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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婉歌
凄霜雪
铅华横泪
苍笔重写旧人叠
此情不过一抹桃花略
雁子跟着念了几遍,一句也看不懂只好问道:“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苏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字。脑海里又是一片画面,白衣女子拿着一张写着诗的纸在简陋地窗前晾晒,隐隐约约记得其中地两句: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
“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两相无望泪空垂……”林苏扬喃喃地念了出来,雁子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只道是主子心情不好的发泄。
“主子……”该不该告诉主子皇上今晚去了阙星宫呢?雁子暗自在心里挣扎着,说吧,又怕主子一时气极动了胎气,不说吧,又觉得自己这个做丫头地如此不尽责。皇上啊,您对主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雁子。”林苏扬突然的一声把雁子惊了一跳。“皇上这两天在哪里过的夜?”
这下不用再挣扎了,雁子硬着头皮说了实话:“皇上昨晚是在明辰宫,今晚……今晚……”
“今晚在哪里?”林苏扬蹙着眉问道。
“在阙星宫。”雁子说完后立马就退得远远的,生怕主子生气往旁边砸东西。
出乎意料的,林苏扬的反应只是一句“这样啊”便没了下文,她仍然无所谓地拿起书翻了翻。
雁子奇怪地看着她道:“主子,您不生气?”
“生气?”林苏扬怔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不生气?他是她的夫君。眼见他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还去找别人女人,心里竟然一点的愤怒都没有,他地那些妃子一个个在她面前晃过她竟然也没有一点的妒忌。这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自己根本就不爱他?不爱他!这个想法让林苏扬的脑子顿时空了一会儿,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还要替他生孩子,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就这样无怨地困在这里?
无数个为什么让她地头立刻就疼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却想起了昨天和司君行的谈话。
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我愿意陪着她做她喜欢的事。陪着她走遍山山水水,甚至,只要她开心幸福,就算不再需要我,我也可以远远地守护她,等着她的寂寞而寂寞,看着她的微笑而微笑,痛着她的悲伤而悲伤。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她……
林苏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得到这样地誓言?
玄歌的人很美,舞也很美。一身不经装饰的舞衣和一把朴素墨画的团扇就能把盛世欢歌演绎得如痴如醉。
她的眉目波莹着妖娆,她的红唇轻启出莺啼,她的发丝缠绕着魅惑的邀请,修长而迷人的身姿在半透地轻纱里若隐若现,舞动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情欲充斥了整个房间。
柔舞渐停,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发簪,任由青丝垂肩覆背,然后袅娜地朝着已喝得半醉的秦皓一步步走去。
卷四 宫绝 第一百零九章 迷途难回(中)
虽已是醉眼迷蒙,但秦皓仍旧正襟危坐,彷佛他眼神里难得的痴恋只是危险的伪装。
玄歌明明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要靠近这个男人,然而越是不愿去碰触便越是沉溺得无法自拔。就像现在,她可以温柔地上前说皇上,您醉了,然后像一个体贴的妻子一样将他扶上床,再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静静地等着他宿醉后的需要。
可是,她做不到。此时此刻她成了一个真正的风尘女子,化身为吞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想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吞噬。她要报复她的被冷落,被利用和被忽视,她想告诉他,她并不卑微,她不屑于他身边高高在上的位置,她只是,只是想做他真正的女人而已。
如果他把对那个人三分之一的好给她也知足了,哪怕这样的代价是要让她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主子,她也在所不惜。
她这样想着,笑着,用尽了风情地扭动自己的腰肢试探着缠上秦皓,而秦皓没有喝斥和拒绝,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便任她在身上摸索,如此的反应让玄歌顿感欣喜,以为他终于要接受自己了,于是便大胆地把手伸到了他的腰间,正要松开带子却突然猛地被人一把推开。
原本坐在秦皓腿上的玄歌因为这一动作被推倒在地,睁着还未从情欲中清醒过来的媚眼望着站在身边的人,满脸的迷茫。
“朕还有事,爱妃先歇息吧。”秦皓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样的神情和语气哪里还有一点酒醉的模样。
玄歌眼睁睁看着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回过神来凄笑着瘫坐在地上,笑声渐渐转为低低的哭泣,她颓然地看着桌上的酒,起身冲上去狠命地往嘴里灌,辛辣的酒味刺得她不停地咳嗽,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谁可以告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秦皓踉跄着脚步出了阙星宫准备往明辰宫行去,走到清翔殿的岔路时他顿了顿,脚步转了一个弯最后朝着寒竹园地方向走了去。
这时林苏扬早已睡下了,雁子熄了灯也准备就寝猛然听见园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披衣出来发现宏帝有些摇晃地立在主子门前。她忙上前要去扶住他,秦皓挥了挥手让她自己去睡,然后就轻轻地开了门走进去。
雁子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地房里。心里地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皇上没有忘记主子呢。
