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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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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政治结构就瓦解了。立场失去了,意识形态就变了,政权性质就变了。

    所以说,皇帝的义不在纵容官僚集团上,他站到官僚集团这一边来,整个天下就非常危险了。君臣和谐,是说大家意识形态相同,但各有职责,矛盾体现在这里。

    皇帝的个人操守不可靠,无非是把皇帝换成一个集体,如同把宰相之权分成宰执集团的众人之权而已。确定了政治立场,这种政治结构就不会改变。其间的分别,如同君主立宪制和议会制,虽有不同,却同属于一种意识形态。

    罗马的元老院共和制,秦汉的丞相制度,是基于意识形态的立场偏向来的。在这样一个系统之下,会理出很多历史的脉络来。

    上层建筑是意识形态和政治结构,以意识形态为中心。意识形态生发出政治结构和一系的政治原则,由此又有各种各样的行政举措。变法,就是在确立了意识形态之后,采取的一系列政治行为,有行政上的,也有取消旧的政治原则,建立新的政治原则。

    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公天下的意识形态生发出来的政治结构。徐平一直讲的怨归于己,恩归于上,则是公天下与大一统的政治原则。宰相向天下百姓示恩,就是在做王莽做过的事情。地方官向治下的百姓示恩,则是封建思想,把自己当成了郡县的主人。

    政治结构之下,宰相只可以理政,理政出了差错,导致民怨,宰相受民怨,而不是皇帝受怨。这个政治原则,是为了体现皇帝与士大夫的主从之分,确保政权的立场。体现在制度上面,就是政令用敕,而减刑免税之类示恩于百姓的措施,哪怕是由宰相提出来并施行的,也不用敕,而是德音、赦制、曲赦,恩归于皇帝。而制度性的常例减刑,因为不是示恩之举,又改到了宰相的敕令里,为疏决。

    地方官是由朝廷派到地方,依朝廷的制度、命令施政的,这个范围内,百姓受到好处只可归于朝廷,朝廷认为是个好官,而不可借此让百姓感激自己。否则就是封建思想,违反了大一统之下怨归于己,恩归于上的政治原则。朝廷纵然一时有行政命令错误,由此引起的民怨也是由地方官承担,不可以向上推托,分辨是朝廷内部的事情,与百姓无关。挟民意而对抗朝廷,就是封建思想,不符合大一统的政治原则。如宽刑免税兴学之类,地方官提出来施行,必须是以朝廷的命令,主要是中书的敕令行下来,而不能自作主张。哪怕从头到尾中书就是签个名,盖个印,这个好处也是来自于朝廷。这条政治原则,是为了保证地方的向心力,不破坏大一统的政治结构。

    所以万民伞之类官员要当心,一个不小心,不但不会受到奖励,还有可能受到严重的处罚。违反政治原则,比违反制度更加严重,就此被打入另册也有可能。徐平离开邕州百姓雨夜相送,这是百姓和他的事,朝廷并不会因此奖励升迁。如果他拿着这件事,回京之后作为自己治理地方的功劳,反而会被别人抓住把柄。

    公天下,大一统,地方官在郡县,朝廷查的是治理成绩,百姓的态度不太重要。这个职位本来就要待朝廷受怨的,百姓口中的名声好了,朝廷就要查是你做得好,还是以朝廷职责市私恩。万民伞之类对官员绝对加成,是封建残余,是有家天下的意识形态在内。

    由意识形态而延伸出来的这些禁忌,在政权内部就是政治原则,在政权外部就是政治正确。官员要有政治意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除了法律制度,还有各种各样的政治原则和政治正确在约束他们。不以政治原则来要求,就不在官的范围内,是吏了。

    官员不适任被贬被免不只是做错了事,用徐平前世的话来说,有的时候是政治立场不坚定,政治原则不清楚,缺乏政治敏感性。犯了这一条,比做错了事还严重,受到的惩罚也更重。欧阳修因朋党被重贬,便是违反了政治原则。

