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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算错了？”
周易问道。
“天下神魔出玉虚。”
老子说到这儿就笑了，“想从我二师弟那里骗仙缘，哪是那么容易的。要不是你身边有个龙虎山的道友，为你受劫，你只怕也得折在那里。”
“天下神魔出玉虚。”周易心里念了这么一句，这和他所知道的真没差错。
第七一二章生机隐遁
天下神魔出玉虚。
魔在《彼岸》中，就周易所知道的设定里，算是磨练修道之人的一种手段，玉虚宫元始天尊用魔劫代替了神仙杀劫，是玩家津津乐道善于猜想的一个话题。
该设定对玩家的直接影响就是，减少了玩家之间的互殴，从而在原本就已经不稳定的进度保持上，做了进度保证；另一方面，也让部分喜欢体验剧情的玩家，能有更多的修行剧情，来带入自己的彼岸生涯中，丰富了修真体系。
在周易看来，这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设定。
“你在玄冥界他的遗蜕中，算是真正得到了传承。多宝怕我师弟始终不买账，在让你学了《黄庭》后，又担心你这没有根基的浮萍始终不入我师弟的法眼，所以他虽然不得已，但还是忍痛割爱，给了你菩提道果，也就是你的道心菩提。”
“你可别小瞧这东西。你的道心境界，其实是你的最有价值的道位。即使后来广成子送宝，诛仙与金丹合并，那也不过一颗鸿蒙金丹，远不如这道心菩提来的重要。”
“这个晚辈知道。若不是道心菩提，我也学不来混元无极。”
周易回答。对此他还是很清楚的。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还是记忆深刻，也就不多提了。”老子继续话题，“自始至终你都能发现，他从来都没有自己亲自动手做什么，乃至三清派了赤杖下来，最终都是被他和广成子设局将其坑杀。他也算有种，广成子都不敢入轮回道，来见他师尊，他开了轮回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进来，到紫芝崖去种菩提树。”
“种菩提树？为什么？”
周易问道，“镇元子有所图谋而已。菩提树好送。菩提道果难得。区区一个地仙之祖野心也是够大，要他几枚人参果。也就是一个陆地金仙的本元而已，他就敢要菩提根，你看以后多宝如何治他，管叫他输得没脾气。菩提根，今天送出去，明天他就得跪上灵山还回来。”
老子气定神闲道。
周易不出声了。
这个秘辛剧情强到没朋友了。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件事。”
老子忽然道：“多宝所愿，也不过是还了他的因果。只要你飞升后回归碧游门庭。那就正好还了他的因果。你别看他现在千方百计，机关算计为你谋好处，一旦等你决意飞升。到时候就算他的因果还成，你飞升时三清也要悍然出手，那时候，他可不会管。”
周易听着，这应该是某种任务提示。
“你或许一时想不出，这意味着什么。这么和你说吧，以前你所遇劫数，除了群魔乱舞那次。是他妄借神魔之力，导致险些局败外。其他情况就是看似再凶险，其实也有他算计在内。可保你无虞。但这次可不一样。你要飞升，就是做出了选择。”
“你在轮回道后证了地仙后，直接用元婴飞升，到时我自然会有青牛为你引渡，带你回玄都，重塑仙体，修玄都仙法。你若决定肉身飞升，那就等同于选择去碧游宫，到时候多宝脱了因果。再不会管你。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他就是你遁去的一线生机。你到时候所面临的。就真的是死局。”
周易面色如常，没有震惊。
“三清一来不想叫多宝脱劫；二来也不想让碧游门庭重兴；你若飞升失败。到时候梦回商周，他们只做我的分身与我师弟在诛仙阵中打一番也就罢了。但你飞升成功，时局大变，到时候他们就是想不卷进来，也断然是不可能。为了躲避神仙杀劫，你可以想想，他们到时候得有多拼。”
神仙杀劫是商周封神的一个设定，周易对此了解并不深，只是知道道理。但他印象深刻的是在九曲黄河阵一战，广成子曾经说过“今临杀戒，虽悔何及”这句话。在周易看来，这就相当于一场集体的命劫，通过玩家NPC之间的互相斗智斗勇，来保全自己。
