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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联系上一个旧相好,回去的路上去了旅馆。反正就这样回去也是睡不着。做的时候脑里面还是想着仁贺奈,说不上失败但是也很快软了下来,终于还是半途而废。
“没什么精神呢。”
男人横卧着抽烟。虽然只是双方有欲望时才做的关系,但现在为止这样低落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心里有点事,抱歉。”
“算啦。啊,对了,‘仁贺奈’是谁?”
没有焦距地呆望墙上挂着的画的福山,被忽然说出的名字吓了一跳。
“怎么忽然这样问?”
“快射的时候,你说了几次‘仁贺奈’啊。我是M,所以这种场景也蛮喜欢的。”
……差劲透了。即使只是想身体爽快一点,心底却反而积聚了朦胧的残像。福山道歉道:“抱歉。”,然后背向旁边的男人拉上被子盖住了头。
第二天,下午两点过后,福山在医院前。跟客人约了在外面见面,回去途中顺路到了这里。在路过的花店里,买了紫色小颗粒和白色的花搭配浅茶色的叶子,素雅的小小花束。店里也有很多玫瑰、百合这种看起来华丽的花,香味也很强烈,但是总觉得仁贺奈还是会喜欢这种像野花的。
即使已经来到了,还是没有进医院里面。明知道一定会被讨厌还是前去,的确是需要勇气。徘徊了约莫十五分钟,心想还是回去吧,正想回头走的时候听到了招呼声:“哎呀,是你。”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是社长的老婆利子。
“在仁贺奈学长的家里见过一次的……是福山先生吧?你也是来看望仁贺奈学长的吗?”
穿着质感柔软的连衣裙,整齐的化妆,与年龄相应的美丽。看到那华丽的笑脸,感觉到当中有作为被爱之人的从容,不禁觉得苦闷。
“我,那个……来是来了,但没时间进去了。”
“是吗?真遗憾。”
女人一眼看到了福山手上的花。
“请问,如果方便的话能帮我交给仁贺奈先生吗?”
“可以啊。”
女人接过花束微笑道:“好可爱。”
“那束花,可以不告诉他是我送的吗?”
“啊?为什么?”
“其实我们吵架了,见面也只会不愉快。”
“那样的话,说是你送的不是更好吗?”
“可我想他应该还在生气。”
“吵架了什么的,那个人竟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女人把花凑向脸,轻声嘟哝。从她右手抱着的大袋子里,瞥到了像男人内衣裤的布料。难道……
“每天都来看仁贺奈先生的吗?”
“是啊。他父母都过世了也没有兄弟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总要送点换洗衣服。”
心想,你就好了。被期待着来看望,照顾了又会受到发自内心的感谢,真好。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也会被仁贺奈思念……
“他以前很照顾我。而且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要是我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想要拜托我的。”
跟女人站着聊了五分钟左右就走了。在回公司的路上,心想仁贺奈会为那束花而高兴吧?心里觉得他要是不知道是自己送的,以为是那个女人拿去的话就应该会很高兴。他以为是那个女人送的,也许就枯萎了都舍不得丢弃。那是连残留着口红痕迹的茶杯都不让他洗的男人。
跟自己说,即使那不是真的,即使是一厢情愿,只要他能珍惜自己所送的东西,然后稍微变得平静一点,那送给他也有意义了。
想象着因为花束而开心,把高兴的脸靠近的仁贺奈。一想到可能连花束都比自己更被爱,更被珍惜,心里就苦闷起来。不至于傻得想变成花,但是真想被认真喜欢一次。
