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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沉沦.蚀心绝恋(网络版) 作者:淡漠的紫色(潇湘vip2014-11-26完结)-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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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 渐地,凌语芊停止哭泣,抹去泪水,清澈的眸子绽放出一道道闪亮的光芒,语气也透出无尽的憧憬和希望,“爷爷你知道吗,贺煜曾经跟我说过一句很美的话,他 说,我为花,他为叶,花不凋,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所以,他一定不会死的,他不会放下我不管,不会放下琰琰不管,他答应过琰琰将来要把一身武艺教 授给琰琰,之前他已经对我食言过一次,这次,他必定不会再食言,绝对不会。所以,你也要坚持下去,等贺煜回来。”
    聪明睿智如贺云清,岂看不出她的用意,简直心如刀割,痛得厉害。国家做事,兴许她不懂,但他,却是非常清楚,这关乎国家的安全,根本没有情面可讲!因此,不管这是不是她对他的安慰,他都得跟她做出交代,争取最后的时间给她一丝细微的补偿。
    瞬 时之间,晦暗悲痛的眼神恢往日的坚实和炯亮,他郑重殷切地娓娓道出,“丫头,爷爷为拥有贺煜这个孙子感到自豪,也为能拥有琰琰这个曾孙感到骄傲。爷爷病 的,是身体,而非脑子,尚能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琰琰体内留着我贺家的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并非谁能随便抹掉的。不让你进贺宅,不是爷爷讨厌或排斥 你,而是觉得没必要,不想把你给束缚了。那个恶意的造谣确实极为下作、可恨,但换个角度想,不失是件好事,权、利、财,爷爷都能给你,然而这些都不是你想 要的,你要的,爷爷给不起,因而,与其将你锁在空虚的城堡,倒不如放了你,你还年轻,不应该守着虚幻的东西走下去,将来要是碰上合适的人,嫁了吧,别再惦 记着阿煜,你和阿煜,来生再续前缘。”
    灼热的泪水,再次从凌语芊眼中夺眶而出,她浑身颤抖,紧紧握住那双冰凉却永远温暖的手,定定望住那张苍老却永远慈祥的脸容。
    “另 外,虽然知道你不想要,但爷爷还是买了一份保险,收益人是你和琰琰,爷爷走后,阿燿会帮你联系律师办理,丫头,记得别拒绝啊,就当作为琰琰,有了这笔钱, 你将琰琰好好地养大成人,辅助他重新创业,他是阿煜的儿子,将来定能像他父亲那样创立出一座牢固而殷实的商业王国,我贺家的辉煌,也会得以继续延续下去 的。”说到此,贺云清已经十分艰难,可他还是抓住琰琰的手,继续吃力地问,“琰琰,你能做得到吗?你能代替你父亲,帮爷爷发扬光大贺家吗?”
    琰琰毕竟年幼,一时间无法完全领会透彻,但他看清楚了曾爷爷眼睛里的热切,故此,郑重而果断地给予答复,“好,琰琰会努力,努力以爹地为榜样,将来像爹地那么能干和厉害!”
    呵呵,真是乖孩子!这么懂事聪明的孩子,是贺家的,贺家的基业不用担心断了根,或者,即便中途断了,今后还是会延续下去的。
    贺云清彻底地放心,赞许的目光看着琰琰,感激的目光看着凌语芊,许久,许久,直到病房的门猛然被推开,几道人影破门而入。
    是贺一然一家,他们也清楚贺云清即将离世,再也等不及了,只因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
    见到他们不请自来,贺燿本能地皱起眉头,贺云清则看都不看他们,注意力继续集中凌语芊和琰琰身上,好一会,才示意贺燿带她们出去。
    其实,凌语芊恨不得一直守在这里,守到贺云清走完人生旅途最后的一分一秒,因为她明白,一旦走出这个房间,将是永远的诀别,所以,只需一想就柔肠寸断,禁不住再度泪流满面。
    “去吧,别难过,别哭了啊,记住爷爷是走得很安详的,爷爷终于可以去见你奶奶了,她一个人在那边等了那么久,爷爷不能再让她孤独地等下去。”苍老的面容努力挤出一抹欣慰的笑,贺云清慈祥地催促着。
    凌语芊含着泪,点了点头,拉琰琰站了起来,朝着贺云清深深一鞠,怀着浓浓的不舍和悲痛往外走去。
    贺燿也敬爱有加地对贺云清一拜,随凌语芊离去。
    偌大的病房,更加沉寂和冷肃,贺云清这也才看向那伙人,眼神立马换成凌厉,淡漠。
    贺一然等先是面面相觑一下,随即一拥而上,围在床前,肖婉仪更是刻不容缓,直截了当地道,“爸,阿炜还没正式任命为公司的总裁,您趁还清醒着,赶紧把授权书签了吧。”
    “爷爷,这是授权书和笔,请您在上面签个名,还有摄像机我也带了,您等下说几句,我好到时拿回公司给大家看。”贺炜直接递上纸笔,毕恭毕敬的样子。
    贺云清来回扫着他们,瞅着那纸,那笔,在心中冷冷发笑。
    “爸——”
    “爷爷——”
    除了贺一然不做声,肖婉仪、贺炜和李妮娜都分别叫喊出来,李妮娜还教导着儿子,意有所指地道,“楠儿,来,叫曾爷爷签名,告诉曾爷爷你爹地会好好管理公司,把咱们贺家的基业发扬光大下去的,曾爷爷大可以放心。”
    哼!哼哼!
