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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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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返一定要有条件,只是看怎么确定这些条件,双方达成什么样的共识。

    (大家冬至快乐。今天过节,请个假,只有一更,见谅。)

第49章 应有权变

    听了徐平的话,赵祯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问题。如果刘三嘏只是跟公主有矛盾,而没有任何作奸犯科的地方,在契丹面临生命危险逃到宋朝来求庇护,宋朝不管不顾地把他送回去,难掩众口,难平民心。

    徐平道:“刘三嘏,本河间府人氏,其先没入契丹,流落北地。举进士,契丹圣宗喜其才学,妻之以女,为契丹附马都尉。是以,不可单纯视刘三嘏为契丹之民,不然则易失河北人心。百姓沦落异域,生活安乐,朝廷亦为之喜。艰难困苦,甚或身被刀兵,朝廷伸手可援,救其性命,岂可置之不理?此天下之义,义不可失。”

    刘三嘏并不是契丹土著,他祖上是河间人,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契丹。契丹获得幽云十六州,这种人非常多,契丹统一称为燕人。包括契丹治下的汉人,还有一小部分如渤海人等其他民族。这些汉人归宋朝,应该是算作为归正人的,并不是简单的契丹人来逃。

    既是政治犯,又是归正人,所以刘三嘏不能够简单地遣送回契丹。不然,宋朝就失了幽云十六州的人心,对将来恢复旧地不利。而且不收刘三嘏,还会让河北之民心寒。出于道义,如果刘三嘏不是归正人,或者说不是汉人,宋朝处理的手法就简单一些。可以让契丹约定人回去之后,不杀,不处以重刑,形成明文,再把人遣返。

    吕夷简道:“昭文相公说的是,刘三嘏本是汉人,有难来归,岂可置之不理?此内外有别之大义,大义不可失!”

    庞籍捧笏道:“臣闻华夷如一,皆天下之民也。今之所谓华人夷人,不过是周末之时的秦人、楚人,天下未混而为一,强分之而已。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邻。信乃人君之大宝,立国之根本。与契丹已有誓书,不纳逃亡,大国不可言而无信。”

    徐平暗暗叹了口气,他要严华夷之辨,严格区分自己人和外人,在朝中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跳出来反对得最激烈的,就是司马光,而司马光很多思想是来自于庞籍。并不是说庞籍指使司马光,而是由于言传身教,司马光自然而然从庞籍那里继承而来。

    宋朝要改变旧制,争取天下的认同,首先就面临到一个对刚刚过去的唐朝如何认识的问题。这不稀奇,徐平前世要恢复传统文化,最先冒出来的就是要恢复明清,特别是清朝的一些文化和制度的声音。宋朝这个时候,一样面临着要革除五代积弊,重行汉制,最先出来的也是重行唐制,继承唐朝文化的声音。

    唐朝文化对后世最重要的影响,就是严华夷之别还是华夷如一。唐太宗那一句“自古皆贵中国而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并不是随着唐朝灭亡就消失了,实际上一直被后世的一部分人所信奉。宋朝这个时候,深信不疑并付诸行动的,就是司马光。

    反应在庞籍这些人的思想学说上,就是认为这个年代的宋朝、契丹,包括党项,跟春秋战国时候的诸国一样,没有什么内外之别,贵贱之分。宋朝面对的,是能不能够再次让天下一统,先秦诸子的思想学说,就这么被移植了过来。甚至在司马光这些人看来,外族建立的政权只要完成了大一统,一样是华夏正统。

    深入了解这个时代,徐平认为这些人已经推开了近代化大门,正在进行思想启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年代的思想学说,给他的既视感太强了。华夷如一,不承认民族和文化上的差别,认为让四夷汉化不道德,他前世实在见得太多,听得太多。

    弱化民族认同,强化国家认同,这个年代的庞籍、司马光这些人在做,他前世也有无数的人认为这才是普世真理。这样的后果,就是先失去了幽云十六州等地的汉人人心,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成为了契丹之民。等到女真代替契丹,又成了女真之民。此后中原王朝面对异族入侵,无不承受这一苦果。先失去一部分土地,那里的人被同化,加强了入侵异族的办量,再次失去更多的土地,最终天下皆亡。

    吕夷简和庞籍,针对华夷如一和华夷有别争论不休,中书的几位宰相暂时不说话。枢密院掌武事,同样也掌外事,这是他们的内部事务,没有赵祯发话别人不好参与。

    赵祯见争不出个结果来,对徐平道:“宰相执国柄,卿以为如何?”

