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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赤仙子阴笑道:“你们商量了没有?”
袁长老洪笑道:“你们有些什么邪门魔法,只管施展。”
赤仙子冷冷一哼道:“你们接得下就好。”
赤霞子在这一瞬间,臻首低垂,秀发技散,右手赤玉笙缓缓凑近樱唇,呜咽一声,吹起细长悠远的笙音!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仰玉笙寒,只此地声,已如一缕轻寒,入耳机伶!
众人但觉心头一冷,各自大吃一惊。
董婉若低声道:“大家火速列阵,飞鸾妹子,你们快坐下来。”
大家真没想到一声玉笙,果然会有如此威力,而且对方这一声,还不是正式吹奏曲子,只不过试吹罢了!
袁长老锵的一声,阔剑出鞘,一步走到了正南。天宁子立即转向西方。
卫太君也已感到情形不对,命两个使女退出大厅,手扶龙头和江寒青一齐进入北、东两方。
董婉著居中站定,布成了五行阵势。
孙飞鸟、朱龙珠、卫婧姑三人听了董婉若的警告,也依言各自在阵中盘膝坐下。
赤灵子眼看众人列成五行阵,脸色不禁微变,低声道:“二弟、三妹,愚兄觉得董姑娘布的五行阵法,深合先天易数要旨,‘天魔曲’只怕未必伤得了他们,依愚兄相劝,不宜和他们为敌。”
赤霞子扭头道:“大师兄平日持重,原也没错,但何用如此顾忌?咱们连一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还想找上落花岛去?”
赤仙子道:“三妹说的是,咱们既已答应鱼姥,岂可半途而废,好歹也得把这几个人拿下来再说。”
说声甫落,赤霞子已经绎唇轻沾,幽幽切切地吹了起来!
一缕悠扬笙音,缥缈凄清,袅袅不绝!
声音虽极柔和,但也极阴幽!
每一个人都感到这笙音,才一人耳,就从心底升起一缕寒意,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噤!
就在此时,但听从云冲间传来另一缕气劲力足,声响激越的萧声,蔓衍混沌,声若凤鸣,令人亢奋!
这两缕声音,一刚一柔,互相调和,顿时使人心旌动摇,悲喜不一!
忽如春光明媚,瑶草淇花,百卉争艳,从天外飞来双双孔雀,应节而舞!
忽而天色倾变,彤云低压,凄风苦雨,飘飘洒洒,一阵悲伤哀乐,如啼鹃泣血,如女鬼夜哭,不忍卒闻!
这是幻象,也是魔音!
盘膝坐在五行阵中孙飞鸾功力较深,只不过听得出神,还没什么,朱龙珠和卫靖姑,已然忽悲忽喜,意乱神迷,不克自主。
袁长老大喝一声,声若裂帛,阔剑向空挥出。
他这一发动,东西两方的江寒清、天宁子两柄长剑,也相继飞起两道匹练。
卫太君左手扶着龙头杖,右手一抬,呛然龙吟,一柄长剑,跟着出手。
这四从各占一方,从四支长剑上,划起四道精光,剑气葱笼,相映生辉!
萧声笙音,摩靡动听,愈来愈见婉轻轻盈!
赤霞子坐着的人,缓缓站起,随着玉笠节奏,环绕五行阵,翩翩起舞。
她秀发披肩,云裳飘飞,本来已美若天仙,此刻随着妙曼莲步,星眸流盼,纤腰款摆,作出撩人情态,益发媚得使人消魂蚀骨!
赤仙子同时手托玉萧,配合赤霞子的款款步,好像喝醉了洒一般,身躯前后俯仰,左右摇曳,如风摆荷叶,浪漫飘移!
两种乐音,早已混而为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大家受了萧笙合音的吸引,再看到两人双双起舞,飘飘欲仙的舞姿,真如身入其境!
连年逾的卫太君,也忽然感到自己就像新寡文君、怀春少女,耐不住长夜寂寞,颐影自怜,无法抑制人心底涌起的紊乱思潮,手中挥舞的长剑,不知不觉间渐渐缓了下来。
不,不光是卫太君,袁长老、天宁子、江寒青三支长剑,同样受到萧声笙音的影响,也随着缓慢下来!
跌坐阵中的三位姑娘,更不用说了!
一个个睁大双目,望着那一双倩影,说不出是妒是恨,是喜是忧?
反正已是如醉如痴,只差没跟着人家翩翩起舞!
