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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只能寄情于戏曲,思念着家乡的一切。
何心想了想,“王后,不如我们往另一头的宫门走去,我认识那里的一名守卫,他定会让我们顺利离开,也不会惊动王。”
景绛雪颔首,“那我们快走!”
今儿个拓跋狩将会与百官一同处理国事,不知何时才会退朝。她只是去去就回,应该不会惊动他。
何心立即带领景绛雪往另一头的宫门步去。
只是越走,景绛雪心里越感疑惑,这个方向不似前往宫门,何心究竟打算带她往哪儿走?
突然想起一事,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行。
何心见景绛雪停下脚步,不解的望着她,“王后,你怎么停下了?我们不是还赶着去看戏吗?”
景绛雪抬起眼看着何心,“我何时告诉过你,我是舜天国的人?”
何心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回答:“是王对我说过的啊!”
“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些事。”她知道,依拓跋狩的个性,绝不会对外人说出任何有关于她的事。
那么何心又是怎么知道此事?事有蹊跷!
“你还是快跟我走,以免受到皮肉之伤。”何心仿彿变了个人,没了原先甜美的模样,沉着脸,怒瞪着她。
景绛雪缓缓往后退,就要转身奔离。然而,她却意外撞上一人,被阻挡住去路,无法逃开。
抬起头一看,她讶异的瞪大双眸,“你!”怎么会是他?他不是……
那名男子二话不说,抬手往她后颈用力劈下。
景绛雪顿时失去意识,倒于地面。
何心与那名男子立即抱着景绛雪坐上早已备妥的一辆马车,往地处偏僻的宫门驶去,迅速离开金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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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狩在结束朝事后,立即往寝宫方向奔去。原本以为会瞧见景绛雪的倩影,万万没料到竟会扑了个空。
他拧紧眉峰。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此时,丹斐步入寝宫,神色慌张。
“王,大事不好。”他顾不得一切,立即向前,在拓跋狩耳畔低语。
拓跋狩敛紧眉,沉声下令,“立即派人在宫内搜索,任何一处都不许放过,定要将王后找回。”
没想到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何心竟是敌方派来的人。
这时葛朗入内,“王,先前您所指派的事,我已彻底查明,他果然也与昆仲一道,册后大典那日,就是他让那些刺客入内行刺,方才我打听到消息,他在晌午时分,驾着一辆马车从西北侧门迅速离宫。”
拓跋狩双手紧握成拳,眼底尽是杀意,随即转身步出寝宫。
“王,您打算怎么做?王后可能已被掳走。”丹斐与葛朗尾随在他身后。
“传令下去,捉拿何心与孟察,若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必有重赏。立即派人前往太傅府,擒拿昆仲。”
“是。”他们立即领命退离。
拓跋狩双手紧握成拳,怎么也没料到昆仲那家伙竟会提早行动,随身宫女何心与禁卫军总将孟察更是他布在宫中的眼线、内应。
昆仲将景绛雪掳走,定是以她做为人质,威胁他让出王位,暂时不会杀她,做为谈判筹码。
倘若景绛雪有个万一,他绝不会放过昆仲,定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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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景绛雪缓缓苏醒,这才发现自己被囚于车内。
马车急驶,一路颠簸。
她想呻吟出声,这才发现双手、双脚被缚,嘴里塞了布巾,无法作声。
此时,一道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景绛雪认得那嗓音,是何心!她连忙转头,直瞅着她,以眼神询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何心看出她的眼神含意,低笑出声,“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那还用说,因为昆仲给了我大笔赏金,吩咐我一找到机会就要将你掳走!”
