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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把售货小姐包装好的礼盒收入囊中的时候，他抬眼一看，却是一个熟悉的人。
甄妍。
售货小姐的眼神暧昧了起来，但楚云假意咳嗽了一下，没有理会售货小姐意有所指的视线。
“这么巧？”
“嗯，你今天一个人？”甄妍把目光放远了一些，似乎在找其他人的身影。
“哦，不是，和几个朋友来买礼物的——现在和他们走散了。”
“礼物是指林若曦同学的生日么？”
“你怎么知道？”楚云倒是吃惊了，他这个一直待在林若曦身边的人也才知道不久，消息竟然还没甄妍来的灵通。
甄妍的表情倒也有些尴尬，她不说楚云也就没问，估计应该是哪里看到过林若曦的资料吧，毕竟甄妍在学校里是林若曦的导师，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对了。”甄妍突然去包里翻找了一下，“既然在这里碰上你，那我就把这个交给你了。”
楚云看见甄妍把一个小礼盒塞给了自己，他倒是没猜透想明甄妍给自己礼物的用意。
“这是什么？”
“不是给你的啦，是给林若曦同学的礼物。”甄妍看着楚云已经打算去拆了，苦笑了起来。
楚云大言不惭：“我知道，刚才是开玩笑的。”
甄妍白了他一眼，也没揭穿他。
楚云把礼盒举到高处，想借着透光看清里面的东西，但里面估计也有盒子的包装，只能勉强瞧出四方的形状。
楚云突然说道：“甄妍，丫头的生日就明天了，你不一起过来？也好亲手把礼物给她。”
甄妍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她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还有事。”
既然甄妍这么说了，楚云也就不勉强了。
“倒是你给林若曦同学买了什么礼物啊？”甄妍有些好奇。
楚云不答反问：“那你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又不是给你的，你也这么好奇啊？”甄妍笑了起来。
“那我也不告诉你。”楚云痞着说。
甄妍拿他没办法，正要开口，突然收到了一条联络的短信：“啊，不跟你聊了，我朋友在催我了，那再联系呀。”
“嗯，下次我请你喝咖啡。”
“好的。”
楚云目送着甄妍的身影走远，这会，他正好对上售货小姐的视线，只听她说：“看来，确实没有这么容易下决心的呢。”
楚云除了苦笑，也就只能是苦笑了。
一百四十二。生日
7月23日，是林若曦的生日。
这一天白天的部分过的平平常常，早上大家都在机房里面练习，下午林若曦说是要出去见一个人，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大家本来是想让楚云或者钟楚楚来设法引开她的，好趁机布置生日party的，但是没想到，林大小姐竟然自己出门了。
尽管不知道林大小姐是有意是无意，但是拜她不在现场，准备的工作做起来就容易许多，大家把许凡买来的拉花给挂了起来，还在楼下的空地上摆起了蜡烛，最后又让楚云专门开车去蛋糕店提回了定下的蛋糕，一切准备就绪，他们还特意跟培根商量，今天要上大餐。
一切万事俱备，只等着主角回来。
但是墙上的时间一分分地流逝，转眼过了5点，就要6点了，但林若曦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不成林若曦真的和人有约，在外面过生日了。
这么说起来柠檬slv的大家为了做出惊喜的效果，故意装作不知道今天是林若曦的生日，这样一想，倒是很有可能的啊。
经过一段协商，大家一致决定由楚云去把林若曦带回来。
当然，打电话问人在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去接人。
“喂。”电话在响了五声之后，对方才接起来，林若曦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声音压得有些低。
“丫头，我是楚云，你人在哪呢？”
周围的一群人都把耳朵凑到了楚云的听筒边。
“我在外面，怎么了？”
“今天……呃，那个有时间么？我有话要对你说。”看到楚云差点提到生日两个字，周围的人全都给他在做脸色，还好，楚云有点急才，蒙混了过去。
“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说吧。”
“呃，这话要当面说，你现在在哪？”
“在凤仪路上的西熙园。”林若曦说道。
“那我马上就来，记得少吃点东西或者干脆就别吃啊，等我。”楚云挂了电话。
楚云这电话一挂断，还没来得及动身，一个电话就追着刚才电话的尾巴给拨进来了。
楚云一看，是萧雅打过来的。
“你怎么还没到呀大家人都差到齐在这等了，我现在去接丫头。”楚云用手势跟房间里的剩下人打了声招呼，说他去接人了，便径自跨过门槛。
但电话里的萧雅语气却显得特别犹豫：“楚云，你看我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为什么？”楚云反问。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萧雅说道。
“是这么严肃的话题？”
“……”
“好了，你过来，大家开开心心的吃个饭，闹一下，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活动了？”楚云劝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今天就暂且不提了。”
楚云挂了电话之后，开车倒出了海陵公馆，朝着凤仪路的方向开。
而此刻，在凤仪路上西熙园餐厅的林若曦，看着手机上收线的号码陷入了沉默。
坐在她对座的男人放下了手里切着牛肉的刀叉，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用餐巾擦了擦嘴：“男朋友？”
这个男人看起来四十有余，但是脸倒是一点都不显老，要不是他鼻梁边上的两道法令纹和前额上几撮白发出卖了他真实年龄，说他三十岁也会有人信。
他的眼睛内敛如水，如果说楚云身上沉静中还带有几分狂野，那么在这个男人身上，就已经是褪尽铅华般的不动如山。无需特意着装，他沉默中也自带一种威严，自信从容，这些东西，无一不是衬托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凡。