    徐平捧笏:“夷夏之防不可失,无内外之别,何以凝聚人心?内外,国之内外,国本于民,民为国本。试问,天下之民视化外汉人为外人?还是自己人?臣以为,有视之如外人的有之,有视为自己人的有之。为政当顺民心,从民欲,民心如此,岂可置之不理!”

    顺民心,从民欲,民为国政根本,这是几十年后朝野的共识。不管新党旧党,在这一点上没有分岐,包括历史上的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都是这样认识的。徐平不过是靠着前世的见识,先提出了几十年而已,是顺应历史潮流的。把政权基础放到天下民意中,是政治文明发展的结果,脱离了这个轨道,就是文明的倒退。

    政治上哪有什么绝对真理,更加没有什么普世价值,真理就是民心。民心变了,政治文化就要跟着变,不然就会离心离德。只要得民心,哪怕是宗教文明,表现出比世俗政治更加强大的凝聚力也不稀奇。作为世俗政权,凝聚力连宗教文明都比不上,哪里还有脸面嘲笑说人家的文化落后。说别人落后,自己先得有获得广泛认同的文化才行。

    面对宗教文明,或者其他文明的优越感,根本上还是没有把心里的天命观去掉。认为自己实行了什么制度,经济发展到什么程度,就绝对正确,无非还是天命那一套。

    这种争论要想有结果,只能从民心去找根据,真理说服不了人。你有你的真理,我有我的真理,难道还有谁的真理更大一说?

    说到民心民意,庞籍终于不再坚持。随便到街上问一问,幽云十六州的汉人是不是自己人,只怕是认为他们是自己人的占多数。民心不可欺,再坚持就过分了。

    徐平道:“刘三嘏为归正人,本是汉人渊薮,朝廷不可置之不理。而国之誓书,不可轻违,不然无法示信于四夷。是故,可先行文契丹,请其详列刘三嘏南来之因。如果是因其作奸犯科,有当死之罪,则遣返契丹,把其罪示之于民即可。如果仅是夫妻争吵,而契丹公主挟势害人,则夺其冠服,送还契丹,留其人置之闲地,了却残生。可与契丹约,以后此等事,皆按此办理。如有本朝蒙冤难申者,逃去契丹,以求庇护,也不必强求契丹送还。似此,后来必有假冒伪托,违法犯罪之人,逃到异国以求免死免罪。治国理政当施仁政,不求暴,此等人存而不论即可,不为大害。”

    正常的两国外交,必然要有不纳逃亡,即互相遣返的条例。不加约束,大家都争相招纳对方的人,大多是处于敌对状态。但是遣返不能没有条件,全国都认为这个人不应该送回去,以遵守誓约为名,强行把人送回去,就会失人心。

    徐平的办法很简单,先让契丹证明刘三嘏是不是犯了该死的罪,如果罪证确凿,虽然是归正人,也要送回契丹去处置。如果没有,仅仅是夫妻闹矛盾,契丹公主仗势要取他的性命,则把他一切来自契丹的封常送回去,人保下来。

    这个年代礼教还没有形成,夫妻离婚,各自再娶再嫁稀松平常。契丹公主看着这个丈夫不高兴,杀了再嫁别人,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仅是夫妻矛盾,刘三嘏也可能有生命危险。

    信义,有义才有信,并不是严格遵照誓约之类的条条框框,就能取信于人了。要想得到人民信任,必要的时候,做些权变也无不可。

    最终讨论过后,还是按徐平所说定了下来。庞籍提出派御史去审刘三嘏,看其有没有必死之罪,被晏殊反对。他犯什么罪是契丹的事,宋朝依据什么去审?是按照宋法,还是按照契丹之法?契丹人用宋法断罪不合适,宋人用契丹法审案更加不合适。还是让契丹来定刘三嘏的罪责,宋朝斟酌,再决定怎么处置。