    贺云清心里头又是可悲可笑地冷嗤一番,索性闭上了眼。
    大伙见状,恨得直咬牙,但还是继续耐着性子恳求请示,直到许久过后依然得不到贺云清的任何反应,不得不狠起来,贺一然也终于发话,暴跳如雷,“你到底想怎样,都这个时候了还冥顽不灵,在你心目中我们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人?”
    冰冷的空气,有了片刻的沉默,贺云清紧闭的眼皮终再次睁开,眸光凌厉,如刀般直削着贺一然,几乎拼尽力气地悲吼,“你呢?你有把我当父亲吗?”
    贺一然下意识地怔了怔,心头一凛,但很快,若无其事地哼道,“我咱就不把你当父亲了?我一直敬你,惧你,反倒是你,偏心,偏见,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呵呵!
    哈哈!
    贺云清扯唇,狂笑,讽刺的眸子直盯着贺一然,直到看见贺一然的慌乱,看见贺一然的心虚,看见贺一然的惧怕,然后,才控诉出来。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我都知道,你们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我那不是偏心,而是顺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你呢?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良心何在?做过多少歹毒的事?这份授权书,我不会签,死都不会签。”
    坚决的表态,不容反驳,立刻引致众人大怒,贺炜更是赤红了眼,不惜痛骂出来,“不签是吗?不签就不签,你这老不死,假惺惺的老东西,你就是对不住我,一直都对不住我!你就是偏心,一直都偏心,我也实话告诉你,不管你签不签,这份家业,都将由我来继承!”
    贺 云清没半点慌乱,也无愤怒,犀利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贺炜,整个人超乎想象的平静,足足半分钟之久才接话,“知道什么叫做父债子还吗?你父亲心狠手辣,犯了弥 天大错,而你,必须替他赎罪!先别说你本身无能,就算你再能干,我也不会认可支持你。而现在,你更不配!你,比你父亲还毒!”
    继续盯着贺炜注视数秒,他视线慢慢转向贺一然,这个曾经也令他引以为傲、疼爱无比的大儿子,却因利益熏心,野心勃勃,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变得毫无人性,畜生不如。
    “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解散这个家,恨不得把整个贺氏都捐出去,我没有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你们,而是不想我名下千千万万个员工因此巨变遭到牵连,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豺狼,都好自为之。”心如死灰,说出了最后一段话。
    善良的老人,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心里不认同他们,但也没想过要将他们绳之于法,他们不念亲情,可他无法亲自手刃他和妻子共同孕育的爱情结晶。正所谓父债子还,而子孙犯错,他这个当大家长的何尝不是应该负起责任?假如他这条老命能换来他们的醒悟,他愿意。
    不过,心黑了,不是那么容易洗白,他对他们不敢抱太大希望,决定一切交由老天去安排,是成是败,他不想再去纠结!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反正,他贺云清这一生,走得还是光荣值得,就算所有的人都蔫了,还有一个必会傲然挺立,他坚信,数十年后,他贺家,依旧响当当!
    他抬起手,越过头顶,摸索着找到传呼器,把医生召了进来,吩咐医生,将这伙豺狼“请”出去!