只有董婉若站在行阵中央,起初也几乎被引入魔境,但她练的是太清心法,心旌一动,自生惊觉,立即从心底生出一阵清凉!
智珠一郎,口中一声清叱,喝:“大家小心,这是‘天魔舞曲’……”
“无量天尊。”
天宁子悚然一惊。口中郎诵一声道号,七星剑光华大盛,发如匹练,朝边走边吹,正向西方游行而来的赤仙子迎面劈去。
这一剑,去势悠长,剑光进发,凌厉无匹,照说赤仙子边吹边行,身躯摇晃,绝难躲闪得开。
那知他根本视若无睹,依然像风摆荷叶,冉冉行来,剑势劈到,正好他一俯一仰,不用避让,天宁子的长剑竟然劈了个空!
赤仙子萧声呜咽,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已然摇滚而过!
卫太君更不怠慢,长剑一挥,身形突地右转,左手龙头杖突然迎起,幻想出七八道金漆杖影,往前推出,阻拦赤霞子去路。
赤霞子还是没加理睬,摇摆如故,缓缓行来,她一个人忽然间,就像由实而虚,变成了影子!
影子,你龙头杖再密,也是打不到她。
只她一俯一仰,左摇右摆,在七八道杖影间,穿了过去。
这倒并不是玄,而是她风摆荷叶的身法,实在太以奇奥,每一根仗势,都落在她空隙之中。
袁长老连声洪喝,四尺阔剑,开阖如凤,朝赤霞子左右前后,一口气劈过来,余剑之多。
赤霞子一只右手,棋着玉笙,身形飘忽,赤玉笙愈吹愈急!
一个人随着她飘飘如仙的迷幻舞步,竟然御风而行,离地飞起。
有诗为证,
云想衣裳花想容,启唇吹彻玉芙蓉,
若非一曲天魔舞。疑是瑶台月下逢。
金令情潮四十 花好月圆
四十 花好月圆
却说那赤霞子御风飞起,裙裾飘飘,随着愈吹愈急的笙,只是在五行阵众人上头打转。
赤仙子一支玉洞萧,也在此时,愈吹愈急,笛声滚转,急骤处如雷打鼓,如闻雷霆,山摇地动,风云变色。
他一个人早已拆散道髻,披头跋足,跳跃翻浪,状如疯狂!
这一阵摇滚乐音,委际非同小可,震得每一个人心神儿裂!
江寒青执剑右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颤抖。
袁长老、卫太君、天宁子三人,功力虽较深厚,也觉得周遭的无形压力,逐渐加重,手一长剑,大有挥洒不开之势!
阵中三位姑娘,更是香汗涔涔,萎顿地上,娇喘连连!
只有董婉若双目微阖,站在“五行阵”中央。
先前袁长老,卫太君等四人。剑光如幕,全力霞击之时,她始终没有出手,一动不动。
此刻四人剑势见衰退,她双目翦睁,两指冷电般的眼神,向在众人上御风飘忽、伺机出手的赤霞子身上,右腕一振,接连向空点出五指。
五缕尖风,快如闪电。
但在空中飘浮的赤霞子,身法妙曼,轻如,盈絮,飘忽不定。
董婉若点出的五指,竟然被她躲开四指,第五指才点中她右足“公孙穴”。
但听赤霞子口中轻哼一声,一个跟斗,从空中翻跃而下。
她右腿穴道被制,酸麻无力(公孙穴属麻穴),自是无力站立,因此在跌下之际,以头着地,一个人头下脚上,在地上倒立。
但右手依然紧握赤玉笙,凑着嘴唇,吹个不停。
这一阵笙声,凄厉刺耳,如同鬼哭。
她这一倒竖蜻蜓,身上云据,尽皆掀了下来,露出一双光致有如玉笋的足趾,和修长细腻的玉腿,随着急骤凌厉的笙音,两腿朝天,像网车般绞动。
赤仙子满脸狰狞,突然嘶声叫道:“大师兄,你真忍心看我们数十年道基,毁于一且么?”
叫声出口,人也随着一个跟斗,倒竖而立,像赤霞子一般,头上脚下,口吹玉笛,两腿朝天,飞快的绞动起来。
两个人在五行阵外,绕场疾定,进退如风!
这是“天魔舞曲”最后一段了。
如果再不能把敌人引入魔道,施术的人,就无法自己控制到力歇而死。
赤灵子面有难色,犹豫不决,沉吟半晌,忽然长叹一声,把手中八尺长的珊瑚树,往地上一竖,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片赤红如火,半月形的的玉磐,悬在树枝之上,正待扣指朝玉磐敲去!
