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一世富贵-第3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样的词牌不一定是同样的调子,这就要靠高手来调和。柳三变是音律行家,但他擅作慢词,词多艳丽,调多旖旎,突然来调这种慷慨悲壮的调,着实难为他。

    再难也要调出来,跟才张先拉柳三变的衣袖提醒了他,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作词的徐平是什么人?少年高第,早立功勋,不管是登第时的天现瑞光,还是跟国舅李用和家的关系,都意味着将来绝非池中物。这种身份的人,柳三变一生能有几次巴结的机会?不抓住这一次,那就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柳三变四十四岁进士登第,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来日无多,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现在的枢密使张士逊也是老来发迹,但那种人有几个?更加不要说柳三变也没有张士逊的那个文章才气,自己是有才无行,张士逊则是老成持重。

    徐平是待制高官,手里是有举荐名额的,下层官员眼巴巴看着的宝贝。只要徐平说一句话,可能就会改变一个下层官员的命运,省多少年的奋斗。

    晏殊看着张先和柳三变两人在那里忙碌,对丁度微笑道:“徐平少年,又不以诗文闻名,今天这词出来已是难得。虽然最后一句略有些矫情,但终究是有感而发,邕州是实打实的功勋,硬碰硬打了不少仗的。但他不晓音律,倒是累坏了那两个人。”

    丁度道:“矫情倒也不见得。这一年来,徐平在京城里远称不上顺畅,虽然官职升得还算顺利,但碰到的麻烦着实不少。在他心里,也未必没有远离京城,再到邕州那样的地方建功立业的心思。正是因为少年,可以不必急着在京城厮混。”

    晏殊点了点头,一时沉默。

    官做到这个地步,没有人是傻子。晏殊少年得意,在京城里面见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什么不明白?只是他性格谨慎,为人做事上软弱了一些,缺少气魄,一直很难出头。不然按他的资历,宰相的位子也可以想想了。

    徐平自回朝以后,几件事情都是顶着压力做下来的。许申的背后是吕夷简,很多人都清楚,结果许申被徐平一脚踢到江南去了。炭价风波,又得罪了程琳。虽然程琳现在知开封府,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但翰林学士还带着,依然在最核心的决策圈里面。处理三司公吏,整顿各场务,得罪的权贵就更加多了去了。想起这些事情,晏殊都觉得心寒,换作自己,一件事都不敢去碰,徐平竟然一路做到了现在。

    年后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相信了郭谘的话去修什么引洛入汴水渠,结果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这次徐平惹的人更多,晏殊非常清楚。王曾是极力反对动工的,而且跟他同样态度的老臣不少,这是非常大的压力。反倒是吕夷简,对自己控制朝政的能力异常自信,反而不把这当一回事。

    两位宰相,算是现在朝里的两大派,其他的都观望中立,有首鼠两端的,也有特立独行的。现在徐平是得罪了一派,又被另一派反对,这官还怎么做?

    从这个角度想,或许徐平也不算矫情,只是在京城里有些待不下去了。

    辛弃疾的这一首词可以分成两大部分,前面的是一部分,最后的那一句是另一部分。前面的铺陈和慷慨悲壮都是为了最后那一句话。徐平跟辛弃疾的经历不同,面对的局面也不同,改那一句,气势一下就弱了很多,听起来有些不协调。正是因为这种不协调,整首词就失了风采,让晏殊听着别扭,便就加倍关注那一句。

    叹了口气,晏殊道:“书生风流,少年意气,年少的时候做事总是少畏惧,无拘束。徐平如果真能把这一关闯过去,倒是前途无可限量。”

    丁度点头,看着远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柳三变在那里怎么也调不出需要的曲子来,一时心急,竟然把琵琶的弦给弄断了。随着“铮”的一声,柳三变看着断弦的琵琶,两眼无神,茫然无措。

    晏殊摇头:“这些市面上的寻常歌妓,只贪图弹起来轻便,他们用的琵琶怎么能够弹出此种曲子来?柳三变自恃才情,有些强人所难了。”

    丁度微笑:“学士,你不觉得柳三变和张先两人过于殷勤了吗?刚才欧阳修几人的词曲只是微有瑕疵,还被他们取笑呢!结果到了徐待制这里,可不是微瑕,而是不协音律,几乎是无法演唱,他们两个不但一句话不说,还在那里忙个不休。”

    “谁不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这两个人,十分才情有**分都在词曲里,诗文便就差了。若不是有人赏识,仕途注意了坎坷。今日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要卖力气。”

    见晏殊直言不诲,丁度道:“那以学士看来,这两人哪个更有出息些?”