    贺一然等尽管心有不忿和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怀着熊熊怒火拂袖离去。
    时间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按照常理应该让其他的人进来守候,但贺云清并没有这样做。在凌语芊来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大家,该看的,都看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如今,他只想静静一人呆到生命的尽头。
    每个即将离世的人,都会拼命争取、努力支撑到最后一秒,可他,却继续摆脱氧气罩,睁大双眼对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他发现,自己的心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祥宁,他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他苦苦追念牵挂多年的挚爱,一个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儿。
    玲儿,我来了;贺煜,爷爷来了
    疲惫的双眼,终于彻底地闭上,苍老的面庞,挂着一抹舒然的微笑。
    这个拥有传奇一生的老人,正式与世长辞,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嘀嘀声作响,渐渐呈现直线状。
    医生护士不约而同地流出悲酸不舍的眼泪,然后,转身走出房外,跟大家宣布这个噩耗。
    整个走廊,哭声四起,大家哭成一团。在最尽头的长椅上,凌语芊抱着琰琰,浑身哆嗦,面色刷白,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挥洒而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359 起杀心
    是夜,灯火辉明的客厅里,气氛凝重而沉寂,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神色紧张,满腹思绪,当然,这并非因为家中痛失一个长辈,并非因为痛失他们的父亲或爷爷,而是由于另一个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权财!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的那纸授权书,贺云清真的到死也没签,尽管贺炜大喊着签与不签都改变不了他继承贺家基业的事实,然而回到家中仔细一想,不禁又萌生了猜疑和恐慌。
    只要一想到老头子临死前执意传召凌语芊和琰琰,还在病房内谈了整整一个小时,比任何一个儿孙的告别谈话都久,他们便笃定老爷子给了凌语芊和琰琰某种好处,给了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准,正是他们想要的那个!
    “得,你们别都哭丧着脸了,我就不信真的会这样,我区区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四岁的小毛孩?把一个跨国大企业交给一个四岁小孩打理,这不笑话吗?只有神经病才这样决定。”贺炜是最受影响的一个,本就苦逼的心更加烦躁不安。
    肖婉仪最爱的就是这个宝贝儿子,赶忙做出安慰,“别急,别慌,即便我们都不愿意接受,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头子对她们本就偏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那野种虽小,可别忘了大的那个,凌语芊那小贱人,不容忽视。”
    “就 是呢,古代不是有慈禧垂帘听政吗,就怕老头子安排凌语芊当辅助大臣,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李妮娜依然眉头深锁,说着看向一直缄默不语的贺一然,语气转为 迟疑,怯怯地道,“爸,您出个声吧,您有没有跟那些股东和高层们打探了解过,他们有收到任何消息或风声吗?我们得确保万无一失啊。”
    “不错,我们必须杜绝一切意外,绝不能让阿炜任命时,凌语芊忽然拿着老爷子的授权书趾高气扬地出现等情况,到时,颜面尽失事小,我们被击垮才是最致命的!”肖婉仪也殷勤切切地望着贺一然,等待他的表态。
    贺一然面色深沉依旧,来回看了她们一眼,视线停驻在贺炜的身上,出其不意地问,“你确定今天早上没另外下过药?”
    贺炜微微一怔,如实回答,“我确定,非常确定!不错,我是恨不得送他归西,可我还来不及下手,他就忽然病发,是老天爷在帮我呢!”
    “那他为什么对你说那句话?很明显,他知道自己的死与咱们有关。”
    “死到临头糊涂了呗,他要是知道那些药是促使他心脏衰弱的慢性毒药,早将咱们告上法庭了,而不是继续服用,最终让我们如愿以偿。”
    贺一然沉吟片刻,还是很慎重,“不清楚,我的心很乱,我担心的不是他会私下给凌语芊一纸委任书,而是一份控告书!”
