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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争执之际，一个老人的声音突然从湖对岸的竹林中响起：“你们两个谦让什么？一起给我赶紧脱衣服下去！”
第三二七章实用主义，欲入天问
周易一呆，转目望去，对岸的竹岸上，站着一个拄拐杖的灰色老龟，脖子脑袋像是个弯钩吊垂着，狭长的眼睛上面吹着两弯眉毛，冲着他们振振有词的口吐人言，道：“愣着干什么，快脱衣服下水，你们当这儿是公共澡堂子，还是你们的私人洗浴中心？”
周易双眼圆瞪，盯着那老乌龟，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紫竹林他也是来过的，但今天这遭遇真是匪夷所思，这些NPC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难道吸入的雾霾太多，数据库坏掉了吗？
清慧发烫的面面颊休得通红，清澈的眼睛同样盯着那两尺高的老乌龟，难以想象这成精的老乌龟是如何站立着口吐人言，说出这些皮条客般的话来。
周易开口道：“呃……龟仙人，我们关系清白，你就不要再乱说了，这些话和外面的邪魔外道语气差不多。”
老乌龟无耻道：“少废话，快脱衣服下水。你这小子真是个败类，按如今修士的话讲，只差临门一炮突然不干，那就是在耍流氓！”
“狗屁！”
周易喝骂道：“你这邪魔外道，难怪是紫虚湖看门的，听着邪魔外道的话胡说八道，你这是败坏风气！”
“公子，还是别说了得好……”
清慧身子颤巍巍的，双手捏着衣角，紧紧攥起又松下，如此往复，羞愧地低着头。
“小子别和前辈犟嘴！你还嫩着呢！”
老乌龟哼了一声，冷冷道：“紫雾湖是给心志坚定的道侣准备的，你们如果是冒顶道侣之名，便赶紧离开，免得到时候把持不住破了道，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但凡事都要讲究个阴阳调和。你们若不能一起下水，到时候体内阴阳失调，破了小子的阴阳平和土德肉身。你那路线怕也走不顺了。”
说罢，老乌龟愤然拄拐艰难地转身。慢悠悠地离去。
“胡说八道。”
周易骂道，他也不知道紫竹林何时多了这么多些灵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回头看了眼清慧，清慧也同时抬脸，眼神却突然坚定了起来……
……
“这地方竟然能得到系统传言，能青史令的功能也全部恢复了。”
周易赤裸着半身，上半身正趴在湖边的圆石上。迅速翻动着青史令的信息，查看着泗水论坛的相关内容。
在他身后，由一道紫色光泽密布地泛滥的光幕挡住，其上玄天太极五条仙凰尾羽闪烁着五色光泽，白练、惊虹散发着惊人的光华停伫在湖面上，紫莲清荷在光幕上不时的绽放爆裂，一圈圈，一片片，渲染着各种颜色。
一道光幕将紫虚湖的上空分成两半，一半是周易。另一半则是松竹石筑高高筑成的仙阙仿佛石墙，将两人的视野阻隔，紫雾升腾的仙石孔中流下了紫虚神水。缓缓冲刷着漆黑的长发，清慧安静地在下面，白玉无瑕的雪肩无比惹眼，倾国面容仍有微微的红晕，晶莹剔透的鼻尖水珠滴落，在湖面上泛起了细微的波动。
“夜灯游，这个家伙开始四处作案了啊，峨眉现在还是派不出一流的强者出马……也罢，居然没有人在天问委托。花钱让我收拾他，看来这趟是白做功了。”
周易心下嘀咕道。他拉动了时间轴到最开始查看信息，有用的资料和消息外。夜灯游的疯狂行径已经在泗水论坛不胫而走，大雾下还在野外的玩家们都感到了无比的危险。
没有任何视频和照片留作纪念，只有玩家们的口口相传，这个疯狂玩家的血性变态行径，谣言和事实传的各处都是，已经完全分不清真假。
这个变态现在应该已经不是峨眉弟子，虽然他还会是无形剑气，但向学会峨眉的心法路径很有很多，并非只有拜入峨眉一途。
还有就是周易觉得，这个人或许只是“精神分裂症”，在大雾下发泄自己的阴暗面，其人来此，必然是有目的的。
问题还是回归到了九州鼎上。
总之人是要杀的，鼎是要拿的，已经有规划的周易并不担心，他现在只要按部就班落子就是了。
回归到现在，按系统传言的提示，他在这里泡个澡的话就能益寿延年，增加三十年玄功，全心法提升一层，如果再饮一次呢？
喝洗澡水这种事虽然很恶心，但毕竟是在《彼岸》，又不是在现实中，周易是实用主义，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便觉得可以尝试，而且照这《彼岸》的设定，像他这叫神仙无垢尘。