董婉若神情震动,大声道:“道长助约为虐,不怕天谴么?”
赤灵子面现疑惧,欲扣未扣,右手不自觉缓缓垂下来。
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突听鱼姥尖声道:“时机紧急,道兄再不出手,二位仙子就无救了。”
此刻经鱼姥一催,突然间,起了同门之情,不顾一切地举手朝磐上击去!
“叮!”
这一发,当真:“怕夔曾附野兽驯,仲尼暂叩春雷盛!”(借用无积华原碧原矮药府句)
磐声才发,五行阵中的人,顿感血气翻腾,勉强提聚真气,挥剑守护阵势。
董婉若粉脸一片凝重,目注赤灵子,缓缓拔剑在手,当胸直竖,一动不动。
赤灵子既已击了第一响,自然不会就此停止,举手之间,又敲了两下!
“叮!”
“叮!”
这两声磐声,竟然一声比一声厉害!
入耳震心,如雷霆万钧!
孙飞鸾、朱龙珠、卫靖姑三人,已经软瘫在地,一手按着胸口,翻滚不止。
袁长老,卫太君、天宁子、江寒青同样感到心头狂跳,气血上逆,执剑右手,不由自主地垂下去。
但就在第三声磐声才起——
董婉若一声清叱,连人带剑,化作一道耀目银虹,暴长数丈,直向赤灵子激射过去!
董婉若的人影,在这一瞬之间,竟然隐失不见!
大家看到的只是一道强烈刺目,青蒙蒙的光华,越过众人头顶,飞射而出。
森森寒气,弥漫一室!
这一剑具有无与伦比的威势,赤灵子大惊失色,身形一晃,飞闪出去一丈开外。
光华消敛,赤灵子一支八尺长的火红珊瑚树和挂在树枝上的玉磐,已被剑光劈成无数碎片。
也几乎同一时候。
萧声笙音,忽然寂灭,双腿绞动,倒竖游走的两人,一齐跌倒地上,一动不动。
只要看他们脸色一片灰黑,全身扭曲,明明是中毒身死!
原来朱龙珠在临走之时,毒叟朱潜交给地一个小瓶,当时曾说:“这是为父从数百种奇毒中提练出来的毒中之毒,你别小看它是这么小小一瓶,可使千军万马,顷刻倒毙,为父一生从未轻易使用;你们此去鱼仓山你可带在身边使用,必要时就把龙宫中人,一齐毒翻了事。”
(这就是上回书中毒叟朱潜回答竹剑先生:“龙宫之灯,万无一失”的由来。)
就在赤灵子敲起第二响磐声之际,朱龙珠一手紧接着伤口,咬紧牙关,在地上连滚带爬,匐伏着向赤仙子两人弹出毒粉。
说来凑巧,这两人倒蜻蜓,头下脚上,朱龙珠弹的毒粉,自然很快就吸入鼻孔。
因此当第三声玉磐才响起,两人就倒毙下来。
却说董婉若一剑劈碎玉磐,手持青霜,站立不动,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紧注赤灵子,却一言不发。
赤灵子很快,总算没被剑光射中,惊魂甫定,眼看二师弟、三师弟双双倒毙,心头不禁一黯,木然道:“劫数,这是劫数。”
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持剑肃立的董婉若道:“姑娘使是驭剑术了?”
董婉若冷冷道:“不错,你是否还想和我动手?”
赤灵子长叹一声道:“姑娘已得令堂真传,贫道师兄不该轻信人言,自取灭亡,贫道历此一劫,已无争名之心,贫道走了。”
回头朝倒毙地上的赤萧子、赤霞子两人尸体望去!
这一阵工夫,两具尸体,已经变成了两股乌黑的焦炭,还在冒着枭枭青烟!
毒中之毒,毒性之烈,令人咋舌!
