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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生生世世都不该看到的场景。”
黄眉老佛将目光落在其他方向，脸色有些惶恐，他转头向惧留孙佛说道：“佛祖，是您说服我们跟您前来的，您原本也在玉虚听讲，我希望能跟在您身后，还能活着离开这里，至少不必魂飞魄散，还有希望见到弥勒净土。”
惧留孙佛平静道：“我这位师兄向来是仁慈的。”
“释尊也一直都是仁慈的！”
黄眉儿的话语似有强调之意，他紧接着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我看到了我这个层次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只想跟着您好好活下去……”
“你没有什么不该看到的。”毗蓝婆菩萨转头看向黄眉儿。被打断话的黄眉儿毫不犹豫地说道：“所以菩萨您这样的圆觉是很难在灵山和各方净土存活下来的。”
“安静。”
惧留孙佛用最简单平和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辩白，他道：“无所谓该不该看的，你用眼睛看着。时机不好就退，就是这样简单。”
代表生还希望的惧留孙佛都这样说了，黄眉儿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对惧留孙佛的话没有任何底气，他对释尊成道的故事听了太多太多。正是因为听到的太多，所以他明白眼前的这些都不该是任何一位菩萨和佛所该看到的。
大人物的恩怨都是用小人物作为炮灰积累出来的，他可不想做这其中的炮灰。
“师兄！”
赤精子手握戮仙剑，眉色阴冷的传音道：“杀了他！让他魂飞魄散！”
“为何？”
广场中央盘坐的广成仙人眼中闪烁起一丝意外，他惊讶地反问。周易看着这幅场景也不表态，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静静的看，至少到目前心火佛灯还没有任何提示，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法阵里面。能让自己不受眼前仙人的伤害，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继续走下去，然而他现在并不知道该怎么走。
“师尊……”
赤精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刚说出了两个字便马上闭了嘴，只是两眼紧紧盯着广成仙人，又看了周易一眼，说道：“时机来了！现在杀了他，所有的计划都圆满了，师兄您也能出来从这该死的地狱出来。不再受二十四诸天的镇压了！”
“您可真会保密。”
周易微笑地说道。
“你是将死之人还敢嘲讽我！”
赤精子暴怒的目光看向了周易。就在这个时候，广成仙人用不可理喻的语气又问赤精子道：“为何？”
“师兄！”赤精子握紧戮仙剑，语气强烈地喊了一声。他道：“你叫我们来这里杀他，趁着燃灯老师还没察觉……”
“请不要再说了，让我们在这个小孩的面前保持最后一分神秘感吧！”
广成子微笑地打断了赤精子的话语，转而看向周易说道：“你看起来很睿智，很聪明，你肯定观察出了很多的东西。”“不及赤精子仙人给我讲得多。”周易淡然点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事实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好笑！
广成子笑着点头，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威压与可怕。坐在周易眼前的完全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仙人，他歪过头看着周易。若有所思，然后他说道：“你没有猜错。他也没有说错，我与你口中的那位释尊，确实是一同得道的，证道混元可是一件大事，无论如何也应该名扬三界的，但从来都只有人谈释尊成道，却没有人谈我成道，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也成道了，为什么没人谈论？”
周易恭敬弯腰行了下道礼，然后道：“谈释尊的时候其实也谈到了您，只是没人知道他们讨论的，其实就是您。”
“你很聪明。”
广成子微笑道，旋即他站起了身来，在他起身的同时赤精子也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而更远的神魔和诸多太上神主在这一刻则全部单膝跪了下来！
周易不为所动。
“你不害怕我吗？”
广成子似乎是对周易的反应有些意外，周易平淡地回答道：“您根本不需要动就可以杀掉我了，不在乎这起身一次。”广成子的笑容依在，但始终令人不可琢磨，他问道：“你真的很聪明啊，那你告诉我，我以前为什么要帮你？”
