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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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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许纯良挺奇怪,“他是挺能打的,坏了……他不是把纪检委的打了吧?”

“你过来说吧,”许绍辉放下电话,心说我怎么这么糊涂,陈太忠进了纪检委,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儿嘛,不过,蔡莉有那个胆子吗?

父子俩坐在一起谈了两句,做老爹地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两天你给我老实上班,不要掺乎陈太忠的事儿,听见没有?这件事搞不好麻烦就大了。”

不过,许省长心里倒是很笃定,麻烦再大,也波及不到自己,倒是京里几个老朋友,该回去看看了。

杜毅听到这个消息,怔了一怔之后,叹口气摇摇头,“这蔡莉的命还真好,因祸得福啊。”

杜省长的眼界和位置跟蒙艺类似,最能理解蒙艺心情的,当属他了,心说小蒙要是没有被烧坏了脑子的话,就知道不能揪着蔡莉不放了。

要不,你眼里就太没有我杜毅了——人在官场就是这样,杜毅能理解蒙艺的苦恼,他也很恼火蔡莉,但是,杜省长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那就不能坐视蒙艺随意张扬。

陈太忠若是没挨打,蔡莉很危险,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就要被修理,可是陈太忠挨打了,矛盾激化了,主管领导蔡莉反倒不那么危险了,这年头的事情,还就是这么不讲理。

两位正部级官员将此事看得通通透透地,可是许绍辉就看不透,这不是说许省长眼力不够,而是说他一点都不清楚两位一把手是怎么看对方的。

外表的和谐那是做不得数的,最能理解蒙艺的是杜毅,最能理解杜毅的也是蒙艺,对方地容忍范围在哪里,只有当局者心里最清楚。

蔡莉也看不清楚,尤其她还是当事者,心里的分寸早就乱了,这件事蒙艺要上纲上线的话,她吃个双规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于是很迅速地,蔡书记数管齐下。

京里的招呼,肯定是打过去了;孩子也安顿了;跟朱秉松的联盟,也初步确定了——反正朱秉松肯定比她更着急。

省里的老领导,能打的招呼也打到了,最后,就是公关那些能跟蒙艺说得上话的人了。

而郑飞的儿媳妇简泊云,就是难得地能跟蒙艺两口子都说得上话的人。

在沈彤无意顶撞了尚彩霞之后,省人民医院院长曾经意味深长地训过女儿,“天南省,还有蒙艺惹不起的人呢,你瞎招摇什么?”这话在一定地角度上说,是成立的。

第1006章小心管涌

简泊云年近六十,性子其实不错,人也如其名比较淡泊,真要说有什么比较怪异之处,就是人比较倔而且由于出身大户,特别注意长幼尊卑。

当然,昔日的小蒙已经成为一方诸侯,她也不可能再按以前地态度去对待了,但是平日里说话,她偶尔还要带出大姐的语气。

有一次蒙艺说话不小心冒犯了她,简大姐气得半年没去省委大院十四号,后来还是尚彩霞上门去寻她,简大姐得了面子才肯罢休。

蒙艺当然不可能跟简大姐认真,而简大姐也很少为其他人的事找他张嘴——大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被小弟顶了可是很没面子的,而且她家混迹政界的人极多,是的,简大姐是个识分寸地。

她喜欢面子?那蔡莉给她面子,由于占了女性干部的先天优势,在蔡书记刻意地巴结下,简泊云跟蔡莉的关系也极好,有个把事情她宁可不找蒙艺办,而是去找蔡莉办。

这次,蔡莉找上门了,要简大姐帮忙——“都是下面那帮混蛋干的,简大姐你知道,小蔡我哪儿有这种胆子啊?”

