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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入平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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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金看看锦华,见她微笑不语,便对纪渝道:“我想问你几句话,事关重大,你能答我吗?”
  她仍看着桌面,只点点头。
  “你说实话,宁尘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渝浑身一震。
  连锦华也觉得过分,“小叔叔,这话就别问小渝了。”
  顺金看看她,口气缓和些,问道:“听说有个日本人跟宁尘在一起。”
  纪渝沉默半天,终于点头。
  “他们之间说些什么,你知道吗?”
  她摇头:“他们说日文,我听不懂。但宁尘说过那人从满洲来,邀他去满洲做大臣。”
  “还有吗?”见她停下来,他追问。
  “还有……他们两个晚上吵了架。”
  “为什么?”
  “宁尘说,日本人让他照他说得做,他说连他们的皇帝都要听日本人的。”纪渝迟疑了一下,又说:“宁尘曾经抱怨过,这一切,都是因为爷爷绝情。”
  顺金眉头一跳,连忙问:“这是怎么说?”
  她涩涩的低笑,却不再说话。
  “那日本人呢?”
  “跑了。”她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形,突然把脸埋的很低,全身筛糠似的发抖。
  锦华看着不忍,上前揽住她的肩,轻轻劝慰:“都过去了,没事。”
  她微笑着点头,却不肯抬起脸来。
  顺金想了想,问道:“渝儿,再问你一句话,除了日本人,宁尘还跟什么外地人有来往?”
  锦华噗哧笑了,“宁尘本就不是本地人,这来往的人,只怕就多了。”
  纪渝却道:“有一个,来过一次,看样子是灾民,却一口的东北口音。”
  顺金目光闪动,点点头:“我明白了。”他撩撩纪渝的头发,“你也别太难过了,那宁尘跟日本人勾结,不是什么好人,他死了,对你只有好处。”
  锦华狠瞪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她一向温文娴雅,这会听见顺金的话实在过分,忍不住开口斥责,话出了口,才想起他是长辈,不觉一阵尴尬。
  顺金却毫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我真不明白,爹和我娘怎么就这么急匆匆把小丫头给嫁出去。”
  “你!”锦华这回真的生气了,向前走两步,到他面前,冷冷逼视他,“你住口!你这么说,小渝情何以堪?”
  顺金一愣,看向纪渝。
  她深深吸口气,抬起眼看着小叔叔:“嫁他是我愿意的。”她淡淡一笑,脸上看不出情绪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连人,也是我杀的。”
  锦华和顺金同时僵住,他们两个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纪渝脸上淡漠的笑容不变:“我不后悔。如今跟你们说明白,让你们心里也有底,”她伸出双手,举在眼前,仔细看看,然后抬眼看向两个人,“就是着双手,如今已经沾上人的血了。”
  锦华只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窟,耳畔嗡嗡作响,回想起昨夜亲眼所见,满室的血腥,冷月清辉,飘拂的床帐后面纠缠的两个人影。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听见她亲口承认杀人,看着她那白玉似的双手,眼前一片血红。
  却听见顺金双手互击,大声道:“干得好!这样的败类,死一个少一个。小丫头,感谢你为国除害。”
  锦华一个回神,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浑身颤抖。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她再也忍耐不住,捂着嘴转身奔出门去。
  顺金一愣,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呕吐声,刚移动脚步要出去看看,便听见顾青衣清脆的声音:“哎呀,这是怎么了?来,到那边坐坐。”
  外面静了一会,青衣撩着门帘进来,看看面无表情垂首静坐的纪渝,又看看手足无措的顺金,瞪着眼道:“这是干什么呢?顺金你又说什么错话了?”
  顺金一笑,冲纪渝道:“小丫头,别想太多。这个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这回连纪渝也不由奇怪,“你给我什么交待?”
