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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宝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任务失败,你不要再和委托人有任何接触。”说吧关掉手机,匆匆逃离这个海。
梅宝回家的时候医生难得的上门来找她询问情况。
梅宝没有把他往里让的意思,俩人就在医生的车里交谈。
“我也是刚刚得到上面的消息——原来官方已经开始插手黑蛟岛的事。幸好你没有按原计划执行任务要了姓余的命,否则的话‘侠’很可能就暴露在那帮人的眼皮底下。”医生坦言自己的信息不足。
梅宝说:“余某这种货色上面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为什么这次会出手?”
医生说:“怪只怪姓余的狗胆包天,又愚蠢之极——嫌让渔民勒索不过瘾,让人伪装成邻国的执法队,在边界一带作案,捉住人就说他们越界捕捞,直接向政府勒索赎金。外交部照会了邻国大使馆,人家矢口否认这回事,一对质姓余的就直接冒出来了。”
梅宝对于不要脸不要命的傻B见的多了,可是这么傻的还是不多见,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好了。
医生笑了笑,说:“不过,我有件更好奇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没有通过省厅方面,而是直接上面派人,是两个系统的,所以我们省厅的消息网很晚才收到传口信出来。你怎么会在我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梅宝脸上的线条又冷硬起来,她从后视镜冷冷地看着医生,她现在还能会想起发现船工中一人憨厚的脸竟和从前她的某个后辈同事有七八分的相似时那种震惊的心情。
如果“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姓余的已经进入了上面的视野,他的死期到了。
梅宝的沉默以对让医生有点无奈,“好吧,每个人橱柜里都有一架骷髅,我也不问了。这次的任务就按你说的取消吧。不过相应的你要知道,那五十万也成了泡影了。”
“……连来回的差旅补助也没有吗?”梅宝有点恼怒地说,“我连健身会馆和夜店的打工都推了,误工费又怎么算?”
医生挠挠鬓角,“你知道咱们这个活是没有底薪的,就只有佣金而已,这次真是颗粒无收啊……算了,看你也不容易,我出于个人感情资助你点也行……你看我身上也没带什么钱,三百够吗?”
梅宝本来想很有骨气地走,可是一想到那样意气用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黑着脸接下来,打算就这么走掉。
可是医生突然嘿嘿笑着说:“还记得前几天的雨夜车祸案吗?”
梅宝一愣,随即敛去素有的表情。
医生笑说:“最新消息,撞死人后找替身坐牢、本人却跑去日本整容的那位荣少爷,被活活打死在东京街头。死的时候脸都让人打烂了。”
梅宝说:“谁做的?”
医生耸肩,“据说是偶然冲撞上的流氓,一口东京腔的醉汉。”
这么说凶手留下了证人……那个姓荣的如果不是横死异国也迟早会落到自己手上,可是杀他的难道真的是个无冤无仇的日本黑帮?口音完全可以模仿,根本不能作为可靠证据,只是做给外行看的。
梅宝心下一沉,平静地问医生:“你为什么要跟我提这个案子?”
医生笑呵呵地说:“没什么,觉得你似乎会关心。”
梅宝敛眉,语气轻柔下来,但是生意却冷得完全没了温度,“你虽然不是个靠谱的工作伙伴,却是个不错的医生,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宰了你,我会很遗憾。”
医生垮下脸,“就只是遗憾吗?——不会心碎?”