简泊云为难了,她真不想找蒙艺说这事儿,毕竟那孩子还生死不知呢,“别着急,我先帮你从北京找俩专家来……这事情走一步说一步,你先得端正了态度。”

这就是简大姐出现在省人民医院的原因,从京城里请专家,蔡莉不是做不到,但是不使用组织的力量的话,她的效率肯定要低于简大姐——她敢向组织求救吗?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好死不死地是,简大姐的出现,被人发现了——这不是指范晓军和章尧东,这里今天的动静太大了,有无聊者远远地探头探脑,就有人认出了简泊云。

说起资格来,省人民医院可是天南省响当当地第一号,天南医科大的第一、第二附属医院现在也很牛,但是论资历远远地排不上号,省人民医院建院的时候,天南医科大才建校。

所以说,基本上省里够字号的人物,都是省人民医院负责治疗的,说起来对省里老干部的了解,没有人比沈正斌更清楚地了。

沈院长当然知道蔡莉、范晓军和章尧东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朱秉松还特意打电话给他呢,“千万不敢让陈太忠死了啊。”

可是,这个简泊云出现,味道很不对啊,沈院长同朱秉松的交情那不是吹出来的,纵然沈正斌非常不想踏进这个漩涡,还是不得不打个电话给朱秉松,“秉松,小心了啊,现在郑飞的儿媳妇简泊云和蔡莉走到一起了。”

朱秉松一整理思路,明白了,蔡莉你真不是个玩意儿啊,半个小时前还跟我说怎么折腾蒙艺呢,现在就又跟蒙家套上近乎了?

其实,朱市长能理解蔡莉的心情,不就是想左右逢源、多管齐下吗?但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头上,那是忍无可忍的,尤其还是在朱某人已经日薄西山的时候——女人就是女人啊,你以为帮着蒙艺整倒了我,你就好过了?

眼下时间,正经是咱俩绑在一起,没准还能跑得了你,我落个不太惨,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好吧,你以为蒙艺能放过你?我还真就不信了,反正老子是过不下去了,豁出去了,也要把这趟水搅浑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蒙艺和杜毅就算再能算计,也想不到下面会发生这种事:蔡莉沉不住气乱了阵脚,不够镇定,而朱秉松嫌她不肯陪自己一起扛,打算阴人了。

可见这年头,最不好揣测的,就是人心。

蒙书记还稳稳地坐着,就等蔡莉找上门呢——他肯定不可能去跟蔡莉说“我放过你了,你弄几个替罪羊出来”不是?

朱秉松若想阴人,也绝对不缺手段的,不过眼下这事情,实在有点太仓促了,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仔细想想,先写匿名信到中纪委吧,找个关系,递到相关的领导手里。

匿名信到中纪委,其实跟发到省纪委效果查不多,这种事最是好办,也最是难办,对普通人来说,基本上是石沉大海,匿名代表居心叵测,没准这信就转回某些人手里了。

当然,对朱秉松来说,这还不算难办,可是他也有难题,怎么才能保证把这信不着痕迹地送到跟蒙艺有关系的领导地手上呢?

只有送到这种人手上,才能让蔡莉确定,这是蒙艺不想放过她,从而激得蔡书记豁出去搞个鱼死网破,大家没准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这个问题,足足地让朱秉松一夜未眠,除了个把时间打电话,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其深重的沉思中:时间,时间不等人啊。

不过,大家都是评说,朱市长知耻而后勇,你看,他在堤坝上坐了一晚上,身子都不带动的,可见是要与堤坝共存亡了。

这一夜,注定有些人无眠,章尧东扛不住了,安排地素波办的人照看,找个地方休息了——他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在大多数人眼里,他是一个合格地领导。

蔡莉也回去了,却是跟简大姐一起走的,留下了省纪委的秘书长,这是态度问题,大家也没什么可抱怨地。

最辛苦的,那就数得上段卫华了,他一晚上坐镇凤凰最大的水库中山水库,凤凰的汛情发展到了非常严峻的程度,已经有多段河道出现了险情。

倒是太忠库最让人放心,水位差两米就跟坝顶平齐了,居然没任何的险情发生,不过张衡乡长也坐镇这里了,有备无患嘛。

唐亦萱睡得很踏实,她心里清楚得很,陈太忠怎么可能被人打成这样呢?

