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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6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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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那便来战!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扑在脸上让人猛一个激灵。东方一轮红日初升,散发着万道霞光扫在阴山之下,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

    远处有看不清的野兽在奔跑,偶尔好像还有野马的影子。牧草早已枯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声雁唳划破长空,震碎了这大山下,草原上的宁静。

    徐平迎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对走过来的范仲淹道:“经略歇息得可好?天色已明,我们这便就前去会一会契丹的两位使节。天时已到,大军不能在这里干等下去。”

    范仲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发的党项储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后面的粮草需要千里转运,一直等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现在是九月,无论如何年前战事都要结束了。”

    “是啊,这样等下去怎么行?是打是和,痛痛快快地来一场!”

    徐平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与范仲淹一起直向东去。

    青冢之下新设了一座军帐,便就是双方的谈判之所,这里正在丰州和云内州的中间之地。其实按照以前的规矩,是不用如此做的,都是这边派使臣到对面,谈过之后对面再派使臣过来,靠中间人传话往复多次,真正的主事者极少见面。这次是徐平提出来,双方带同样的兵力,两阵相对,在中间设帐谈判。有话赶紧说清楚,该打就打,该撤就撤。

    到了帐前,徐平和范仲淹一起下马,与对面的耶律仁先和刘六符叙礼毕,一起进帐。

    进了军帐之后,按照各自驻军方位,徐平和范仲淹在西,耶律仁先和刘六符在东,双方就座。契丹是以东向为尊,汉人的规矩是南向为尊,客座东位高于西位。耶律仁先和刘六符坐下之后,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在位子上已经压了宋朝一头。

    两边各带五个随从,上了酒肉之后,便就分立帐外,非传唤不得入帐。帐内四人不带刀剑,免得一时起了争吵,失手打起来无法收拾。

    耶律仁先此时是契丹的行宫都部署,刘六符是翰林学士,身份与徐平和范仲淹相差不多。此次的谈判,最少表现出来的,是平等势力之间的商谈。

    随从出去之后,耶律仁先抢先抓起案上酒杯,道:“此地本是契丹境土,某为主人,都护为客,且饮一杯!”

    徐平笑道:“这里是中间之地,无所谓主客。今日的酒是我带来,肉是大王带来,也没什么谁请谁。好了,饮过这一杯酒,我们便议正事。早谈完了,大家再痛痛快喝两杯!”

    说完,与范仲一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耶律仁先和刘六符一样饮了酒,放下酒杯,有些悻悻然。

    刘六符道:“都护,我们都是奉朝廷之命前来,自当忠心王事,这便议事!”

    徐平点头,把酒杯拨到一边道:“讲实话,本朝认为现在依着各军所占,就此划分境土甚是允当。我们坐的这里,便就为边境所在。千年前明妃远嫁,本是汉人,却去大漠,一身而担两国。边界设在这里,遥想千年前明妃和亲之功,以示两国之好,岂不善哉?”

    听了这话,耶律仁先涨红了脸,就要站起身来理论。刘六符在下边轻拉他衣袖,让他重新落座,对徐平道:“都护,这里本是丰州之地,自然就是是契丹境土。四十年前两国有誓约,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都护要把边境设在这里,明摆着是要侵我疆土,这是背盟!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监,当共殛之!此誓约当年曾告天地神,违者不详!都护为贪功,要让宋国受天谴吗?!”

    “侵你疆土吗?学士这样说就强此夺理了。自数年前我带军伐党项不臣,一路从秦州打到这里,从来没有与契丹人交过战,更加没有夺过契丹一寸土地。党项兵败后,听说本族在契丹治下倍受压迫,饥寒难以渡日。特别是在屈烈带本部离开契丹治下时,西南面招讨司出兵截杀,悍然进入以前党项土地。党项人不愤本族被你们当作猪狗,一时性起,诛杀西南面招讨使萧普达等人。此事萧普达侵党项之地在先,党项人愤起反击在后,之所以占住这些州军,是党项人不想其部族再受你们荼毒,可与我无关。”

    徐平这番话说出来,耶律仁先一时愣在那里,竟然想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本来是宋和契丹在谈,怎么又牵扯进已经破亡的党项来?不由转头看刘六符。

    刘六符沉声道:“萧普达并未进党项之地,他身亡的地方,本是东胜州之地!”

