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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丝佳刺疼了眼,看着他那有些寂寥的背影,颤抖地伸出去手想拉住他,但又缩了回来。
因为这一开始就是错的,是错的!
她不该来这里,也不该让他救了她一命,更不该在他教会了珍惜自己之后,伤害他的感情……
她喜欢他,她也爱他……但是已经习惯悲观的她,实在想不出任何能够避免悲剧的办法呀!
擦掉眼泪,洁丝佳别过脸去,不愿意让他发现她的脆弱,更怕自己又会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怀抱里。
冀望恩宛若嚼蜡地吃着晚餐。
看来,他是白费心机了。做了一桌好菜,结果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餐,和过去的生活无异。
呵,看来他真的很没有女人缘,就连天使也一样。
不过说来说去,他也有错,什么女人不好喜欢,偏偏对一个天使一见钟情,而且感情也愈用愈深。
甚至只要她每天都能够施舍他一个微笑,他就能够傻笑地快乐一整天,半点烦恼也没有。
唉,看来他也不用再犹豫了,还是让她和心绪一起住比较好。
至少这么一来,她也不用老是像他一样,尴尬地被人家追问着他们是不是在同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他们什么时候要结婚?
就连他都被问得只能苦笑连连,她自然会开始躲避他,担心旁人的闲言闲语……
***
翌日,诊所内看不到洁丝佳那抹美丽的身影。
冀望恩叹气连连,就连注意力也不集中,让今天上门的病患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结束看诊,顾心绪连白袍都没有脱下来,便从对街的宠物医院一路冲进诊所里,拍着桌子问道:“表哥,你发烧了吗?”
冀望恩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地瞟了她一眼。
“我很正常,一点病都没有。”身为医生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了,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那洁丝佳在我那里枯坐一天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她住在我这里不太好吗?所以我就让她去找你。从今天晚上开始,她会在你的套房里过夜。”
闻言,顾心绪张大嘴,然后又忿忿地闭上。
这个笨蛋表哥怎么这么不懂得把握机会?!他又怎么会这么听她的话?!
然后她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瞪了他半晌才再度开口:“你知道洁丝佳来的时候,一脸活像是被人抛弃的样子,有多可怜吗?”
冀望恩在键盘上打字的手停下,不发一语。
因为真正被丢下的人是他……他的痛苦又有谁了解呢?
她可知道,当洁丝佳毫不犹豫点头答应要去心绪那里时,他的心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挖开,连血也给抽干了。
她知道那有多痛吗……
他不是不想叫洁丝佳留下来,但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当洁丝佳带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他的视线时,他就知道,他这个时候就算是伸出手去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这名天使再抓回自己的生命中。因此他放手了,心想也许这样她会比较快乐。难道他错了吗?
他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因为爱她而做的这个决定也错了吗?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么残酷的指责?
冀望恩已不愿辩解了。
“你说话呀!表哥!”顾心绪大吼。
冀望恩抬起深峭又绝望的眼,看着她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见状,顾心绪咬咬牙:“你不是喜欢她的吗?为什么那么快就放弃?我记得你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放弃这个字!”
他总是努力救治病患,也从来没有放弃拉她这个几乎堕落的表妹一把,而现在这么颓丧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
“不,我有的。”冀望恩沉静地说道。
自从第一次有人在他的手中死去开始,他的字典就多了很多的字汇,只是她不知道。
人生没有绝对,而他不喜欢勉强别人。
尤其是当他发现,洁丝佳似乎并不喜欢和他接触的时候,他的心就好像病了,每一天都痛得很难过。
讽刺的是,他虽然是个医生,却无法替自己动一次手术,看能不能把破碎的心脏给缝好……
然而,不明究里的顾心绪心急得很,她只怕冀望恩这一放手,就会永远将洁丝佳赶出生命。
因此她不免放大音量,再度敲着桌子道:“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想洁丝佳并不愿意——”
“是她自己要离开的!”冀望恩突然截断她的话。
顾心绪看到了冀望恩脸上的悲怆与心酸,也看到了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她是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该是这样的呀!
在她的构想里,这两个人应该会经由日夜相处,感情不断加温,又加上她这一大助力,有情人应该很快就成眷属……
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她帮了倒忙?
不会的,她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不,我想洁丝佳是喜欢你的。”顾心绪在冷静下来后,肯定地说道,“如果她真是自愿离开,她又何必哭得像个泪人儿?”
闻言,冀望恩心一疼:“她……她在哭?”
“嗯,所以我才会以为你终于‘欺负’她,然后又把她赶出来,我才会那么生气的跑过来找你。”
否则她也犯不着敲桌子,一副凶婆娘的样子……
要不是现在刚好已过了看诊时间,护士小姐也下了班,否则街坊邻居又多了一项闲聊话题。
冀望恩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呵护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欺负她?”
