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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说，pd1抑制剂也不可能了。”
专家们推算了好几种可能，可都说不通，一头雾水。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黄主任转过身，问旁边的张医生：“患者昨天晚上继续喝中药没？”
张医生犹豫道：“我看到她喝了一杯东西，感觉像是加了安眠药成分的奶茶。”
肿瘤科王主任摇头叹气：“人家骗你说奶茶，你就相信？你呀，还是太年轻！”
我也有10年工作经验好不好，张医生有点不高兴：“几个病人家属也喝了，都说是奶茶口感，我亲眼看到他们5分钟就睡着了。要不要验他们的血？”
黄主任沉吟着，说道：“当然要验，尽量让家属配合一下。”
靠抽病人家属的血来寻找秘密？这完全像是在撞大运，比2元中彩票更渺茫，众人其实都没指望。
不会真的是这个什么中药的功效吧？
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缺口没办法补上，病人在西医的大本营，被中药治好，真是讽刺，他们一医血液科的脸还往哪里搁？
但既然是中药，同时也意味着无穷的可能性，肿瘤科的王主任装作无意说道：“老黄，如果你觉得很麻烦，就把病人转到我们肿瘤科来吧。”
黄主任警觉起来：“我的病人为什么要给你？”
王主任摊摊手，笑眯眯道：“你又找不到原因。”
黄主任急了，大声抗议：“谁说找不到原因？我们只是之前不重视而已，以后，这个病人我亲自管，韦院长，我这几天就把材料准备好，向医院申请科研项目，研究这例白血病！”
“哟哟，老黄的态度耐人寻味呀！”
“哈哈哈，老黄坐不住了，内心有股冲劲儿。”
“啧啧，老黄，李时珍，李时珍，当代李时珍。”
同事们都在开玩笑，副院长也是莞尔。
黄主任老脸微红，但顾不上了，他就想着趁热打铁赶紧批下来，等拿到钱，坐实名头了，别人就不可能再抢。
黄主任庆幸，幸亏汪芸是白血病，血液科拿走这个科研项目名正言顺，而肿瘤科王主任只能暗自摇头叹气，嘀咕着为什么不是脑瘤。
回到血液科，黄主任带着张医生等人来到14房，却见到正在打包行李的汪家人。
众人心中一沉，难道病人打算强行走？
怎么办？
黄主任不愧是老江湖，临危不乱，开口就来：“先等一下，你有病！”
对于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陌生老头儿，一房间的人都无语，这不废话吗，谁没病会来医院住着？
黄主任走过来，对汪芸严肃说道：“我是黄主任，刚刚查过你的血，发现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你的免疫系统确实活跃不少，但这并不是好事，很有可能对你的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啊？
大家读书少，真不知道黄主任什么意思。
身后几个医生肚子里都在笑，黄主任说的不算错，但是，用这个理论来让对方留下，真的是有点……连哄带骗的感觉。
老汪连忙问道：“会有什么伤害？”
“这是th1和th2细胞在肌体免疫和疾病中发挥作用不同而导致的，说太复杂了你们也听不懂。”
果然，一屋子人全部懵逼，完全听不懂。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黄主任道：“简单点说，人的免疫系统如果太活跃，太敏感的话，就容易出现过敏症状。病人的身体原本很虚弱，而现在体内免疫系统太敏感了，所以一旦接触外界，发生灰尘，花粉，食物过敏的话，说不定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此言一出，汪家几人脸色都变了，花粉过敏，家里可不就有一个大花园吗？
汪卉和杨顺不在，老王两口子没主见，汪芸也是犹豫，说道：“我以前对花粉不过敏……”
“那是因为你原来的免疫系统不敏感，而现在太敏感了，所以你免疫细胞的几项指标在升高，反过来又刚好应证它的敏感！”