女人在固定的时间去看望仁贺奈。福山每天都会托她带点东西给仁贺奈。公司离医院很近,女人来的时间也刚好和公司的休息时间重叠,稍微离开一下也没有谁会注意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开的时候,就会托新人去帮忙送。
仁贺奈入院的第五天,把看望的礼物交给女人的时候,她莞尔一笑:“也差不多该见见他了吧。”
“呃……不用了。”
没有见面的勇气。女人耸耸肩。
“他也不是个那么固执的人了。”
“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去道歉的。”
“他明天就要出院了哦。”
心里就像什么被抽走了一样空荡荡的。明明应该高兴,却又感到寂寞。要是他出院了,就不能再托女人给他带点什么。不知道是自己送的他就会高兴,会珍惜。这样改变了一下想法,就连挑礼物也变得高兴。连后天那份都已经准备好,但是已经送不出了。
“他好像蛮开心的,看不出有哪里不对的啊。”
“那就好。”
自己说出的话,听起来就像事不关己。一阵风吹过,福山打了个大喷嚏,背上感到一阵寒意。
“唉呀,还好吧?注意身体。”
沉默着轻轻鞠了一躬,回头走了。即使只是单方面的,跟仁贺奈之间连着的细细丝线也完全切断了。女人说仁贺奈不固执,但并不是。爱一个女人爱了几十年,他其实是个很执着的男人。
……发呆握着车厢吊环摇晃,却被从脊梁透上的恶寒惊醒。觉得有点儿冷了。心想,该不会感冒了?又忍不住饥饿下车去了Janis吃晚饭。
“福山,今天脸有点红哦。”
里维也这么说了,但是吃了饭再喝点烧酒身上就能变暖一点了吧,随便敷衍道:“没事。”只在店里吃了饭,早早就回去了。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就觉得身体变得异常。
额头很烫,知道应该是发烧了,可是这天的上午和下午都有预约了的客人,请病假就要变更很多预定而非常麻烦。福山路上到便利店买了营养饮料一口气喝下后就上班去,与工作作战。
面对客人的时候相当的紧张注意所以没发生什么事,一回去就垮了,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动不了。
“福山先生,你还好吗?”
市之濑是因为担心才问的,但却连回答都嫌麻烦。头还发晕,办公室里明明不热,额头上却冒出豆大的汗珠。
下午会客后就回去吧,去医院吧。之前要先抽烟……没有食欲却想抽烟,打算去吸烟室,站起来时地面却在晃动。其实晃动的是自己的身体,却感到地面在摇。差点倒在地板上,刚好让旁边的市之濑扶住。
“哇,福山先生你身体很烫,没事吧?”
自己也觉得也许是很严重了,还被接二连三的问句击倒。被不断问“你还好吧,你还好吧。”,想让自己振作的支撑在摇晃。结果,还没等到中午就早退了。
到了公司附近的诊所,瘫坐在椅子上。也没等多久,光是坐着都觉得很累。被叫到诊断室里先量体温,听到了三十九度之后简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这样的高烧,近十年来都没试过了。
诊断的结果,说是感冒,拿到了退烧药和一些其他的药。坐计程车一回到家,就直接走向床。连站着都觉得累。一躺下,全身就陷入了像下沉一般的感觉里。总之就是不想动,还奇怪地有种会这样死掉的错觉。
过了下午四点,手机响了。是市之濑打来的。已经打了电话给下午约好的客人,并把赔礼道歉列入要跟进的事项中,其他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市之濑,不禁担心起来。
意料之中,是关于上午客人的文件确认事项。并不是很复杂的事,就让市之濑补写了上去。说话的时候,脑里就像被一张薄膜包着一样不清醒。
“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谈完公事后,市之濑问道。
“啊啊,只是有点发烧,没事。”