他想把洁丝佳当做宝石,好好地藏起来。
然而他不可能这么自私。因此他开始希望他能够在洁丝佳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能够在她偶尔回想的时候,记起他这个人……
不过事已至此,似乎很难再要求什么了。
他想要她的爱,就更显得困难……
顾心顾一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说的也是,你也不是那种会占女人便宜的人,如果你是这种人反而比较好,这样洁丝佳就再也跑不掉了。”
冀望恩听了,一阵苦笑:“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我哪有!因为我是真的很确定,洁丝佳一定也喜欢你。只是她为什么突然退缩,就很奇怪了……”
顾心绪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脾气都这么好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呢?
更教她生气的是,这两个人明明都对对方有意思,可是两个人都吞吞吐吐,什么也不敢说……
唉,让她这个在一旁看戏的人都觉得不过瘾。
“算了。表哥,我只要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顾心绪指尖轻点桌面。
冀望恩看了她一眼:“问吧!”
“你还是爱她的吗?”
心一惊,冀望恩的眉首再度深锁,然后释出温柔又柔情的笑容:“我怎么可能会不爱她?就算她讨厌我,我也不可能停止我的爱,因为……感情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顾心绪凝视着冀望恩,内心有一点感动。
她的表哥不仅是一个滥好人,也是一个绝对痴情的男人。
也许,她该再帮帮他吧?
打定主意,顾心绪留下思绪远扬的冀望恩离开了!因为洁丝佳还在宠物医院里等她呢!
第八章 洁丝佳伫立在诊所的前面,早就引起不少人注意。
但她只是犹豫着、踌躇着,因此在诊所外站了很久,还是没有走进诊所里,又回头到对街的宠物医院去。
因此她没有瞧见,在她走过对街时,由诊所里冲出来的男人。他用深情而失望的视线目送着她进入宠物医院后良久,才转身回到诊所里头。
不过当洁丝佳踱回宠物医院里时,就被顾心绪毫不客气地念了一顿:“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洁丝佳咬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要不是顾心绪身旁的两位工读生了解实情,恐怕也会站出来替她说点话。
见洁丝佳不说话,顾心绪放下手中的狗儿,将她拉进一旁的诊疗室里。
“我还以为这几天你想通了呢!”顾心绪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实在快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明明都在为情所苦,却都不愿意多跨一步出去,和对方讲和。
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他们这一些在旁边看戏的人。
洁丝佳脸上有着几日来无法安睡的憔悴,碧蓝眼也再度蒙上了层灰。或许是因为她太习惯待在冀望恩的身边,也太习惯依赖他,以至于现在见不到他,她的心灵就无法获得平静。
看洁丝佳似乎不想回答,顾心绪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白费唇舌:“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了!”
顾心绪挥挥手,没好气地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这年头媒人钱真是愈来愈难赚了,唉!
“对不起……”洁丝佳小小声地说道。
其实她也对自己的懦弱感到生气,然而当她站在诊所前面时,她的脚就是动不了,也前进不了……
她害怕看见冀望恩那失望的眼,也害怕他不会再对她微笑了。毕竟是她狠心选择与他划出距离,因此错不在他。
过去的她被拒绝太久了,好不容易遇见了个愿意敞开心胸接受她的人,她却无法真心以对。
所以现在要她回头太难,只因她不晓得,在她回头之后,这个男人还愿不愿意再度接受她?
这一层恐惧深深攫夺了她,也是让她无法前进的原因。
虽然她早已习惯被拒绝在外,然而冀望恩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要是遭到他的拒绝,她真的会心枯而亡,失去一切……
那种痛,她根本不想经历呀!
顾心绪瞟了洁丝佳一眼,也晓得她很难过,便不忍再苛责她了。
“我不是说算了吗?”顾心绪拍拍她的肩道,“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会赶你的。”
“谢谢你……”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跟他和好。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时间还多得是。”
是呀!表哥又跑不掉,只要他们其中哪一个人想通了,说不定她很快就有喜酒可以喝了。
是夜。
在护士小姐走了之后,冀望思望着对街尚未熄灯的宠物医院良久,才慢慢降下电动铁卷门。
“医生!请你等一下!”在门几乎关上的时候,一个妇人在外面拍打铁门喊道。冀望恩又将门升了上来。
“有什么事情吗?”