被她惦记的那厮躺在床上正琢磨呢,他在装睡的时候,做个分身在沙发上,本体已经悄悄地去监控室毁去了录像,按说这么一来,那个任长锁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陈某人原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任长锁敢对丁小宁采取手段,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最好能把蔡莉也拉下马。

结果一不小心,他听到了两个省纪委工作人员的低声对话,说的无非就是朱市长今天如何在众多干部面前栽了跟头,咱们蔡书记怕是也要够呛。

他倒是没想到,蒙艺这么一句话,就算宣布了朱秉松的末日,心说素波那大坝,哥们儿用不用去做点手脚呢?蒙书记说了:坝出了问题,朱市长才会丢帽子的嘛。

要是搁在上一世,他肯定就毫不留手去做了,可是想想跟自己战斗在太忠库的那些乡民,他心中猛地升起点不忍来,东临水的是百姓,素波的……可也是百姓。

当然,他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心软地,心说:哥们儿身上扎了这么多管子,贴了这么多导线——实在是不方便出去嘛。

不过,蒙艺为什么没来呢?以陈太忠目前的政治智商和信息接触面,还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蒙艺怎么可能去呢?他留给了蔡莉发挥的空间,何去何从由她选择,不过,就在陈太忠住院的第三天,他接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太忠库终于被水漫了,可是没有突然的流量增加,也就是说,那大坝在水下依旧顽强地阻挡着洪水。

另一个消息,却是由中纪委传来的,有朋友将几封匿名信转了回来,信里举报地是“永泰山缆车事件”和“素波纺织厂一块钱卖厂案”——朱秉松忍不住了,心说素纺那是我也是做了决断的,蔡莉你总不能认为,我在自己举报自己吧?

当然,既然这样的话,也没必要专门把这信塞到什么人手里了,这是朱市长的策略,先期造造舆论总是不错的。

接到这几封信,蒙艺心里冷笑,心说总算有人憋不住了啊,于是转头看看严自励,“陈太忠醒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我刚刚才打过电话,”严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他跟蒙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虽然蒙艺并没有明确地表示出将要不用他了,但是有些微妙的感觉,那是无法形容的,他很清楚,最近老板对自己不太满意。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他当然要越发地小心谨慎,目前蒙书记最关心的,除了防汛就是这个陈太忠了,天南省第一秘怎么能搞不清楚轻重?“不过,据北京的专家说,不排除……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说到最后,严秘书地声音不但低了下去,似是还略有哽咽。

“植物人?”蒙艺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方睁眼轻叹一声,“唉,我也该去看看他了。”

严秘书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老板要主动出击了,陈太忠的问题,并不仅仅是一个副处长被刑讯逼供那么简单。

特护病房里,陈太忠静静地躺在那里,蒙艺看着他默默无语,蒙书记身后是大大小小地一串干部噤若寒蝉,蔡莉得了消息,也硬着头皮跑来了,不来不行啊。

看着自家老板许久没有发言,严自励咳嗽一声,“太忠同志,我们刚接到消息,你坚持工作的水库,成功地……”

他这原本是想说句凑趣的话,谁想床上的植物人腰板顿时微微地一抖,似乎是要挺身而起,“管涌,小心管涌……”

第1007章千钧之势

陈太忠早就打定主意了,这次住院,蒙艺不来他就不醒了,我好歹是为你张罗融资被人弄进来了,你倒是好,我住院这么久了,居然没来?不但你没来,蒙勤勤尚彩霞也没来?

他当然不知道,同许纯良一样,蒙勤勤和尚彩霞也被通告了,没我的话,别去看陈太忠,我倒要看看,这蔡莉能挺到什么时候。

蔡莉挺得越久,对她就越被动,超过一定程度的话,连杜毅的因素,蒙艺也无须考虑了:这或许是件意外事件,过分计较会显得他睚眦必报,可是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创造的——蔡书记连给的机会都抓不住,活该倒霉不是?

其实这事儿也冤枉了蔡莉了,蔡莉都不知道求了简泊云多少道了,可是陈太忠没醒,简大姐怎么能拉下面子去找尚彩霞?

换个人吧,人家一听说是这种因果,纷纷推脱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的理由,跟简泊云的一样——说是可以说的,不过那小伙子没醒啊,最少还要再等等,要不……等他死了?

今天实在是接到有人兴风作浪的消息了,蒙艺为了省事,觉得该适当暗示一下了,而且,太忠库在水下还那么结实,已经成功地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这就使得,他有了理由来看陈太忠。

谁想到,一听到“水库”二字,这位就说话了呢?