景绛雪难以置信。她竟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昆仲派人四处打听,这才查出你的身分。你出身舜天国的官宦世家,爹与兄长都曾在朝中任职,你自幼养尊处优、衣食无虞,自然不懂得我自幼过着何等颠沛流离的生活,而那种苦不堪言的日子,我不想再过。所以这世上,只要谁能给我钱,我什么都肯做!”何心朝她一笑。
而那抹笑,无奈又凄凉。
景绛雪明白何心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做的心情,自然不可能会放她离开,再加上前方驾车的人可能是禁卫军总将孟察,四肢被绳索紧紧捆绑,车内又有人监视,她要逃,是绝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来,她就只能找机会,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她缓缓闭上眼,静候着马车缓行的时刻到来。
好半晌,马车遇到一个窟窿,景绛雪顺势倒卧在车内,前额碰撞到车内坚硬的木板,疼痛不堪,瞧见前方木板有个缺口。
她随即将被绳索紧绑的双手置于胸前,动了动手指,勉强可动,悄悄探入衣襟内,将戴于胸前的那颗冰魄石用力扯下,置于掌间。
此时马车行进速度放缓,又听见前方传来孟察的嗓音。
“喂,快把门打开。”
“知道了。”
景绛雪明白他们已抵达目的地,见机不可失,立即将手中的冰魄石往木板缺口处丢下。
孟察驾着马车,缓缓驶入一间位于郊区的废弃宅邸。待马车一停,何心立即掀开布帘,让孟察扛着景绛雪下车。
景绛雪被扛入宅邸厅堂内,抬起头望着四周。这里破烂不堪,应该荒废许久,再加上马车行驶许久,这里应是位于荒郊野外,怕是不会有人前来。
但她还是好希望有人能捡到那颗冰魄石,察觉到这里的异状,前去通知拓跋狩来救她。
下一瞬,她被孟察放于地上。
景绛雪立即抬起头,往前一看,有两名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人她认得,正是在拓跋狩周年庆典上放肆杀人的昆仲!
昆仲笑看着景绛雪。“王后,我们又见面了。”
景绛雪怒瞪着他,眼中带着鄙视。谁想再见到他,还是以这种方式,他难道不觉得可耻?
何心见到昆仲,随即摊开手,向他索取酬金,“说好的,只要我带她来,你就会给我黄金万两,并派人送我离开成戟国。”
就冲着这笔钱,她才敢冒着性命危险,让景绛雪降低戒心,假借要带她前去看戏,这才有机会和孟察会合,带她离开金麟宫。
昆仲给了身旁的洪达一个眼色。
“那是自然,我已将马车和酬金准备妥当,就在后方,请随我来。”洪达笑着带领何心往后头步去。
何心不疑有他,立即跟上洪达。
洪达刻意放缓脚步,让何心走到他前头,暗自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利刃,往何心的背刺去。
景绛雪瞪大双眸,想大叫出声好警告她,却因为嘴里塞了布巾,发不出声。
利刃狠狠刺入何心的背,刺穿她的胸口,再拔出,上头布满鲜红血液。
何心倒地,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看着洪达与昆仲,到死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这么做。
孟察满脸诧异,“你们怎么能杀了她?”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他怎能这么做?莫非……他伸手拔剑打算防身。
然而昆仲的动作快了一步,他在孟察抽出剑前,就挥出佩刀,砍下孟察的头颅。
景绛雪惨白俏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们。
昆仲自然也看出她眼底的疑惑,笑着步上前,伸出手,用力扯起她披散于身后的柔顺长发。
“他们可真傻,不是吗?还以为听我的话,将你带出宫交给我,就能拿到大笔酬金或是日后成为高官,殊不知他们只是我的棋子,一利用完就没用了。若是留他们活口,让他们离开,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将此事泄漏出去,所以自然该杀。”
景绛雪咬着牙,不许自己因疼痛而呻吟出声,恶狠狠瞪着他。
若有本事,现在就杀了她!
而她一定会在黄泉底下,等着看他遭受报应。
昆仲笑看着她,“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因为你可是我手上的一张王牌,只要有你在,就能威胁拓跋狩在近日内将王位让给我。”
景绛雪气红了眼,咬牙切齿。好个小人!竟然想以这种方式获得王位,他不怕被天下人唾弃?
洪达步上前,扯下她系于腰间的玺绶,再当着她的面,以那把布满何心鲜血的利刃割下她的长发。
景绛雪眼睁睁地看着伴随自己多年的长发,就这么落于地面,眼眶盈满泪,心头百感交集。
洪达弯身一把捉起她落了一地的长发,与玺绶一同置于一块布巾内,并放了一张信笺于其中。
昆仲与洪达一同步离,将她反锁在房内,并派人在外留守,让她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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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绿草沾附着露水,在太阳光照射下,宛若宝石,耀眼夺目。数名孩童在路上玩耍,欢笑声不绝于耳。
“哇,你昨儿个夜里真的跑去鬼屋?”
