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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阳「噌」得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住自己的饭盒,“我先走了。”
“了解了解,约会去吧,记得晚点回来。”川田她们看到等在教室门口的财前,补上一句。
一脸黑线地走出教室,听她们的口气好像是期望热恋中的女儿晚上不用回家的欧巴桑。
“走吧,我带了东西鼓励你们即将到来的一周集训。”陌阳举了举手中的饭盒。
“哎?我还以为是给我一个人的呐。”财前颇有些怨念的样子。
“嘻嘻,以后会有机会的啦。”
当两个人到达网球社的社办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闹开了,谦也还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说什么「你们不是该去小树林过二人世界的嘛——」
陌阳笑眯眯地打开食盒,挑了一块最大的点心不由分说地塞进谦也的嘴里,“你是我第一个试验品!”
看着谦也捂着嘴全数吞下,末了还尴尬地笑笑,“啊,那个,很好吃,大家都可以尝尝。”
“恩,这是我入部的庆祝哦——”陌阳说得很慢,仿佛是怕他们听不懂。如果不吃的话,她可不算入网球部了哟。
瞧瞧谦也口是心非的样子,谁也不说破。不过谁说远山家的孩子都单纯好糊弄来着?眼前这个怎么那么精?
昨天陌阳可是数好了的,一人一个,包括小金,也包括财前。所以看着空掉的食盒,陌阳很是满足地咧开了嘴,“我是远山陌阳,被教练和白石部长中途特批入部,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啦!”
“哈哈,小陌阳,话说这个点心是你故意做成这样的吧?下次带份好吃的怎么样?”千岁狂灌了好几口水。
“不是,我真的第一次做。”陌阳被千岁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谦也幸灾乐祸地拍拍财前的肩,竟然表现出一脸惋惜,“啊拉,小光没口福咯,真是可惜呐。”
“忍足谦也!”陌阳恼羞成怒地狠踩他一脚。
“没关系,如果陌陌想吃,我倒可以做给她吃。”
“哎?”全体发出诧异的叫声。
“阿光,你什么时候那么行了?”
金太郎围住财前,转来转去,“阿光你都没提过啊!”
“啊咧啊咧,小陌阳,你赚到了!”金色一脸笑容地凑到陌阳的身边。
一氏也不甘落后,“小陌阳不如以后分我们一点如何?”
“喂喂,你们想太多了。”陌阳扭头,拉起被千岁他们团团围住的财前,“我们先走了。”
“下午记得来社团啊!”
直到走到食堂,陌阳还盯着财前狂看。
财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陌阳的头发,顺便箍住她的肩,“是在想我刚才说的话?”
被点穿的陌阳拼命点头,好奇地开口,“阿光,你会做饭?”
“你很期待吗?”
“是啊,我一直觉得会做饭的男人很,呃,很……”陌阳侧头想了想,还是找不出一个适合的形容词,干脆放弃继续说下去,“不过阿光现在还称不上男人啦。”
财前又好气又好笑地捏捏陌阳的鼻子,“又乱想。”
“才没有咧。”陌阳反驳道。真的,其实对于她来说,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吸引力绝对绝对是最大的。会做饭,并不是指厨师。而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会做出的事情。犹如她的爸爸,以前的爸爸。
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有时也会有恋父情结的存在,不过,她以前真的有想过,以后要找一个和爸爸一样好的男人做老公。
“你什么时候想检验都可以。”
“呵呵,你说的啊,不要到时候拿出和我一样的作品。”陌阳埋在财前的胸口低低地笑了。
“好。”
网球部周一休息,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陌阳匆匆赶往剑道社。不管怎么说,她还没退社不是?搞笑得是,谦也和七原一起堵在剑道馆的门口,互不相让。
“小陌阳是我们网球部的,今天来退部。”谦也狠狠捏住七原的脸往两边扯。
“谦也前辈,你又代表我乱说。”陌阳拉拉他的手,“今天网球部不是休息么?我过来——”
“赶紧进去!”七原不等陌阳说完,就把她往道场里一推。
陌阳耸耸肩,她有问过财前,谦也和七原是一个班的,别看平时打闹得厉害,其实是很好的朋友。看也看出来啦,两个人要好的。
据说,去年全国大赛的时候,七原前辈可没有少加油去哦。
陌阳在场边坐下,支起下巴看向场内。她已经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好奇等等情绪转换为习惯。喜欢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听到一声声清脆的「呵」声。那种气势和精神能很轻易地让人沉醉。
不是说并不喜欢网球场的气氛,那是种热烈燃烧青春的热情,和这里的清冷不同。
“远山,还在发呆?”