“我猜，您是要让我飞升的。”
周易抱着没意义的问答回复了一次。
“不，不是这样的。”
广成子摇头。
周易道：“那就是押我回玄都了。”
这一次广成子没有否认，他安静地漫步到了周易面前，审视着他，然后转过身来，慢慢走着，边走边自问自答道：“为何？为何不是飞升就是要去玄都，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为什么要让一个求道的少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道路再没有其它选择？”
“师兄！”
赤精子这时再次叫道。
广成子没有理会，他重新走回了周易面前，正视着周易的眼睛，道：“这一次你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他们那么急迫，为何碧游宫和八景宫会争着要你？为什么你的释尊还要派人来为你分担压力，为什么有人想竭尽全力的截杀你？飞升、玄都，这一切都重要吗？他们究竟为了什么？”
答案没有经过周易的思考，便已经从广成子口中说出来了：“这不重要，因为他们是弱者，他们在害怕。”
第九五七章不能停留
从救苦天尊的观宇开始，周易便一直认为他所在的《彼岸》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后来不断加深的理解和发现，周易逐渐打消了这点顾虑，并非《彼岸》的变化很大，事实上除了一些细节的优化外，《彼岸》还是《彼岸》，大的世界观框架是绝对不会变化的。
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原来的他比现在的他对《彼岸》了解的太少，能够触摸的层面也太低，或许在他前世的时候，从最开始也有着一条属于特殊炼气士的伏笔和埋线，但当时没人看出来，而如今他看到了，于是真正的世界观浮出了水面。
广成子说，碧游宫、八景宫乃至大雷音寺一流，他们都是弱者，他们在害怕。周易不知道这该是怎样惊世骇俗的答案，他转头望了遥远的惧留孙佛一行，看到黄眉儿已经转过了头，他看上去并不想听太多。
“师兄，别在和他啰嗦了，让他魂飞魄散！”
赤精子的神色也不自然起来，他出言制止广成子再说下去，然而周易却很有兴趣，他希望广成子能一直说下去，拖延时间等待心火的提示，对他来说并没有坏处。所以他用了广成子的口吻：“为何。”
他们为什么是弱者，又在还怕谁？亦或是害怕何种势力？
“他们不害怕，我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而起你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复杂了。”广成子笑道，“你不需要在向前走了，就在这儿停下，等我离开这里后，就带你去小崆峒山，到时拜章开山。立你为我衣钵传承。”
“抱歉。”周易摇头否认，道：“据我所知小崆峒山已经有位广成子了，不需要第二位。”
“当然。一直以来只有一个广成子。”广成子微笑道：“生灵为整体，除了玄都之外。没有任何一位仙人能将自己一分为二，变成两个、三个、乃至更多的自己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每一个你都是真的你，也可以说都不是真的你，紫府玄都妙法真是神奇啊！甚至能将拥有完整的混元道果一分为二，就像现在的我。”
周易抓住了这句话很明显的重点：“玄都老子将您的混元道果一分为二？”
“你很聪明。”
广成子欣然点点头，望着法阵之外，他的目光望着赤精子出神。仅仅是这很普通的注视，便让赤精子乖乖闭上了嘴，虽然这位仙人的神色依旧很焦虑，但广成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周易也正是看到了这点，所以他才确信自己暂时安全。
“不过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他们联合起来做了很多的事情才让我就范。这都不重要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广成子说罢转过身来，看着周易道：“现在起你就留在这儿别再往前了，当然，我到时会给你充分的自由。你不必非得拜在我的门下，我只是说如果你愿意来小崆峒山的话，我将会给你的待遇。这些事后考虑的事情你也可以暂且不放在眼里。我现在只是让你留在这儿，别再往前，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消灭了我？”
周易问道。他的这句话有些冒险的成分，但他确实不知道都到了这一步，还留着他有什么用处。让他没有办法在玄都和碧游宫做选择的话很简单，现在直接干掉他，采取赤精子所说的魂飞魄散的手段，周易直接就能挂回1级。