“那当然,我大毛可从不撒谎。”身材较其他孩童壮硕的男童,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我才不信!”另一名男童撇撇嘴角。
“是啊,我也不信。”其他人附和。
大毛气得涨红圆脸,作势要打人。“你们说什么?”
“哼,别以为你拳头大,咱们就会怕你,若你真的昨儿个夜里有去那间鬼屋,可有拿回什么东西,好做为证据?!”
他们各个年纪虽小,可都牙尖嘴利,说起理来,不输大人。
这时大毛露出一抹笑,从衣袖内掏出一颗圆润透明的石子,高高举起,要所有人看个仔细。
“你们瞧见了没?这就是我昨儿个夜里去那间鬼屋时,所发现的宝贝。”
这下子,所有孩童都说不出话。
“你当真去那里啦?不怕鬼吗?”
“哼,那些鬼看到我大毛,还吓得全跑光了,”大毛开始吹嘘,“而这颗珠子就是我打败那些鬼怪,他们留下来送我的礼物,还不停跪地求饶,要我放过他们呢!”
其他男童皱起小脸,压根不信他所说的话,只当他在吹牛。
但他们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压根不可能会有那么漂亮晶透的圆石,更别提会是爹娘给的。
所以大家心里虽不信,但大毛拥有那石子是事实,反驳不了。
此时,一名男子骑马经过,瞧见了大毛手上高举的晶透圆石,瞪大双眸,立即跃下马背,来到他们面前。
“这位小兄弟,你手上的石子,可否借我看一下?”他敢确定,那颗是难得一见的冰魄石。
大毛警戒地将手放于身后,瞪着眼前身着蓝灰色衣袍的男子,“这位大叔,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怎样,就借我看一下嘛!”男子放低姿态,蹲下身,双手合十向他拜托。
大毛见他如此有诚心地请求,面貌俊秀,不似坏人,这才将藏在身后的石子递向前给他瞧。
男子将那颗石子置于掌间,观看许久,更加确定这颗晶透无瑕的圆石真是舜天国才有的冰魄石。
“大叔,你该还我了!”大毛伸手向他索讨。
男子笑眯了眼,“这位小兄弟,我花钱向你买下这颗石子可好?”
大毛皱眉,“你有什么企图?”
“唉,你怎么这么说呢?大叔真的没什么企图,只是看这珠子挺美的,若是带回去给我家的母夜叉娘子,搞不好她会很高兴,就不追究我数年没回去一事。”男子一脸的哀愁,仿彿很担心会被自个儿的妻子追杀。
其他孩童见他说话有趣,不禁哈哈大笑,“大叔怎么这么没用,竟会怕老婆啊!”
“是啊,这位小兄弟可否行行好,就将这石子卖给我吧!”男子双手合十,千拜托、万拜托。
大毛搔搔头发,一脸为难,“可是……这是我昨儿个夜里去鬼屋拿回来的宝贝,若是一卖给你,不就没了证据告诉他人,说我到过鬼屋的英勇事迹?”
“鬼屋?”
“就从这儿往前直走,通过一处密林,在林中深处有一间荒废多年的豪宅,以前听说有许多人在那儿枉死,从此阴气森森,没人敢靠近。”其他一名孩童指向前方的一座密林。
“谁说没人敢靠近,昨儿个夜里我就去过啦!”
“那你可有瞧见什么?”男子再问。
“有啊,我瞧见在那没佳人的宅邸里,鬼火乱窜、鬼影晃动。”大毛瞪大双眸,说得煞有介事。
“哼,我看你是骗人的啦!”有数名孩童还是不信大毛说的话。
“我若骗人,那颗石子又是打哪来的?”大毛指向男子掌间的石子。
其他孩童一听,顿时止了声。
男子沉思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递给大毛,“这位小兄弟,你看这些银两够不够?”