  顺金但笑不语。
  青衣说:“好了好了,你们说了这么久话,让渝儿好好休息吧。”她拽着顺金往外走,“你跟我来,我给你看看手笔。”
  顺金愁眉苦脸被青衣押到外面,看见锦华苍白着脸坐在一边,一个小丫头正捧了茶碗让她漱口。他心中一动,想过去问问,却被青衣拉住,“哎,你别管闲事。”
  远志打发走病人,洗了手出来,便听见顺金狼哭鬼号的叫着:“你轻点轻点,哎哟,你别压了行不行?”他一怔,忍不住逸出笑容,便寻声过去,在药房中找到两人。
  青衣正满头大汗按着顺金不让他挣扎,看见丈夫进来,摆摆头:“你来的正好,给我压住他。”
  远志忍着笑过去,捉住顺金的肩,两手用力一收,便制的他动弹不得。
  顺金破口大骂,“你们两个人,搞什么搞。正经大夫打下手,蒙古大夫折腾病人,没有医德,没有医德。”
  青衣手上加力,用力一搬,听着他一声哀号,对正骨位,这才帮他带上夹板,一边包扎,一边笑道:“有我这个蒙古大夫给你看病,是你的造化,寻常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远志也笑:“你别说,青衣这大国手还真只给你看病。”
  这倒是真话,青衣没正是学过医,但她丈夫兄长都是大夫,自己便对医术感兴趣,远志见她有些悟性,也常常指点,一来二去,颇有些根底。只是浔江没有女医生坐堂的规矩,远志也不放心让她开方抓药,她便只能给一些内眷看看头痛脑热过瘾。便只有顺金一人,因为来的多了,又总是外伤,也不在乎,总是由她处理。
  一时包扎好,疼痛立减,顺金哼哼着,站起来,这才跟远志打招呼。
  远志一看他的脸,愣了一下,“又跟人打架了?胳膊上也是被人打的?”
  一句话提起顺金新仇旧恨,恶狠狠的瞪瞪青衣,才点点头。
  远志神情严肃:“以你的身手,什么人能打伤你?”
  顺金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他知道些什么,肃容道:“听口音是个东北人。”
  青衣道:“你们先说着,我看看锦华去,她好像不大舒服。”
  看着她出去,顺金才低声道:“今天早上去了一趟清泉巷,原是想找点东西,没想到还有别人也在里面翻,就打起来了。怎么?你知道这个人?”
  远志点头,“想到会有这么个人。”于是便把前一日灾民打架出了人命的事情说了。
  顺金一拍大腿,“我说怎么到了武汉就找不到他了。原来混到灾民里去了。”
  “怎么?你找他?对了,你和他怎么都到清泉巷去了?我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是锁了门的。”
  顺金扑哧一笑,“那个锁,防君子不防小人,谁都能随便进去。我正要说这个事情。你跟纪川对灾民的情况熟悉,我们先去找他,然后我再一起说。”
  “好。”
  两个人出来,远志交待了一下,正好锦华喝了几口凉茶觉的舒服些,便说跟他们一起回去。
  三个人出了门,早有叶家的人力车在外面候着。几个人分别上车,锦华坐在车上,看着街边林立的商铺,神思不属,过了好一会,突然下定决心,跺跺脚,示意车夫停下来。
  前面的远志顺金听见了,也停下来。
  锦华笑道:“想起来姨奶奶有句话让我交待给小渝的,我却忘了。还是要回去一趟。”
  远志微微皱眉:“要紧吗?迟写行不行?”
  “只怕不好……”她颇为踌躇,“姨奶奶交待的……”
  远志摆摆手,“那你回去吧。我们先去纪家。”
  “等等。”顺金叫住她,神色有些紧张,“我送你。”
  远志有些心急,问道:“怎么?”
  顺金沉声道:“我好像看见那个人。”
  远志动容,“好,那你快去。”
  锦华由顺金送回叶府,看着他离去,便转身向纪渝的房间而去。她在路上突然下定决心,要与她摊开了谈谈。
  纪渝见她去而复返,一点也不觉意外,点点头道:“嫂子果然回来了。”
  青衣正在给她梳头,看见两个女孩的神色,拍拍纪渝的头:“你们姐俩好好说说,我在外面等着。”
  锦华问:“你知道我会回来?”
