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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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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用新割的稻谷脱粒,如果晒上两天应该会好得多。”

    张君平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问:“用人蹬着还是费力,能不能连到水磨上,那样又省人力,又能一次带起来好多具。”

    徐平道:“也可以,只是我庄里不方便。”

    此时的水力机械已经很发达,在京城和郑州都有大规模的石磨用来磨面粉,朝廷还有专门的部门管理。尤其是水磨的传动已经使用了由原始的锥齿轮和直齿轮组成的齿轮组,是这个时代除天文仪器外最精密的机械。作为朝廷里的官员,一到需要动力的时候就想到水力上去。

    脱了约莫有两百多斤谷子,徐平便让把脱粒机停下放到一边,让庄客把砻米机抬过来。

    砻米机是把脱粒的谷子进一步加工,去掉谷壳加工成糙米。依照前世的结构,徐平采用了双辊式,两辊有一定的速度差,模仿人手搓的动作,完成砻米作业。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橡胶,无法制作胶辊,只好用铸铁辊代替。铸铁辊又硬又没有弹性,注定效果会差很多,间隙必须大,容易造成漏脱,又容易形成碎米,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徐昌和一个庄客操作,再有一个庄客向砻米机里喂谷粒。

    看着从砻米机下面出来的糙米,张君平点头道:“这个好,比起舂米来不知强了多少!就是水舂也比不了这个!”

    郭咨在一边点头:“这机器最具巧思,比那脱粒地强了不知多少!以前都只是见过舂米,小庄主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

    徐平当然想不到,他前世连水稻都没种过,不过这些机器都是定型的,他只是借鉴过来略加改动罢了。

    把米砻完,又用碾米机碾成精米。碾米机的结构与砻米机有些相像,重要的工作部分还是对辊。不过碾米机的辊本就是要用铁辊,效果反而好了。

    把米碾罢,徐昌带着庄客牵过一头驴来,带起扬谷机,把碾好精米里的谷糠之类杂余清去,便只剩下白花花的米,都装进了麻袋里。

    看看时间,用了不过半个多时辰,不制好了近两百斤精米,比这个时代纯用人力作业不知快了多少。

    张君平和身后的一众官员连连点头。此时中原最缺的就是人力,有了这一套农具,完全可以大规模地种植水稻,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的大宋的政治中心在中原,包括近百万的军队也绝大部分都在北方。中原荒芜,根本供养不了这么多人口,全靠利用汴河从江南调粮。如果中原的农业能够发展起来,那可不是多产多少粮食的问题,而是能够大大节省人力物力,带来一连串的好处。

    新米收好,徐平看看太阳已经偏西,便对张君平道:“这是今年庄里第一次收的新米,不如便煮了大家一起尝尝如何?看看我们中原的米与江南运来的有什么不同?”

    这算是仪式的最后一步,吃过了新米才算是这里水稻种植成功,大家一齐称好。这全靠了徐平庄上机具齐全,要知皇上带群臣观看割新谷,还不能让大家吃上新米呢。

    庄里有酒,又杀了几只羊和百十只鸡,就在麦场里摆下筵席。其实徐平很想杀一头牛吃,去年买的大牛下了几只牛犊,已经显得有些多了。朝廷压死了牛的价钱,出去卖根本划不来,还不如杀了吃肉。但忌惮此时禁杀耕牛的政策,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徐平终究是不敢。

    摆好酒菜,煮好的新米端上来,张君平第一个动筷子,象征性地带领大家吃了两口,赞上一句:“这米软糯筋道,尤胜江南!好!”

    众人一起叫好。

    其实庄里第一次种水稻,又没有精选品种,又能好吃到哪里?不过这个喜庆时候,说上两句好听的添个喜气罢了。

    酒过三巡,张君平问徐平:“听说你家里原是酒户?曾有人出仕没有?”

    徐正往上数三代就数不全了,多少辈子也没听说过有个当官的,徐家多少代了都是正宗贫下中农,直到徐正这一辈才把个贫字去了。

    徐平恭敬答道:“回提点,我家祖上历代务农,直到家父在乡下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去京城里卖酒,实在没有人出仕过。”

    张君平便对徐平说:“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出仕做官?我看你心思灵巧,小小年纪便懂开沟治渠,又懂治理田地,能够发明新机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有意,我上报朝廷,补个官做,为朝廷效力,也是个出身!”