    徐平摇头:“不对,我问得清楚,那里是党项之地。胜州本就是党项地盘,是契丹征伐之后从党项人手里抢下来的。当年战后,废弃河左岸旧城,设新东胜州,胜州旧地自然还是党项的。这一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学士浑赖不得!”

    刘六符道:“那里确实不清不楚,即使党项人觉得是他们旧土,那也是党项的事。可如今占住东胜州和云内州的,是都护兵马!前来划界的,也是都护!”

    “这是自然!党项不臣,已被平灭,其民自然复为朝廷之民,其土地自然是朝廷境土。”

    耶律仁先实在忍不住,手按案几,沉声道:“可这里以前是本国之境,现在驻的是你宋国的兵马!你说没有侵我境土,本国的境土上怎么会有宋国的兵马!”

    徐平看了看范仲淹,又看了看刘六符,最后对耶律仁先道:“多稀奇啊,因为你的土地被党项占了,党项被我平灭了,土地自然就是本朝的土地了。你们应该谢谢我,党项大军本是要直下云州的,是我死死劝住,才让他们在丰州城前停了下来。如若不然,我们就不是在这里交谈,而是要到德州去谈了!”

    刘六符伸手拉住耶律仁先,对徐平道:“两国交好,都护,即使你们占了党项人侵我们的土地,也应该还回来,才显兄弟之义。”

    徐平摇头:“誓约上面没有这样写,自然就不该这么做。遇到这种事,契丹占了我们的州县,你们也不会还是不是?学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若是本朝平叛,占住宋国的州县,是一定要还的!兄弟之国,自该如此!”只要徐平还要讲道理,刘六符就觉得可以谈,说不定就能在这帐里把两州重新要回来。

    徐平看着刘六符,缓缓摇了摇头,问道:“范经略,你带兵入唐龙镇,斩杀大宋叛臣来守顺,可有契丹兵马在那里?”

    范仲淹拱手:“回都护,有契丹兵马约千人!”

    “他们可曾助你诛杀来守顺!”

    范仲淹朗声道:“没有!契丹兵马助来守顺为乱,说是那里已是契丹州县。我曾经在城下百般劝说,契丹守将死不改口,说契丹人占住的地方,就是契丹土地!人证物证,以及当初这些人的供状,我都带在这里!”

    徐平看着刘六符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学士,你不会说唐龙镇本不是大宋疆土吧?”

    刘六符额头冒汗,唐龙镇出事之后,宋朝只交涉过一两次,从此便就不再提起。直到范仲淹统延路大军重新攻占那里,都再没跟契丹交涉过。当时俘获的契丹将士,大宋没跟没送回契丹,契丹因为心虚,也没有再问。刘六符一直觉得这是隐患,先前存着侥幸心理,现在才知道宋朝早已经拿这把柄放在这里。

    叹了口气,刘六符道:“言从心,我不能说谎话,唐龙镇确实本是宋土。”

    “那按照兄弟之义,契丹兵马在那里,是不是该诛杀来守顺,把土地还给我们?”

    耶律仁先愤然道:“凭什么?那里是来氏世守之地,他们愿意把土地献给本国,我们收了就是!你情我愿,哪里做错了什么?”

    徐平点头:“你觉得没错,可以,现在我的大军占住这两州,你又觉得如何?”

    刘六符忙道:“都护,唐龙镇我们做错,自该受罚。千多将士没于范经略之手,可以任由你们处置。我们错了一次,贵国何必再错?”

    徐平道:“学士,兄弟之国,可不是父子之国啊,没有你错我不错的道理啊。你们错一次,我们错一次,就此揭过天公地道。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在唐龙镇没有错,那么我的大军占住东胜州和云内州也便没有错。道理是你的道理,大宋为兄,让你一次!”

    刘六符道:“都护此言何义?”