点了灯绕过屏风。秦皓一眼就看见林苏扬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似乎是天气太热。她没怎么盖被子。浅透地薄纱映出了她略略绯红地肌肤。曲线毕露地身体就那样摆在眼前。
秦皓只觉喉中一阵干涩。他甩着头转身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喝了几杯冷茶。等到胸中涌动地火焰逐渐平息了后他才低头吹灭了蜡烛回到床边。
悉悉索索脱了衣悄悄爬上床。他不敢发出太大地声响怕惊醒了睡得正熟地林苏扬。缓慢移动着靠近了她。清凉地气息从旁边传来。醉得有些发疼地头也随之清醒了一阵。
如同受到蛊惑似地。秦皓把手搭在了林苏扬地腰上。大掌顺着她地曲线来回滑动。都说孕妇嗜睡果真不假。这样地动静居然都没有让她醒过来。秦皓无奈地叹着气。游动在她身上地手快速下滑摸上了她地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他和她最真实地联系。
抬起头进一步靠近了在她裸露地脖子上啃咬了一口。看见林苏扬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始作俑者这才像发泄了一样搂着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林苏扬醒来后总觉得脖子上有些异样,似乎昨晚有很大一只蚊子把自己给咬了,她叫雁子瞧了瞧,雁子偷笑着说真是好大一只蚊子。林苏扬也没多大在意,让雁子替她梳妆一下准备出门。
雁子得知她还要去大牢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她苦苦劝着林苏扬说如果又被皇上知晓指不定会发生怎样的大事。林苏扬不以为然地说既然皇上这么几天都没有理她这次出门定不会知道,雁子在心里哀叹,原来主子是真不知皇上昨晚来过,有心告诉却又觉连皇上都没有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多什么嘴。
经过林苏扬的反劝和利诱。雁子最终答应和她一起去大牢。
却说司君行这边,那日林苏扬明明说要在第二日来继续听他讲故事,所以便望眼欲穿地从早盼到晚,结果盼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失望,虽然自我安慰她只是失忆了,但心里还是感到无尽的落寞和痛楚。
第三日,原本不想抱着希望这样茫然地等待,却终究还是心念着一次又一次地朝门口看去。不知道是看的第几次,当他瞥见熟悉的身影晃进了眼里时。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你终于来了。”
林苏扬十分抱歉地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昨天有事所以……”
“没关系。”司君行打断她说,“只要你能来就行了。”
林苏扬看着司君行充满了喜悦地脸,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咚咚咚跳个不停。
“上次讲到哪儿了?”司君行问。
林苏扬想了想后回道:“你说,你们好不容易真心面对了后又被迫分开了。”
司君行点点头说:“是啊,我和她原本过着一段快乐的时光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无情地破灭……”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上一分钟还在享受着幸福转瞬间就要接受下一秒的磨难。对于林苏扬和司君行来说,倘若两个人都忘记了彼此还好,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方将爱情经历的甜蜜和痛苦牢牢记在心里,每天都要受着思念和挣扎的折磨,明明最爱地人近在咫尺却是因为她的陌生不敢跨越雷池。而另一方,忘记了所有,在一次次的梦里回忆从前,明明有了印象和猜测却始终不敢去证实。
似乎,人世间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了他们身上,他们能做的除了用尽一切办法慢慢去挽救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苏扬不知道对眼前地这个“陌生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得就像本就存在她生命里一样。可是现在他却在讲着他和另一个女子的故事,一个他深爱着的女子,用着那样忘乎所以地神态,那样深情地语气。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涩,林苏扬甚至觉得自己在嫉妒。嫉妒那个叫林苏扬地人。除了嫉妒,还有厌恶,厌恶她没有决断地勇气,如果当初她能够放下所谓的善良也不至于会成为这个样子。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司君行问。“我?”林苏扬笑了笑说,“如果我真的很爱那个人,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着他。”
“真的很爱那个人?”司君行苦笑,“可惜她永远也不会这样说,因为她想的实在太远太多。”
“我和她的故事。你已经听完了,所以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吧。”司君行说,不要再来。不要再让我看着你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讲完了?”
是啊,讲完了,除了那段我为了你而自尽,除了我们的洞房花烛,除了你肚子里未出生地孩子。所有的痛苦就让我一人来承受,总比上让你陷在内疚和忧郁中强。
“那这个,是你的吗?”林苏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
看见那块玉司君行地身躯明显一震,他颤抖着问道:“这块玉。怎么在你手上?”
“是我的婢女捡到的。”她走过去从铁栏的缝隙里把玉佩递给他。
“现在物归原主。”林苏扬看了他一眼说,“我会帮你求情,让他放了你的。”
“他?”司君行移开目光望着她,离得近了,她脖间若隐若现的咬痕被司君行看得清清楚楚,面色突然就苍白起来,他痛苦地闭上眼说道,“谢……谢谢。”
“你走吧,我累了。”司君行转过身。再也不看她一眼独自躺在铺满了稻草的木板上。林苏扬愣愣地看着他瞬间改变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见他无意开口也不愿勉强,只得出了牢房叫上雁子回宫。
这一次回去没有见到秦皓,雁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林苏扬自顾沉默在思考里也没有过多担心其他的事情。
雁子高兴地正要开口对林苏扬说话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左右在附近看了看才知道什么不对,原先守在门口地侍卫不见了!
