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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6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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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易笑道:“机宜好意,在下心领。且取了蜡丸再饮不迟!”

    说完,接过解腕尖刀,把自己左腿的裤管划开,露出大腿来。他的腿上明显有一道伤疤,微微鼓了起来。轻“嘿”一声,刘易手起刀落,把那鼓着的地方划了开来。

    一边的卫士早已取了大盆在一边,接住刘易腿上不断流下的鲜血。

    刘易神色不变,伸刀一剜,把藏在里面的蜡丸取了出来,顺势放进下面盆里清洗。

    这么多年以来,徐平三教流的人物见得多了,特别是在军中,对于人身上的这一股狠劲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这个刘易整个过程中面色不变,还是让人佩服。

    把蜡丸放进盆中水里,刘易才接了那一碗酒来,仰头一口喝下。还了碗,向谭虎叉手行礼:“谢机宜好酒!”

    谭虎点了点头,让等在一边的军医上前包扎。

    蜡丸是写好之后用蜡包裹,以防水湿,而后由送信人缝进自己肉里。这种办法送情报代价不小,当然保密性也高,除非碰上特殊的意外,不然多能安全送到。

    谭虎取了蜡丸,去了蜡衣,交到徐平手里。

    徐平接过来看了一遍,信里原来是韩琦向自己说明泾原路对天都山的布置。因为时间紧急,两路中间又有六盘山阻隔,山中多生羌,只好采用这种办法。如果按照正常的公文传递路线,绕到小陇山去,则路途过于遥远,就没有了时效性。

    看罢信中内容,徐平对刘易道:“你来时,韩经略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刘易叉手:“经略言,军情如火,公文往返已经来不及。都护如果有吩咐,可径送任福军中,或送经略司参军耿傅处,他们自会遵令而行。”

    徐平看了看谭虎:“若是我这里前去送信,以何为记?”

    刘易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大汉道:“韩经略已经备了人手在这里。在下负责送密信来都护处,取出信后,身上有伤,急切间不能再纳蜡丸。这一位与我同是经略司准备指使,名为董士廉,可以送信。董兄与都护军中大将刘沪相识,是靠得住的人。”

    徐平点了点头,心中隐约猜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让谭虎先带这几个人下去休息。

    准备指使是经略司属官,按照正常编制三人左右,以供奉官以下小使臣充。不过战时经略司可以自辟属官,给一些不在编制内的人安上这么个名头而已。最开始见到刘易徐平就有一种感觉,等到说起董士廉认识刘沪,徐平就明白这几个人其实是关中游侠。

    关中多游侠儿,这些人不愿受到约束,又喜好功名,大战一起,很多人便到边路帅府大将以及要害关隘处,谋一个差使。如果有了军功在身,借此谋一个出身。

    这种人很多,其实未叛宋前的张元和吴昊也是。他们的反叛也正说明了游侠的一个特点,即热心于功利声望,对国家、民族的意识却相对淡薄。正是因为这个特点,徐平这里收留的这种人很少,偶尔来的几个,多被徐平安排在了纳质院做教头,偶尔帮着秦州衙门做些杂事。但在其他路,这种人非常不少,名头最大的姚嗣宗甚至来往于几路帅府。

    帅臣收留这些游侠人物,倒也未必是多么看重他们的能力。更重要的原因,是不希望因为自己怠慢,导致他们跟张、吴二人一样叛国投敌。

    董士廉和刘易跟以前的张元、吴昊一样,常年在边境地区游走,希望得到边疆将帅的赏识,立军功搏出身,也是由此认识刘沪。韩琦派他们做信使,倒是人尽其材。

第215章 统一指挥

    回到帅厅,徐平把韩琦的密信交给王凯,让他带人把任福的行军路线在地图上标出来。

    徐平知道韩琦的意思,他还是对任福不放心,自己又无力做具体安排,通过这种方式把指挥权交给徐平。两军隔着六盘山,来往不便,但军事上相互隔绝,各干各的,更多还是因为制度上的因素。倒不是朝廷担心边疆帅臣权力过大,从一开始,让夏竦任陕西经略使,到后面让夏守任陕西都部署,朝廷都想有重臣宿将统一指挥西北战事。后来还是分成几路各自作战,是因为在实际上操作上,没有办法统一指挥军队作战。