信息不对等之下，汪芸已经被这些专业术语说晕了，失去辨别能力。
黄主任走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诚恳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先住院观察，等我们调节平衡了免疫系统之后，你才真正安全。”
老人家满脸都是和蔼的微笑，回过头吩咐道：“张医生，你去把护士长叫来，想办法立刻给小汪腾出一个单间来，尽量隔离各种过敏原。”
他再看着老汪两口子，微笑道：“我是血液科的主任，同时也是红枫科技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接下来小汪就由我亲自负责治疗了。”
哇！
单间！
主任！
教授！
亲自治疗！
这可是心悦3的待遇啊！
旁边几床病人家属们眼睛都看直了，有人羡慕嫉妒的差点心绞痛，都是白血病患者，凭什么区别待遇？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黄主任进病房的，都是那两个副主任出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真正的专家给炸出来了？
老汪三人肯定欣喜，对视之后交换意见，老汪试着问道：“那咱们就……先不忙出院？”
汪母和汪芸还能怎么办？
见病人放下包裹，留下来，所有医生都在心里感叹一声：“主任威武霸气！”
姜还是老的辣啊，先把对方忽悠瘸了，然后送出病房单间这些好处，再想办法让医院减免一些费用，这下谁还会急着出院？安心在医院住着吧您！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病人配合着搞科研，找到白血病细胞被免疫系统主动攻击的真正原因，黄主任说不定真的可以大有收获。
难得的机缘从天而降，黄主任积极搜集病例资料，忙碌申报科研项目，这个先不提。
下午，杨顺接到汪卉电话，愕然不知说什么。
“免疫系统太活跃了也不能出院，这真是血液科主任说出来的话？真是会扯啊！我有一句话……算了还是不说了，这技能我佩服。”
“杨顺，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家挖坑挖的这么卖力，你们还是住下吧。”
“但他们肯定会找你要配方的，你那边……”
“不用担心我，晚上我再来。”
关于配方，杨顺有准备。
忽悠，看谁更会忽悠呗，你们忽悠病人，我忽悠你们。
他横下心，实在忽悠不过去的话，他就把这个锅丢到中药身上。
反正中医被黑不是一次两次，他只要不被现场抓住，绝对安全，而且，他丢的可不是黑锅，而是好锅，中医界肯定不会怪他的。
晚上9点，杨顺踩着点来医院，找到新的单人病房。
这还是个小套间，外面是带电视和沙发的小会客厅，里面只有一张病床，三个医生等在旁边，谈笑风生。
“小杨来了？快进来。”
汪母拿出血检报告给他看，高兴的不行：“你看看这个，芸芸的白细胞今天又增加了。”
杨顺谦虚道：“伯母，我不是学医的，看不懂这些。”
“你不是学医的？”
黄主任好奇问道：“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
“红枫农业大学，我是农药学的。”
众人无语，农药学是个什么鬼？
张医生眼睛一亮，抬起手挡在嘴边，在黄主任耳边提醒：“以毒攻毒。”
对呀！农药是毒，以毒攻毒，跟化疗的原理一样。
黄主任被提醒，假装不在意，介绍完汪芸的病情后，问道：“能不能看看你带的这些奶茶。”
杨顺将奶茶递过去：“你们不信就拿去喝嘛，要是想做化验的话，剩下的也给你们。嗯，别奇怪，我在里面加了玫瑰花瓣，哎呀，有可能花粉过敏，好像不能喝！”
咳咳……
黄主任老脸一红，旁边张医生肚子都快笑疼，过敏症骗骗外行还可以，骗知识分子，只能徒增笑话罢了。
“喝吧喝吧。”黄主任放行了。
杨顺肚子里在暗笑，坐在汪芸身边，感觉后背被数道目光刺中，身上各种不自在，古怪叹一声：“也没个帘子挡一挡。”
噗嗤~~
汪芸哭笑不得，但就是没人动，那么多人看着，她觉得好难为情，端起杯子吹了吹，很快喝完。