冀望恩瞥了眼那名抱着孩子的妇人,惊觉她就是上一次抱了全身是伤的孩子前来求诊,却付不出诊金的母亲。
她微脏的脸上露出渴求的目光,跪在地上哀求着他:“医生,我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只有你能够帮我啊……”
冀望恩微皱了眉,忽然觉得上一回太过轻易放她回去是一个错误。
因为他尚未察看孩子的伤势,就看到他一张脸被打得瘀青,而且情况似乎比上一次更糟糕。
“进来吧!”无奈之余,冀望恩还是招呼她进门。因为现在能救那个孩子的,就只有他了。
妇人望了眼背后,急忙将孩子抱往诊疗室,放在病床上。
而她之所以再来找冀望恩,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她身上没有钱,也被打伤了,惟一对她伸出过援手的医生,也就只有他。
她的手发着抖,只是在害怕……害怕她这一次真的会失去支撑她一直咬牙活下来的孩子。
她需要他活下来,即使生活再苦,他也要活下去……
“医生……他怎么样?”她双手抱胸,似乎要在身上接起一点温度似的,颤抖了起来。
冀望恩大致替那个可怜的孩子检查过后,深锁着眉:“他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到大医院去做检查,而且可能要开刀。”
这孩子这次受的伤太重了,不但可能伤及内脏,就连腿骨也断了。而他这里只是一般诊所,没有太多医疗设备可以用。
可是现在……就算他送到大医院去,也很难说能不能救他一命……
“医生……呜……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呀!”妇人再度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磕得头都破皮流血。
“不要这样,你快起来。”冀望恩连忙把她拉起来,但是她却不愿意起身,痛哭失声。
“医生……你上次不是救活了他吗?呜……请你……请你再救他一次,求求你!我愿意来世给你做牛做马,回报你的恩情!”
冀望恩摇摇头,心一急,打了她一巴掌后吼道:“你别这样!现在要赶快送他去大医院,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神啊!请给我一点点力量,只要再给我一点力量,让我来得及,再也不用看到另一个悲剧……
冀望恩在心里祈祷着,然后推开妇人,准备抱起孩子,自己开车送他到大医院去。
就在此时,洁丝佳突然和顾心绪冲了进来。
“等一下!你别走!”洁丝佳对着诊疗室一角喊道,身后的衣物碎裂,展开灰色的双翅。
此景把那名妇人吓了一跳,嘴里直喊:“妖怪呀!妖怪!”然后下一秒钟,她就昏过去了。
从没有看过天使的顾心绪则瞠大了眼:“原来……原来这是真的……他们没骗我……”
看来,她是真的太铁齿了。
洁丝佳当然听到了妇人那句令她全身颤动的“妖怪”,她心痛又惊惶,却也不敢回头看冀望恩。
她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前来取魂的天使身上。
他手上果然拿着一个灵光,十分讶异地看着洁丝佳,然后在周围设下隔离后终于现身。
“另……另一个天使?!”顾心绪看得连眼也眨不了。
冀望恩却只是悲伤地凝视着洁丝佳的背影,流下了泪水。觉得他们……宛若陌生人。
她要是现在就离开他,也许……他会放她走的……
然而洁丝佳无暇顾及他们,对着那位天使说道:“请把灵光交给我。”
那位天使将手中的灵光抛着玩,露出调皮的笑容:“洁丝佳,原来你在这里。要不要跟我回天堂呀?”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洁丝佳撇开脸道。
她不会忘记,他们如何狰狞的追赶她,又是如何可怕的将无情的刀剑砍向她!
是他们容不得她,并不是她不想待在天堂呀!他们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忘了,然后叫她回天堂?
不,她办不到!
她不想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也不想再活在痛苦之下了!在她的心灵好不容易自由之后,她绝不回去!
“哎呀呀,没有想到,你愈来愈有勇气了。”那名天使撇撇嘴,然后叹了口气。
如果洁丝佳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坚强、有自信,也许那些天使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
因为只有弱者,才会相信自己是弱者。如果她坚强的话,他们击得倒她的身体,却击不倒她的灵魂。
“请你把灵光给我,吉克菲斯。”洁丝佳听了虽然有几分惊讶,但仍十分坚定地说道。
她不想再看到冀望恩自责的神情,即使那不是任何人的错,即使那是命中注定,她都希望冀望恩永远快乐……
“不行,洁丝佳,你知道规定的。”吉克菲斯摇摇右手食指,“难道你那么喜欢看我受罚吗?”
闻言,洁丝佳皱起眉。
她很清楚吉克菲斯的意思,因为当初她也是别无选择,只能够带走应酿雨的生命,而让赖凯斯恨她。
那么……她现在能够这么要求吉克菲斯吗?
吉克菲斯显然看出她的挣扎,又瞥了眼冀望恩说道:“你上次就是为了这个家伙才放走这个灵光的吗?”
顿时,冀望恩和顾心绪全身一震,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难道……上一回他的坚持并不是奇迹?
不过现下看起来,显然是如此。
如果不是洁丝佳放了这孩子,那么任凭冀望恩再怎么坚持,也无法换回一条生命呀。
冀望恩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欠了洁丝佳这么大的恩情,继而轻弯起嘴角,笑了。
“洁丝佳,你不用顾虑我,你只要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冀望恩放声朝洁丝佳喊道。
虽然他自己常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因此对于任何一个生命都不放弃,然而生命终须尽的事实,却一直被他忽略了。
洁丝佳背对着他,很想回头,却回不了头。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回了头就会投入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离开了他,她才晓得,原来最傻的是自己……明明那么爱他,却又裹足不前,就像个胆小鬼……
她的心灵实在是太贫乏了,因此当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弥足珍贵的宝物之后,就害怕失去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