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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9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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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几个敬德人都在旁边吵吵,“……艹,欺人太甚,以为我们阳州男人死绝了?”

可是,司机们虽然是外地的,但二十八辆车就是五十多个人,个顶个的精壮汉子,见状不对也跳下车来,“干啥,要打架?”

就是这么个话赶话的事儿,后来隋彪出面,葛宝玲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跟下面人解释——没办法,隋书记发话了,要他们下不为例。

葛区长在北崇的民众基础不差,煽动人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连陈区长都被挤兑过,而且她做这种事的时候,相关交待都比较到位,脉络也很清晰。

下面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咱们不得不认怂,但若是能做个宣传,让民众“自发”地表示出不满,那葛区长绝对不会追究什么人的责任。

然而此刻的情形,又哪里需要人为地去“自发”?北崇诸多的老百姓当场就不干了,阳州人的抱团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有陈区长作主心骨,谁会怕事?

有个谚语大致是这么说的,一只羊带领一群狮子,打不过一只狮子带领的一群羊。

北崇人就算不是狮子,也起码是狼那个级别的,而陈区长起码是狮子级别的,还是特别护短的狮子,这种组合,根本容不得别人挑衅。

现场的北崇人也不算太多,就是三十多个,加上敬德人也才四十出头,还不如司机人多,但这是因为下雨,好多附近的乡亲都回家了,而且眼瞅着也十一点了。

所以北崇人并不因此害怕,一边打电话呼朋引伴,一边充分发扬游击战术,散在四周,不断地试探对方的薄弱点。

这样的敌手是很难斗的,车队的小伙子虽然多,但是他们有个弱点,就是离不开车,有一车被围攻,另一车想支援,自己这辆车就要小心了。

尤其是几个敬德人,他们跟北崇人不是绝对一伙儿的,而前文说过,敬德人的悍勇也不比北崇人差很多,进退之间,几个敬德人抓住空档,蹭地窜上一辆车,打晕了看车的小伙子,就要把马槽打开,把煤倒出来。

至于说这煤撒出来会便宜了谁,他们压根儿没想过,反正全身是手也捡不了一百公斤,就是玩个热闹了——外地人跑到阳州来撒野,你活该散财。

总算车队够警醒,在他们研究马槽该怎么打开的时候,七八个小伙子杀到,把人打走了,车队队长果断决定,车头向外,车屁股向里,咱围个圈儿,共同防御!

共同防御也不好使,没用多长时间,周围的乡亲就冒雨赶过来了,足有两三百号人,还有不少人推着独轮车、挑着竹筐来——这是打算抢煤炭的。

所幸的是,葛宝玲的指示已经下来了,说咱北崇人不搞哄抢这一套,现场又有人说,别给咱北崇人丢脸,这才堪堪地弹压住局面。

直到大家听说,陈区长在往这里赶,这才熄了纷争的心思,就专心地等年轻的区长来协调了。

陈太忠在路上了解的消息,并没有这么全面,但是大致也知道,这是因口角引发的拳脚冲突,他之所以赶来,也就是因为这个了——我北崇人,是你们外地人随便能打的?

而葛宝玲显然扛不住隋彪的压力,这个时候,他不出面不行。

没过多久,隋彪又打来了电话,而此刻陈区长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的“天眼综合症”发作了——这跟他上午过度使用天眼有关。

这个综合症倒也没什么副作用——天眼这东西不耗多少仙力,但是他克制良久,眼下使用得多了,看一些东西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用上了。

葛宝玲左边乳腺的增生,很厉害啊,陈区长扫一眼窗外,就不小心发现了副驾驶座上葛区长的生理问题,哥们儿该怎么提醒她一下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隋彪打来了电话,顺便又看到了手机的内部结构,他无奈地接起电话,“隋书记,我心情不太好,你长话短说。”

“堆场打架的事情我听说了,咱惩罚元凶就行了,”隋彪打着哈欠发话,这都要十二点了,他困顿难耐是可以理解的,“华亨向省里反应,说咱们的官僚习气太严重……我先扛着,不管怎么说,北崇究竟是咱北崇人的北崇。”

难道是葛宝玲的人做事有问题?陈区长下意识地看一眼葛区长——左边腮腺也有点肿大,不过,我北崇人做事有问题,也不是被人白打的。

十二点二十的时候,陈区长抵达物流中心,他先扫一眼那围成圈的货车,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这车上……都装了些什么啊?

