吓出来了……”说着抚着胸口作病西施状。
端木瞬看着老杜的样子觉得好笑,可是越笑心里越毛——信是什么人发的?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周晓天的密码?信上说有“内鬼”,指的是谁?是谷新的内鬼,还是励丰的内鬼?为什么别人不管,单单提醒老杜?
问题很多,他的脑筋来不及转。这时,忽然听到小刘(还有人记得她吗?那个声音很高亢的女同事)一声尖叫划破乱哄哄的空气。
“啊!!!——————”
所有人惊异地抬头。
小刘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捂着嘴,满脸惊恐地指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发颤。
“有……有鬼!”
端木瞬心念闪动,顿时想到了什么,三两步冲到小刘桌前,看到她的电脑上果然也是一封来自周晓天的邮件:
“有内鬼,小心身边的人。”
他怔住了。
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围过来,看到这封信,无不惊骇。也有同事开始检查自己的邮箱——每个人都收到了这封信。
“发件人:周晓天。
发信时间:三天前。
邮件内容:有内鬼,小心身边的人。”
端木瞬呆立在办公室中央,他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太平洋正中间的一个孤岛上。他的四周是汪洋大海,天地之间寂静一片,还有海浪和海浪互相拍打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地涌进他的耳朵。
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没有收到这封信?
第21章·薯条风波
“你没有收到这封信,原因很简单。”费仁用力吸了一口奶昔,冰凉的温度从鼻腔直冲脑门,激得他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因为你就是那个内鬼。”他又往嘴里扔了一根薯条。
端木瞬一爪子呼过去,费仁敏捷地避开。半截薯条掉在餐盘里,费仁开始装模作样地狼嚎:“啊啊啊,太浪费了啊!这可是九十八分之一个土豆啊!你这是暴殄天物!农民伯伯要哭了!索马里不能致富,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呜呜呜……”
“你放屁!”端木瞬怒气冲冲。
费仁又喝了一口奶昔,嘴里叼着汉堡,伸手去摸端木瞬的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孩子说话不要老是屁屁屁的。”
端木瞬拍开他的手:“因为你说的都是屁话,所以说你放屁一点都不冤枉。”
费仁假装痛心地摇头:“唉,真不知道汪老大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整天把屁挂在嘴边的小屁孩。”
端木瞬呆了一下,忽然觉得费仁说得有道理。费仁每天说的一千零八句话里面,至少有一千句是废话。但是此刻,他觉得,费仁说了一句大实话。一句无比现实、无比尖锐的大实话!
这句大实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倔强和自尊掀了个底朝天!
——对啊,汪濯沸怎么会看上他呢?
他幼稚,他倒霉,他笨,他还很任性,很不懂事。他高三读了两年,他大学毕不了业,他三年考不出律师牌照,他养了一条狗却只能让它吃垃圾长大。从小到大,他好像从来没有为汪濯沸做过什么有意义的、能帮到他的事情。他要么是打架受了伤让汪濯沸替自己隐瞒,要么就是考试不及格让汪濯沸冒老爸的名签字,从来都是汪濯沸在为自己收拾烂摊子,他却没有为汪濯沸做过任何事,哪怕请他吃一顿麦当劳!
他这样一个人,汪濯沸为什么要喜欢他?汪濯沸凭什么喜欢他?
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绝伦!
今天早上,他还故意甩掉了居群。明知道居群平时几乎不离汪濯沸左右,他还能把居群派出来保护自己,瞎子也能看出来他的良苦用心。他非但不领情,还自以为是地洋洋得意。这不是幼稚是什么?不是任性是什么?