与此同时,一场注定不会被官方报道的激战在黑蛟岛展开,隶属于省级公安厅的执法部门突袭此处,致使更上一级别的战斗队伍的作战部署提前暴露,岛上绝大部分黑恶势力团伙成员落网,但是匪首余某却狡兔三窟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可是主犯没有归案这案子办的就是不干不净不好看。
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人正是之前被梅宝认出来的那个扮成送货船夫的特工,此刻他正在黑蛟岛清剿现场,对着一个视频传送器紧张又丧气地立正站定,等待上峰问责。
“小王,你也是老特工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让主犯逃了,抓住那几个小虾米又有什么用?!”音频里是这样批评他的。
小王站得笔直,自觉实话实说地汇报,“报告首长!其实计划是万无一失的,谁想到省厅那帮家伙会不打招呼搞突袭。我强烈建议对省厅相关负责人展开内部廉政调查,不排除警匪勾结的可能性。即便不是,也可能是听到风声想赶在我们动手之前行动,将功赎罪……”他解释了一堆客观的不利因素。
这时候黑暗的海域上由远及近驶来一艘快速汽艇,靠近后一个人影一跃而下。
小王对于这种绝密的时刻还会有人闯进来感到大吃一惊,但是当他看清这个人的容貌时更是吓得连无血色。
来者无视他,直接向音频的方向敬了了军礼,“报告。”
音频很高兴地说,“你终于到了——小王,这位我就不介绍了,从现在起,他就接替你承担指挥任务,你做他的副手。这一次听教官的话,不要搞砸了!”
小王知道自己已经搞砸了——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他低下头,向来人敬了个军礼,“廖教官,欢迎你来指导工作。”
廖忠平万年冰山似的脸没有表情,“言不由衷的话就不要说了。”
音频语重心长地对廖忠平说:“要不是你上一个任务完成回国的时候路过日本竟然请假跑去办私事,说不定就会赶上这次行动,局面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么尴尬,你看如何收场吧?”
廖忠平沉稳地说:“请组织上放心,任务会完成。”
音频宽慰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你的私事办的怎么样了?用不用组织上给你解决什么困难?”
廖忠平说:“谢谢组织关心,一点小事,已经解决。”
小王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和身边这个男人共事给他压力很大。
7、第4章(1)
孤岛周围是夜色中暗潮汹涌的海面,仿佛酝酿着极大的不幸。
对主犯村长的搜索还在进行。
廖忠平全面接管了现场的指挥,他第一个指令并不是部署搜索力量,而是让各部门原地待命;第二个命令是把抓已经抓获的匪类集中进行现场审讯。
这些海上横行多时的海盗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虽然被缴械制服,仍旧目露凶光,意思好像是要杀要剐随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小王见惯了这种不知深浅好歹的眼神,仍旧难免为他们感到遗憾。只能说这些人命不好,如果今晚是自己主持工作的话,他们多半还可以活着上岸,可是现在偏偏廖忠平来了。
廖忠平的凶狠当然没有摆在脸上,实际上他的脸和名字差不多,很端正又平凡,属于丢在人群里一眼认不出的那种,简直可以上特工教科书的大众脸。
这世界上偏偏绝大多数的人是以貌取人的,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说是有眼无珠。
比如说在廖忠平仿佛例行公事地问及这群匪类中谁可以做个代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很硬气地挺身而出,说:“有啥事跟我说!”
廖忠平说:“我没有任何事情要跟你说。”然后抬手一枪把他的脑袋打了一个洞,脑浆溅到其他匪族身上。
除了小王等几个对廖忠平有所了解的人外,现场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了。
省厅的特警队长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可是没见过这样严重违规操作的事情,觉得自己作为参与任务的一个部门负责人有必要提出一些抗议。
“廖忠平同志!请你注意你的工作态度和方法!他们虽然是嫌犯,可是也有权利经过司法机关的审判得到公平合法的处置!你这是滥杀无辜!”
廖忠平用眼神示意了下小王,后者低声向他介绍了特警队长的身份。
廖忠平说:“这里并没有无辜的人。队长同志,我受上级委任全面指挥现场工作。如果你对我处理问题的方法和手段有所质疑的话,可以以后投诉,但是现在不要妨碍我执行任务。”
特警队长还要再争辩什么,然而他甫一张嘴,廖忠平就抬起握枪的手,吓得他差点拔枪自卫。所幸廖忠平只是把手放在队长的肩膀上,低声说:“在战场上非友既敌,你是敌是友?”