    徐平怔了一下。若是这个时代的其他普通人,有这个机会自然是喜之不禁,时代限制,当官才是上等人吗!徐平却不以为然,补的小官什么样子他可是见过了,李用和忙忙碌碌,过的还不如他家好呢。更不要说石延年,要不是有张知白赏识,当知县之前混得比李用和还惨。

    犹豫了一会,徐平才答道:“谢提点赏识!不过我自小随老师读书,家里一再告诫,要考科举中进士才是出身,只好愧对提点好意了。”

    张君平是恩荫出仕,自然知道有进士出身和没出身的巨大差别,听了徐平的话便有些怏怏:“小庄主有这个志气实属难得,你还年轻,俗语云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便埋头苦读几年,搏个出身!如果事不如人意,有一天到了那步田地,我们再计较吧。”

第23章 秋意

    萧瑟的秋风从水面上带来凉意,吹在脸上,有一种**的感觉。

    徐平坐在酒鬼亭里,趴在栏杆上看着金水河,脸色阴沉。

    自从石延年到金乡县外任,曹玮到了西北,京城里已经很少有人特意来酒鬼亭里喝酒了。白酒在京城也有了一些固定客户,主要以一部分高阶武官为主。这些人没什么雅兴,不会为了喝口酒跑上几十里的路,大多都是依靠几家向京城里偷偷走私白酒的供货。

    徐平知道有几家有势力的大户专门向京城里走私白酒牟利,但懒得管他们,只是当作不知道罢了。甚至还有人家试探过与他合作,徐平想也不想就回绝了。这种违法犯罪的钱他是不会赚的,要想长命百岁,必须安全第一。说到底徐平赚钱的门路太多了,实在不值得冒险。当然向徐家庄上的人打听白酒的酿制方法的人一直不少,但由于参与的人都是亲信,而且庄子里对庄客实在不错,到现在为止还没泄露出去,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

    最糟心的还是白糖铺子,自开了之后各种污七八糟的事层出不穷,徐平是真地有些烦了。白糖赚钱是赚钱,但赚得太多太容易了,又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之地,被方方面面的人盯上,各种各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前两天京城里托人传话,让徐平抓紧时间进城一趟,关于白糖铺子有事要谈。徐平以庄里事务烦忙拒绝了,只是给老爹写了一封信,让他万事不管,只管每个月分钱,不要卷进漩涡里去。

    所谓的有事要谈,无非是又有哪个豪门想从白糖行业里分一杯羹,要么想入股,要么想开分店,徐平哪有那个时间理他们?李家合伙做生意,这些事情当然是由他们去摆平,没那个能力就别吃那么大口的肉。

    反正徐平无所谓,大不了把铺子一关,全家再搬回白沙镇里,靠着现在赚的钱再加上一个田庄一座酒楼,足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秀秀哼着歌,守着一个小煤球炉子,一面温着酒,一边煮着一大锅鱼汤。鱼是从金水河里钓起来的大鲤鱼,味道鲜美,已经煮了半个多时辰了。

    徐平不去京城,李家憋不住,只好让张天瑞来白沙镇跑一趟,把白糖铺子的一些事情商量清楚。徐平便带了秀秀过来,在酒鬼亭里等张天瑞。

    白糖铺子这一年能为徐家赚进七八万贯钱,徐平也觉得过了,这个数额实在太大,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这个生意很难坚持下去。此时宰相的月俸的不过四百贯,一年下来,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补贴和赏赐,到手也不会超过两万贯钱。徐家这样一个普通商户,何德何能保住一年近十万贯的利润。而且宋朝官员的俸禄向来都是打折发的,说是多少,实际到手总要打到六七折。

    张天瑞来了谈谈也好,徐平不介意以一个合适的价钱把白糖铺子和制白糖的方法一起转让出去,省了这许多麻烦。

    至于拉几个有实力的人家进来为自己撑腰,然后大赚特赚的想法徐平从来没有过,实际上那也是个可笑的念头。朝里真正掌权的是士大夫,那些所谓豪门不过是圈养的宠物,完全没有可能庇护这么大的生意。至于与士大夫合作更加不要提了,哪个宰相家里会开商铺?那不是找不自在吗?宋朝严禁官员士大夫放贷牟利,虽然没有禁止经商,实际也是潜规则,自己不能直接参与商业活动。此时还没有北宋后期的那种种乱相,士大夫相对比较洁身自爱。