“啧,”以蒙书记地稳重,一听到陈太忠说话,也情不自禁地啧啧嘴巴,眨巴眨巴眼睛,一边早有人低声惊呼,“啊,醒了……”

啧,陈太忠用天眼看见他这反应,心里这个悔啊,早知道的话,哥们儿的头猛地再歪上一下,岂不是更爽?

啧啧,还是不行啊,这个,煽情不够彻底,嗯嗯,比较失败,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嗯?下次?我这还真是张臭嘴,怪不得别人老说我。

欣喜过后,三秒钟之内,马上有人跑上前来,手忙脚乱地对陈太忠做检查,沈正斌院长亲自站在旁边监督,天底下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值得表现了。

蒙艺怔了一怔之后,转头看一眼蔡莉,眼中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他沉着脸发话了,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你听到他在说什么了吗?‘小心管涌’,这样的好干部……”

说到这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了,而是转头吩咐严自励,“每隔两个小时,我要一次他的情况报告!”

言毕,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给我安排个房间,我先听二十分钟情况再走。”

蔡莉被这话训得顿时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蒙艺并没有点名道姓地训她,是的,眼下地场景,跟朱秉松在堤坝的现场,一模一样啊,都是被蒙老大抓了现行地——还是性质很恶劣的这种。

可是,朱秉松被直接宣判了,而她蔡莉,没有被点名,毫无疑问,这是蒙书记有意放她一马,要不然,前天的场景,绝对可以重现的。

或者……是因为陈太忠突然说话,蒙书记一时心情大好了?

蔡莉已经顾不得分析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她只知道,这种尴尬的场合下,杜毅又不在,蒙书记完全不用考虑任何的影响,眼下居然仅仅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事有转机啊,蔡书记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

当然,现场的人太多了,蔡莉不能将情绪表达出来,否则的话落到别人眼里,那又是接受批评的态度不够端正了——传到蒙艺耳朵里的话,那就又要大不妙了。

好在蔡书记在官场混迹多年,别的水平不敢说,这表情控制的技巧,倒也能炉火纯青,她留下了自己的秘书,自己却是诚惶诚恐、脚步匆匆地跟着蒙艺的步伐出去了。

这些情形,都落在了沈正斌地眼里,不过,以他的见识,不是很能分出里面的味道,眼见这二位出去了,忙不迭躲到墙角掏出手机,偷偷地给朱秉松报个喜讯,“呵呵,好消息,小陈醒了……”

朱秉松想在电话那边再问点什么,严自励已经严肃而不失客气地发话了,“沈院长,咱们这里是不能打手机的。”

沈正斌是人民医院的院长,当然知道规定,不过平日里那些规定是约束别人的,眼下吃严大秘一说,也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等他再次联系上朱秉松的时候,未免就对相关细节不是记得很清了,当然,他还是能记得“小心管涌”和蔡莉追出去这种细节的,可是对蔡莉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那就没有回想空间了。

但是朱秉松还是听出了点味道来,放下电话之后,禁不住喃喃自语,“这是……巧合吗?”

太忠库被水淹了没倒,蒙艺才去看的陈太忠,还是说……有意释放友善信号呢?朱市长直觉地认为是后者,但是,但是他很希望是前者不是?“该再给蔡莉加点料了。”

可是,眼下的蔡莉,已经不怕他加料了。

蒙艺坐在省人民医院的高干会客室内,沉着脸翻看着当天的《人民日报》,蔡莉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蒙书记,我向您……检讨来了。”

“哦,”蒙艺鼻子里嗯一声,头都不抬翻他的报纸,好像身边没这个人一样。

这手段蔡莉很熟悉,她自己就经常用,欺对方不敢离开,有意怠慢羞辱一下,对方还只能陪着笑脸忍着,眼下不过是她自己站到了“对方”地角色上。

其实这种手段,视场面不同,往往也有多种用途,有时候是考校对方城府的,有时候是试探对方诚意地,蒙书记现在用出来,对地还是她这三把手,肯定就是最广泛的用途:告诉对方我吃定你了,“我负责地纪检工作,出了很大的问题,”蔡莉有心说“想引咎辞职请蒙书记批准”来地,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舍不得说,“这件事情上,我负有……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请组织上从重处理,以儆效尤,给广大纪检干部敲响警钟。”

说到最后,蔡书记都要哭了,蒙艺用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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