  她点点头,“只是猜的。嫂子既然回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
  锦华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只觉浊气上涌,帘幕后翻腾纠缠的身影在眼前不停闪烁,她脑中一热,在自己察觉之前,已经上前一步,一挥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青衣在外面听见响声,连忙进来喝道:“这是干什么呢?”
  锦华突然清醒,这才发觉自己失控,无法自抑的浑身发抖。
  纪渝捂着被打的脸,轻轻对青衣说:“我们没事,舅母。我有些话,你让我对嫂子说了。”
  青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叹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别再动手了。”
  锦华喘过气来,低声道:“是我冲动了。舅母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了。”
  青衣这才离去。
  锦华走到纪渝身边,看看她肿起的半边脸,饶是恼恨不已,却也心中不舍,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眼泪便流下来。
  纪渝也不吭声,站在一旁等她擦干眼泪,才轻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
  锦华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挣扎了半天,才问:“我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吗?”纪渝苍茫的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离开。”
  锦华看着她,“当真?”
  “当真,我早就该离开了。”她沉默了一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缓缓咽下,象是将什么和着水吞了下去,然后她微微笑了一下,“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回来。”
                第十一章
  顺金送了锦华回叶家后,掉头匆匆赶回来。进了纪川住的小院门,便听见大哥顺蓝的声音:“下游航道淤积,大一点的船根本过不去,眼下大宗的生意都接不下来,只能零星做点散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局里上百口子等着吃饭,眼看着今年就完了,伙计们也要活命啊。”
  顺金进去,见顺蓝顺白顺风等人都在,还有远志,或坐或站,满满一屋子人,便“嘿”的一声笑了,“今天人可真齐,几位哥哥都来了。”
  纪川坐在窗边的沙发里,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听见他这一打岔,回过头笑道:“小叔叔也来了,正好,也来商量商量,眼下快到年关了,江上还是不能通航,怎么办。”
  那几个人沉默了一下,顺白看看抱胸靠在门口的顺金,接口说下去:“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指望什么红利,只要能有口饭吃就好。大哥家的宁儿在外面读书,我那两个小子也快要上学了,顺风的媳妇有了身子,里里外外都要钱。老爷子那时候,没这样的事情,如今情势不同,就算老爷子在世,只怕他老人家也要从权处理。”
  顺金此时已经明白了几个人的来意,看看纪川,见他仍旧一语不发的望着窗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不知有没有在听,那神情竟与纪渝颇为相似。
  话说到这个地步,原该纪川表态,但他就是不出声,一时间屋里沉默的尴尬,顺蓝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顺金干咳了一声,问道:“那依三哥,该怎么办?”
  顺白叹了口气,道:“看着川儿每天为了局里的事情操心,如今连身体都拖垮了,我们做长辈的心里也难受。刚才也说了,势易时移,不能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大家就坐困愁城。要我看,还是分家吧。大家各自奔命,这也是我们几个父辈心疼侄子。”
  这话是早就料到的,顺金并不意外,只朝纪川看,见他也正望向自己,心里头一乐,知道纪川跟自己一样想法,便不多嘴,看看他怎么说。
  纪川缓缓开口:“我们家在清名山北面的成谷里不还有八百亩桔园吗?前些日子成庄的周老板说看上了那块地,我也正要跟几位商量一下,眼下账上紧,不如先卖了那个,筹点钱过年吧。”
  “这……”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步,顺蓝顺白面面相觑,终于顺风说话:“这也只是个扬汤止沸的法子,以后怎么办?”