除了道心境界的大规模命劫爆发外，两年中命劫爆发逐渐成了个例，这导致整体进度都在狂飙突进，一场商周封神，也正好可以压制进度。周易早在回归前时，对情况就已经有了预测。
“死局这种事，照前辈所言，我先前已经遇到过。当时只有我与君盛颜两人。如今我们已经不止是两人，倒也不怕。”
周易这般回答。
“你不急着答。”
老子道：“我和你说这些事，也只是让你知道，谁人都有自己的算计。你不着一人的道，就得落进其它人的算计。如何思量，你自己做权衡。我从不逼迫，这会儿他们也该分出个胜负，你看看吧，少时我师弟就会派人过来”
老子起身，看来是没有再多余的话要说，给周易一点云雾，就幻化出了碧游宫斗法的场景。再交待了周易两句后，老子的身子便化为虚幻不见。
云雾烟团里好像有一片明镜，映出了瑞气神光仿佛要溢出来，飘渺的仙宫之上一个通体黄金色的佛体掌击祥瑞，漫天花雨，也看不清楚是在和谁对打，金身佛体放出的七彩神光太过盛大，透着明镜都让人感到微微刺眼。
“这是当年的师徒，如今打起了架来？”
老子不在，周易看真这场面，也是觉得说不出的奇怪。这《彼岸》登到高处，竟然和现实中的勾心斗角、阴谋权术没什么两样，他以前虽然听说过，但可从来没老子讲的这么透彻。
轮回道的存在就是一种时间段的独立表现，如老子这种境界自由出入没有障碍，整个时间层中也只会有一个老子，他可以，圣老如来也自然可以，只是听老子的话来说，广成子尚不敢回到自己未成道前，代替那时的本尊去见元始，如来倒是胆大包天到了一个地步。
现在，已经和当年的恩师打起架了。老子的话并不算是颠覆周易的时间观，对他来说也就是扫清了迷局，他口中的引道者完全是个厚黑极致的典范。但也如老子所说，谁人都有算计，谁人也都可能是在骗他。
第七一三章补天大计
“我是呆在这儿静静等结果吧，他们总有打完的时候。总觉得我可以催动秘道剑了，但有些关键的症结还是没有钻透，我再试着攻克一次。”
听了老子的交代后，周易仍然无动于衷。对于还没有办法掌控和解决的事情，他的选择一向都是先搁置下来。想那么长远做什么，强大和武装自己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烟团明镜里的斗法还在继续，然而周易已经入定，对于这种触不可及的斗法级别，他没那么奢望。
“已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九字真言》上的提醒，能够调动虚空无象剑的办法，还是在道衍关系上的调式上，我可以慢慢尝试。”
周易选择了自己能想到的最笨的办法，开始尝试。
绛宫周围的经络，随着周易微微调整了下九道伏关的设置，整个大衍天数瞬间陷入了崩溃的境地。他也不气馁，在迅速调整回来恢复了法力的运行后，继续尝试。
灰暗的天云连接着圣光，一束束柔和的神华照耀在海外神山的深处，玄都所在地围绕着数不尽的山海，放眼望去两眼尽是茫茫。
高耸的玄都墙外满地是落叶，老子的身影侧坐在松下的磐石上方，垂眼望着下方的悬崖峭壁上，半峰凉亭里的周易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修行中，根本没有去看烟团明镜中的斗法场景。
“哼。”
老子不经意地笑了下，从鼻子里响起了哼声，也听不出是不屑，还是欣慰。目光一转，松树下已经没有了人。
蓬莱岛。
玩家们都是望着天上盘旋的彩气，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许久不见NPC斗法，今天一见论坛上就变得热闹无比。
“话说那么大的金身，应该是佛家人吧？怎么在这蓬莱岛上面打起来了。”
“谁知道呢？只有一个金身。就连是谁和他们打，咱们都不知道！”
诚如玩家的议论。除却伟岸金身挣脱祥瑞、怒击云涛外，蓬莱岛上空全是出朔迷离都的道德光华，飞龙紫雾，冉冉云烟浩渺如海。过一时突然杀气腾腾，就是隔着再远，玩家们不觉感到一阵寒颤；紧接着云霞蒸蔚，道德天光让人如沐春风，精神为止一洗。
仅凭这一点。他们以前就从未感受到过。但究竟是什么境界的斗法，他们也不敢说，毕竟距离太远，那道德的神光完全压制住了金身，金身焕发的七彩神光宽不过百尺，就被牢牢控制。