“我之前不是感冒了吗,担心不知道是不是我传染的……”
听到这低落的语气,福山边咳边笑了出来。
“哎,不要在意了。据说那个什么的感冒不会传染嘛。”
“没有那样的谚语吧。而且那个什么是什么?真过分。”
市之濑的声音好像有了点精神。
“啊,说起来会计部的仁贺奈部长来问了福山先生在不在?有东西要给你,写了张便条在你桌子上。”
脑中的薄膜一下子破了。心脏也不自然地搏动。
“有、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好像是祝贺病好了的礼物。你去看望仁贺奈部长了吗?我女朋友也拿到了,里面好像是点心。”
挂了电话之后,又躺回枕头上。是谁告诉了仁贺奈那些礼物是“自己送的”了?是最初帮忙带了本书的鲶川,还是社长的老婆?从可能性上说,比起只去了一次的鲶川,帮自己送了几次的社长老婆可能性更高。因为告诉她吵架了,可能她会特地说“是福山先生送的哦”。
还以为能让他高兴地收下,穿帮了可真惨透了。
为了仁贺奈而挑选的各种东西,也一定无法得到欢心。分手的时候连保险套也送回来的男人,这次可能也会把那些礼物打包送回来。只是想象心里都已经受到沉重的打击,抱住了头。
当没看见就好,什么都不说扔掉了就好。特地拿过来归还那真是让人讨厌的礼仪。大概是连他的心意都不愿意接受吧。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福山哭了。眼泪就像泪腺的开关坏了一样涌出来。认不清事实。仁贺奈是抱着什么心情送来祝贺病愈的礼物?对自己送的礼物又是怎么想的?这只有他本人才明白。但光是想象一下都想哭,自己很不正常,身体也不正常。
忽然强烈地想喝酒,爬到厨房喝了烧酒。胃部深处受到猛烈的烧灼,然后就像反射运动一样恶心呕吐……太差劲了。
回到床上,蜷缩在被窝里。觉得就这样死掉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寒气让身体猛地一颤,无奈地感到空虚。不想孤独一个人。
但也做不了爱,也没有哪个家伙会理会他这个病中的男人。想了很久,给以前的恋人发了邮件。在那么多前男友里面选了这个,是因为他分手的时候一直哭一直哭,哭成了泪人,当时觉得烦死了。现在想起来,其实那只是因为对自己的留恋。
“现在在做什么?我想见你。”
“我跟你已经完了。现在很忙。”简单的回复,无情的话语。对这种平时的自己说一声“嘁”就能忘记的内容,却无意义地受伤,这样的自己太空虚了。
刚收到那个男人的邮件,又有一封传来了。还以为一定是那个男人发来的,一看却是里维。写了“有个人数限定的单身派对,来不来。”。知道福山和仁贺奈分手后,里维就经常邀他参加派对。日期还没到,所以回复了“去”,后面还附加上“感冒了起不来。”
下午过了五点,门铃声响起。忽略了一次,但接二连三地响,烦得受不了。终于认输,蹒跚着走向玄关,从猫眼里看到的是蓝色的眼睛,让他吓得几乎跌到。
“里、里维?”
“是啦——快开门呀,福山。”
打开了锁,里维穿着牛仔裤和宽领衫,外面是皮外套,走在路上很独特,但在店里只是普通的装扮。他拿着果篮站在门口。
“干什么啊?”
“还问干什么?一看就知道是来看你的吧。”
以前在店里喝得烂醉时送过自己回家,所以里维知道福山的住处。
“平时连句软弱的话都不会说的福山,却发邮件给我说病得起不来,我会担心嘛。”
里维把手放在福山的额头上。
“热度好像很高,有好好吃药吗?”
“有啦……”
福山摇摇晃晃的,里维把他塞回床上:“好啦好啦,快躺下。”里维问他想吃什么,他没有食欲便拒绝了。
被问及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贴心地说再盖暖一点好像更好,刚才还绝望的心情才稍微有点好转。
“对了里维,你今天的工作呢?”
“开店准备交给店员了,我在开门之前回去就OK了。”
好像还会再陪自己一阵,感到安心了。里维在床沿坐下用他的蓝眼睛盯着福山。
“什么,怎么啦?”