一般情况下，人都用这洗澡了，谁还能想到再喝一口试试，但他脑子活泛，却想了这一层。唯一让周易尴尬的是，在这里面浸浴的可不止他一个，光幕的另一边还有位女玩家，若是想到这一层的话，喝洗澡水这种行为就有些变态了。
他想了想，还是想尝试一下，毕竟好处放在面前，他悄悄饮下一口，也没人能发现，至少光幕那边的清慧，他是不知道了。
毕竟实用主义，有好处又没损失，这样的想法作祟下，周易鬼使神差地决定试试，他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点儿紫虚神水，闷着脑袋灌进了嘴里，系统传言马上响起，他得到了三十年玄功，全心法提升了一层。
炼气心法圆满。
一瞬间，系统传言接连不断，周易一路错过的道法在这一刻全部领悟，系统再次传言，他已经可以诸法妙合了。
“果然好使。”
得到了实际好处的周易倍感舒爽，至于变不变态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正沾沾自喜之际，那一群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响起：“你这小子真是变态，居然偷喝洗澡水！”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一百年。小子你够变态，我等佩服！”
一群雄性的锦鲤围观着周易，七嘴八舌地说道，同时分流出的雌性锦鲤则游到了清慧那边，好心提醒道：“姑娘，其实你背后那是个变态，他刚才背着你偷喝你的洗澡水！”
“正是，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你快些游过去，好好将他收拾一回！”
清慧玉容唰的红了下来，一瞬间春潮泛滥，浮出水面的冰肌玉骨各处泛着一股通透的红晕，胸口急剧起伏着，全然没料到这些锦鲤还会过来，更没想到它们口中的言辞。
“胡说八道！”
周易心知背后相隔光幕的清慧脸皮薄，便抵死不相承认，否则这要点破，得让她恨不得找个坑钻了。
“你们别闹了，回来！”
紫竹林深处想起了老乌龟的声音，一群锦鲤闻声识趣地离去，紫虚神湖经过了片刻的热闹，再度安静了下来。
周易心安理得道：“莫要听它们胡说，我岂是那种变态之人，你只管放心，我是个正经人，绝不会耍花样。”
清慧恢复了宁静，摸着自己柔滑白嫩的脸蛋，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她道：“你一定喝了，因为你觉得这水口服的话，很可能也会增加玄功。”
周易的脸色显得不自然起来，他也不知道清慧是怎么猜到，背对着光幕，尴尬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种人。”
“公子，我能不能加入天问。”
清慧缓缓从水中走出，体内的真气氤氲而起，洁白的身躯沐浴在了朦胧的光晕中，向周易问道。
“你？”周易马上警觉起来，“你加入天问做什么？”清慧轻声回答道：“做委托，做任务，和你一样到处走，到处做事。”
“为什么？”
“只是想而已。”
周易无言。
这种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然而问下去却是个无底洞，他可以问为什么想，清慧可以回答因为想，这种问答便没有了意义。
周易思考后，婉言拒绝道：“应该不行，从一开始是天问的定位就很高，平心而论，你是个合格的好队员，可以和任何人组队互补配合，但问题是，我们团队不是配合无缺的精英团队，而是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每个人都能抵过精英团队。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我肯定愿意邀请，但实在和我们宗旨不合，不能加入。”
个人意愿上也希望如此，但于组织制度宗旨不和，理由虽老套，但确实有效。
浸浴许久，周易也得到了系统传言，提示他玄功修为再度提升，周易纵身跃出水面，一身法力激荡，将身体上的水珠全部吹飞，继而迅速将衣着装备佩戴上，继续补充道：
“简单来说，我们就是要独立的强者，要成为这种人并不容易，各行各业都有难念的经，但最基础的要求却都是共通的，恒心和毅力不可或缺。你我身处两种不同的世界，正如你一直在问疼不疼，在我看来这都是小题大做。总之最基础的素质需求，你便达不到要求，抱歉我说实话。”
“那么，我如果和你们看齐的话，是不是就有资格了？”