广成子道：“很多做弟子的并不能明白为师者与兄者的苦心，而师长和师兄也不能听弟子的话进行决策。只要你不再往前。我就没有伤害你的必要，如果现在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我将失一条很重要的后路。按照某些约定，我动了你。我便将永远不能圆满，如果没必要的话，我不会这样做。”
“你不需要后路！师兄！”
赤精子忍耐不住地再度催促。
“……”
周易没有回答和继续问下去，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因为单单广成子所说的这些信息他知道的已经足够了，这些话足以让他拼出一条完整的线索链，并且他也认识到了广成子的自信。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周易看到心火的火焰有些不同寻常了。
原本透明的灯火，核心处不知不觉中显现出了一团金色，是佛光。佛光的出现的时候，正是广成子对周易说你不必再往前时。在这种特殊的语境下有了变化，周易觉得只需要再通过创造一个特殊的语境，他就可以离开。
“我必须再往前！”
周易道。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在他开口的时候他仍然悄然关注着身前心火佛灯的反应。这事后的广成子摇着头什么也没说，他悄无声息地捏了下拳头，整个法阵内的气机瞬间变得冰冷而僵滞起来！
“让我看看燃灯老师给你留了什么手段来帮助你。”
他的传音在周易的泥丸中响应起来，周易身前的心火佛灯砰地一声炸裂，就和他站在其他地方的法身一样，一瞬间就被摸成烟云了。
哗！
心火的焰光坠落在地，霎时间在法阵中化作金色的火海！
“师兄，杀了他！”
赤精子再度出言催促，然而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戮仙剑突然开始咆哮起来，释放着惊天动地的杀气，于它一同的还有绝仙剑和陷仙剑，整个地狱都因此开始猛烈的动荡起来！
“你果然是想这么做，真是让人失望！”广成子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他一掌拍向周易，结果迎面而来的确是一个金光幻化的佛印，看到这情形的他双眉终于恢复了陡峭与森严，而金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在周易的身外化成了一尊宏大的佛影，伸掌迎向了广成子！
咔嚓！
整个地狱瞬间崩溃成了无数漆黑的碎片，火红的熔岩冲霄而起，立刻蔓延上了整个黑暗天穹！
“走！”
惧留孙佛毫不犹豫地传音发令，带着毗蓝婆与黄眉儿转身便逃！
巨大的光影交接只能用美轮美奂来形容，然而在此时刻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已经破碎了整个地狱，连同上方的二十四诸天都因此被撼动，辉煌的佛光巨相中四道杀气腾腾的凶兵冲天而起，分化四方，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一切归为毫不休歇的混乱与动荡中！
第九五八章雾海诛仙剑阵
熔岩冒泡，热气沸腾，不知深远的火毒与熔浆从地狱的深处咆哮而出，不断地通过裂缝涌上了二十四诸天，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周易甚至都没看到赤精子三仙的去向，他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传送出了佛光法阵！
这座法阵此刻也不再拥有佛光，除了中央的宏伟佛相击出的神掌让整个地狱都在激撞中崩溃以外，这座阵也终于显现出了它的本相！
雾海诛仙阵！
扑朔迷离的大雾笼罩在整个法阵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发出轰雷一般的咆哮，四股绝世凶气如神龙一般冲破天际，传来了一声声可怕的剑啸！
“我的诛仙四剑不见了！”
周易身外一层层宝光相互交织在了一起，维护成了一层层七彩宝色将他保护在内，太极图于身后防护，不断地发出虚空无象秘道剑与磅礴的冲击波做着斗争，而周易，这一面快速逃跑，一面检查着自己的乾坤袋。
他在被传送出诛仙阵的时候，在他乾坤袋中安静呈放着的四把凶兵便被某种玄妙的神力所催动发出，分落在了大阵的四门！
虽然不是真的，却不比真的差多少！
“先赶紧走吧，我已经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差不多了。”
周易乘金桥大步疾行，两步踏出，萦绕在他头顶的绝世凶威便减轻了许多。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下来后的周易重新催动起了灵台方寸山，并且让太极图张开，将清慧和玉昙放了出来！
“你可终于想到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无穷的虚无中徘徊的玉昙一被放出来，便在金桥上大声斥责周易，但她很快就自己停了下来，望着被金莲隔开的漫天熔岩。她马上就问自己的位置。