    政权的独立意志越坚定,意识形态越强,对官员的政治立场要求就越严厉,违反政治原则受到的处罚就更重。征民间贤士,给官不做的,很多人是淡泊名利,但也有一些人是不想受到政治纪律的约束。以为古代只有忠心不忠心,被不被人赏识,做官不用讲政治就想当然了,是把古代都当成家天下和私天下了。不同的意识形态,会有不同的政治。

    政权内的官员要讲政治,吏不需要讲政治,即吏无义,这是官与吏的区别之一。

    不涉及上层建筑,不足以称为变法。有的变法触到了意识形态,有的变法只是及于政治结构和一部分政治原则的调整,这是广度和烈度的不同。意识形态和政治结构完全被推倒重来,可以称为革命。有时是别人革政权的命,政权横下一条心,也有可能革自己的命。

    政权有独立的人格,而临危机时,必然也就会有自救的行动。当自求必须要触动到最深层的意识形态时,便就天下大变,进行自我革命了。延伸来说,中原王朝一次又一次的变法改革,王朝更替,广义上就是在进行一次又一次自救,一次又一次自我革命。

    (不眠不休,终于理通顺了,一起发出来吧。觉得这些章节枯燥的的读者,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有一本很多读者看的书,我很珍惜,对于书中主角的行事,总觉得要理出有道理的内在逻辑来。这些内容,不写这本书,没有书中的主角,我根本不可能去想,去做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有了这个主角,让他正确的做事,只好做这些了。主角拜相了,我只能尽我的力量,让他真正的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宰相。如果世界上真地有穿越,我想到了最后,我也会成为主角这样一个人吧。能力或者有限,事情做的有好有坏,但人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够不做正确的事呢?)

第20章 税赋何所出

    “天下之政,非钱粮不行。武不可用于内,仁义不可求于细民,欲以解天下之危,钱粮为大。朝廷之钱粮,有禁椎之得,有盐铁之入,而根本在于税赋也。”

    “或曰,今朝廷盐铁之入广收,税赋不似先前重也,何云根本在于税赋者?”

    “臣言,盐铁之入,禁榷所得,以供朝廷之用耳。征税赋于天下,朝廷之用而外,显朝之义也。朝廷之义显于平苦之民,故朝廷之偏,在于平苦之民也。”

    “显朝廷大义,是故朝廷税赋不征于平苦之民。凡天下百姓力耕所得,力佣之值,朝廷不税不赋。朝廷之税赋,当征于势力之家,税赋本于产而非本于人也。”

    “或曰,以是说之,农赋不当征耶?”

    “臣言,乡间税赋本于田,田为产,非征之于人也。田之税赋之外,别不他征,此税赋本于产,示朝廷于平苦之民之偏也。城镇之税赋,一本于此,力雇之值不征也。”

    (此处指对资产征税,不对劳动者的劳动所得征税,本于政治立场。)

    “或于狡猾之徒,自雇自佣,高其雇值以避税者,官查之可也。天下公司,计账之人隶之朝廷,不使私雇,此以查之也。明查之,绳律者,虽有法外之徒,不为大害。”

    记到这里,吴育见徐平停了下来,终于出了一口气。这样长篇大论的君臣之对,于起居官真是个苦差事。不但是要记,还要理解其中的意思,吴育一心二用,着实辛苦。

    见徐平喝了口茶,坐下歇息,吴育上前道:“宰相有暇,可否下官一时这惑?”

    徐平道:“但讲无妨。春卿盛名负天下,我有解之不明者,莫笑我。”

    吴育忙行礼不敢,道:“宰相讲天下事,必本于二三论之,何也?”