现在，他把目光对准了林若曦。
“不是。”林若曦回答地时候皱了皱眉。
“哦，是吗……”男人就像一台测谎仪一样，不动声色地窥探着少女真实的想法。
这几秒钟的沉默令人有些难堪，男人在这之后，终于转换了话题：“在你的男朋友来接你之前，不吃点其他东西么，若曦？”
“我说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林若曦大声地反驳道。
如果仔细看的话，大家或许会发现这件西式餐厅是林若曦曾经带楚云来过的那一家，有专门的驻唱和钢琴演奏，格调非常高的那一家。
男人似乎很在意别人的目光，挠了挠头鼻子，做出了个噤声的表情：“你难道不觉得，身为一个淑女不应该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地说话么。”
林若曦想争辩些什么，但她很快忍住了，她从座椅边上取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挎在身上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那男人没有阻止。
等到林若曦正要离开桌子的时候，他才说道：“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负起责任决定你将来的道路了——好了，我话也不多说，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去年送了辆车，今年我想送点有新意的，这条项链是我专门托人在巴黎买的，小玩意，留着做个纪念吧。”
那个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打开了一个礼盒，推到了林若曦的面前，那里面，是一条非常精致的蓝宝石项链。
这个宝石相当的大颗，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星光般璀璨，这让坐在隔壁的那个刚才还在为老少配透露出不屑的贵妇登时看直了眼。
林若曦把盒子拿了起来，不怎么情愿地说了声：“谢谢。”
男人举起高脚的红酒杯；“祝你永葆青春美貌。”
林若曦端起了酒杯里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往门口走去。
男人注视着林若曦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厅里，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对，是我……嗯，最近一直在国外，对，加利福尼亚，昨天才回的秋楠——有件事想麻烦你，帮我去查一下若曦的交朋友圈，对，尤其是男性朋友，我要详细资料。”
关掉手机，男人礼貌地对着边上的视线完全不在自己男伴身上的贵妇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当楚云开车到达西熙园门口的时候，林若曦正一个人站在那里。
路灯照的她脸色一丝苍白，楚云看见有好几个青年男子似乎正准备向她搭讪的样子。
楚云开车靠了过去，用力鸣了鸣喇叭。
“切，原来是跟个富二代的。”看了楚云开过来的车之后，那帮想要搭讪的人就识趣地走开了，不过为此楚云却被没根没据地给人骂了，这宝马是他在没错，可车是借的并不是他的。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一定是林若曦的那辆保时捷才更显眼吧。
楚云为她开了车门，让林若曦能够坐上来。
等她在副驾座上坐定了之后，楚云倒是问：“你的车怎么办？”
“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跟我的车有什么关系？”林若曦盯着他。
楚云略显尴尬：“事实上我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开车吧。”林若曦说，“车我明天来取。”
“你倒是不问理由啊……”楚云发动了引擎，将车开回了马路。
在楚云不注意的时候，林若曦如此轻声地说道：“傻瓜。”
一百四十三。会呼吸的痛
楚云开着车，打开了电台收音，音响里播放的是一首刘允乐的《太早》。
（我知道，你装成听不到，我也能知道，我的你都不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分手预兆，却还要讨你不停的笑。）楚云看了林若曦一眼，她窝在副驾座上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风景，只留下了半张娴静的侧脸。
楚云想说什么却没说，车子经过繁华的闹区，在十字路口上转弯，驶上了一条小路，然后在一幢建筑物前停了车。
林若曦扬了扬眉头：“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说起来不要令人笑了，这里估计没有几个能比林若曦更熟了，因为在前面一点，就是海陵公馆的正大门。
楚云却拔下了车钥匙，笑而不答：“下车。”
楚云率先开了车门出去，林若曦白了他一眼，但好歹也跟了下来。
楚云并未朝着正门的方向走去，而是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林若曦实在搞不懂楚云究竟是打算想干什么，她看着他，像是借着烟头烧红的那点火光正摸黑在地上找着什么，她很想说拿出打火机或者手机照一下不就截了，但是楚云略微高亢的声音打住了她正要说出口的话：“有了。”
楚云蹲下身去，他伸出的烟头朝着地上一戳。
然后，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因为这些蜡烛灯芯上面都绑好了油线，所以光这么一点，其他布置好的蜡烛也都全都被点亮了起来，有几个别没有成功的，楚云掏出打火机挨个替它们补火。
蜡烛的火光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连成一片，映红了一片，林若曦看见自己的名字，还有生日快乐的字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险些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以为今年也会是一个人过的生日，但是没想到……