    “爸,你是说,老头子看破咱们的阴谋,把重要的证据给了凌语芊,让凌语芊和贺燿举报我们?不……不可能的吧?”李妮娜迅速插了一句,由于恐慌,结巴起来。
    肖 婉仪也马上变得极不淡定,自我安慰地啐道,“不可能,我不信老头子会这么做,他活脱脱的时候都不举报我们,死后还能咋样?还有,别忘了那个谣言,谁不知道 那小贱人是个贱货,她出来举报,能让人信服吗?好了,你们都别胡思乱想,把精力回到重点上吧,好好计划一下怎样让阿炜顺利成功地坐上总裁之位。”
    几人真的静默下来,重新陷入沉思,就在此时,寂静的客厅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咯噔咯噔响声,是贺曦进来了,家里最大的长辈去世,她身为亲孙女,自然也要做做模样,在贺家过夜。
    看到大伙都集中客厅里神态凝重忧愁,贺曦愣了一愣,走近来,询问情况。
    肖婉仪甚是疼爱和重视这个女儿,迫不及待地告知,同时,请求贺曦的看法和建议。
    贺曦听后,静思几分钟,突然目露凶光,语气狠绝地道,“我赞同爸的观点,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不管是公司的事或毒害的事,都有可能被发现了,我们得盯紧凌语芊,必要时,格杀勿论!”
    “你是说,把凌语芊也杀了?可是……高峻怎么对她咱们是知道的,高峻一直警告不准动她半根汗毛。”肖婉仪提出一个顾虑,说话间语气难掩愤怒,对高峻这个私生子,她还是无比痛恨的,之所以接受和依从,只是为大局着想,但骨子里对他不存丁点好意。
    李妮娜也急忙附和,对贺曦的意见给予否决,“不错,毕竟这是法治的年代,老头子刚好有病,我们于是有机可乘,尚能蒙天过海,然而真想杀凌语芊的话,并非那么容易,再说,一切都是我们猜测而已,根本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抓到我们的把柄,过于冲动反而弄巧成拙呢。”
    任何对贺炜有威胁的人,李妮娜都有所提防,对这个优秀强势的小姑子也不例外,因为说不准有朝一日,对付她丈夫的人,轮到这个小姑子呢。
    李妮娜的心思,精明的贺曦岂会看不出来,回李妮娜一记意味深长的嗤笑,若无其事地接话,“我说说而已,你们采纳与否随你们便,或许你们说的也不错,那就先观察呗,反正目前主要集中在老头子的丧礼上,正好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查探。”
    “嗯,行,就这么着!”肖婉仪挽住贺曦的手,很是赞许,“曦曦,还是你最得妈的心,有你在,问题总会游刃而解,你以后啊,记得多协助你大哥,跟你大哥一起把咱们贺家的基业发扬光大下去,让世人也看看,咱们家,不比那短命鬼差,同样可以号令天下的!”
    贺曦勾唇,浅浅一笑,与她闲聊开来。
    李妮娜在一边静静聆听留意着,稍会待贺一然上楼去了,她也拉丈夫回卧室,至于贺曦和肖婉仪,再过一阵子也跟着离开。
    随着光亮的灯火变成淡黄色的节能小灯,整个客厅陷入沉寂,歹毒狠绝的气息,却依然四处漂浮和蔓延着,久久都没有消散。
    另一片天空,安宁静谧的花园里,石凳上坐着一个娇小单薄的人影,她仰着脸,出神地眺望着遥远的苍穹,皎洁的明月映出她绝色精致的容颜,仍旧很苍白憔悴,遍布悲切与沉痛。
    爷爷正式辞世的那一刻,她更加体会到什么叫柔肠寸断,那种痛,与失去贺煜时的有所不同,但都是足以让她窒息的。
    这 七年来,不管顺境逆境,不管他对她怎样,她心里一直记住这个老人,整个下午,她都在回忆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在贺氏集团顶楼的走廊上忽然见到他, 他亲切地对着她笑;第二次,她在一间餐厅外看到贺煜和李晓彤亲密共餐,悲痛欲绝,他温情地安慰她;头一次踏入贺宅,他依然和蔼可亲,跟她表明身份;到后 来,满足她的愿望,安排她嫁给贺煜,一路包容与疼爱,直至前阵子,对她一次次的刁难和排斥。不管是好或坏的情景,她都感到很暖心,丝毫没有痛恨的念头。
    正如她今天中午在病床前对他说的那样,她对他,只有感激,深深的感激!可惜,这么好的一个老人,她深深感激的一个老人,就这样离开了,今后,她再也见不到了,只能像追念贺煜一样,在回忆里寻找那些音容笑貌。
    生,离,死,别,痛,彻,心,扉!
    “出来怎么不加件衣服?这都入冬了,你得顾着身子呐。”
    突然间,寂静的空气响起一声低唤,凌语芊从悲痛中出来,看到了母亲布满关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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