玩家也丝毫感受不到，那金身能给他们什么特殊的感觉，浩渺道德海，金身不过一团烟。
“师尊，您这又是何必。我为紫芝崖留下菩提根，也是为了门庭。”
“你浑身上下都贴了一身金，这脸上就不必贴了吧？你今日能种。明日就能拔。这紫芝崖的灵草，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传音几许，最终也只压在了道德海中。仙岛长空，赵家兄妹却是看得惊心动魄，在他们不远处，龟灵圣母也早收起了日月珠，喃喃道：“怎么会，师尊竟然会和大师兄斗法？”
“师姐更应该讶异的是，大师兄如何能与师尊斗法。还能战到现在。”
赵公明神情透着一股冷意，如果不是水火童儿来传法旨。他还真想不到，原来坐关紫芝崖的大师兄。居然还有西方教的手段。眼前的情形虽然复杂，但这斗法却已经绽开了。
“师尊，不必如此，我并不愿与你动真手段，我只为门庭再兴罢了。”
“圣老不必称我师尊，我那弟子还在紫芝崖坐关，苦修七曜九星、黄庭玄秘，哪里会你这般的唯我独尊圣体金身？”
道德海中又是一个传音对话，光气连绵，其中隐隐透出一声叹息之后，金身道：“既然师尊这么说了，那菩提根我为您留下，您怎么看待由您的心意。”
“恭送圣老。”
回答犹如讽刺。道德之光犹如水滴潺潺，波纹一荡，那道金身冲破了光气阻隔，身外焕发的佛光铺成一道七彩虹桥，横跨远天，向着天外而去，那道金身大步而行，步步生莲，一转眼便不见了。
“教主这又是何必，他只不过一篇好意。”
彩虹桥上突然走出一个道人，一手拿着柳树枝，也向天外退去，传音过来时道德光气已然散开，这道传音也让下方的玩家听到。
“教主？通天教主？”
“大能啊！通天教主出关了！”
玩家们一时间为之沸腾，他们刚才看到的斗法，金身所对敌手，居然是蓬莱岛碧游门庭的教主通天。这位顶尖人物似乎象征着一种未知而又神秘、强大的仙缘，让他们不禁想入非非。
“您也是个心思玲珑之辈，所说的话，我那牛怕都不敢信。”
教主之音传来，惹得下方玩家一阵欢呼。玩家们也正是用这个方法，想在这大场面大人物面前，留下一些印象。
“结束了。”
赵公明望着金身飞走，不由地一叹，短短三个字，意境非常。
“哥哥不必想那么多，师尊想必定有交代。”
一旁的白衣云霄说道。
绵绵云海逐渐散尽，蓬莱上方三花闪耀，五气冲空，惊动的日月无光，一个大黑牛四足祥光白雾笼罩，立于天穹，上方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物，一手按着青霞升腾的宝剑，另一手按在牛背上，他传音道：
“多宝，金灵、龟灵、无当。四人到碧游宫见我。赵家兄妹听我法旨，到不咸山找水火童儿，护送他玄都请大老爷，上玉虚宫请二老爷，共商补天大事！”
法旨传下，这边的龟灵圣母立刻接下旨意，虽然不知道再传大师兄是什么意思，但她总得叫其它岛上叫回来其他两位。她这前脚一走，后脚赵公明兄妹互相一望，也领了法旨前往不咸山。
“通天教主传话，这是终于准备要发力了！”
“哎呀，咱们等来等去终于等到这时候了，这一趟轮回道算是值了！”
听了通天教主的传音法旨，玩家们震撼之余也纷纷欣喜起来，他们等这一刻，也是等得够久了。
第七一四章只差一步
玉虚宫。
半天如火，半天圣光。玉虚宫的仙气冲天，生生将附近不周山垮塌造成的灾火天水全部隔离，眼望着西昆仑大有水漫金山之势，却如何也淹不到玉虚宫。
“水火师兄，你一人进去见师伯吧，我们在外面等。”
仙宫前，赵公明停下了步子，和三霄姐妹驻足在了玉虚牌楼下，向水火童儿说道。这个道童先前有通天教主符令保命，这才能给他们传法旨，现在符令已经消耗完了，只他一个随身道童的法力，要在如今这妖魔遍野的山海中行走，很危险。
所以，才有他们三人护道。
“四位稍等。”
水火童子向兄妹四人打了稽首后，快速入了玉虚宫门庭，和仙台上等候的白鹤童子说明了来意，被带进了玉虚宫。
玉阶一侧，一个背着剑匣的白衣宽袍玩家将双手收拢在袖中，盘手在腹前，看着牌楼下方的的赵家兄妹。
“这四个NPC不一般啊！都是大罗境界的人物。论坛上面倒是提过碧游宫通天教主已经表态，来的是赵家兄妹，按我那时读的古文小说原著，这四个可是能尽灭玉虚宫二代弟子的强人。”
