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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装模作样大大喘口气:“跑死我了,一身臭汗我去洗洗。脑袋都糊住了。”
“太迟了,明日吧。”他勾下身子,嗅嗅她的耳畔,“好闻。”
挽月臊红了脸。
他把她搂上床榻时,她还在怔怔地想:自己究竟是聪明还是笨蛋?看看方才在歧王面前洗刷嫌疑的时候,反应多快、观察多入微?怎么见到少歌,脑袋就成了浆糊?也该让他见一见自己的风姿才是,省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笨蛋。
就这样迷迷瞪瞪地想着,什么时候被脱掉了衣裳也不知道。
“唔……不是说太迟了吗?!”
他一边忙碌,一边说道:“练功要日以继夜。”
……
……
另外那两个人倒不像他们好兴致。
虽然也上了床榻,却是一个抱膝坐着,另一个盘了腿,盯住她,眼睛一眨不眨。
“谁这么大胆?”林一言面色平静,唯有眼神和平时有些不同,里面好像藏了两把刀。
姜然知道他动了真怒。
“你……你不怪我冤枉她?”她微微有些心虚。
林一言冷笑:“姜然,你跟了我二十五年,到今日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莫要说是她活蹦乱跳出去了,就算我听信你的话,将她打杀了,那又怎么样?”
姜然浑身一震:“可是,她救过你的命啊!”
在她抬手抹眼泪时,林一言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狡黠。
“所以我给了她机会辩解。”
姜然面露惭色:“一言……是我不好,害我的人真的不是她,是那个金珠。但我想要杀秦挽月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你信不信我?”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他若是不信她,那她当真是无地自容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信你?”林一言以手支额,“姜然,少英出生时,你第一次对我说那些事情,我当时的确是只当作你在逗我,但少华、少歌出世之后,我早已信了。只是命运难测,我更信事在人为,便没有十分在心你如何就以为我不信你?”
姜然睁大了眼睛:“既然信我,为什么你不让我杀她?”
“原因你不是看到了吗?”林一言重重抓住她的肩膀,迫她和他对视,“你难道不认为一定事出有因吗?姜然,我虽然不赞同你杀死小挽月,但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无所作为放任事情发生。很多人盯着她的,若是她当真心存歹念,早已被我除掉了。”
姜然吃惊地捂住了口。
林一言叹了口气:“也是我大意了。当初我以为,你若是找到了那个伤害三小子的人,一定会找我,要我出手。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宠得四体不勤了。我却是忘了,自我中毒之后,你也扛起了许多事。然然,苦了你了。”
姜然泪流满面,只是摇头。
林一言轻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意。小挽月毕竟帮我解了毒,要杀她,我便成了个忘恩负义的恶人。你就想背着我,把这事做了,到时候,大不了你一死了之,以命抵命是不是?唉……”
“我气的就是这个!”林一言恨铁不成钢,“你夫君是那么没有担当的人吗?这样一点小事,我就解决不了?三小子就解决不了?!你不找我,不找三小子,竟想着自己去和人家同归于尽,你说一说,我该气不该气!”
“我……”姜然觉得心中依旧委屈,却不得不承认丈夫的话很有道理。
林一言重重把她捉进怀里:“人呀,总有个钻了牛角尖的时候。就像你认为我冷着你不理你,你却不想想,大冷天的,我为什么要大开着窗户啊?你跟我在一起二十多年,哪一天见我睡觉不关窗户的?还有那梨花树下面,你就没发现我给你铺上了小石子路?就怕你滑了摔了!”
姜然泣不成声。
“你瞧瞧你,明明在你在气我,你一哭,全成了我的不是!我还得反省着自个儿,又想着办法来哄你。”林一言轻轻拍她的肩背。
又道:“明明是你不愿理我,我那书房门又不关的,你想和我说话,进来就是了,谁还敢拦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女主子?你不来见我,自己院子倒是天天落了锁!你自己说说,是谁冷着谁?”