    “张先虽然也工慢词,不过词意清新,绝少街巷俚语,词里有些文人气,倒是可以栽培。至于柳三变——”晏殊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虽然没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白,晏殊是不看好柳三变的。他数十年里都是在青楼红尘里打滚,身上沾染的气息太重,已经很难改了。更重要的是,他天性散漫,少了一份畏惧之心,在官场上,没有畏惧之心,有机会也很容易白白浪费掉。(未完待续。)

第122章 白发浪荡才子

    这些歌妓谁不知道填词的柳七?见他抱着断了弦的琵琶丢了魂一样,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见了着实让人心疼。纷纷放下手里的乐器,过来劝解。

    欧阳修见这讨人厌的浪荡子终于毁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不由笑了起来。

    正在向歌妓讲解词义的张先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靠着慢词小曲有个能够让高级官员看在眼里的机会,何其难也,没想到就又这么去了。

    若说青楼慢词,这个时候应该说是****于宋太宗。太宗皇帝精通音律,常常因事制新曲,在位二十一年,制新曲无数。这些曲子慢慢流传民间,青楼歌妓和底层的民间艺人根据这些新曲,填些俚词俗语讨客人喜欢,挣些银钱糊口。再到柳三变为代表的词人把流传的这些俗曲整理起来,成为文人喜欢的新的文学形式。

    真宗和现在在位的赵祯也都精通音律,不过他们在宫里制的无论词曲,都已经远远没有太宗时候的规模,影响很小了。

    世间的事情便就是如此,民间的这些俗艳歌曲来源是宫里的音乐,源头是皇帝本人,但真正从事这些的,却又入不了皇帝的法眼。宫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与嫔妃宫女的调笑,但词曲都讲究含蓄,自有一种庄重的意味在里头。流传到民间,这一点含蓄就荡然无存。正面的说法叫热情奔放,不正面的说法则就是没有廉耻,教坏世俗。

    赵祯在宫里自然也听说过柳七的名头,奈何看看他的词,也就只能让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填词罢了。柳三变并不是没有机会,可惜他总是舍不下流连青楼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现机会擦肩而过。

    后人只知道文人风流,可惜官员很多是文人,但很多文人却并不是官员。这个年代对官员的私德要求还是很严,而且越来越严,天天跟抛头露面的女子混在一起的官员,是会受到惩处的。历史上几十年后的新旧党争,双方的领袖王安石和司马光,一个更比一个古板,私生活方面几乎无可指摘。这不是偶然,因为时代只允许这种人出来做士林的领袖,苏轼那样的人,任你才华横溢,也只能被贬来贬去。

    这是时代的横流,任何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只能被碾得粉身碎骨。

    新生的力量正在萌动,旧的思想即将被扫除,虽然没有人知道路在何方,但新旧交替却已经无可避免。新生的力量要上台,最简单最有威力的便是从私德入手。欧阳修已经开始的排佛抑道,再到即将到来的更加严厉地讲究纲常伦理,正是新生力量砸烂旧力量的两柄巨锤。这巨锤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只能够把力量引向别方。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节,柳三变的所作所为与时代格格不入,他给这个时代深深烙下了自己的影子,本身却只是时代的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徐平为官七年多,六年多是在岭外渡过,在京城还不足一年,还不能够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他所依赖的,只是一份谨慎而已。

    见到张先,尤其是柳三变的窘况,徐平并不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不清楚他们为何会是这样。一首曲子而已,何必看得这么重?