赤灵子从地上取起赤玉萧和赤玉笙,含着一眶泪水,径自朝外行去。
董婉若目送赤灵子远去,暗暗吁了口气,眼中冷电般的神光。也随着消失,赶忙闭目运功。
原来这“驭剑术”最是耗人元气,董婉若终究功力尚浅,方才那一剑,运了十二成功力,耗损不少真力。
那时赤灵子只是闪避开去,并未伤在自己剑下,势必将有一场激战,自然不敢丝毫轻敌,落地之后,仍然提聚真气,凝神戒备。
赤灵子已走,鱼姥仍然是一个劲敌,她要在片刻之内,运气调息,迅速恢复体力,因此顾不得庭上激战已起,就在原地立不动,凝神行功。
再说鱼姥眼看董婉若使出驭剑术,一剑劈了赤灵子的珊瑚树,同时间赤仙子、赤霞子也突然倒地不起。
心头不禁急怒交加,口中厉喝一声,身形急扑面起,手中凤头杖,一抖之势,幻想出千百条黑龙,笼罩数丈方圆,直向五行阵几个人,像泰山压顶般劈下。
阵中诸人,看到玉磐已破,精神陡然一振,袁长老大喝一声:“贼婆子,老夫正要找你。”
阔剑一撩,身形迎着扑起。
卫太君、天宁子、江寒青三人,同样奋起全力,挥剑攻击。
但听一阵金铁铮鸣,震得四壁嗡嗡直响,大家都接了鱼姥一杖。
这老魔头果然腕力惊人,这一枚,居然和四人硬拼一招,沉身落地,只后退一步,依然杖发如风,跃身抢攻过来。
袁长老双目金光四射,大喝一声,迎攻过去。
卫太君龙头杖往地一拄,说道:“咱们捉下鱼姥,天下就太平了。”
右手长剑挥舞,欺身夹击过去。
她这话是说给天宁子听的。因他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肯联手围攻。但像鱼姥这等老魔,非联手围攻,谁也无法制得住她。
天宁子口中宣了一声道号,果然仗剑而上。
江寒青不用说,早已挥剑直上,围攻上去。
五个人立时展开一场最激烈的搏斗。
桂姑婆看四人联手围攻太上一人,也迅快掣剑在手,正待参战。
鱼姥尖笑道:“桂总管,你别过来碍了我的手脚,就凭他们这几个人,我若是接不来,也不叫太上鱼姥了。”
突然呼呼几杖,通退四人,探手从风头杖中抽出一支精光四射的长剑。
双目乍睁,秃顶四边的白发,根根倒竖,厉笑道:“老身就在剑上叫你们开开眼界。”
话声一落,长剑开磕如风,一个身子同时离地飞起,展开急攻!
飞凤出,百剑折。
鱼姥这一阵抢攻,剑光之强,声势之盛,当真像一只老风!
不像是一只秃了顶的老母鸡,虽是老母鸡,威势却不可忽视。
袁长老也在此时,剑势一变,使出成名百年的“猿公剑法”。
只见他连人带剑,纵跃如飞,一个人剑光缭绕,不住的在空中翻着跟斗,朝下扑击。
天宁子青袍飘忽,从容发剑,他施展的是武当“太极剑法”。
长剑嗡然,划出一圈圈的精光,飘然而来,悠然而往,不徐不疾,剑势绵绵,另有一种雍容气度,果然不失是一振宗主。
卫太君剑多点刺,密如寒星,剑上发出嘶嘶尖风,剑未刺到,锐剑风,已针直砭肌肤。
江寒青玄关已通,龙形二十八剑,当真动如游龙,矫若匹练!
这五人剑上造诣,全臻上乘,这一场搏斗,委实惊天动地,武林百年罕见。
五柄长剑,划起的一道道剑光,汇成一幢耀目寒光,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大厅上满是嘶嘶剑风,砭骨剑气,但却听不到剑刃交掣之声。
眨眼工夫,已剧战二十几招,最使场内四人感到惊懔的是,明明是刺中鱼姥身上,但这位老魔竟然毫不在意,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连连冷笑。
那是说她练成了护身罡气,刀剑已无法伤得了她。
这样又拼搏了十余个照面,鱼姥在激战之中,突然发出一阵呵呵怪笑。
笑声尖锐刺耳,令人毛发直是竖!
笑声中,她那只本来虚飘飘的右手衣袖中,突然探出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方才董婉若等人看她展示右手,还和婴儿般差不多,这一瞬间工夫,竟然暴长数倍,已和常人无异。
挥手之间,掌势奇幻,闪电般朝围攻的三人拍来。
围攻她的原有四人,但她这一记九转掌!却只拍向卫太君、袁长老、天宁子三人。
也许丈母娘真的对女婿留了情份。
鱼姥三十年前突然消声匿迹,是被东海双仙废去一条右臂,江湖上尽人皆知,因此对她右手只有一只虚飘飘的衣袖,谁也不会去时时刻刻地防范着它。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