    统一指挥不是设一个大官统管就可以了,要有制度、人力、组织上的保证,此时的宋军缺的恰恰就是这些。哪怕在徐平前世,统一指挥最重要的也不是任命一个总司令,而是设置指挥的司令部。这个司令部设起来了,才有选合适的人任指挥官的问题。

    带着将校把任福的行军路线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注明里程,军队人数,路上粮草,王凯向徐平回命。陇右都护府所知道的泾原路情报只有这些,再详细也没有了。

    在地图上略比划一下,徐平道:“任福一军沿泾水逆流而上,到瓦亭寨转北,到镇戎军约二百里。一日行军四十里,五日夜当能到镇戎军,也就这两三了。”

    王凯道:“泾原路兵马原先都是分驻各寨,点集需要时间,只怕还要晚上一两天。”

    徐平摇了摇头:“韩经略来书,一再说任福立功心切,不肯等兵马集结。只怕他会一边行军,一边让各军到沿路的寨堡,如溪流入河,行到镇戎军才把各部集结完毕。”

    韩琦让人送密信蜡丸来,必然是他对任福多有担心,不能按常理推测。徐平对于求胜争功并不反感,这是一支军队应该有的精气神,任福的行军安排没有问题,陇右诸军经常这样边行军边集结。他担心的是泾原路各军没有进行这种战役集结的能力,在如此高强度的行军中,该集结的集结不起来,或者勉强到了却没有直接投入战事的能力。

    指着地图,徐平道:“昊贼出天都山,无非两路。一是攻刘堡,而后转羊牧隆城,沿瓦亭川攻德顺军。再一个攻彭阳城,或取乾兴、天圣诸寨北上,或东向入原州,沿山间道路去攻庆州,或者北上去韦州。如果昊贼入瓦亭川,则所有道路皆被我们封住,那是自投死地,绝无翻盘可能。是以瓦亭川可以弃而不守,哪怕让昊贼攻入秦州境内,把他所带的番贼精锐和他自己全部歼灭,也是值得的。”

    “不管番贼做出什么声势,以今日之势,实际上他们已经没有南下可能。不然就是自投罗网,入我彀中!任福一军北上,最重要的还是守住镇戎军,其他皆不足惧!”

    徐平点头:“不错,所以韩经略让任福守三川寨、镇戎军和怀远城有其道理。不过如此一来,番贼向北和向东的路就空了出来。北路有我们堵截,东去就只能看环庆路了。”

    随着谭虎对镇戎军带的秘密侦察,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道路逐渐摸清。党项出天都山之后,是有小路东去,绕道彭阳到原州。那一带都是生羌,宋军控制不力,环庆路不早作准备的话,很容易被偷袭。不过元昊旦南下,就非常可能被从北边赶过来的桑怿几支大军咬住,再也没有北逃的可能。最重要的,还是封住山中去韦州的道路。

    王凯道:“依枢府吕相公札子,是命环庆路和泾原路一起出兵,前往天都山。既然任福已经星夜赶往那里,想来环庆王经略也会派兵马前去。”

    因为在邕谅路表现突出,王沿已经为天章阁待制,同样做到一路帅臣。到了这个地位他反而清醒了许多,不再跟当年一样与徐平闹那些无所谓的别扭,当然现在徐平的地位他也闹不起来。经过邕谅路历练,脑子清醒王沿就不会出大的乱子。

    指着地图,王凯道:“依末将估计,王经略也会如韩经略一般派本路兵马占据乾兴和天圣诸寨,扼住从山中去韦州的道路。只是那里的禁军主力已经赶往华池,王经略手中只有几万驻泊禁军,不知道能够点集起来多少。”

    看着地图,徐平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断然道:“传令任福,让他不去三川寨,改以大部兵马驻镇戎军、怀远城和定川寨。如果昊贼来攻,则据城固守,力保不失即可。如果昊贼大部北去,他们则衔尾而追,只要不让番贼从容逃去即可,不必激动,候陇右兵马!”