林一言偷偷垂了下眼睛,见对方耳朵红成了杜鹃血,挑了挑眉,继续枕边教妻。
“你当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打听打听外头世道多乱,人心多险恶!你就算生我气,不想见我,也不该偷偷一个人就出了府!我这些年都是怎么教你的!嗯?!你就不会把我赶出去吗!”
姜然噗嗤一笑:“王爷!”
林一言故意板起脸:“怎么,知道错了没有?”
姜然正要答话,心中却又涌起些别的委屈。
第380章 相处之道(下)
听他这意思,她之前那些寒夜吹的风受的雪流的泪,都是自己没事找事,都是自讨苦吃?
是啊,他又没关门,谁拦着她了?
她只好寻了另一件事情和他算账。
“你明明就是嫌弃我老了丑了!”她嘟着嘴巴,拉住他的衣襟,怎样看也是个少女的模样,哪里还是外人眼中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林一言哭笑不得。女人的心思真的是……
“哪里!然然往哪里一站,保准是日月无光啊!我说多了,你却是不信,你自己回想一番,外头的人见到你,都是什么模样?我真是恨不得把那些粘着你不放眼珠子都抠下来!”
“吓死人了!”她恨恨道。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她兴师问罪:“那你说一说,那个姓马的,要把女儿嫁进来,你为何没有一口拒绝,却要想一夜?你是不是开始权衡利弊了?”
她眼泪掉了下来:“如今我们姜氏没落了,这我知道。我也不该只顾着自己,不考虑大局……罢了罢了,日后,你想把人抬进来,就抬进来吧!进来了,守活寡就是了,我反正是不会让你碰别人的!”
林一言哭笑不得:“真是冤枉我了!”
她哼道:“少叫屈!事实摆眼前,你就是没有一口拒绝!当初你哪里会这样!林一言你变了……”
“不是,不是,”他急急解释,“当初咱们没有儿子啊!”
姜然大怒:“这便是你的心里话!你是嫌弃我生完儿子就老了丑了!这种话放在心里想都该拉出去千刀万剐,你还敢在我面前说出来!”
“!想哪里去了!他是想把女儿嫁给少英!我怎好一口回绝了?总要问一问少英的意思不是?”
姜然目瞪口呆:“嫁、嫁给少英?”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原来当真是错怪他了啊!也是自己关心则乱了,见到女子,便以为人家在打自己丈夫的主意,却忘了自己可是有三个玉树临风的儿子!
“是啊。”林一言叹,“自从他们两个休了妻,多少人家盯着想把女儿嫁进来!也总要看看,难不成还为那两个守一辈子?”
“当然不行!咱们还要抱孙子哪!哎,有看到好的吗?可不能再让他们由着性子胡来……”想起往事,姜然心有余悸,“当初我就说过,要给他们配门当户对的,你却放纵他们让他们自己出去找看对眼的,简直是瞎教一通!门当户对哪里不好了?长辈看人,终究是比毛头小子看得清楚,你和我,不就是爹娘硬拉在一处的?你倒是说一说哪里不好了?”
林一言见她大言不惭,忍不住提醒道:“当初是谁逃婚的?”
姜然噎了片刻:“谁叫你名声坏的,外头谁不说你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我那不是害怕吗。”
“好好好,不怨你。”林一言大笑着,将她脑袋往怀里按了按。
姜然轻哼一声:“你便是自己过得快活了,恨不得儿子也像你一样,就瞎教!你看看,大儿子挑了个庶女,二儿子挑了个小家子气的,三儿……挑了个冤家……我这造的什么孽嘛!”
林一言道:“当初我这般教他们,你不是乐呵呵在一旁看着。咱们两个心思是一样的,都想看到小子们过得好,人生不尝一回情滋味,可不就是白来一遭了?那两个媳妇啊,小小的年纪,没人好好教,走歪了也情有可原。”
姜然大翻白眼:“当初我嫁你的时候,不也是那样的年纪!只因为你我的父亲都不曾纳过妾,不晓得原来庶女是往歪了养的。当初少英要娶那云秀,旁人劝我说那是个庶女娶不得,我还在心中大大地嘲笑了一番,进了府中,相处起来才发现处处不对劲。到了少华,找了个小户人家女儿,我心说,虽是小户人家,却是正经夫妻生的,小家碧玉也不赖,谁知进到府中,却比那云秀还不如……真真是一山更比一山低!”