第3757章雨夜玄机(上)

虽然是凌晨零点二十了,天上还下着小雨,但是物流中心还很热闹,除了守车的外地人,外面围了密密麻麻起码有三四百号的北崇人。

刺眼的车灯从远处逐渐靠近,细密的雨丝在两道雪亮的车灯的照射下无处遁形,汽车在人群外围缓缓停住,众目睽睽之下,三个人走下车来。

打头的高大男子,自然是不少人都认识的陈区长,他身侧一个矮小的身影,身后是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她手持一把雨伞,将雨伞撑在陈区长的头上,自己却任由细密的雨丝打在身上,但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没觉得肉麻,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这个女娃……半夜穿白衣服吓人,不好!

这些思绪都是一瞬间的,下一刻,众人就纷纷打招呼,“陈区长,你咋来啦”?“陈区长,外地人打咱北崇人呢”,“陈区长,这个外地人说你是野把式,打不过他……”

“你们都闭嘴,”陈太忠厉喝一声,直喝得满场鸦雀无声,他才背着双手,扫视一下四周,“一个一个地说,我先提问……这个车队的队长是谁?”

“是我,”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出人群,笑眯眯地点点头,伸出了双手,“小姓高,大半夜的,麻烦您大驾光临,实在是……”

“啪”地一声脆响,陈太忠想也不想,抬手就给对方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既重且狠,直打得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我问谁是队长,你说你是就行了,话这么多……小学时候,语文不及格吧?”

陈区长这蛮横作风,登时就震住了全场,车队里有几个小伙子,眼中冒出了浓浓的杀气,但周遭全是北崇人,他们只能将这份屈辱压在心底。

“第二个问题,刚才谁动手打人了?”陈区长双手又背到了身后,下巴微微一扬,示意着面前一片空地,“就这片地上,给我跪下……请求北崇人民的谅解。”

四周寂静无声,北崇人是觉得自家区长太霸气了,而车队的人,简直就看傻了,你好歹是个区长呢,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没人承认?”陈区长等了许久,发现没人有动静,禁不住眉头一皱,微微地叹口气,“也好,不狠揍你们一顿,我还真的不解气……北崇的爷们儿,把他们全部给我按在地上,按一个就是一千块,谁敢反抗……”

“等一下,”那姓高的队长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情形太不妙了,他分析得出来,这时候再强撑,眼前亏就吃定了,于是他提高嗓门,“陈区长,我帮你喊人……动手的弟兄们,都出来,就当我高某人对不住你们了,以后我有补偿。”

随着他的发话,四个男人走了过来,就站在那里,跪下什么之类的,那免了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跑车的不差这点血性。

“高队长挺带种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一向欣赏血性男儿,但是很遗憾,对头不包括在内,而且因为天眼综合症的缘故,他看到了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对这个人,生不出半点欣赏之意,“但是我让你们跪下,你们站在那里,是想挑衅谁呢?”

“陈区长,我们打人了,我们认罚,这个还不行吗?”高队长冷冷地反问一句,敢玩跑车的,就没几个含糊的,胆量总比升斗小民要大一点,“你们的过磅员有意刁难,说话很难听,这个……是你们自身的责任。”

“行,我总要让你口服心服,要不然人多欺负人少,我不算好汉,”陈区长笑着点点头,又四下看一眼,“谁姓路?你给我站出来。”

“我我……我就是小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蹿了出来,脸上还有两片淤青,笑着点头哈腰,这一把年纪了,亏得他也好意思自称小路。

“你刁难他了吗?”陈区长沉声发问——这个问题,真的是赤裸裸的偏袒。

“没有,就是我不给他们面子,不让他们夜晚过磅,”路主任很坚决地摇摇头,“他们就打了我一顿,一定要过磅进堆场……他们还试图贿赂我。”