    在这个世界呆得时间越长,徐平越觉得无力,前世对着历史课本指着江山的豪气早就被磨净了。那时自以为古人都是傻的,如果对上了,只要略微使点小手段还不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尤其前世流行厚黑学,到了这个时代还不是如鱼得水,什么迂腐的士大夫,眼里只有钱的小人,随便用点手段还不得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么,把他们卖了还得给自己数钱。真正接触了才知道那个想法多么可笑,那些知识的流行不过是把古人当傻子罢了,实际上真没几个傻子。若论聪明好学,做事干练,有几个人比得过此时还在海南岛上苦挨日子的丁谓?就是后世自以为聪明的什么厚黑心狠之类,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丁谓有句名言:“古今忠臣孝子事,皆不足为信。乃史笔缘饰,欲为后代美谈者。”这比那什么历史就像小姑娘之类的说法早了不知多少年。然而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一下贬到海南岛,一辈子也没再踏足京城。

    徐平前世的人总以为可以用小聪明耍了古代的士大夫,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要想在他们之中立足,必须有大智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谓小聪明不过是赌运气走命运的钢丝,这不是徐平喜欢的日子。

    直到日上中天,徐平才看见大路上骑马的张天瑞的影子。也不知这个张天瑞与李家是什么关系,极得信任,白糖铺子所有事情都委托他处理,从来没见李家的人直接来过问过一句。当然这里面也有李家身为官宦外戚,不好直接参与商业活动的原因,找这么一个人来作白手套。

    把张天瑞接到酒鬼亭,见礼罢了,徐平道:“都管远来辛苦,且喝一杯酒。那里煮得有金水河里上好的金色鲤鱼,拿了来下酒。”

    张天瑞谢过,与徐平喝了三杯酒,才把酒杯放去,对徐平苦笑道:“小官人过得好悠闲,却不知我们在京城快要愁白了头了!”

    徐平淡淡地道:“都管说笑,我那里上万亩的田庄,每天不知有多少事,从来没一日空闲,悠闲二字从何说起?”

    张天瑞不纠缠这个问题,直入主题:“白糖的生意遇上大-麻烦了!”

    徐平并不在意:“又是哪一家要找我们的麻烦?”

    张天瑞叹了口气:“不是哪一家,李防御虽然官职不显,母亲却是大长公主,本朝还真没哪一家会向死里得罪。这一次,是朝廷出手,不管是谁去说话,都没有了用处。”

    徐平一惊:“什么意思?”

    张天瑞道:“小官人还记不记得,年初因为铺子里收了陈茶,在朝廷里引出了一场风波,有几个官员因此受了惩罚?”

    徐平点点头,这事他当然记得,说起来还是自己来这个事做的影响最大的一件事呢,想起来也有点小自豪。

    “这一次,就是因为上次被逐出京城的马季良而起。”

    徐平听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张天瑞:“怎么又牵扯到他?他不是已经被放任到两浙,管不到朝堂的事了吗?”

    张天瑞只是叹气:“就是因为他到了浙东,才惹出事来!我们铺子里收的砂糖都是从四明来的,正在他的治下。因为今年生意好,我们几乎把四明一带的砂糖全部收购了。也不知道马季良怎么想的,把我们收的砂糖数量统计了一番,折算成钱数,算了一笔账,便上了一本奏章。”

    徐平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我们那都是公平交易,不偷不抢,他统计了又能怎样?难道赚钱还犯了律法不成?”