“已经在地狱，刚从最危险的地方出来，暂时安全了！”
周易转身迅速和玉昙交易。将灵台方寸山和主持神山洞府的信物交还给了玉昙，然后道：“继续前行。卫悲就在前面！”
“那后面是什么人在打！”
玉昙明亮的眼睛立刻看到了在遥远的背后，排山倒海般的熔岩被一股强大的金光冲击着，整个地狱在动荡中几乎要陷入崩溃！
“广成子。”
“广成子在这里干什么？”
“广成子的一半混元道果被镇压在了这边，外面的他其实也只有一半混元道果！”
周易神情冷峻地回答。
玉昙一怔，旋即玉容上浮出一丝笑意，道：“怪不得，怪不得三清都敢对他口气不善，原来他有一半混元道果被镇压了。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说清楚吗？”
“那位给我引路的燃灯与你们的释尊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交易，将他的师弟广成子一半混元道果给镇压在了这里，广成子其实就是当初和你们释尊一同成道的那位太上神魔，可以说是魔祖了，但他身为神主的那一部分被分裂和镇压了，参与的老子，镇压他的则是燃灯。”
周易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将事情说了出来。
“神魔就是广成子？”玉昙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周易道：“没错，受功于原始天尊，他就是第一位魔主。而且也是证了混元道果的魔主，法力和道行与你们的释尊相近。”
“真是不可思议。”
清慧在一旁微笑地说道，看来这件《彼岸》隐秘对她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冲击。
“你还知道了些什么？”玉昙道。“都说出来吧，说不定咱们能做一些信息的共享。”“没有了，就这些。还有一些是关乎我路线的问题。”周易回答。
“周易！”
轰动的熔岩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气势森严的传音，狂躁的音浪险些就将灵台方寸山给掀翻！
广成子的传音！
“你只管前行吧！哈哈！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前面还有更阴冷可怕的刽子手再等着你，没有留在我身旁是你最大的错误！只管去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付出代价吧！”
传音几乎抹平了整个大地！
玉昙将手按在胸前，她的胸脯极具起伏着，呼吸也有些困难，这个传音仿佛有一种独特的气机入侵了灵台方寸山。让她连寻常的吐纳都觉得很艰难！
“你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玉昙喘息地说道，吐气如兰。周易目视前方根本不听背后的任何传音。他道：“你也听到了，如果我不得罪他的话。我会得罪更阴冷可怕的刽子手！”
“谁。”
清慧发问。
“当然是那位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燃灯佛祖了。”
这句话不是直接回答的，周易用的是秘语传音，他不太相信自己现在说话还有暗中的耳目看见和听到，但是他谨慎。不管怎么说，那位直到现在都未真正现身的燃灯佛祖，无论手段还是计谋都要比刚才那位沉不住气的广成子神要高明的多了。
当然，也可怕和疯狂多了。如果必需得仰他的鼻息才有活路的话，周易还是觉得要小心谨慎一些，能说出来的无所谓，但不能随便说的他只能用传音来发言了。
清慧也看出来了周易用秘语传音的意思，她选择了聪明的沉默，不再发问。玉昙则是心有余悸地回望着远方，喃喃说道：“那可是半步混元啊！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将他镇压。”
“诛仙阵。”
周易道。
“什么？”
“诛仙阵。在商周封神的剧情中有一出，是通天教主将四把凶剑和排布阵图交给了他的大弟子，让他去排布。综合现在你所看到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即使是按佛法排布都能压制半步混元的杀阵，如果再添四把与诛仙四剑几乎一样的凶兵主阵，阵中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周易的语调有些冰冷，玉昙的目光也随之有些惊讶起来，她问道：“你还知道了些什么？广成子是不是死定了？”
“不敢说。我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我们现在经历的佛国剧情，对于某些NPC大能来说，基本已经完成了。”
周易回答。当然这是前半句，后半句则藏在周易心里叙述：唯一差的就是我把古帝水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