    王凯应诺,道:“镇戎军以北,有沟壕,不早做布置,则番贼北去,镇戎军的兵马只怕一时追之不及。而如果早架桥梁,则又便宜了番贼南下,有些棘手。”

    沟壕是曹玮在镇戎军的时候沿着古长城而立,就是用人力挖掘深沟,在沟岸以大木树墙,是为了防范党项骑兵驰突而设。沟壕要起作用,最要紧的是守军得到预警之后要及时反攻敌人,不配合反攻的防御设施是挡不住敌人的。所以这些沟壕,从宋军一方架桥比较容易,就是为了能从镇戎军一线反攻。不过预架桥梁,也同样给了敌军便利。

    想了想,徐平道:“还是算了,不要让任福预先架桥。终究不是我们所管的军队,要留有余地。北边有桑怿三军堵着,山路行军不便,昊贼又能跑哪里去?”

    说完,徐平又道:“任福是马军都虞侯,若仅以军职论,除夏太尉外,两路之中以他最高。行军作战,最忌令出多门。告诉任福,如果环庆路也派了兵马,皆暂时归他节制。让环庆路兵马驻乾兴、天圣三寨,互为犄角,堵住番贼山中北去韦州的道路!”

    “这”王凯犹豫了一下,“那两路的兵马并不归都护节制,下这样的军令有越权之嫌。我们传令任福,是有韩经略来书,环庆路却无此便利。到时军前,任福以都护军令去管环庆路的兵马,他们不听指挥怎么办?战后无法分说清楚。”

    徐平叹了一口气:“他们听了我的,出了篓子我自己去向朝廷交待。如果不听,放跑了昊贼,战事就会迁延下去,多有变数。我为一路之帅,自然该有帅臣的担当,不能瞻前顾后,致使战事不利。你只管给任福拟军令,让他权领镇戎军所属全部城寨兵马。”

    军队作战,最怕的就是令出多门,这一个军令,那一个军令,还互相矛盾。不但是让前线的将士无所适从,战后功过还说不清楚。任福是泾原、环庆两路除夏守外军职最高的将领,当然要以他为主。这样做倒不是徐平越权,紧急时刻,他这样做并不犯忌讳。现在朝廷的主流意见是给前线将帅更大的权力,而且越集中越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打胜仗。

    任福争功好胜,但他也确实是老于军伍,而且勇猛善战,在镇戎军一线是最合适的前线指挥官。徐平不但心他的指挥会出问题,担心的是他能不能把多支军队捏到一起,配合起来堵住元昊。正是因为任福没有这个威望,徐平才不惜担上越权指挥的嫌疑,以自己的名义把所有前线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

第216章 狭路相逢

    看着城外的宋军潮水一般地逼近,窦维吉对身边的儿子道:“大郎,看来宋军今天要攻城了,我们必不幸免。趁着这个时候,你缒下城去,前往灵州吧。”

    窦大郎道:“阿爹如何这样说?尚未交战,胜负未分,我怎能弃城而逃!”

    窦维吉不由苦笑:“哪里还有什么胜负未分?宋军等到这个时候攻城,不过是用的缓兵之计,留着我们这里,以安天都山中乌珠之心。现在他们攻城,想来是南院那里也有了结果,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此一战,我留在城里已是对乌珠忠心,岂能全家都留在这里!”

    说完,窦维吉连连摆手,让随从亲兵带着儿子出城。窦家是党项大族,弃城而逃的代价太大,窦维吉担不起。但是要让全家为党项尽忠,他也没有那个觉悟。窦是汉姓,本来就是汉人,在党项位于番族大酋之后是二等人,他尽的哪门子忠。

    在军中待了一辈子的人,窦维吉哪里还看不出眼前的局势。党项本就不善守城,筑的城寨城墙远比不上宋军,往往被宋军抬着火炮几下就轰塌了。桑怿这一路打下来,窦维吉再是愚钝也知道火炮的厉害了,自己这小城怎么可能守得住。他没有开城投降,就是对元昊还有信心,知道这一战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元昊凶狠好杀,自己一降,只怕要连累全族,最后权衡下来,还是牺牲自己一个,保全家族。

    亲兵多是来自窦家,有远支近支子弟,也有在他家世代为奴的,眼里只有窦维吉。当下选了七八个健壮通猛的,簇拥着大郎缒下城去。

    西寿监军司依山而筑,前面是大片的山间盆地,后面则是去萧关县的道路,自萧关既可去灵州,也可去韦州。萧关为隋时所设的他楼县,入唐改为萧关县,后没入吐蕃,实际已经没有县的建置,只有县城遗址而已。这里是战略要地,党项驻有军队,归西寿监军司管辖。韦州则是唐时所设的西会州,后曾改名原州,为了安置东迁来的吐谷浑人,又改名为安乐州,又曾经是唐时的南威州,党项沿用了唐时的地名。