不知不觉中，清慧已经站在了周易身后，黑发如瀑，眼眸清澈，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向周易说道。
第三二八章团队伙伴，商谈合作
周易楞了下，继而一笑，答道：“呃……你若是能和我们一般，那自然是有资格。”他停顿了下，继续道：“但那显然不可能，你甚至挡不住我一合。”
斗剑是最基础的门槛，周易不求成员斗剑非得和自己一般，但至少不会太差，如君胜颜那般水准的，便已经很让他满意。
“这要求并不高。”
清慧平静地回答着，广袖飘云，召出长琴，说道：“你说过你在天问说话算话的，那你现在做考官吧，如何合格，你说了算。”
“你不是会准备在这儿动手吧？”
周易吃惊道。
清慧什么都没说，细指波动琴弦，紫阙天音音纹扩散，紫龙音柱瞬间飞出，周易身影一瞬，一个回光闪避躲了开去。
身影落地，周易方才转身，紫龙音柱便已咆哮杀来，竹林落叶，周易再次纵身躲开，传音道：“还是别了吧，你打不过我的。”
平心而论，清慧的预判和封堵精确到位，这是远程攻伐必须具备和不断提升的素质，尤其针对不同的目标，清慧能猜他猜到这种地步，算是不错了。
她实力不差。
早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周易就已经知道，清慧实力不差，完全符合一线水准，但随着再次相见，他对清慧的怀疑也就加重，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会让她加入天问。
尤其是这种事情是对方提出来的。
快速的几个闪身，周易用了天罡星图将攻势弹回，不过这一切似乎在清慧预料之内，被她用衍化招式化解。
不知不觉中，周易发现，自己只要不是身剑合一近身斗剑的话。要拿下清慧并不容易，从远程攻杀的角度来讲，他控制先天五行杀阵。远没有清慧驾驭紫龙音柱要更显顺手。
清慧洁白的双手极其的洒脱，玉容无悲无喜。全部身心都沉入了在了其中，向着周易不断发起攻势，紫龙音柱不断从她身周飞出，咆哮飞下。
“够了！”
周易心念一动，太清仙遁突然杀到清慧身前，挺身一剑斩下，强大的剑焰挥洒，轰然一声将她的护身紫阙打碎。白练、惊虹紧接着跟出，立时将清慧打成了重伤状态，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怜惜。
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淡紫长裙和诃子，清慧艰难地喘息着，倒退两步，无力的倒下，周易一步踏上，将她接到怀中。喂她服下了丹药。
轰！
紫龙音柱猛然间再度冲出，清慧的身影陡然飞退，披帛飘然。长琴易武化作箜篌，天音陡变，竹林叶堆中猛然显出一道音纹，向天笼罩扩散，便要将周易困在其中！
“别打了。”
周易轻易从中闪出，一转身再度杀到清慧面前，下手依旧极有方寸，再次将她打成了重伤状态，然而这次。周易没有再喂她吃丹药。
清慧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她挣扎着从包裹里取出丹药。黛眉微蹙，显然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吞下丹药后，她再度起身，向周易出手。
“我已经拒绝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有些事情是立场，即使你再漂亮，我也不会答应。”周易连连摇头，将话已经说白。
“一次不能通过，总会有一次能通过的。”
清慧的语气显得极度坚定，然而很快，她再次被周易砍倒在地，想到在这地方一死可能就会下地府，周易没办法下重手。
周易难以相信，这个曾经口口声声问他疼不疼的女子，这时竟出奇的坚忍不拔，无论如何倒下，她都会坚定的爬起来，且这一切她都不曾说明原因。
鲜血已让当初自己转赠于他的广袖连云裙彻底染色，而她仍然固执的站起来，拨动琴弦，弹动箜篌，一次次利用着周易不能真正斩杀她重新站起，再度挑战！
“好了，停下吧！”
周易忽然开口说道。
“直到你认可为止。”
清慧容颜异常苍白，柔和的语调却仍然坚定，天音散出，震的林中落叶纷飞，周易说道：“我答应你了。”
争驰的紫龙音柱瞬间失控，打进了落叶中，清慧沉静的眸子豁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周易一剑将那音柱斩断，继续道：“毕竟我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不过呀，你现在还不算正式的，勉强算是团队伙伴吧，临时工，至于你的钱暂时保留，供你随时反悔，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任何天问板块的职权。”