“这是？”
“布置这玩意真费时间，光摆好它就花了一个钟头。”不理会这现场的气氛，楚云先是抱怨了一句，不过他随即又笑了起来：“生日快乐，丫头。”
“嗯。”火光映红了她脸上淡淡浮起的笑脸。
楚云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怀里掏了掏：“喏，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楚云把一个礼盒递给了林若曦。
一点也不温柔的方式，不过看在这些蜡烛的份上，就给他打个合格吧。
小丫头咬了咬嘴唇，快速地抬起脸来，问道：“我能够拆开来看看吗？”
“当然，看看喜不喜欢。”
楚云一边抽着烟，一边等待着其他人从楼上下来。
但是一段玲珑的音乐声打断了这份空地上的宁谧，楚云被声音吸引，忍不住朝着声源瞧过去，发现林若曦的手心里正捧着一个小巧的音乐盒。
“不错嘛，对你来说算是花了心思了，我很喜……”林若曦眨巴着眼睛，如此说道。
“等等等等！”楚云马上喊停。
“怎么了？”林若曦不解地望向他，看着楚云努力地在衣服外套的各个口袋里搜寻了起来。
直到他把自己的那个礼物盒取出来为止。
“搞错了，那个是甄妍托我送你的，我的是这个才对……”楚云讪笑着把礼物重新递了过去。
林若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再一次，打开他的礼物。
林若曦打开了包装之后半天没响，楚云一开始对于自己选的礼物挺有信心的，但是现在看到林若曦的表情，却显得完全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只是在想你为了我的生日竟然去抢劫了，心情有点复杂。”林若曦看着那串白银的项坠如是说道。
“喂，我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不堪呐？”楚云苦笑了起来，“才没有抢劫啊，不过是下了血本买的，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不过是为博美人一笑嘛。”
林若曦的眼睛亮闪闪的，她看着手中的礼物半晌，说道：“帮我戴上。”
楚云把烟往嘴上一叼，然后解开项链的锁扣，捏着扣链的两端，环过了林若曦的脖颈，掀起她的头发为她戴上了。
这是身体紧贴的距离，林若曦只要踮起脚尖，就能够得着他。
她的心跳得好快，但是，这里就是要遵循本能去做才对。
正当她盯着他的脸，脚后跟微微上抬的时候，一群人的声音从身侧海陵公馆的方向涌了过来。林若曦赶紧顿住了，而楚云则扭身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许凡猴子他们正走过来，楚云还从迎接的队伍当中看到了萧雅的身影，尽管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显得多少有些牵强。
这下，林若曦赶紧撒开了手，但是她刚才略微仰头的动作还是落在了眼尖的钟楚楚眼里，钟楚楚没有放过这样大好的调侃时机，掩嘴笑道：“哎呀哎呀，我们是不是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打搅了两位啊。”
但林若曦压根就没有把视线的焦点放在钟楚楚的身上，她径直从钟楚楚的身边穿过，来到萧雅的面前：“小雅，你也过来了。”
“嗯，恭喜你生日快乐，小若。”萧雅笑了笑。
“我最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一直都没人接听……”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原来的手机遗失了，而我最近才补办了一张新卡。”萧雅解释道。
“好了好了，这里就让它先在空地上点着吧，周围也没有什么能烧着的东西——我们上楼去切蛋糕了。”
楚云看了看表，这里的**多在空等着，都还没吃东西呢，赶紧招呼了一下。
回到七楼他们的大本营，今天除了柠檬slv的成员，还有几位特邀嘉宾，比如和林若曦关系密切的几位海陵公馆的员工，梁伯，张姐，还有培根他们，都被请来了，屋子里面张灯结彩，堆满了大家送来的礼物。
“先点蜡烛。”看了一下满桌的菜和一大堆的礼物，楚云擅自决定了先后顺序，把专门从蛋糕店定来的蛋糕摆在了客厅的中央，招呼大家围了上来。
照理说今天是林若曦的18岁生日，于是蛋糕上面就插上了18根蜡烛。
许凡殷勤地跑过去关了电灯，大家就围着林若曦给她唱生日歌。
林若曦看着周围，今年确实不同往年，变得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
以前的话只有梁伯他们吧，所以林若曦为了避免尴尬，总会出去超过12点以后才回来，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许个愿吧。”
林若曦朝着楚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当她一口气吹熄了所有蜡烛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她鼓起了掌。
电灯再一次打开了，大家都朝着林若曦围了上来，把她众星拱月般地围在了圈子的中心，一样一样地向她赠送着生日礼物，并诉说着生日的祝福。
当然了，这些祝福里面也有些浑水摸鱼的。
比如说——“恭喜你了啊，若曦，又老了一岁。”钟楚楚说，“哎呀，楚楚嘴好笨哦，若曦一定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漂亮的啦，胸部也是小小的，欸，楚楚又说错话了。”
钟楚楚虽然话中满是调侃意味，但是送的礼物可一点都不含糊，她送的那个手提包，一看就很名贵，好像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姑且也算是谢谢你了。”
“555555，楚楚的待遇好差哟。”
钟楚楚的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