    徐平道:“这却有本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万物生焉。天下事二三论之,以皆道化之二三也。上古之时民无争,一也。生有余,有不劳而获者,有劳而不得者,天下之民由一而生二焉。二必争,是故有朝廷。势力之家、平苦之民、朝廷,三也。三而生万物,天下之事,莫不由此三来者。是故治国理政,必本二三之论。”

    为什么把前世的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的进化,改为了原始大同、现今之世和未来大同之世三个阶段,是因为解释这个历史规律的哲学基础变了。**把历史划分为那样几个阶段,哲学基础是矛盾论和辨证法之否定之否定。徐平做三段划分,是把哲学基础改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道生万物,即把阶级斗争理论彻底地中国化。

    他前世是把否定之否定作为当然正确讲述的,在这个基础上,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哲学,评价就只剩下了有辨证法的正确思想,但很朴素。

    矛盾论的基础,事务发展的内因起主要作用,即内部斗争为社会的主要矛盾。矛盾的发展演化为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奴隶社会是对原始社会的否定,封建社会是对奴隶社会的否定之否定,一直延伸而发展下去,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斗争,最终会出现否定之否定,无产阶级终究会胜利,同时迎来新的**社会。

    这是**理论社会演化的哲学基础,本自于欧洲的辨证法传统。有了这个哲学基础,才有了无产阶级终将会胜利,**必然会到来的结论。

    意识形态是一套完整的理论,从哲学基础开始,对历史的认识,延伸出去。正因为其科学性,严密性,才能被认为可以指导现实,走向未来。

    否定之否定来自于欧洲的辨证法传统,是一种哲学。**理论把这种哲学思想引入到了阶级斗争的分析中,才出现了社会阶段的划分,才出现了**的必然,社会主义才成为科学社会主义。没有了这个哲学基础,则**就成了空想。

    把阶级斗争的哲学基础替换成中国传统的道生万物,就出现了社会发展的三断论,原始无阶级社会,阶级分化社会,政权出现阶级调和的社会。三生万物,意味着有政权的阶级社会将长久存在,奴隶、封建、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这样的进化就消失了。

    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对社会发展的解释,即从民无争,到民有争,到出于调和的目的出现政权。即政权的出现,不是为了实现阶级压迫,而是为了阶级调和,这是从先秦诸子一直延续到韩愈和柳宗元的社会发展观。在这个基础上构建圣贤政治,而有了对上古三代无争之世的美好描述,有了对未来大同之世的向往。

    徐平做的改变,是取了**中阶级斗争的理论,从圣贤政治中走出来,改为以传统的道生万物为哲学基础,形成一种以阶级调和为主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要严密,必须要有哲学基础。道生万物哲学,对赵祯来说是当然之理,不会因为被教了否定之否定而有任何疑惑。对于赵祯来说,跟徐平前世教的完全相反,道生万物才是当然正确。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简单而不严密的理解,可以用集合来比较具象地展现。最开始的原始社会,没有阶级,是道存而为一的时候,治国以德,传统文化之下具德为圣人。把这个时候的天下人看作一个集合,是生一。有了阶级之分,这个集合分化成了两个集合,这两个集合是从前一个集合来的,依然共存于天下人这一个大集合中。这个时候就是一生二,虽有二,一却仍然存在,这就是仍然出圣人的哲学基础。阶级斗争的存在,两个集合不断斗争交流,产生了交集。这个交集,就是三,有一部分是一个集合的一部分,有一部分是另一个集合的一部分。出现的这个交集,就是政权,到了这个阶段是二生三了。三生,前一个阶段的二也在,再之前的一也在。三生万物,是说到了这个阶段天下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出现了,要么走回头路,要么到了尽头。回头路,就是重新回到无争的大同之世,三重新归于一。殊途而同归,三生万物是回到了一,否定之否定是经过一系列的否定,而达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阶级性质与原始社会相似。

    交集虽然从属于两个集合,但交集跟每个集合都不一样,这就是政权的独立性。有了这个交集,隔离缓和了阶级之间的矛盾,从而达到了稳定状态。交集是由两个集合的各一部分组成的,阶级矛盾表现在争夺交集中的权重。有阶级必然有斗争,所以政权永远不能位于正中的地方。实际上因为上面存在一个更大的一,此消则彼长,正中并不存在。

    三本身就是二的各一部分,所以只能调和,三即政权的出现也是为了调和。对于政权这个三来说,必然有偏向,因为剥削者的力量是一直增长的,不偏向被剥削者一边,政权自己本身也会被消灭。这是政权自己生存的必然需求,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政权为了求存而不得不向被剥削者偏移的改革。政权只要不想消失,这种改革的需求就是必然。