里维眯起眼睛微笑。
“虚弱的男人好可爱哦。我都想把你吃掉了。”
跟感冒不同的寒气顺着脊梁骨涌上。里维虽然说话娘泡,可身体却很结实。现在这样被推到了也逃不掉。看到他充满危机感的表情,里维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福山的脸颊说:“不会真的把你吃掉啦。”
“因为我不想让福山讨厌我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达令以外最喜欢的人了。”
明明很高兴,却不知不觉用惹人嫌的语气说了“跟谁都这么说吧。”。里维轻轻叹了口气。
“真别扭,虽然我也喜欢你这点啦……不然谁会毫不犹豫地跑到病了客人的家里看望嘛。”
头被轻轻抚摸着,不高兴地低下了。里维笑了出来。
“对了对了,除了水果也给你带了别的礼物。”
里维从皮包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的,是三盘最新GV的DVD。
“符合福山的爱好,都是新作,很漂亮哦。我喜欢更激烈的,可是福山你喜欢有品位一点的H吧?光躺着那么无聊,可以看这个洗洗眼。”
“多、多谢了。”
“然后这个,虽然是进口的不过我强烈推荐。”
里维拿起了三盘里面最上面的一盘,是外国人的GV。
“小受超可爱的,现在还有时间,一起看吗?”
“不,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说。”
虽然相信里维,可是刚说完想把你吃掉,又说看个金发GV吧,总觉得奇怪。福山有信心对着里维不会勃起,可里维说不定看了DVD就兴奋起来,一不小心就会越过朋友的界线。
“啊,里维,拜托帮我把茶拿来,在冰箱里。”
里维可爱地回答道:“是——”,去了拿茶。然后凝视着拿起塑料瓶喝的福山。
“对了福山,你对鸟有兴趣?”
“……怎么问这个?”
“书架里面不时有好几本鸟的书吗?”
“以前的男人忘在这儿的。我都不想要了,只是忘了扔。”
里维把食指抵在嘴唇上。
“嗯……那我可以拿吗?前阵子有只迷路的小鸟掉在家里阳台上,受了伤飞不起来了。虽然是达令在照顾,可是我也想查一下。”
书架里的书也不是仁贺奈的,那时福山想和仁贺奈有话题而买的。犹豫的时候里维好像察觉到他的迟疑,急忙摆着右手说:“啊,不行吗,说了这样不客气的话真抱歉。”
“……没关系,我都已经用不着了。”
门铃响了,里维转身:“哎呀?”
“是谁来了呢?”
“反正都是推销吧。”
福山躺在床上不想动。里维站起来说:“我帮你去。”里维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击退推销员再适合不过了。
“喂喂,认识公司里面一个叫仁贺奈的吗?”
回到床边的里维这样说。福山一下子坐了起来。
“仁、仁贺奈……”
“公司有个叫仁贺奈的来了,大概四十五岁以上吧。他说带了礼物来看你,可以让他进来吗?”
脑里面一片混乱。他来这里干什么……不能认为他只是纯粹来看望。难道是要把自己托社长老婆送的礼物直接还回来?那可真是……有够惨的。
“等、等一下。”
里维歪起脑袋。
“让他回去比较好吗?”
或许真的是来看望的。但要是他把东西全部还回来的话就不想见他。因为搞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不回答,里维压低声音说:“难道……”
“那个人,就是福山你之前交往那个年长大叔?”
事出突然,没办法顺利编出谎言。
“那个……啊……姑且算是吧。”
“分手的时候,你说过他缠人得快变跟踪狂了呢。会不会是听说福山病了,趁机想来复合的?”
里维一直相信着福山的谎言。事到如今,就更说不出口其实自己不是甩了别人而是被甩了。
“不然我装成你的恋人,帮你把他赶走?”
“不、不用了。”
里维托着他带美人沟的下巴。
“可是,对于不想继续下去的福山来说的确很麻烦呀。把新恋人好好展示给他看,那个大叔就会干脆地放弃了吧。”
“我、我来说。”
福山拉住了正要走向玄关的里维。
“对、对这个家伙,要我本人跟他说才行。这次我来搞定。”
里维颌首道:“虽说是啦……”,从上面俯视床上的福山。
“可是你真的起得来吗?”
面对面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单人座上是仁贺奈,对面的长座坐着福山和紧靠着福山的里维。
仁贺奈应该是刚下班,还拿着上班用的包。放在脚边的包旁边,有个大纸袋。一想到那里面可能装着自己送给他的东西,便无法正视。
“听说您病了,所以冒昧前来打扰了。”
带着些许紧张的表情,在沙发对面深深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