林一言静静地听她絮叨。夫妇二人很久没有这样自在地说说心里话了。
“就那次,让你把林氏家史翻出来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回了趟娘家,翻了家史,再听了老辈说许多道理,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人家都说‘嫁错郎毁一生,娶错媳妇毁三代’!要是把歧地交给少英或者少华,不出三年,保准整个歧地的血都被后头的娘家吸光了!便是这样,我们才劝说少英和少华,将来把王位交给三儿,他们两个也知道治不住家中恶媳,面上倒是毫无异议,私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怪你我偏心……”
“不会!那两个小子!哈哈!”林一言大笑,“小时候便打怕了!”
姜然冷哼一声:“可笑那两个女人!少英少华不忍心说出真相便是因为娶了她,才害他失去了承袭王位的机会,这两个妇人反倒心中不平,起了歹毒心思,想要害死你嫁祸三儿!当真是其心可诛!要不是少英少华拼命拦着,我……”
她气得胸膛微鼓。
片刻,她又不气了,满面都是愁容:“可是三儿这事,我怎么看都更加棘手……”
林一言笑道:“三个儿子,就这个最聪明、最像我。放心放心!”
“像你才不放心!”她嗔道,“秦挽月说她已经和三儿成亲了,可是三儿在京都,她在这洛城,跟谁成的亲哪!最叫我心中忐忑的是,我竟然丝毫不怀疑她,也不讨嫌她,倒是觉着她方才那样子,才真正有点王妃的风仪,看着招人喜欢。但我一想到她伤害三儿那个画面,我的心就疼!我都替三儿着急,既然找到了心仪之人,为什么还在外面风流?!若不是他负了心,我真想不出秦挽月为什么要伤他!那两个侧妃,听说也不是什么善茬,那些乌糟事情,我一听,脑仁子就涨得疼!你说他娶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分两个给大哥二哥多好!”
“又说傻话了。少歌不是那样人,自己儿子,你还不了解?见了面再说吧。你看看你,这才几天,就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来,为夫好好疼疼你。”
……
第381章 太极
“别!”姜然一拧身子,“这被褥不干净。”
林一言挤眉弄眼:“夫人想到哪里去了?为夫只是要给你看看哪里伤着了,要紧不要紧?过来。”
大手一捞,将她整个捉进了怀里。
“软骨散倒是没大碍,出身汗就解了,”粗砺的手指抚过她的颈,“这里疼吗?都青了。”
“王爷……”姜然有些委屈,“为什么你不去拿那个凶犯?”
他哈哈一笑:“轩辕镇宇什么手段?明日一定会把那金珠活生生完完整整押到你面前来任你处置。夫人好好养精神……先解了软骨散,免得睡不安稳。”
“别呀。”她嗔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林一言淡定地拿出一只小瓶子:“百消丸。”
“……”姜然沉默片刻,“明天我该怎样面对挽月呢?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她又有些着急:“可是,就算三儿做得不对,她也不能痛下杀手啊!”