进了园子,她东找西找,发现其他的太监宫女也全都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她慌慌张张地对林苏扬说了情况。林苏扬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竟很开心地说道:“这样好啊。没了别人,就你和我,岂不更自在?”
雁子见她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不由替她急道:“主子,您怎么能这样,没了侍卫,没了伺候的宫女太监说明皇上对您不在意了,以后您,您和皇子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照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们两个带他不就是了,再说好歹也是皇家的孩子,总不会受苦的。”林苏扬安慰道。
“主子您……哎呀,真是的,主子您要把奴婢急死才行吗?”雁子看着林苏扬往房间里去的背影叫道。
“不行,我得去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雁子立刻着急地往外跑了出去。
林苏扬进了屋刚坐下发现雁子还没进来于是又走到门口,朝园子里叫了几声不见回应,只好摇头道:“这丫头又跑去哪儿了?”
卷四 宫绝 第一百一十章 迷途难回(下)
司君行拿着失而复得的玉佩久久都没有抬起头,秦皓冷冷地坐在对面看着他,心里的愤怒更是一波高过一波,就像呼啸着奔腾的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攻势,那千军万马的咆哮顷刻间便要覆盖一切。
“你告诉她了,是不是?”
司君行低着头,眼睛仍然在玉上流连,秦皓怒不可遏:“朕问你,你告诉她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司君行终于抬起了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你在担心,你担心她知道了真相后离你而去,你担心你做的这一切会让她恨你一辈子。”
“住口!”秦皓“噌”地站起来大喊道。
“怎么?发怒了?你,宏帝,究竟有什么资格可以发怒?你趁虚而入污人臣,夺人妻,背信弃义,不受诺言的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发怒?”
司君行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这样的表情和态度以及刺入内里的话语,像一把利刃一样将秦皓剥离得鲜血淋淋。
“朕……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说你只是爱她,像你这样一味就只懂强迫别人的人根本就不懂爱!”司君行看着秦皓毫无血色的脸颊轻蔑地说。
秦皓狠狠地瞪着他,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在林苏扬生病昏迷时得到了她,在她失忆后又用谎言把她禁锢在身边,现在又把她和她最爱的人硬生生地分开……这一切,难道不是他的爱么?只是这种爱,爱得疯狂罢了。
秦皓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想再多说,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朕的,朕都不会动摇。做了这些,你认为朕就好过了?朕是一国之君,背负着整个大央江山的担子,朕的孤独寂寞又有谁能体会?朕承认朕的手段卑劣了,可是,朕在爱情这条路上早已不能回头。所以,你永远也不要妄想将她带离朕的身边,因为,朕已经离不开她了。”
睁眼。坦然地在司君行愤恨地眼神下向门口走去。
“如果我真地已经告诉她真相了呢?”司君行垂着眼说道。
秦皓地脚步停了下来。“你应该相信那日朕告诉你地是实话。所以。你不会。”
当雁子气喘吁吁地赶回寒竹园地时候然发现有好几十个侍卫围在园外。她惊惧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跑了进去就看见秦皓背着手站在房间门口。而主子正对他怒目而视。
感受到雁子地目光。秦皓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感到一股寒气直从脚底往上冒。她低下了头退回到园外。
秦皓见雁子退了出去。回头看着林苏扬说道:“明天。朕就举行立后大典。朕不想再等了。”
林苏扬睁大了眼摇摇头说:“不,我不要。”
“你说什么?”秦皓眯起了眼,看着她的眼里是比寒冰还冷地危险。
“我说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这个骗子!什么皇后,什么云风儿。都是假的,假的!”林苏扬大叫着看向秦皓,一步步后退。
“假的?”秦皓不怒反笑,“是真是假又如何?朕说你是朕的皇后你就是!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朕明早会叫人过来给你打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林苏扬看着他的背影叫了声:“我不会去。”
“我不会去!”她重复了一遍。
“不管你去不去,总之明天我一定要在大典上看到你。还有,”秦皓背对着她说道,“朕已经将牢里的人凌迟,所以。再也不会有人在你面前妄言,挑拨朕和皇后的关系了。”
林苏扬惊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司君行,已被朕凌迟,蛊惑皇后的罪名,朕认为他担得不冤。所以皇后,也请你好自为之。”
林苏扬煞白了脸,双手撑着桌面仍旧摇摇欲坠,那个给她讲故事地人死了?她不敢相信秦皓竟然这样不讲情理,那个人只是认错了人而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秦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残忍?
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她紧咬着唇,额上的汗一滴滴顺着脸庞掉落下来。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大腿流下。疼痛中她看见雁子走进了房里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叫,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离了寒竹园没有多远的秦皓也听见了从后面传来地喊声,他心头一跳,转身就加快脚步走了回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雁子颤抖的声音在喊:“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