    每一个集合都有自己的一部分,所以政权对每个阶级实际都讲仁。因为有自己求存的独立性,便就有了义的存在。所以政权只存大义,小仁小义是不存在的。

    在二三的基础上,一这个大集合一直是存在的,这就是德。及弥灭差别,重新回到一的状态,是更高一层级的道德。在德的基础上,出现了大同社会与**社会的类似。

    使用了这样的哲学基础,才有了徐平对社会阶段划分的改变,才有了力主进行阶级调和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本于哲学基础,对历史规律进行总结,使用的哲学基础不同,哪怕同样讲阶级分别,也会出现不同的意识形态。

    放弃否定之否定,改取三生万物,是因为徐平前世没有看到否定之否定的胜利。他所观察到的历史规律,符合三生万物。历史一直是发展变化的,将来会不会出现用另一种哲学基础的需求,那就不是徐平所能知道的了。

    三生万物是这个时代的广泛共识,也是中国传统文化解释社会发展的哲学,徐平使用这样的哲学基础,这个年代的人一说就懂。如果他的前世真地见到了**社会,见到了否定之否定证明了正确性,他就向这个时代的人卖力解释那一套哲学基础了。

    徐平给予这个世界的意识形态,是把前世**的阶级斗争学说,哲学基础换成了中国的三生万物,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一种中国化。

    世间并无当然之正确,人认识自然和历史都是一直在发展的,也不必强求正确。只要从哲学到历史,到当下世界的政治分析,统一连贯,并无不合时宜之处,就是合用的。

第21章 欧阳修的疑惑

    今日大朝,之后就是年假了,大家各自回家过年。

    散朝之后,赵祯命把徐平在天章阁的奏对榜于朝堂,许百官议论。

    欧阳修和蔡襄立在榜下,看到徐平论朋党的一节。“士大夫自为一党,党中有友无朋。”

    蔡襄指着对欧阳修道:“永叔,相公此论可是与你日常所议不合。”

    欧阳修笼起袖子,小声嘟囔:“议不合,自然以相公为是。我自改之,只是不知相公此论到底何意。同门为朋,同志为友,士大夫当只有一志么?”

    回朝的司马光恰巧经过,叹了一口气,对两人道:“相公欲一道德也。”

    说完,一扬袖子,大踏步地走了。

    “一道德?”欧阳修和蔡对视一眼,有些明白了榜文的中心思想。一系列将要举行的行政措施,其实不那么重要,每个人都可以提意见,只要是正确的徐平都会接纳。

    徐平跟赵祯的长篇大论,核心其实就是在士大夫中一道德。用他前世的话讲,是让士大夫集团成为一个组织不紧密,但思想统一的执政党。

    这样一个类政党,历史上的王安石曾经努力过。他创立新学,改革科举,根本目的不是做当世大儒,而是在士大夫中一道德,大家有同样的政治思想。王安石一道德,反对者同样一道德,结果就是新旧两党对立。不是只有西方泊来的党才是党,北宋中期出现的新旧两党,实际上已经不同于以前的党争。他们各有明确的政治思想,政治纲领,只是在组织上不如后世的党严密罢了。或者说他们没有明确的组织,也没有明确的领袖。

    党之所以成为党,核心是自己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路线,而不是组织形式。不是非要像欧美那样的党才成其他为党,宋朝的党有自己的特点,思想比较统一,组织比较松散。

    王安石立新党之失,之一在于思想过于庞杂,上到天理循环,下到人之性情,几乎无所不包。如果要在天下一道德,这样无所不包的思想是必要的,比如徐平前世的无产阶级政党,从社会发展到科学技术,从人到宇宙,涉及到一切的知识。这是斗争的需要,在每一个方向跟资产阶级进行斗争。但仅在政治中一道德,其实不需要涉及到这些。

    仅及政治,就把政治思想统一好了。思想统一了,一切政治行为就有了依据。

    因为要举行满朝文武的大讨论,旁边有书吏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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