“哎?部长,你搞定谦也前辈了?”陌阳望望那扇紧闭的大门。
七原脸色明显不佳,“部活时间,严禁想东想西!”
“嗨!”她可没那么笨要忘枪口上撞。
这周三至周五三天是渡边教练定的集训时间。虽然短,但是在全国大赛前能掐出这样的时间其实已经不错了。周末各个参赛学校会集聚东京进行抽签。
陌阳咬咬笔杆,在日历上重重画了几笔。
全国大赛呐,她倒真的很是期待。因为现在不能说跟她完全无关了,自己男朋友要参加比赛,怎么能不关注?
“陌陌,要给你放洗澡水么——”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来。”陌阳急忙应了一句,抱起刚才就放在一边的睡衣冲进浴室。
成功都是靠汗水换来的,今天他们还是自觉地训练到很晚。她第一次感受到帮男朋友递水递毛巾的感觉,有种淡淡的小女人的幸福感。
在浴缸里泡着,陌阳仰头看看天花板,不过还算有个小小福利,她也能跟网球部一起逃三天课去集训。这萌发的陌阳的逃课情绪,明天就不想上学。但是想归想,她却不会真的不去。说她是个乖孩子也不为过。绝对属于有贼心没贼胆。
不敢泡太长时间,怕水冷了泡出病来。
找了条干毛巾擦着头发,回到房间,竟然有未接电话,而且还是渡边修的。尽管诧异,还是回拨过去。
“喂?”
“大叔,找我有事吗?”
“后天你随行的事情知道了吧?”
“嗨。”
“怎么,不觉得别扭了?”
“别扭什么?我和阿光不都被你们诓进了么?”陌阳顺手打开电脑,“是要我准备什么吗?”
“我准备周五再安排一场友谊赛。”
陌阳皱了皱眉头,“这样好么?不会疲劳吧?和谁啊?”
“哦,小陌阳那么关心啊——”
“教练!”
“本来打算和比嘉中,但是他们的监督实在让人失望,所以暂时如你所愿,计划搁浅。”
“可是,你还没有说打给我干什么?我会自觉准备好摄像机的。”对于渡边修这个监督,陌阳不知道为什么生不出一种长辈的感觉。
“既然那么自觉,我就不多说了,明天准时来部活。就这样,我挂了。”
“哎?哦。”本想提出什么异议,不过渡边并没有给陌阳机会,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
挫败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忽然又不想跟去集训了,但是——
陌阳揉揉还湿着的头发,无奈地摊开作业。又不是她要参加比赛,怎么现在搞得她反而神经兮兮,患得患失。
这明明是第二天,陌阳就觉得财前来接她一起上学是一种很习惯的事情了。
中午吃饭,陌阳去了财前的教室,正好大部分人都是去食堂就餐的,教室也没什么人。财前的座位是最后一排,他把位子让给陌阳,自己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的身边。
“啊咧,这个做完的?”陌阳眨眨眼,看向把桌上东西收到桌肚的财前。
“恩。”
陌阳鼓起嘴,“被称为天才,连功课都比较好吗?”
“陌陌难道很笨么?”财前笑着侧头,“哦,我记得了,你的历史低空飞过吧?”
“知道还提?”陌阳伸手掐了财前一把,“不过成绩这种事,我也不放在心上啦,只要不难看就行。哎,我今天下午还是去剑道部哦,你去跟教练说吧。”
“啊拉,希望今天大叔心情好点去草坪蘑菇,不要过来监督我们——”
陌阳忍不住打断财前的意想,“笨阿光,你们马上就要比赛咧,怎么可能放纵你们?”
“放心吧,我会去说的。要压榨也让他压榨我,好不好?”