“高队长你怎么说?”陈区长扭头看一眼高大男子。

“我们都是跑车的,时间就是金钱,一天就是一天,时间耽误不起,”高队长冷冷地回答,“他话说得不好听,又跟我们要好处,我们就跟他……有点肢体上的冲突。”

反正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涉,他也不怕被人戳穿——仅仅是孤证,那他大可以信口开河。

“区里已经下了指示,夜车不过磅了,”陈区长冷笑一声,“你一定要坚持过磅,是觉得我们北崇区的政令,管不住你吗?”

“我艹,这太欺负咱们北崇了”,“是啊是啊”,周边群众纷纷点头附和。

葛宝玲闻言,也轻吁一口气,觉得身上彻底轻松了起来,夜车不过磅,是她做出的指示,虽然陈区长也说了,最好搞个停车场,但那只是陈区长的建议。

但是眼下陈区长当众承认,她就没有任何责任了,也无须考虑如何面对隋彪了。

“这是你们实施政令的第一天,我们不知道这个嘛,”高队长继续辩解,而且略带一点威胁地发话了,“我们是给华亨运货的,隋书记也是支持的……这么晚了,不让进场,给我们一个停车场,我们没有这个准备。”

“你们是不想错过这场雨吧?”陈区长轻笑一声,将双手平摊,伸出伞外,深深地吸一口气,陶醉地感叹一声,“多么清新的空气啊,我喜欢北崇……真的。”

“就是因为这讨厌的雨,”高队长嘴角抽动一下,很无奈地回答,“路上很泥泞,所以我们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好回家。”

“你们应该喜欢这场雨吧?”陈太忠收回双手,向身后一背,淡淡地发话。

“没有司机会喜欢下雨,”高队长摇摇头,又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先动手打人了,可以赔偿一些费用,但我们也是赚个辛苦钱,还请……”

“你不用还请了,”陈太忠一摆手,制止了他发话,又冲在场围观的北崇诸人发话,“五个人盯一个……把这帮人全看好了。”

陈区长来之前,北崇人就远超车队的人了,不过现场没有统一指挥,显得有点散乱,现在是堂堂的政府一把手发话了,权威性要多足就有多足。

没用多久,车队的人就被北崇人分散盯住了,没被盯的只有高队长一个人,陈区长也不理他,背着手一辆一辆地看卡车。

看了七八辆之后,陈区长选准一辆车,单脚在脚踏板上一踩,身子往上猛地一蹿,双手一搭又蹬两下,就动作敏捷地翻到了车上,踩在煤炭上。

他居高临下地一指车厢和车头的连接处,冲着站在地上的高队长微微一笑,“我说,你能告诉我……这下面是什么玩意儿吗?”

“没什么……就是车上的一些东西,”高队长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吗?”陈区长轻轻一跃,就从三米多高的车上跳下,稳稳站在了地上,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是水箱,”高队长的心微微一沉,硬着头皮回答,对方可是一言不合就敢动手的主儿,他不敢再心存侥幸,心说这次可是亏了,唯一一个掩饰得不太好的水箱,就被对方发现了,也不知道这货长的是什么眼睛。

“我开小车开得多,对卡车不太懂,”陈区长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这个地方有水箱……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个……是用来贮水的,”高队长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回答,“现在已经是盛夏了,跑长途的话,水箱需要加水,车轮需要降温。”

陈太忠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方,等了差不多十来秒钟,他才微微一笑,“说完了?那我问你……这水箱多大?”

“差不多两方,”高队长垂头丧气地回答,声音压得极低。

“两个立方,”陈区长点点头,接着又灿然一笑,“现在是满的?”

“……”高队长嘿然不语,他还能说什么?这么多人在现场,他就算销毁证据,也根本来不及。

“陈区长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葛宝玲尖声地叫了起来,她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现在丝毫不顾副区长的形象,“再不回答,信不信让你面对群众的怒火?”