    自晚唐之后,这一带其实已经没有正常的行政建置,境内多是东迁来的番胡。地名更是杂乱无章,很多地方重名。如萧关便有几处,原州除了是韦州旧名,也是镇戎军曾用过的名字,向南更有大宋正常设置的原州。宋人称呼,多用唐时的建置,如果与宋境的州县同名,则加一个古字。

    党项只在战略要地驻军建城,统治实际上是按照部落来的。此时元昊败象已露,治下的番胡部落人心惶惶,观望成败,有的甚至已经躲到了山里,周围一片荒无人烟的景象。

    因为守住路口,此时西寿东面只有零星的宋军游走,监视着城中党项大军的动向。窦大郎带着亲兵混在零散的逃跑人群里,一路东去。

    南边的天都山深处战事激烈,防守严密,董士廉一行同样走的是这条路。元昊叛宋之后改习番俗,穿番服,发,不过这一带到处是蕃落,党项管理力不能及,还是汉胡风俗交杂的旧貌。董士廉等人椎髻胡服,带着大范阳笠,倒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看前面几棵大柳树下有一口无人看守的水井,董士廉道:“我们到那里喝一口水,吃些干粮,有了力气才好赶路。出山的地方是番贼在萧关的驻军之地,我们要连夜过去。”

    众人应是,加一鞭到了水井旁,纷纷落马。

    这里以前可能是处茶铺,此时早已没了人迹,只剩下一处凉棚。到了凉棚里,董士廉让众人落座,派一个人到井边取水。

    取了水来,几人刚刚取出干粮,就听见马蹄声响。一起抬头看来时的路上,行来七八骑,跨下俱是好马,簇拥着一个白面年轻人。

    刘易对董士廉低声道:“哥哥,看这个人不似山中牧民,如此排场,莫不是番贼贵人?”

    董士廉点了点头:“看来是了,说不定就是番贼监军司中的将领。”

    说完,示意众人低下头来,不要被人看出破绽,误了大事。

    窦大郎一行到柳树下停住,看了看董士廉几人,口中道:“这几个人有些蹊跷,虽然是番人装束,却不似山里常年放羊的人。莫不是城里出来的逃兵?”

    旁边一个叫窦维平的近支长辈忙低声道:“大郎,这几个看起来甚是健壮,而且身边都有刀剑,不是良善之人。我们逃命要紧,不要多生事端!”

    窦大郎小声嘟囔几句,心有不甘,狠狠瞪了窦大郎几人一眼,吩咐人去取水。若是依着他从前性子,定要把这几人拿下来,好好审问一番。

    刘易从范阳笠下注意着窦大郎一行,见他们没有下马,只是有人过来取水喝了,也没有吃干粮,便就匆匆离去。看着渐渐远去的烟尘,刘易啐了一口:“这几个撮鸟,是城里出来的番贼贵人无疑!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临阵逃路,这个时候能从城里出来,必然是大人物!哥哥,要不我们做上一票,把这几个人拿了,也是大功一件!”

    董士廉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快些把都护书信送到任太尉手里才是正事!”

    刘易不语,低头想了一会,又道:“我的身上旧伤未好,跟着你们去多有不便。依着我不如这样,哥哥依然前去送信,我这便原路返回,去寻刘沪将军。你们紧赶一步路,到这几个男女前面,不要误了大事。而后最好再出一人,把他们拖住,我带人来拿!”

    董士廉道:“如何拖住他们?这几个看得出来多年从军,真刀真枪拼斗只怕不是对手。”

    “无妨,只要让一个警醒些的,骑匹好马,寻事惹恼他们。一路上只要跟住,不时叫骂,那个少年人如何忍得住?刚才我看得分明,他是要寻我们事端的,被身边那个老成些的劝住了。只要骂得难听一些,这种娇惯养的少年人必然忍不住!”

    董士廉想了想,断然道:“也好!此时离开西寿不过十里路,你路上赶得紧一些,应该还来得及!我便让曹三郎拖住那几个撮鸟,你带人来了之后与他会齐!”

    刘易答应,也顾不上吃干粮了,与曹三郎商量了一番,便就翻身上马,急急向来的路上去了。他们跟刘沪是旧日相识,也知道刘沪功名心重,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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