大毛瞪大双眼,嘴巴险些合不拢。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两。若是拿去市集,天晓得可以买多少糖来吃!
“不够的话,再加上这个。”男子再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琉璃石,“这样可真是便宜你了!除了有银两,还多了颗石子。”
这颗琉璃石其实在尧日国随处可见,价钱低廉。
大毛看着他手上那颗色彩鲜艳的琉璃石,连忙接过来置于掌间把玩,爱不释手。
其他孩童见状,气呼呼地拉着男子的衣袍,“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大毛有,我们都没有?”
大毛朝他们扮鬼脸,“嘻嘻嘻,因为你们没胆子去鬼屋!胆小鬼……”
“可恶,我们才不是胆小鬼!”其他孩童气得要动手开打。
男子连忙出面协调,“好好好,大家都有份。”只得再从衣袖里掏出数颗琉璃石分送给每个孩童。
“呵,我们也有石子了!”
男子见每个孩童笑得开心,忘了争吵,这才缓缓开口,“你们听好,既然收下我给你们的石子,以后就再也不许去那间鬼屋。”
“为什么?”所有孩童仰着稚嫩脸蛋,不解的望着他。
“如果不照办,我就去告诉你们爹娘,说你们常常偷偷跑去鬼屋,到时候看你们爹娘怎么惩罚你们!”
那些孩童一听他要向爹娘告状,吓得猛点头,保证不敢再去鬼屋探险。
“那好,你们现在听我的话,马上回家去,别在外面逗留,更不许再靠近那座密林,否则我就要将那些石子收回。”
威胁外加利诱,那些孩童全都乖乖听话,笑咪咪地捧着色彩斑斓的琉璃石奔回家。
男子将那颗价值连城、数量稀少的冰魄石收进怀里,跃上马背,看着前方那座密林许久,暗暗沉思。
最后,他策着胯下骏马往密林深处奔去。
第八章:
金麟宫,于升殿,拓跋狩瞪着眼前的一只布包,绳结紧紧束着,不知里头究竟放着何物。
这是方才有一名孩童提来交给宫外守卫,指名说要交给拓跋狩。
丹斐向前,“王,由我来打开。”
拓跋狩颔首。
丹斐立即将那只布包打开,一看,傻了眼。
拓跋狩见丹斐愣住,不发一语,迳自步向前,待他瞧见布包内的物品后,神色骤变,剑眉紧蹙,眼底尽是杀意。
乌黑亮丽的长发间,放置着代表王后地位的玺绶,信笺上头只写着一行字。
下回送来的就是她的项上人头,明日酉时交出王位。
葛朗步入殿堂,屈膝跪下,“王,太傅府早已人去楼空,整座臻城不见昆仲、孟察、何心的踪影,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拓跋狩怒目瞪着那张信笺,上头的字迹出自昆仲之手。
上回昆仲在登基周年宴席上大肆杀人,目的是要让他知道。他对美女下手毫不留情,说斩就斩,就算对方是王后也一样。
如今他割下景绛雪的长发,并派一名毫不知情的无辜男童送来,威胁他若还想见到她,就得将王位让出。
卑鄙小人,竟使出这等下流手段!
昆仲一定是从何心那里知道他有多宠爱景绛雪,才会朝她下手。
该死!他若是早一步察觉到何心与孟察已被昆仲收买一事,如今也不会让她被人掳走。
“王,昆仲除了将王后掳走外,大量兵器已收集齐全,准备起兵谋反,一些将军似乎打算向他靠拢。”葛朗禀报。
拓跋狩敛紧眉峰。看来昆仲策划这场谋反,已有多时。
“有哪些人?”
“吕将军、秦将军,以及赵将军。”
拓跋狩眯起利眸沉思。这些人全是以前跟随先王南争北讨之士,昆仲也与他们有不错的交情。
倘若他们要出兵攻打金麟宫,从他们驻守的城镇,快马加鞭赶来臻城,至少也还要数十日。
而他在一日内即可召集上万兵马,一举将他们擒下,故并不将他们的谋反放在心上。
如今他最在乎的,就是景绛雪的性命。他可有办法得知她被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