没办法，周易决定暂时说个谎。
“怎么，你难道非得要职权吗？”
周易看她还在发愣，佯作不快地说道，事实上他绝不可能给清慧职权，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诉她。毕竟她也没告诉自己真实身份，如果两人都是欺骗的话，那么至少得找个互不干扰的平衡点。
“没、没有，我不需要，你现在认可我是你的伙伴吗？”清慧的胸口急剧起伏，清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急切。
“嗯。”周易点头，道：“我们现在是要去见圣徒，和他商量下九州鼎的事情。然后……其实我还是没想到让你做什么，毕竟你不是正式员工。”
他有些难为情，因为纵然骗局，他也没有编织得很合理，但清慧却急于获得他的认可，这种事情很奇怪，但也不奇怪。这时清慧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无比明艳，她道：“我知道，但只要你认可就好，我没有太大奢望。”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果然无法明白对方想什么，或许她很明白天问根本不可能收她，只是她想证明些什么，比如自己在职业这方面有天赋，《彼岸》好看的风景有很多，斗剑又有什么意思。”
蓦然间，周易突然一叹，他在按“另一个世界”的想法和观念去思考，再回归自己的观点上，一切又都是那么可笑，有些人就是脑子一抽，突然拼命想做什么事，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意义，心气一过自然就想开了。
再和清慧随便说了两句，周易带她径直离开紫虚湖，前去找圣徒，路过茅屋时拜谢老人，顺从老人的指路，从另一个路口去找圣徒。一路上周易都没有说话，然而他发现，一直都很沉默的清慧豁然开朗了许多，她也不曾说话，但那一直沉静的面容，却多了几分笑意。
紫红色的披帛飘动着，清慧的脚步比之前似乎欢快了许多，她的目光时常停留在竹影婆娑间的各处细节，古典的清雅面容上也在这一刻有了鲜活明快的气息。
周易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太久，他的心思在其他地方。
二人不多时行到了一处空旷地，仙雾下一群圣门玩家正在一排排桌案前忙碌着，记录和签发着各种文案信息，因为这场大雾的缘故，组织联系的种种方式都被断掉，唯一的办法就是线下的沟通和处理信息，无形间为整个组织增加了负担。
“龙道友来了。”
圣徒放下手中的案卷，微笑地迎了上来。
“叫我龙套就好了，我只是普通走过场的，不会参加什么大事。”周易推辞道，示意他不必在有这么多客套。圣徒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向着林间尽头的一处小亭。
“清慧，你先呆在这儿稍等下，我有些机密要和他谈。”
安排好了这位难伺候的姑奶奶后，周易和圣徒一同进了凉亭，两人走定后，圣徒手上拿着纸和笔，和颜悦色道：“既然是梁主席有所指示的话，我想还是将内容记录下来好，说不定是重要的讲话内容。”
“你想做主席吗？”
周易敲了下桌子，开门见山道：“做这个阵营的最高领袖，这次问鼎战争最大的赢家，无论最终九州鼎最终归属于谁。”
圣徒丰神俊朗的容颜上，那微笑的神情顿时僵滞了下来……
……
许久，圣徒的脸色略显疲惫，周易同样如此，经过了一些激辩和怀疑，最终周易还是说通了圣徒，告诉他在这场问鼎战争中应该做什么。
山居行者风急火燎的跑了回来，看着亭子里密谈的二人下来，马上走了上去，神情严肃地和圣徒传音，传音刚过，圣徒的脸色陡然一变，眉宇间一层煞气浮现，隐约可见青筋暴出。
“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易站在一旁问道。
“曲阜城被了。”
圣徒的拳头攥了起来，咯吱咯吱的爆响，他阴沉道：“我有个妹妹在曲阜……”“小乔是吗？我在那儿见到她了。”
周易并不意外，但料想行王道他们的实力，想要安全退出曲阜不算问题。
“是夜灯游攻破的曲阜城。”
山居行者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