“等到明日见面再说吧。姜然,既然小挽月知道你对她有误会,也说了不会伤害那小子,那她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也是……”她垂下了眼睛,“燕七死了,我又害死了时子非的儿子。我……”
“不用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她抬起头,眼中泪光晃动。他总是这样。
……
……
挽月和少歌进到大堂,见主座空着,轩辕镇宇坐在左边第一位,歧王和王妃坐在右边首位和次位。
少歌含笑点头,径直走到轩辕镇宇下首坐了。
挽月立在他身旁。自从他身体不好,她就固执地随时贴身守着他。
轩辕镇宇呵呵地笑着起身介绍:“这一位少年英雄,便是救十万渭城军民于水火的木师,这位是他的妻子秦挽月。木师,对面这两位,是歧王和王妃。老朽这小庙,今日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少歌与挽月行了晚辈礼。
早在他二人踏进门槛时,歧王和王妃就已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心中虽然疑惑不定,脸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英雄出少年!”歧王哈哈一笑。
都是明白人,三方开门见山,没有云遮雾罩隐藏着身份。
“王侄此次亲至中原,恐怕是未得圣上首肯?若是叫有心人知悉,那是大祸临头啊!”轩辕镇宇叹息着摇头。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当真忧心忡忡。
歧地于大昭,近似于藩属国。歧王到大昭来,必须走正规的外交途径,经一系列严谨繁复的流程仪式,否则便是等同于谋逆的重罪,更别提出现在一处叛军营中,同叛军头子欢聚一堂。
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正治事件了。
歧王哈哈一笑:“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有皇叔父这位诈尸的‘先帝’在,侄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罢,余光留意着挽月的反应。
见她面色不变,心知她是晓得轩辕镇宇身份的。
林一言心中想道,三儿为何要搅进大昭这一滩浑水之中?他既把小挽月放到轩辕镇宇身边,想来是铁了心要插一脚了。虽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若是换成自己,怎样也不会将宝贝媳妇扔到这样的漩涡里头护在身边都来不及啊!可小挽月身旁这个男的又是怎么一回事情?迷惑轩辕镇宇?三儿这心可真是够大!
这样想着,忍不住大喇喇将一条胳膊横在椅背上。
轩辕镇宇乐呵呵地望向少歌。
捅破了窗户纸,这是要少歌表态呢。挽月心道。
少歌轻轻颔首,笑道:“功成身退,里正实乃豁达之人,叫人钦佩。”
歧王稍微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他。
轩辕镇宇眯着眼睛笑:“曾祖颁过一律死而复生者,前尘绝断。可不是专指女子哟。如今我是乌癸镇里正,便只是乌癸镇里正,别再提什么先帝后帝的。”
歧王道:“既是里正,何不好好治理那村镇,占了洛城作甚?”
轩辕镇宇连连摆手:“歧王此言差矣!歧王可知,大昭立国之时,国土几多?北不过如今京都往北五十里,南,这洛城便是最南境,东面临海自是不提,西面,呵,彼时,大昭不知歧地,歧地不知大昭,谁人知晓那洛水上游,竟还居住有歧人?而到了今日,大昭版图扩充十倍不止,只要生在这疆域之中,谁不称自己为大昭人?可是这些地方原本也和大昭并无半角银子的关系啊!歧王可曾听见谁不忿,说自家的地,被大昭给占了?”
歧王无言以对,只在心中想道,这便是歪理邪说,用正理自然是无法反驳。
少歌只微笑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挽月眼珠转了转,心道这几个人,彼此要藏着自己心思,又想要探知对方心思,这样耽误下去,别说午饭,恐怕晚饭也没着落了就像那一次轩辕镇宇和清小姐说那一两样嫁妆,可不是足足扯皮了一下午?这样的时候,歧王自然是不能表态的,而少歌也是说多错多,既然如此,自己就来做那个唱戏的吧。
于是她接起话头:“里正的意思是,如今这洛城已不是洛城,而是乌癸镇就对了?”
轩辕镇宇拍着腿笑弯了腰:“正是,正是的呀!”他指了指外头一棵槐树,“占一寸地,它是槐树,长到三尺,它还是槐树,如今都长出院子外头了,它还是槐树。咱们乌癸镇也是一样的。”
“那若是乌癸镇越长越大,比大昭还大了,那这天下就没有大昭,只有乌癸镇啦?”挽月歪着头问道。
“非也非也。”轩辕镇宇摇头晃脑,“名字,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譬如这槐树,人人习惯了它叫槐树,我硬要将它改成木鬼树,大伙自然是不高兴、不愿意。先不说矫正大伙的想法要费多少力气,哪怕心不甘情不愿都应下了,少不得背地里还要暗暗咒骂我,我又何必白担这骂名?它叫不叫槐树,又与我何干?”
“所以这里还是叫洛城,我明白了。”挽月一脸受教。
轩辕镇宇满意地点头,脸上大大写着“孺子可教”四个大字。
第3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