笑弯起眼睛,“不好,我要反抗,不能老被他压榨。”
财前摇摇头,跟着笑道,“我怕你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我有那么笨嘛!”陌阳撇过头。
没有接话的财前,在她身后无声地笑开,明明很多时候就跟金太郎一样好骗呐。
“小陌阳!”门口传来的很好辨认的声音,财前一听到就对陌阳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哟,竟然躲在教室里啊——”
“嘿嘿,这个就叫做远亲不如近邻?”
“小春,你用错词了!”
“哎哎?有吗?阿光,前辈们可是怕你会害羞,特地给你捧场的哦!”
“就是就是,哇,小陌阳是脸红的吗?”
财前被金色和一氏一左一右拉开,“前辈——”
谦也偷偷地问他,“下午小陌阳来网球部么?”
“她说去剑——”
“啊啊,你搞定这件事,我们就不闹你了。我可跟七原那家伙打赌了,这个绝对不能输,当初前辈还是很帮着你的吧,所以,明白?”
“嗨嗨。”
“那行,我们撤。”
谦也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陌阳还没有搞明白就已经不见人影,困惑地望向财前,“说什么了?”
“谦也前辈又跟人打赌了。”
“嘿嘿,上次他输给我还没吸取教训啊,和谁赌?”
“你的顶头上司。”
陌阳也是聪明人,这样一说,联合前面一阵风似的行为,很快就猜到几分,“啊咧,我就不去网球部。”
“聪明。”财前赞了一句,“不过,聪明的陌陌,你还是要来网球部找我的吧。”
“啊——”陌阳忽然想到渡边修今天肯定会讲集训的事的,不过,她就不想让谦也赌赢啊,看他吃瘪的样子实在是超可爱。
“怎么了?”
“没什么,晚上给你打电话。”陌阳笑眯眯地说道,“哎,我们是一个国文老师么?”
“不是。”
陌阳趴在桌子上,“下午又要国文测验,就不能放在明天嘛,就可以溜掉了。”
“所以,还是乖乖背书。”财前抽出一本国文书递给陌阳,揉揉她的头发。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已经过了晒太阳的季节,却依然贪恋阳光的温度。财前看着陌阳捧着书呆呆的样子,不自觉的上扬嘴角。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陌阳,和补课的时候又有所不同。明明头发都没有长得更长一些,明明还是这样醉人的酒红色,却比那个时候温暖很多啊。他伸手把滑落到她眼前的留海拨到她耳后,在她露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见她脸红地抬起头,又把她摁回书本。
他喜欢偷偷地看,她安静又执着的脸庞。
下午网球部的场地上,传来谦也不满地大呼小叫,“啊啊啊!小陌阳真不帮忙!亏我还帮她顶住教练的压榨!”
“前辈,陌陌说——”财前停顿了一下,“就是不想让你赢啊——”
“哼,好样的,等下等她来了——”
“咳咳,谦也,刚才好像听到你提什么什么我压榨陌阳?恩?”渡边晃悠着出现在谦也的身后,顺手压压帽檐。
谦也往后一大步,往千岁身后一躲,“大叔,你听错了——”
“先去跑个20圈热个身吧。”
“……嗨。”
而另一头的剑道部里,摆了谦也一道的陌阳也没遇到什么好事。
“远山,听说你跟财前君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呐?”
“就礼拜天——”
“哎?怎么可能,你们看上去像是地下恋蛮久然后终于公开了的那种啊。”
陌阳尴尬地笑笑,“像吗?”
“超像的,因为看上去很甜蜜啊,特别今天中午财前君亲你的时候耶!”
“……部长好凶的样子——”陌阳一指她们的身后,七原一副要杀人的摸样。
“明天找你聊,我们去训练了。”
陌阳呼出一大口气,好吧,八卦的女生她是最没抵抗力的。况且她又是那种来者不拒型,谁跟她说话都会好声好气地回答。一说这样的事,她的脸皮又很薄。
嘿嘿,不过,明天她可就去逍遥啦。
托渡边教练的福呐。
“哟,这个就是他们念叨的小陌阳了?我是水野洋子,这次随行的,唔,算是队医吧。”
当陌阳和金太郎赶到的时候,还没站稳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其实她想说,她的胸顶到她了。
“水野……前辈?”