  “以后?”纪川苦笑,“爷爷尸骨未寒,几位就要分家,难道分了家,就真的能应付过眼前的难关?航道不通毕竟是暂时的,航运的主业不能丢,这才是青山之柴。真要分了家,才要问一句以后怎么办。”他目光一凝,声音沉了沉,道:“况且,湖北军备司令部准备对全省水陆交通进行专控管制的消息,想来各位都已经听说了。如今爷爷的余荫尚在,他们还有所顾忌。若我们先自己分了家,只怕航运局这块肥肉,就不是谁能守的住的了。”
  后面的话才真的有分量,其实顺蓝他们就是看上了这个时机,想趁着交通专控实施之前分得些好处,以免到时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见纪川点穿了这一层意思,倒都不好说什么。尴尬良久,顺蓝才笑笑,道:“这个事情太大,也不是我们几个这里说说就能决定的。还是要看看别的人的意见,小四,你和姨娘也有份,你说说吧。”
  顺金嘿嘿一笑,“你们别问我,我的那一份,都给了大侄子了,他说什么,就跟我说一样。”
  “什么?!”这话一出,不由得顺蓝他们脸上变色,“这怎么成?太草率了吧。”
  “草率?”顺金吊儿郎当的反问:“你们红口白牙的说分家就不草率?”他冷笑:“其实要我说,分家也没什么不妥。最好呢,连这大宅也卖了,江轮什么的统统卖了,有多少钱,平分了,大家散伙。以后生老病死,各听天命,那才好呢。只怕几位有福要独享,有难却要纪川这当家的人来担。这才是你们心理的那笔帐吧?”
  顺蓝气的脸色发白:“小四你这是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
  “没有!”顺金回嘴回的飞快,“爹的遗言你们都不尊,着就是有规矩吗?跟你们还讲什么规矩?我也不过跟几位哥哥学着呢。”
  顺白见大哥气地说不出话来,指着顺金骂道:“你闭嘴!川,他在这里这么没大没小,你也不说句话。”
  纪川扑哧一声笑了,“三叔,你是我三叔,他是我四叔,我尊重你是长辈,自然也要尊重小叔叔了。”
  顺白一愣,似乎着才想起来顺金也是纪川的叔叔,突然间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顺蓝已经轻声喝道:“老三,你瞎说什么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僵持不下。一直沉默旁观的远志不失时机的轻轻咳嗽一声。mpanel(1);
  顺白多精滑的人,立即顺势下台阶,“哎哟,闹家务事,忘了叶先生也在。真不好意思,让叶先生看笑话了。叶先生是来给川儿看病?”
  “是。”远志仍旧一副郎中面孔,神情间根本看不出喜怒来。
  见他似乎不欲多言,顺白也不好多说,只能笑着道:“那我们哥几个就不耽误你们了。大哥,表弟,我们先走吧。再怎么说,川儿的身体要紧。这事情,回头再跟姨娘商量吧。”
  看着三个人离开,纪川和顺金坐着不动,只有远志将他们送到院外。
  纪川重重叹了口气,眼睛仍看着窗外,却对顺金道:“真羡慕你。”
  顺金嗤笑:“羡慕有什么用?谁让你不跟我学学。”
  “怎么学?”他苦笑:“你是革命党,大不了提抢上山闹革命。我呢?这么一大家子人,难道我就真能不管?”
  “你管就有用了?”顺金越发不以为然,“你以为你就能力挽狂澜?”
  纪川淡淡一笑,“当然不行。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远志进来,听见这话,呵呵的直笑:“看看你们两个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年纪不大,这么颓唐干什么?”
  “舅舅,真不好意思。”纪川赶紧让座,“没想到几位叔伯会来,真是惭愧。”
  “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正好,顺金也到了,怎么样,你把侄媳妇送回去了?”后面半句,问的是顺金。
  “送到了。那人一路跟着我,又回来了。”
  “什么人?”纪川有些糊涂,“跟锦华有关?”
  “我们找你就是来说这个事情。”顺金从口袋中掏出一沓信封,啪的往桌上一甩,“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清泉巷小丫头的住处,找到这些。另外还有人也在那里。”
  远志补充:“我猜就是昨天打死灾民的那个人。”
  “哦?”纪川神色一正,隐约猜到中间的关联。
  顺金接着说:“我跟那个人打了一架,是个好手!”他是武人脾气,对手越强越兴奋。
  纪川看了一下,一共五封信。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打开一看,眉头皱起来:“是日文。”接着又看了其他四封,“都是日文写的。怎么办?这一时到哪里找懂日文的人?”说着这话,便不由想起半年前在柳树林里第一次发现日文信的情形,立即联想到了纪渝,心头一跳,脸上微微泛红。他急忙调开目光,轻轻咳嗽着掩饰。
  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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