卫悲凝视着牌楼下的四人，对整个《彼岸》背景都了如指掌的他，自然能够想到他所知道的那些斗法战役，只是一个赵公明，就是不动阴招玉虚金仙就拿他没办法的厉害人物。至于三霄的法力，更不必说。
突然察觉有人看自己，赵公明目光一转，眼神似电，一眼发现了卫悲。后者也早料到了这个情况，直接走上了前去。
“敢问碧游宫的道兄。在下有位朋友名唤谢烟客，听说他在碧游宫犯了忌，被打进冥海面壁。可有此事？”
卫悲含笑问道，气度沉稳。
有关金丹道圣抢不周山仙缘。在碧游宫被崇皓抓住打进冥海面壁的事情，在论坛上还是有人说的。不过一个金丹道圣而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以扬名《彼岸》，玩家们对此没有过深讨论，卫悲也没有听到，有关谢烟客就是周易的消息。
以崇皓的地位与可用的NPC资源而言，要认出谢烟客就是周易并不难，卫悲身处在玉虚宫几乎同样的位子。要预见这点还不难。
但如今论坛上最多的八卦，其实也不过是当初的周易与现在的谢烟客对比，有怀疑的也拿不出证据，只是遭嘲笑罢了。
所以现在卫悲想问问周易的情况，他听说了赵公明大闹碧游宫的事情，也不知道和周易有没有关系。但他认为，周易还不至于沦落到一进碧游宫，就连一点浪花都腾不起来的地步。
“你问他做什么？”
赵公明上下打量着卫悲，有些戒备。
“哥哥，人家都说了。他是谢烟客的朋友。”一旁的云霄仙子微笑道，看样子很好说话。
“原来如此。”赵公明笑笑，一转眼笑容消失。正色说道：“那可真对不住道友了，别说你是他朋友，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公明也无可奉告。”
卫悲淡笑，点头道：“在下知道了，如果是有难言之隐，卫悲可以理解。”说罢，他施了一个道礼，退步离去。
碧霄仙子在一旁微笑道：“这个玉虚宫的弟子倒是心思缜密。哥哥，你可着了他的道了。”
“我着他的道？他连个屁都没问出来。”
赵公明嗤之以鼻。
“臭死了臭死了。”碧霄仙子用手扇着风打趣。然后说道：“他在问你之前，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你说就算是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无可奉告。正好让他看出了底。”
“果然狡诈。”
赵公明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站在牌楼前耐心地等起了水火童子。
卫悲从玉阶上一转，停下了步子。
“他一来这么戒备，就已经泄露了底。再一个无可奉告。周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算是知道了。赵公明为人按设定应该是个豪气干云、快意恩仇的仙人。我好意和他说话，他如此戒备在这娲圣补天时绝不是因为成见。不是成见，那也只有问题敏感了。”
卫悲心道此处笑了下，周易这都成敏感人物了，想必混得不差。看出了症结，他也就心安理得了下来。
“听报告说《彼岸》最近的情况有些复杂。这次轮回道试炼峨眉除了默苍离一人勉强够格留在玉虚宫，其他都是暂居，留在度厄真人、陆压真人、燃灯他们手下做事。吃亏不少。等回去的话怕峨眉又得陷入内斗，时局复杂，我也得找帮手才是。”
卫悲心中思量着，按进度他猜测下一次问鼎战很可能是商周封神，实行大规模杀劫来延缓进度，在此之前《彼岸》的情况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他的想象，连续的报告也就罢了，甚至他都听说方远山为此放弃轮回道，会洛神坊主持大局。
可他们，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被困在了轮回道。等真正任务完成归回，也说不清楚到时《彼岸》究竟会成什么模样。
半个月时间，足够改天换地了。
不多时，赵公明看到水火童儿从仙宫玉阶上疾步走了下来。
“事情已经办妥。”
“好，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