他这样的人,还指望汪濯沸会喜欢?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费仁好奇地看着端木瞬,他很奇怪为什么端木瞬没有发火。要换在平时,只要他一提汪濯沸,端木瞬就会掀桌,更别说提起什么“汪老大会不会看上你”这种话题了。
费仁一向认为自己的生活很枯燥,当警察,辑黑组,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写报告,电脑连个外网都没有,只能玩玩蜘蛛纸牌,简直是郁闷透顶。于是,把端木瞬惹炸毛便成了他此生最大的乐趣之一,给他桌子他就掀,给他碗碟他就砸,真是好玩死了,比什么缴窝点、练打靶、上武馆踢人都好玩。
因此,当看到这会儿端木瞬居然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发呆之时,费仁不免觉得很有挫败感。连对千年难遇的“铁公鸡端木瞬主动请自己吃麦当劳”这种事情也提不起精神了。
“嗯……那这封信,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每个人都一样吗?”看端木瞬没了精神,费仁也不再高兴去逗他,便把戏谑的话放一遍,正儿八经地提问,一边漫不经心地嚼着汉堡。
说到正事,端木瞬立即回了魂。
他想了想,说:“嗯,每个人都一样,都是只有一句话。”
“附件呢?”
“没有。”
“标题是什么?”
“没有标题,是空白的。”
“那么签名档呢?有没有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比如某一位电话号码啊,邮箱地址的某一个字母什么的……”
端木瞬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没有……不,肯定没有。签名档就是平时周晓天一直用的那个,我们全都逐字对照过了。”
费仁思索了一下:“那……有没有全选过?就是Ctrl加A。有时候有些信息传递的传发,想要隐藏的内容会用白色写,黑字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那白字平时看不出,要全选反白了才能看到。很简单的手法,但往往容易被忽略。”
端木瞬一愣:“这个倒没有,下午我回去看看。”
费仁“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然后问:“有多少人知道你没收到信?”
“只有老杜……”
费仁眯了眯眼睛,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杀了灭口吧。”
“啊?!”端木瞬猛站起来。
几步之外有个等位子的人眼睛一亮就要冲过来,端木瞬立马再坐回去。
“你放屁放得有质量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个警察呢。”他气汹汹地对费仁说。
费仁笑了一下,知道平时的端木瞬又回来了。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内鬼,那那位老杜可能真的会被灭口,对吗?”
“可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凭你的智商,还做不了内鬼这种技术含量那么高的工作。”
端木瞬又挥爪子。
“我只是觉得……”费仁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顺带又抢了一根薯条,随后说道,“这个凶手一直在故弄玄虚,好像有意要让这件案子复杂化。”
“什么意思?”端木瞬很快忘了费仁说他智商低这件事,认认真真地不耻下问。
费仁把薯条挥得像教棒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内鬼’就是凶手?”
端木瞬愣:“难道不是吗?”
费仁笑:“如果‘内鬼’是凶手,那么信是谁发的?”
端木瞬“啊/”了一下呆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莫非是……知情人?”
费仁还是笑:“如果是知情人,为什么不把知道的情况告诉警察?”
端木瞬:“因为不能告诉警察?”
费仁笑意更浓:“告诉全公司的人,跟告诉警察,有什么分别?”
端木瞬缓缓点头,又陷入了思考,他觉得脑子里本来是一团乱麻,现在又有人在这团乱麻外面浇了一层糨糊。糨糊混着乱麻,粘在一起,扯都扯不清楚,扯得他一个头有两个大。
费仁看着端木瞬,原来他只觉得端木瞬炸毛的样子好玩,这会儿忽然发现他愁苦的样子也很好玩。因为端木瞬平时甚少动脑筋想事情,因此很少有陷入愁苦的状态。费仁突然后悔没有把相机带在身上,否则,拍下端木瞬现在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足够他调/戏好几年。
费仁看够了端木瞬发愁,才继续开口,声音有些凝重:“端木,你真的要小心一点……”
端木瞬“嗯?”地抬起眼睛,神色迷茫。
“我觉得凶手不是要对你不利,而是想把罪名往你身上推。”
很少看见费仁如此严肃的样子,端木瞬不由地有些紧张。
“你……你别乱说。”
费仁无奈地笑笑:“我是不是乱说,总有一天会见分晓……”停了停,接着道,“只要你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事情……万一真的出事,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永远有效。”
端木瞬不知哪来的感动,他已经不记得费仁上次正正经经地说话、关照自己是什么年代的事了,那种事情久远得几乎已经成为过期月份牌上的一坨蚊子血,红了、黑了、又淡了,找都找不到。这会儿它又显了出来,有点新鲜的恐怖。
端木瞬很感动地说了一句“哦”,然后想起来自己今天找费仁最重要的一件事,连忙趁这个气氛还算不错的时候说出来。
“费仁,我想你帮我查一查这封信是从什么地方发的。你们警察应该能查到的吧?比如IP什么的。”
费仁忽地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风流倜傥的样子。
“可以啊,”费仁笑得很轻浮,“不过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要劳烦情报科,跟我不是一组的。我要请人家做事,要废嘴皮子,还要动用人际关系,说不定还要送送礼什么的,可是辛苦得很……你说,你拿什么报答我?”