“哈哈,乖!上车!”
“哎?”
陌阳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财前,还没说话就被推着上车了。和上次一样是一辆面包车,但绰绰有余。水野把陌阳推上车后,自己却坐上了副驾驶席。和渡边一起回头朝她笑笑,渡边解释说,全国大赛前这群小子不能出一点健康问题,虽然不用担心,但防患于未然。陌阳呆呆地歪歪头,表示不解。
“山里哦,山里——”
“我们要被大叔关在山里三天呐三天!”
“小陌阳不会不知道吧?”
陌阳一时间无以应对。唔,好像那些好学校都喜欢去山里集训,难道那里有什么好东西么?不管了,反正有个美女医生陪同,她也不会觉得会有尴尬了。
镇定下来的陌阳反而觉得渡边教练和水野美女有什么暧昧。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还没研究出什么,就被身边的财前扳过头,“我都坐下来很久了,陌陌都没有发觉么?”
“你有什么好看的,明显水野医生比较美好吧?”
“嘿嘿,阿光被小陌阳嫌弃咯——”
没等财前说什么,陌阳就抢先一步,“谦也前辈,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这下轮到谦也被小陌阳嫌弃了?”白石拉着金太郎最后上车,打趣道。
谦也回到千岁的身边坐好,可怜兮兮地把头看向窗外,“是啊是啊。”
陌阳笑倒在财前怀里,“好了啦,谦也前辈是世上最好的前辈,行了没?”
“姐姐,那我咧?”
“小金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可爱的弟弟。”陌阳毫不吝惜赞美词。
“那就我被遗忘了?”
“喂,一个个干嘛——”陌阳瞪着财前,连他都来插一脚。
这时候,渡边毫无征兆地发动了车子,并且懒洋洋地传来一句,“因为欺负小陌阳比较有趣。”
陌阳皱起眉头看看四周,撅起嘴不说话。
金太郎从前排转过头,“姐姐——”
“……恩?什么?”
“你生气啦?”
“没有。”陌阳揉揉金太郎的发,眯起眼笑笑,“安安静静坐好,别乱动。”
“嗨!”金太郎大声应和之后,果然乖乖坐在前面不乱动。
其实陌阳的克星有很多人,比如金太郎,比如财前,又比如渡边,甚至连谦也也可以克住她。因为她珍惜和他们的情感,珍惜身边的人。
嘛,不管怎么样,因为喜欢所以任由他们不时的欺压她一下。
财前把陌阳搂到身前,吻吻她的额头,“等到地方了叫你。”
“好。”安心地闭上眼,埋在财前的胸前。因为眷恋这个怀抱的味道,所以安心。
山清水秀。唔,陌阳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形容词。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并不是陌阳所想的什么一栋危险的破旧的别墅,当然更不可能是个豪华别墅,只是一间很普通的连院子的平房。门口网球场倒是很大。
把行礼搬进去之后,陌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水野跟过来,多少还要充当一个厨娘的职业吧。摸摸自己的鼻子,她实在是这方面无能,应该是帮不了什么忙了。
整个房子里就她和水野在忙,其他人全部被渡边拉出去训练了。美其名曰要增加体能。
“小陌阳,你等下帮我打下手,准备中饭和晚饭。”
“嗨。”陌阳探头看看厨房,“这边还蛮干净的嘛,一点都不像是山里的房子。”
“什么逻辑?难道山里的房子就一定很脏么?渡边那家伙早就考虑到了,已经打扫过了。”水野手上的动作不停。
“其实要我说,给他们煮一大锅面拉倒,方便简洁易饱。”
“哈哈,小陌阳这个想法不错,晚上就付诸行动吧。”
“好呀。”
“小陌阳,抱起那包东西跟我来。”水野自己手上抱着两大包东西。
陌阳照做,“不过,水野医生,你能不能不要学他们叫我小陌阳啊?”
“为什么不要?难道跟你男朋友一样叫你陌陌么?”水野眨眨眼,“不要闹别扭啦,快点走,不然渴死他们我可不心疼啊。”
“我也不心疼。”陌阳低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