    作为主人,不好看着他们在那里难受,徐平走上前去,对两人道:“二位如此尽心竭力,让我如何敢当?我生长市井,不解音律,不必强行去唱。看看太阳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回到凉棚去,不必晒在这里。”

    柳三变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下官自认天下音律,无所不晓,诸般乐器,无所不精,却不想今日在待制府上丢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看见柳三变的头上已经生出白发,站在那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很是有些悲凉的感觉,徐平也跟着叹口气:“世上事无须强求,你这样说,我心里倒是不安了。”

    柳三变猛地抬起头来,向徐平拱手:“待制,略给下官些日子,定然要把待制的这首词唱出来!待制提马破敌国,数十年武功之盛,无过于此,岂能不传唱流传!”

    徐平愣了一下,自己只是被逼到份上了,无奈才抄首词出来应付差事,什么宣扬功绩这种想法是半点也没有的。却没想到本柳三变想到这上面去了,看起来还真当成了正经事情,这事情看起来有些乱了啊。

    一边的张先拱手:“待制,且稍微等些日子,我与耆卿两个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必有合适的曲子,让待制的词传唱!”

    徐平摆摆手:“等等!今日只是大家聚在一起,诗词造些气氛,传唱不传唱不用放在心上。到此为止,此事便就算了!走,我们一起还是喝酒得好!”

    自己正是要做大事的时候呢,怎么能够躺在功劳簿上睡觉?这要凭着自己的官位高过两人,硬要他们为自己宣扬,没来由让人把自己看扁了。

    破个交趾而已,徐平心里还没怎么当作大事。真有本事,去把党项灭了,把契丹打服了,幽燕收回来,那才是大功劳。前世学的历史课本上,不是一直讲这两家才是宋朝的大敌吗?打架就要长硬的打,欺负弱小不算什么。

    柳三变四十八岁,张先四十五岁,徐平这后园里,除了薛奎和王曙两个,好像他俩的年纪最大了。但若是论起官职和资历来,好像也是这两个的官最小,为官的资历最浅,比其他人都不如,跟徐平比更是天上地下。

    徐平自己对官场上的地位并不怎么在意,一是前世思想的影响,再一个自己的特殊身份和经历,一直不明白这两个人这么激动干什么。心里还以为,他们是自负自己的音乐才华,觉得没唱出来丢人,但越看越不是那么回事。

    心里疑惑,却怎么也不能把那一点想通透,徐平只能暗暗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闲事,招呼众人离开太阳底下的池塘边,回到凉棚里吃酒吃瓜去。(未完待续。)

第123章 吕夷简的担心

    “二郎,今日徐平如何说?”

    吕府吕夷简的书房里,吕夷简坐在书桌前,面色平静,上身挺直,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儿子,不动声色的问吕公弼。

    吕公弼毕恭毕敬道:“回父亲,孩儿初去的时候,有仲仪在身边,徐待制貌似不愿多谈,颇有些计较的意思。待了半日,孩儿与他单独说话,说清楚父亲做事都只是为了朝政,并没有私情,他的口气才松了下来。”

    吕夷简淡淡地道:“到底是如何说?”

    “徐待制说,他为官多年,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公事不杂私情。宰相如此,那是最好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切莫混到一起去了。”

    听了吕公弼这句话,一边的长兄吕公绰不屑地道:“这个徐平,倒是端起架子来了。他才多大年纪?一个三司副使而已!父亲当朝首相,给他如此大的面子,朝里有几个人当得起?他倒还装腔作势起来!”

    吕公弼道:“大兄不要如此说。今日徐待制那里客人太多,就连薛侍郎和王曙相公两人都去了,委实是没有机会详谈。最后送别,他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吕公绰哼了一声,对吕夷简道:“父亲,徐平虽然与国舅李用和家走得亲近,但终究是一个三司副使。职不过待制,官不到大两省,又何必在意他?再者说了,徐平在朝里面孤家寡人一个,元老重臣就没有一个帮着他说话的,纵然有几个下层官员追随,终究是不成气候,又何必在意他?”

    吕夷简叹了口气:“痴儿,你借着我的名头日常跟人混在一起,被别人奉承得惯了,目光怎么变得短浅起来!正是徐平孤家寡人一个,我才不敢向死里得罪他。真要是他在朝里有些势力,有人捧他,我反而就不担心了。如今朝廷里面的执政大臣,包括你阿爹在内,哪个不是牵连甚广?如果官家真地要对朝政做大的更张,他这种孤臣便就有了机会。到那个时候再去找机会亲近,不就晚了?!”