特警队长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威胁,是威胁,□裸的威胁。
他铁青着脸色说:“虽然你是上级单位的领导,但是我们也是有正式编制的!你总不能说毙就毙了我!”
廖忠平说:“你放心,我是有原则的人,对待自己人像春风一样。所以你最好确认是自己人。”
特警队长被他质疑的目光看着也忍不住头皮发麻,强撑说:“我当然能分得清自己的立场,但是你真的不怕我在报告上写上一笔吗!”
廖忠平说:“你报告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这方面我无意干涉。你现在可以选择全面撤离,退出任务,也可以留下来旁观,就只有一点——不要碍手碍脚。”
特警队长最后退缩,为了所谓的职业尊严他应该选择留下,然而经过考虑他觉得还是从这个丧心病狂的上级领导身边走开比较明智。
省厅的特警有序地撤退。
廖忠平转身继续自己未完的事业,对于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的被俘人员说:“好了,现在我有话问你们——你们村长在哪?”
……
特警队长乘坐最后一艘冲锋舟殿后离开,夜色里回望孤岛,枪声和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他有几分惶恐地想——是否做这种工作到最后都会沦落成变态杀人狂魔?
半个多小时后,蛟岛村村长余某在海岸边一处极为隐蔽的罅隙中被捉获。
廖忠平在血流成河的工作现场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
小王绷着脸指挥手下收拾狼藉残局。
廖忠平结束了和上级的汇报工作,有闲心来照顾下这个多年未见的后辈的情绪了。
他摘下染血的手套丢尽黑色垃圾袋里,问小王,“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对越反击战的案例?”
小王略一思忖,立正说:“记得。一个狙击手第一次出任务立下30枪29死1重伤的战功,那个被他重伤的敌人就是第一个被他击中的人,以为第一次杀人所以有所犹豫,没有打要害,他的战友因此被杀,后来他就再无失手。”
廖忠平点点头,“你是个出色的学生,理论课总是能靠第一,不过看来实践上还不能做到得心应手。还是说你心里上仍有障碍要克服?”
小王大着胆子说:“报告教官……”他咬咬牙,豁了出去,“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特工,有些障碍是永远无法克服的,而教官你是超越了普通的存在,境界不是我能够企及的。”
廖忠平看定他五秒,冷声说:“你的意思是我是个滥杀无辜的变态?”说着,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竟然挤出一点笑来,看得小王毛骨悚然。不过想起这个男人的履历上尚无诛杀同志的劣行,小王赌自己还不至于被当场毙掉。
廖忠平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堪称和蔼了,像一个爱护后辈的前辈那样感慨,“如果你像我一样在咱们做下去,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变成一个变态的。”
小王有几分不服,“报告教官,我认为人某种程度上是必须要屈从于外部力量,但是真正能让自己改变的只能是本身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我的座右铭是‘群聚守口,独居守心’。”
廖忠平说:“哦。那等过几年我们再看吧——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小王敬了个军礼说:“谢谢教官!”