等药力起效，杨顺扶着她的肩膀，慢慢把她放倒，就在这些小动作中，顺利完成异能刺激。
反正汪芸的身上没装监护仪，就算众目睽睽又怎么样，谁能看得出来？杨顺有这个自信，抬起她的手摆好，摸摸她的额头假装探温度，整整压住的头发，各种小动作不断。
“她睡着了，我在奶茶里面添加了一点安眠药，你们可以拿去化验。”
杨顺无所谓地递过来保温杯，张医生迅速接过来，将半杯残液倒入自己提前准备的容器中，空杯子还回去。
收了货就好，下面，轮到杨顺谈条件了。
杨顺问道：“听说你们想让她配合做白血病的科研？”
黄主任轻咳一声：“我们想找到原因，尽快让她好起来。”
杨顺微笑说道：“我也是搞学术科研的，在微生物农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虽然不是医学，但和生化隔得不远，人类细胞的研究其实我的导师也能做，我也对芸姐的病情很感兴趣。另外，我小舅是红农生命科学院的副教授，正跟着一个院士做靶向治疗的项目……”
他故意停顿下来，不说了。
果然，这群医生的脸全都黑了！
国家级的实验室，随便分个项目出来，找几个懂生物遗传学的，还怕凑不齐研究队伍？
把什么生命科学的舅舅，还有院士拉扯进来，这是在干嘛？
示威呀？
显摆你的实力？
给我们施加压力？
一医是985红枫科技大学的附属医院，也有院士专家坐镇，他黄主任本人也是教授！
见到对方全部脸黑，杨顺知道踩到对方痛脚了，笑眯眯道：“既然芸姐是配合你们科研，那么这个住院费用是不是可以减免？”
众人刚刚蓄满的怒气，被一根针刺穿，噗~~~~
黄主任不敢相信：“只是减免费用？”
杨顺继续微笑：“不然呢？要是连减免费用都不行的话，我就去联系肿瘤医学基金项目了，别人肯定愿意全免费，甚至还开工资。”
“你这是瞎胡闹！什么医学项目比医院还专业？”
黄主任当场拍板：“就这么定了，费用全免，直到治好出院！”
杨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黑框眼镜闪亮闪亮，他能找个鬼的医学项目啊，还不是抓住了黄主任一行的软肋，逼得对方没有退路，连哄带骗呗。
忽悠，接着忽悠，专家又怎么样，只要知道对方的诉求，看到专家的底牌，一样可以忽悠！
身后汪家三人不敢相信，惊喜连连，住院不要钱，还包治好？为什么杨顺一来，就好事一件接一件？
第62章 叼炸天的新技能
10月，又是一晃而过。
汪芸与黄主任的科研团队签下实验志愿者合同，住在医院单间，好吃好喝免费治疗，唯一不好的就是常常抽血。
血液科14房3床的名字，慢慢变成一个不靠谱的传说，几天没有传出新鲜消息，就再也没人提起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医，没有神药，走廊里再没有装逼打脸的闹剧可看，大家的生活重归原样，这才是生活。
自从那杯奶茶被带到黄主任的实验室分析之后，大家对杨顺的怀疑降低到0点，那还真是一杯普通的安眠奶茶。
但黄主任的研究日子不好过，他带的两个博士生专心搞研究，可在血液中什么都查不出来。
俩博士生每天盯着显微镜，分析仪，眼睛都要看瞎，离心，层析，提取，诱导，增殖，细胞培养，异种移植，白血病细胞都快玩吐了，免疫缺陷小白鼠杀了几十只，竟然毫无进展！
最关键的是，汪芸的病也没有好转。
没有杨顺每天的持续性刺激，仅仅过了五天，她的免疫系统再次恢复原样，和白血病细胞再次变成拉锯战。
黄主任的团队有点慌，没接手的时候，她自己好了，他们一接手治疗，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这是什么道理？
韦副院长隔三差五就摸过来：“老黄，课题批了，钱也到账了，研究进展如何？我农村老家有个远房亲戚白血病，没敢化疗，还想等着你的治疗方案出来。”
黄主任一脸郁闷：“快了快了。”
肿瘤科王主任经常过来串门子，唠5毛钱的嗑：“老黄，出阶段性成果没有？不行就别勉强，我那边床位多。”
黄主任满脸铁青：“快了快了。”
二医和中心医院的血液科同行闻讯过来参观，羡慕道：“老黄，什么时候出论文？等着你请客哟！”
黄主任有气无力：“快了快了。”
俩博士生隔三差五的求饶：“黄教授，血又用完了，可还是没有头绪，白血病干细胞它又突变多次，无限增生了，免疫系统完全无效，肿木办？”