端木瞬皱皱眉——费仁这家伙,果然不出三句话就本性毕露。
“我请你吃饭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费仁指着盘子哈哈大笑:“一个汉堡一杯奶昔一包薯条就把我打发了?你以为我是小学生吗?”
端木瞬恨恨地捏拳头:“要是在香港就好了,我就可以上廉政公署投诉你!”
费仁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连续剧看多了吧!”忽然一眯眼,坏笑着说:“要不,你像她那样,喂我吃薯条,或者我可以考虑帮你去查。”
端木瞬看看费仁指的隔壁桌,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往一根薯条上涂番茄酱,慢条斯理地,涂得非常均匀,涂完之后,她就把那根红通通的薯条塞到对面男孩的嘴里,男孩嚼着薯条,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端木瞬看得下巴掉下来:“你恶不恶心啊?”一想到把隔壁的情侣换成自己和费仁的场面,他不禁鸡皮疙瘩掉一地。
费仁挑挑眉,很胜券在握的样子:“嫌恶心就永远别想知道信是哪儿发出来的。”
端木瞬内心挣扎了一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恶心一回就恶心一回吧。费仁这个人疯疯癫癫的,不让他满意他真的会不帮自己查,反正这麦当劳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就当喂狗好了,反正自己天天喂狗。
想到这里,便拿起一根薯条往费仁面前一戳:“呐,吃!”
费仁大摇其头:“你喂狗啊?要像那个美眉那样,温柔一点,深情一点……还有,一定要涂番茄酱,涂均匀,不能漏。”
端木瞬怒:“吃个薯条你屁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费仁摇头:“早就跟你说了一万八千遍,小孩子说话不要总是屁屁屁的。”
端木瞬恨不得手里的薯条变成钢针,他好一口气戳中费仁的舌头,把它折叠起来钉在一起,好像烤里脊肉一样,让他不要再喋喋不休兼发提这么多奇怪的要求。
“你吃不吃?”端木瞬又往前伸了伸。
“吃!怎么不吃?你好好涂了酱,好好喂,我就吃。”
“抹个毒药毒死你!”端木瞬小声嘀咕了一句,开始乖乖涂番茄酱。
费仁听到他的嘀咕,假装没听见,笑嘻嘻地看着他涂。
端木瞬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仔仔细细地在薯条上涂满一层番茄酱,涂完还检查了一下,确定比隔壁桌美眉涂得还要浑厚还要均匀,然后慢慢举到费仁嘴前。
费仁笑得相当不怀好意:“要说,‘哈尼,阿——’。”
端木瞬在肚子里“屁”了三千次,脑海中自行上演“薯条戳烂费仁舌头”的戏码五千次,才堪堪忍住掀桌揍人的冲动,勉为其难地哼哼了一句:“……哈尼……阿……”
费仁一笑:“算啦,勉强及格!”然后张口:“阿——”地凑过来。
在薯条就要进费仁的嘴之际,突然从端木瞬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拿着薯条的手,往后拉,拉到自己面前,一口吞下了那根端木瞬厚着脸皮、辛辛苦苦涂完番茄酱的薯条。
端木瞬被吓得不轻,连忙回头,一看之下更是惊惧。要不是那个人拎着自己的手,他只怕要连人带椅子跌翻在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最不想让其看到这一幕的人偏偏就在眼前。
——除了汪濯沸,还能有谁?