    听了这话,吕公绰笑道:“阿爹说的好吓人!徐平不过黄口小儿,未登第前,他家里就是个不上台面卖酒的,一时侥幸有了今天!宰执的位子,也是他敢望的?”

    “寇莱公一样是寒门出身,十九岁登进士第,三十岁位至枢副,三十四岁入政事堂参大政,四十三岁拜相。”说到这里,吕夷简摇了摇头。“人所共知,寇莱公性子刚直,对人不假辞色,与同僚多不和,仕途坎坷。坎坷尚且如此啊——”

    “寇莱公何许人也?十九岁中进士,年纪最轻,是那一年的探花郎。而且他娶的又是宋皇后女弟,朝里宫中广有人脉——”

    吕公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自己闭上了嘴巴。当届年纪最轻的探花郎,徐平也是。虽然跟皇亲国戚没有亲戚关系,但跟李用和家,可比亲戚还亲。当年的寇准有的条件,徐平全部都有,而现在的徐平身上的功劳,远不是澶渊之战前没当宰相的寇准能比的。寇准能够做到的,徐平真地做不到?吕公绰自己都心虚。

    “朝里有人担心徐平是第二个丁谓,哼,是丁谓倒还好了。若是现在的丁谓回到朝里主政,阿爹还要忌惮他,没有出头之前的丁谓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了上位,丁谓可是乖巧得很,寇莱公那么粗疏的性子,丁谓还不是一样要伏低做小?阿爹现在所担心的,他不是丁谓,是第二个寇莱公啊!以参政的身份,在政事堂里颐指气使,包括宰相在内都没有人与他相抗,寇莱公做事可比丁谓肆无忌惮得多了!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哼哼,包括阿爹在内,别说什么元老重臣,现在的宰执又能够怎么样?”

    吕公绰在外面支撑着吕家门户,人脉很广,消息来源也多。最近他也听闻王曾和一些不理政的元老,因为徐平做事情太急,对他有些不满,怕引起朝政动荡。有的人便就附会到了丁谓身上,说是这样做事,颇有些丁谓的影子。

    丁谓是什么人?吕公绰可是亲自经历过丁谓掌政的时候,就徐平的性子和做事的风格,怎么能够跟丁谓相比?丁谓在做盐铁副使的时候,功劳还没有徐平多呢,哪里有这么多闲话,那可是上上下下都是一片颂扬之声。直到真除三司使,深得真宗皇帝信任之后,丁谓才开始抖了起来,就那也没把满朝宰执都得罪。

    徐平连个盐铁副使都做不稳当,凭什么跟丁谓比?每每听到这种话,吕公绰无不是嗤之以鼻。丁谓是那么好当的?无论是文章还是理政,那可都是一时之选,就连拉帮结派整人的本事,自己的父亲现在都拍马也赶不上,徐平个没长成的卖酒的小子算什么人物?今天听父亲说起另一番道理,吕公绰才觉得事情真地有些严重。

    寇准和丁谓这一对冤家,完全就是两种人。

    丁谓乖巧,没上位之前能忍能让,对上司溜须逢迎无所不用其极。做人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当面跟你说得花团锦簇,背后不定就想着什么法子整死你,翻脸可就不认人。都做到参政进政事堂了,还能给宰相寇准整理须上的杂物,溜须这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结果一有了机会,各种手段恨不得把寇准一下子整死。

    寇准完全相反,性子又硬又直而且急,同僚之间说话不留余地。当面把人得罪得狠,但私下里反而没有什么花头。丁谓人前乖巧,寇准则完全无所顾忌,个人生活相当奢靡。好为长夜饮,经常把属下招来,大帐一围,点起蜡烛,什么时候蜡烛燃尽什么时候结束,而且是用公使钱。

    这两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做事风格都完全相反。说是冤家,其实丁谓能够上位是靠着寇准看重,一手把他提了上去。要不是最后真宗皇帝临终前神志不清,寇准说不定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