“满的,”高队长低声回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铁证如山,他抵赖不掉的。

“这个车队里有几辆这样的车?”葛宝玲上前一步,劈手就揪住了对方的脖领,她一个瘦小的女人,敢对一个精壮汉子这样做,那真是急眼了——这个时候,她必须先撇清自己。

就算隔着二十几米远的人,都听出了她嗓子里发出的颤音。

第3758章雨夜玄机(下)

高队长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唯一的一个遮掩得不太好的水箱被发现了,他就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马脚已经露了,那些水箱掩饰得再好,也没意义了,就算他不说,人家不会查吗?他重重地叹口气,“一共十八辆。”

二十八辆车的车队,并不全是他的车,甚至那十八辆里也不全是他的车,所以有的改装过,有的没有改过。

“十八辆车,水箱全满?”葛宝玲的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发问。

高队长嘿然不语,这个问题,回答不回答……很重要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是直接的,但是一边的大多数人,听得还是有点迷糊,于是就有人跳出来解说,其中尤其是以路主任为最,他口沫横飞,大谈其中关窍。

北崇是相当落后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卡车的水箱应该在什么位置,更有人甚至不知道,卡车为什么要用水箱,不过路主任的解释,真的太容易听懂了。

当大家听说,这些人打算进堆场之后,将水偷偷地放掉,重车进轻车出,一时间都目瞪口呆了:运输货物,还能这样作弊?

惊讶过后,大家就是按捺不住的愤怒:你放掉两吨水,北崇就得多出两吨煤的价钱,我艹,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我拦着不肯过磅,他们就动手打人,”路主任大声地嚷嚷着,他的酒劲儿没有完全过去,只想到既然陈区长都来了,自己一定要尽情发挥,以获得领导的赏识,“老少爷们儿,咱这是在家里被人欺负了,大家能答应吗?”

“不能答应”,“揍他们”,愤怒的回答此起彼伏,葛宝玲见状暗暗点头,不管怎么说,小路今天这顿打没有白挨,替我挽回了一些印象分,回头要补偿这家伙一点。

陈区长却是不喜欢路主任的挑事——我说,你得搞清楚谁是领导,谁最该是主角,于是他抬手向下压一压,现场的躁动就逐渐平息了下来。

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证明,他在北崇民间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数遍目前区里的领导,大约也只有林桓能跟他比一比了。

“看到了吗?”陈区长笑眯眯地看一眼高队长,语重心长地发话,“北崇人的便宜,真的不好占……你自己报个罚款数吧,还有被打伤同志的医疗费。”

高队长沉默良久,才猛地一抬头,很决绝地回答,“陈区长,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请你看在隋书记和华亨的面子上,放过我们这一次。”

“没有发生?”陈太忠听得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十八辆车从堆场出来的时候,水箱依旧会是满的,你们也没打算在堆场里放水?”

“你这是纯粹的狡辩!”旁边的路主任听到这话,登时大叫一声,“要不是看着天上下雨,你们会这么着急地进来?”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有脑子的人都会这么想——因为天上下雨,夜里放水的危险就降低了许多,要是干燥的天气,一下排水几十吨,还真的难保被人发现。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太忠才会在一开始就感慨……真是场好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终归是猜测,高队长也料到,此事不能善了,倒不如抓住程序做文章,他轻叹一口气,“不管我们有没有动机,关键在于我们没有做,陈区长,还请你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次的货卸完,我的车队再不会在北崇出现。”

“我这个人呢,是讲究人,从来不会不教而诛,”陈区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旁边的路主任一个箭步冲过来,掏出打火机给区长点烟,怎奈他那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已经被雨水打湿,吧嗒吧嗒揿动若干下,一丝反应都没有。

陈区长看他一眼,随手摸出一个煤油打火机来,点燃了自己的香烟,顺手将打火机丢给路主任,“送给你,算是区里的鼓励……说到哪儿了?对,我这人很讲究。”

“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儿?”他轻啜一口香烟,重重地叹口气,“十八辆车,起码是三十六吨水,被你们当成煤卖给北崇了,一吨你赚两百块,这就是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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