    “若是你们觉得没错,你占唐龙镇,我占东胜、云内两州,不违誓约,则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就不要谁说谁背盟了。若是觉得错了,那便你们错一次,大宋错一次,大家一人一次互不吃亏,就此揭过。我大宋为兄,对与错,让你说!”

    耶律仁先道:“可现在唐龙镇依然是宋军把守,你们把东胜、云内两州让出来才是!”

    徐平冷笑,指着范仲淹道:“唐龙镇是范经略带兵攻下来的,难道是你们让出来的吗?”

    “好,我们带兵攻下东胜和云内两州,便就此揭过!”

    徐平两手一摊:“既如此,那便来战!”

第305章 他们怎么来攻?

    离开青冢的时候,太阳高挂,离着天黑还早。

    走出十里之外,谭虎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现在算是平安了!”

    徐平道:“怎么,你难道怕我们在帐里打斗,拼杀起来?”

    “现在大军对峙,两国剑拔弩张,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帐里只有四人,都护和经略都是文臣,若是那个番人一时性起,打斗起来只怕要吃亏!”

    徐平大笑:“我自出仕不久便就统兵,马上弯得了弓,步战持得了槊,耶律仁先要动手未必就奈何得了我!而那位刘学士,铁定是不如范经略了!”

    范仲淹一起笑,最后道:“不过适才在军帐里,担心还是有的。现在契丹不利,谁知道会不会兵行险着,在兵马里藏些死士,取我们的性命。不过都护说得对,我们是朝廷统兵大将,若是连这种地方都不敢去,岂不是羞死了人!”

    徐平微笑,没有答话。范仲淹的担心没有错,但也只是担心而已,实际远没有那么凶险。契丹立国比大宋还早许多年,早已经是一个正常帝国,不是北方游牧部落作风。正常国家行事,这种谈判的时候怎么会弄险?对于主事的人来说,失败了不必说,很可能当场就没命。就是胜利了,失了帝国脸面,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双方参与谈判的人,都位高权重是不错,但终究是臣子,就是当场杀了又有什么用处?无非是让局势恶化罢了,改变不了结果。这次带兵只是仪式上的,并不会有哪方主动在这个场合动武。

    又走了一会,谭虎彻底放下心来,好奇地问道:“都护和经略与那两个番人谈了数个时辰,最后还是要打一仗。既然要打,何必非要多此一举?只管列阵交锋就是了!”

    “你这话就不得要领了,打仗有许多种打法,总要划出道来。哪怕就是街上的泼皮放对,开打前都要讲明,今天是点到即止,还是不死不休。两个大国对阵,就更加要把话讲明白了。不讲明白,契丹哪里敢轻易开战!当年在澶州城下,契丹占尽上风,犹自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兵。如今在丰州,再是那个打法,你觉得最后结果会如何?”

    谭虎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这次谈判其实定的不是打不打,而是怎么打,打之前先划出一个双方认可的范围来。就像街头流氓打架一样,先讲好点到即止,不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战。打完了,按照最后的结果,双方划地盘谈条件。难听一点,跟街头混混抢地盘颇有些神似之处,道理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内容不同罢了。

    想了好一会,谭虎又问:“既是本朝占尽上风,那为何都护不直接统大军,攻下丰州之后东进,夺了云、朔两州?若是顺利,连幽州一起夺回来也不一定!”

    徐平笑着摇头:“哪里能够那么简单!能做到那样,还在这里等契丹国主来,我早统大军到云州去等他了!在丰州战契丹,最多他们能派过来三十万大军,而到云州,这个数字少也要翻上一番,多到近百万也说不准。我们现在占尽上风,前进三百里就化为乌有!”