桌子这一边,费仁挑着眉,一脸挑衅而居心叵测的笑容。
第22章·转机
汪濯沸脸色铁青,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浓重的不悦。
端木瞬再笨再迟钝,也看得出来——汪濯沸生气了。他的手还被汪濯沸捏在手里,捏得很紧,他几乎要以为汪濯沸企图捏碎自己的骨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汪濯沸做了一件更加让他震惊的事情——
他把端木瞬的手指含进嘴里,舔掉了他手上残存的番茄酱。然后好像示威一样,还故意把他的指头吮了一下,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费仁。
端木瞬傻掉了,只觉得指尖烫得要烧起来。他整条胳臂发麻,电流一般微小的麻痹从最远的食指边缘一直传递到心脏。震惊让他忘记了抽回手,于是只好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半吊在空中,屁股搁在椅子边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汪濯沸的眼睛始终牢牢地盯着对面的费仁,他的语气很不友善:“费仁,你应该记得答应过红姐什么。”
费仁还在笑,毫不示弱地迎视汪濯沸凌厉的目光。
“记得,怎么不记得。”费仁笑得很无所谓,“可是汪老大,这次你可别冤枉我。今天是你家瞬瞬主动找我的,可不是我找他。这……不算违背我对我姐的承诺,用不着您老告御状吧?”
他故意在“主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承诺?
端木瞬有些费解,转动脖子在汪濯沸和费仁之间看来看去。
汪濯沸低头看看他,正好撞上端木瞬好奇的眼神,小狗一样的乌润。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端木瞬的手。
手回归自由,端木瞬连忙借可乐冷却自己发烫的手指头。
“那他找你的事,说完了?”汪濯沸瞧着费仁问。
费仁一笑,觉得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汪濯沸可能真的上费红那里告状。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费红这个姐姐。
于是连连点头道:“说完了说完了。”然后吞下最后一口汉堡,“我也吃完了,回去上班。谢谢你请客啊瞬瞬!以后记得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清楚啦?”
“你滚啦!”端木瞬冲着他吼。
费仁笑了笑,越过端木瞬和汪濯沸走了出去,走路的姿势很美妙,好像模特在走T型台一样,引来店堂内众多食客注目。路过门口的时候,他朝一直守在麦当劳门外的居群吹了声口哨。
居群连看都没有看他。
汪濯沸在刚才费仁坐的地方坐下来。端木瞬不敢看他,闷头一个劲地啃巨无霸。
汪濯沸不说话,端木瞬就一直啃,眼看一个汉堡就要啃完,他忽然开始发愁——吃完这个之后,怎么办?
端木瞬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午饭吃过了吗?”他结结巴巴地问。
汪濯沸的脸色已和缓了很多,不再像几分钟之前那样乌云密布了。端木瞬忽然发现,汪濯沸不生气、不黑着脸一副想要骂人时候的样子,好像还……还挺好看的。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脑袋秀逗了。
“接到居群的电话就来了,没来得及吃。”汪濯沸看着他,淡淡地说。
端木瞬“哦”了一声,停了一会儿,说:“那我请你吃吧。”
汪濯沸居然笑了,那个笑很软很淡,好像刚刚做出来的棉花糖。
“好啊,很久没有吃麦当劳了。”他说。
端木瞬也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就请得起这个。”说着起身去柜台点餐。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餐盘里除了一份套餐,还有一袋外卖的套餐。
“给居群的。”端木瞬说。
汪濯沸笑着点点头,他知道端木瞬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很粗心,但偶尔也会有细心体贴的一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