廖忠平说:“有件事情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跟你打招呼。我申请常驻此地,分管地区事务,担任办事处主任。”
小王十分震惊,“您、您不是常年在国外执行任务?……就算回来也一定是到总局高就,怎么……”
廖忠平说:“因为一点私事——一个牺牲的老战友的孩子最近死了母亲,要被送到孤儿院了,我想收养那孩子。”
小王身体一僵,他隐约猜到那个老战友的身份,并且知道这个人是廖忠平心里的一根刺,不敢乱说乱想。
廖忠平倒没什么异样情绪的流露,稀松平常地说:“我刚到这里千头万绪事情很多,而且上面又派了一个大案下来。关于领养那孩子的事如果你方便就帮我问问跑跑。”
小王又一哆嗦,“报告教官,我很想帮忙,但是我……”
廖忠平截住他的话头,“忘了跟你说——我点了你的兵做我的副手。以后相处的机会有的是,不要一口一个教官地叫了,叫我‘廖主任’就好。”
小王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藏匿在繁华市面背后的这个破败的小区治安倒还不是很差,不过这要归功于此地居民太过穷酸,乃至入不了贼人的眼。去年这里的木板单元门才换成防盗门,然而因为租户嫌来回开关麻烦,索性故意弄坏门锁,于是仍旧不分四季黑白地这么四敞大开着。
这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场雨,平时遛弯的人都消停地守在屋子里,雨幕中一个撑伞的女人走进黑黝黝的楼道。她稍稍抖落身上沾着的细碎水滴,上了三楼,却没有敲响任何一户人家的门扉,而是长久地停驻在楼梯间,偶尔点起一支烟抽起来。
梅宝对于徘徊在故人遗孤门前的理由不能十分清楚,笼统地说终归还是放不下吧,可是也不能说明她多么地放在心上。
这好像阿西莫夫写过的一个故事,在机器人三法则作用下的机器人想遵从人类的指令后退又想拯救人类的生命,共同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只能围着受伤的人一圈圈地绕,不能离开,无法靠近。
梅宝大概正处在放下与放不下之间。
她对于那孩子是否和她有血缘关系并没有好奇……只有一点点介意。
即便如此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负担起养育一个孩子的责任。至于无法收养的理由随便就可以举出很多,比如——她很穷、她的工作性质、她身体的秘密、无法向好奇心慎重的孩子解释的过去以及现在……
而收养的理由就只有一条——这孩子有可能在孤儿院渡过十八岁前的每一天。
梅宝吸了口烟,眯眼缓缓吐气,连黑暗都在眼前扭曲飘荡起来,“孤儿院也没什么不好。”她想,“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孩子的妈妈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没什么不能去的理由……Like father; like son……院长也许会教给他一些很有趣的事情……还有那些兄弟姐妹义工妈妈……”
梅宝的心情平静了许多,那扇门里面的孩子在做着怎样的事情并不重要了,她打算抽完这支烟就走,还要去医生那里“取药”。
就在她把烟蒂丢在地上碾碎后转身下楼的时候,那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冲出来,梅宝吓了一跳,连忙接住,那孩子大声说:“火!火!着火了!”
梅宝冲进屋子,直奔厨房,灶台上一只煎锅正燃着熊熊的火焰,火苗舔舐着上面的油烟机。
梅宝反应敏捷地先是关掉煤气灶,然后拿起一旁的锅盖,准确地盖到煎锅上,冲天的火焰顿时消弭,只剩余火在锅灶附近小范围地跳跃,渐渐终于彻底平息。
梅宝再次检查了下炉灶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了,才略松了口气,回头看那孩子正扒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梅宝打开煎锅的锅盖,看里面已经被烧焦的一团锅底,不知道是什么。
“你在做菜?”
小孩怯怯地点点头,虽然是在自己家里被外人问话,可是他知道自己刚刚差点闯下大祸,理亏得很,他低声说:“我、我饿了。”
梅宝又四处看了看厨房,一堆碗碟堆在水槽里,地上还有一些破碎的瓷器渣子,也许是这孩子想洗碗却不小心打碎的;小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掉的面条,看上去没吃几口。
梅宝说:“面条不好吃?”
孩子低头说:“我已经吃了一个星期面条了……我想吃点米饭。”
煎锅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也许就是碳化了的米粒。
梅宝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来教育饥饿的孩子比较合适,最后只好说:“挑食是不好的。”
梅宝也不是多会做饭的人,她平时多靠外卖活下来,这个时候没有技术可以炫耀,可是想到也许明天或者什么时候这孩子就要被送到孤儿院,她稍稍生出一些疑似怜悯的感情,出于自己意料地竟然问了这孩子他家粮食存放的地方,然后用电饭锅焖了些米饭。
梅宝把米和水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