黄主任心灰意冷：“快了快了，再试一次就能找到了，你们行的，我看好你们。”
俩博士差点吐血，再试一次，这话听了80次，这是第81次，非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旗帜立起来，海口夸下来，免费治疗，不治好不出院。
医院为这个课题的前期拨款就有50万，但整个10月份的成绩单，是0分！
黄主任认真研究过病例，想了很多种实验方案，可忙碌了大半个月却毫无作为，他翻来覆去地思考，最终他强烈怀疑，还是杨顺的“以毒攻毒”起了效。
可他能怎么办？
找杨顺做做政治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大义感化对方，交出抗癌配方？
小伙子怕不是一巴掌甩过来，再啐他一脸哟！
“换做是我掌握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黄主任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在单间第一次见面杨顺说的每句话，重重叹气：“打了一辈子的鹰，被个家雀儿啄了眼，上这小子的当了，他是把我们医院当成掏钱买单的冤大头，在耍猴呐！”
黄主任60多岁，当然不愿意当猴儿，但课题申请下来，钱拿到手，不能没结果呀。
“只能以退为进了！”
说不定等杨顺出手，他还能在血液中找到什么线索，弄点干货。
再不济，等杨顺治好汪芸，课题结束，他再随便炮制两篇无法重复实验的论文就是，让一切都结束吧。
于是在一个星期六的早上，黄主任好言相劝：“你们看，现在医院床位紧张，你们要不还是回家住吧？每三天来一次医院抽血化验，只要我这个项目不停，你们的费用还是全免。”
汪芸欢天喜地收拾行李，逃离医院这个死亡牢笼。
当她呼吸到自家花园的新鲜空气，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很想喊叫。
十月金秋，看到花园走廊两侧大片秋菊的绽放，每一种都长得健康茁壮，闻着浓郁扑鼻的菊香，汪芸欣喜看着妹妹：“花园是你照顾的？”
汪卉抿嘴而笑，指了指楼顶。
只见三楼边缘冒出来一个脑袋，不是杨顺又是谁？
他在上面挥手：“芸姐，欢迎出院！”
接着，旁边又冒出另一个人头，是苗芳菲，欣喜大叫：“芸姐，你终于回来啦~~~”
汪芸惊喜交加，低声问道：“他们怎么在这里？难道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他照顾的？”
汪卉搀扶着姐姐，往房间走，低声咯咯笑着：“他可是植物学专家。”
中午吃饭，六个人，两条狗，一只猫，弄了丰盛的一大桌，像过年一样。
坐在主位的老汪，重重咳嗽一下，吸引大家注意力后，诚恳地说道：“以前，我对小杨不信任，产生了很多误会，都是我的错。今天大家做个见证，我在这里正式地，真诚地向小杨道歉，希望小杨不要怪我的老糊涂，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和见识远超我们，以后我也不会干涉你们做的任何事。”
看到老汪站起来，要对自己弯腰鞠躬，杨顺连忙站起来，扶住老汪的肩膀，劝说不停，扶着他坐下。
“您别这样，我知道您都是为两姐妹好，我完全可以理解。其实我很多事情也考虑不周，没事先给大家通气，我也不对。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翻篇过去啦，怎么样？今天，就是全新生活的开始，来，为庆祝芸姐出院，干杯~~”
“干杯！”
“祝贺芸姐出院~~”
所有人端起酒杯，笑嘻嘻地干杯，也算是冰释前嫌。
家人和亲情是最重要的，为家人而鲁莽，犯错，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错误，其实都可以原谅。
汪芸夹了一块荷兰豆，放在嘴里一咬，鲜嫩的青草味道香誉满口，脆脆的茎块，包满多汁的豌豆，嚼起来口感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