    三五百里山路,对大军来说足以让主客易势。攻到云州城下,宋军的补给线拉长,契丹的补给线缩短,优势就到对方那里去了。若不是如此,防守方经常用的诱敌深入,岂不是白废力气。到了云州,不但是补给线双方优势互换,契丹的动员能力大大加强,山后数州加上北方部落的兵力都可以动员起来,幽州可以就近支援,三十万变成百万并不夸张。

    一个国家的底蕴不能小看,契丹不是党项可比。对党项,精锐一失,全国崩溃,契丹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别说丰州,就是攻下燕云十六州,契丹也依然能够撑得住。

    最终出现这个结果,就是进攻云州徐平力有未逮,到丰州决战契丹同样力不从心。只能够比划一下,点到即止,得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来。

    回到云内州,徐平招来张亢和王凯,与范仲淹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战事。

    站到地图前面,王凯指着双方的兵力布置道:“依卑职估计,契丹到丰州来争地,极可能是兵分两路。一路走德州威逼振武县,一路沿九十九泉到丰州,来夺我云内州。而中军可能驻于白水泺,居中侧应。故契丹来的兵马,当在二十万之数。”

    徐平问身边的范仲淹:“经略看来,契丹人会如何布置?”

    “应该是兵分两路,只是会一路虚,一路实。虚的一路守,实的一路攻。”

    徐平点头:“振武险城,正当群山之口,易守难攻之地。前些日子曹将军占住了各处山口,立了城寨,已是固若金汤。契丹大军要从那里来,极是艰难。是以此次交战,契丹当是出大军到丰州,来攻我云内州。监军说的不错,想来应是二十万之数了。”

    张亢道:“我也是如都护这般想。契丹应是分兵数万去守德州,以防从我军振武县去断他的后路。主力过九十九泉,到丰州,来争云内州。契丹国主极可能自将十万兵马,驻于白水泺,居中策应。不管哪路出了意外,都不失大局。”

    走德州来攻振武县的路线短而且好走,但被宋军封住了出口,契丹不会走。数十万大军顿兵于坚城之下,耶律宗真除非疯了,不然不会如此安排。从这个方向绕行山间小路更加不可能,后路随时会被曹克明断掉,这是太阿倒悬之举。

    契丹的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以少量兵力防守德州方向,主力从北方到丰州,在丰州以东与宋军对阵。胜了则进取云内州和东胜州,败了则退守丰州。

    徐平起身,站到地图前看了一会,道:“契丹主耶律宗真年少气盛,不一定就会安坐白水泺,观前方成败,他亲自统大军到丰州也不无可能。我们想的是老成持重之举,不过契丹人未必会如此稳重。现在他们处于下风,不能在前线投入大军,没有胜机。我估计,不管契丹主到不到丰州,都会把大部兵力投到丰州。”

    说到这里,徐平指着地图道:“德州,契丹可能只派两三万人驻守,不会再多了。白水泺至多留三五万人,守住后路就好。那里离云州不过二百里,云朔两州契丹还有大军,不至有失。是以契丹到丰州的大军,可能在三十万之数。如果这些时间继续点集,最后到丰州近四十万人也不无可能。如果是这样,则在兵力上,契丹人不处下风。”

    面对丰州的宋军,是刘兼济、张亢和曹克明三军,加上徐平所统的中军,大约十四五人。加上党项人的十二三万人,总共不到三十万。曹克明要守振武县,只能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应付丰州方向,在人数上宋军处于下内。

    当然,宋军是依坚城而守,契丹军中有大量的部落兵,真正战力依然是宋军占优。

    沉吟良久,徐平问王凯:“丰州以东,一直到党项之境,坚壁清野完毕没有?”

    王凯叉手:“回都护,俱已完成。数百里之地,既无游牧之部落,也无耕种之人家,牲畜和粮草已经全部收到城里面。”

    徐平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哪怕就是有契丹游骑突破云内州,也无处可去,只是羊入虎口罢了。命折继闵军离开东胜州,驻我们新筑的与这里隔河相对的城里,在中路再多屯一些兵。范经略,你命部下兵马北进,分驻东胜州和榆林、滨河二县。坚守城池,闭门不出,一防契丹游骑西来,二防党项人不听指挥。”

    范仲淹应诺。如此安排,双方在前线的兵力就相差不多,攻守之间,宋军的优势更加大一些。这两个月宋军筑了很多城,几乎把整个近百里宽的山谷彻底封闭。契丹人要攻过来,首先撞上的就是数十里长的防御工事。

    这种军事上大规模的土木作业在秦汉时不稀奇,即城和壁,在平原地区人工形成庞大的防御体系。只是后来越来越少,到这个年代,几乎见不到了,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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