    张天瑞摇头:“不犯律法,马季良只是告诉朝廷,仅仅是四明的砂糖,我们铺子里一年便可得利一二十万贯。如果把这生意收规官有,白糖与茶盐一般实行官榷,推行天下,一年朝廷可增加一两百万贯的收入。三司年年入不敷出,听了这个来钱路子,登时动心,已经派人找过李太尉了。”

    徐平听了这个消息,一下怔在那里。收归官有,什么个意思?这三司的思想也太超前了些,要一千年后才出现的玩法,现在他们就搞出来了?转过头来一想,这发展也实在是自然而然。大宋的官办工商业规模庞大,几乎涵盖经济的各行各业,是中央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而且方法灵活,有官办官营,还有官办民营,甚至官私合营,换个名头,一千年后的各种玩法几乎全部都出现了。如果不是后来蒙古人入侵,政治经济出现巨大断层,在徐平想来,恐怕连改革开放都省了,这时候各种体制几乎都已经出现。

    宋朝中央财政压力极大,除了宋初的几十年,增加财政收入几乎一直是朝廷的头等大事。一年一两百万贯,足够三司撕破脸皮,亲自下场了。先前还想着什么豪门大户出手,总有应对的办法,却没想到数额大到了一定程度,会招来三司这个怪物的觊觎。

    目前白糖的市场主要是皇宫和京城里豪门大户,如果真地推广到全国,一年得利上百万贯一点不难。越是生活条件差的时候,白糖越是生活必须品。想起前世的时候,小时候小卖部外面总是挂个牌子:“烟酒糖茶”。烟草此时还没兴起,不去说它,酒茶这个时代可是已经专营,把糖纳入专营体系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怪徐平前段时间没有向这个方向想。

    中国的烟草专卖收入几乎包办了全部军费,那还是徐平的前世,这个时代如果把几项专营搞好了,实际上可以解决财政的大部分。三司总理全国财政事务,对这一点比谁都清楚,打上白糖的主意实在是自然而然。

    想起三司这个怪物的恐怖,徐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别说是他,如此巨大的经济利益,恐怕连当朝宰相都没有力量抵抗,就是皇上亲自出面,也未必能够压下三司的冲动,这个怪物对钱财的渴求超乎想象。

    沉默了一会,徐平才问张天瑞:“李太尉怎么说?”

    张天瑞苦笑道:“小官人听了可要镇静。太尉说得清楚,三司的决心已经下了,任谁都挡不住,只能想办法从朝廷手里要点实在的好处。太尉是想争取迁上两官,再换个实任的好差事。小官人也可照此做,从朝廷那里要个官员出身应该是不难的,就是钱茶田地也尽可开口,应该不难。”

第24章 谈判

    豆儿在小火炉边静静地温着酒,秋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伴着身旁树上不时飘下的几片发黄的树叶,宁静而祥和。

    徐平与父亲徐正相对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好久都没有说话。

    父亲明显老了。

    在白沙镇得了张天瑞的消息,徐平第二天就赶到了京城里,生怕因为这件事情父亲再气出个三长两短来。没想到进了家门,竟然发现父亲过得很悠闲,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样子。说起白糖铺子的事,徐正只是让徐平拿主意,自己打定了主意做个甩手掌柜,再没了去年的锐气。

    沉默了一会,徐平问道:“朝廷要收白糖铺子,阿爹怎么想?”

    徐正呵呵笑着:“收了也好,省了多少心!不过制白糖的法子都在大郎的脑子里,可得多要点好处!”

    “那可是一年近十万贯的生意!”

    徐平没想到父亲这次能够平静地接受,加重了语气提醒。

    徐正叹口气:“那又如何?钱哪有赚够的时候?我们现在在京城里也安了家下来,中牟的田庄收拾好了也有近万贯的近账,富比王侯了。我本是在家乡活不下去才来京城卖酒,到这一步,这一辈子也知足了。”

    徐平见父亲说得很真诚,心中松了口气,问他:“阿爹能这样想就好。对了,把白糖铺子转让出去,你和母亲以后住在哪里?”

    徐正抬头打量着周围,口中道:“这座宅子不好吗?以后我和你母亲就住在这里,安养晚年。等到了后年,你和素娘成了亲,生下一儿半女,我们老两口含饴弄孙,那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你们能这样想就好。”

    既然父亲想得开,徐平就放下心来。白糖的生意不做就不做,一年近十万贯的收入,这么多钱他也不知道怎么花,还是安心搞自己的乡下庄园。从今年开始,庄里养的羊向着万只的数字迈近,加上其它收入,田庄里一年也能有一万多贯的收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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