    随着改革的进行,对于政治制度的争论渐趋激烈。最主要的,就是一部分官员,认为应当恢复唐制。前些日子富弼提出废殿试是出于这样一种思想,庞籍的华夷如一也是,包括官制的改革,要求名实相符同样还是。

    徐平的基本态度,是可以从古代的思想和制度中找启发,但坚决反对泥古。制度和政策应该因时制宜,时代已经变了,不必非要追求从制度上复古。

第50章 朝廷定了,你做西平王!

    宋朝要求契丹提交刘三嘏罪证,再决定送不送其回契丹的决定,让耶律宗真及其手下大臣极为震怒。几天之后,契丹即在燕地点集兵马,扬言要在秋后南侵。

    得到消息,宋朝即向河北增兵。四月中旬,正式决定营建北京宫室和署衙,以枢密直学士王举正和内侍蓝元震为正副使,到大名府监督施工。以王德用为知定州兼真定府定州路都部署,借其威名震慑契丹。接着,赵祯正式下诏,将于六七月间巡北京大名府。

    一时河北与契丹剑拔弩张,朝野哗然。百官纷纷上章。有认为要休养生息,不可擅兴刀兵的,也有慷慨激昂,要一举恢复幽云十六州的,什么言论都有。

    中书和枢密院判断,仗应该是打不起来,不过为防万一,需要谨慎应对。大举增兵逼着契丹点集兵马,使其国力疲惫,有百利而无一害。

    几个月前,平塞军都指挥使王凯定为提点御前忠佐司,后来因为与契丹对峙,继续领军没有成行。至此决定由折继闵权都指挥使,王凯回京任枢密都承旨,兼提点忠佐司。李璋继续为枢密副都承旨,同提点忠佐司。这是未来的军校,也是数月之后赵祯北上,可能亲征的军事参赞机构,为皇帝参谋军事的司令部。

    京城禁军开始分批开拔,向河北移防,重兵沿真定府、大名府一路梯次配置。大军开拔的赏银,由赵祯从内库拨付,是近几年他的内库最大的一笔花销。

    这些禁军从京城调出去,十之**是不会再让他们回来了,直接在河北路拣汰,编练新军。于宰执和皇帝之间,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禁军的拣汰,朝廷不惜花费巨资,尽量做到让他们满意。但如果在京城里,这么多人拿刀拿枪,还是可能会出意外。调出京城,事情便就好做了许多。

    禁军移防,赵祯前去大名府,在那里亲自掌握新军的整编,军权还是在他手里。等到回京的时候,带着整编过的新军回来,完成新旧禁军的替换。赵祯不懂没关系,有王凯和李璋这两个人在,除了徐平,陇右诸军是怎么回事,就他们两个最明白了。

    此次挑起与契丹的紧张状态,消耗契丹国力是一,最重要的,是为了新旧禁军的平稳过渡。徐平没有说出来,吕夷简同样没提,赵祯也没问,三人心照不宣,最后把事情推到了这么一个局面。其他的宰执,有猜到的,也有没向这方面想的,都当没有这回事。

    沙州即汉所置敦煌郡,安史之乱后陷于吐蕃,后张议潮起兵,建归义军。一直到景年间被元昊攻破,这个孤悬于大漠之中的汉人政权才灭亡。自汉武帝起,历朝历代向这里不断移民,以瓜沙两州为主的归义军实以汉人为主。由于唐朝不断把胡族内迁,其东部的河西直到银夏,反而汉人势力没有这里强盛,造成其孤悬于中原数千里之外的局面。

    韩琦带兵带兵占据肃州后,依中书敕令,没有再对瓜沙两州大规模用兵,以原归义军政权的人员为主,重建了秩序。不久,以赵滋为甘肃路西都巡检使,驻沙州。实行了短暂的军事管制之后,以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孙祖德为知州,正式治理。

    自汉朝传入中国,其风渐盛,沙州正当要冲,是佛教东来的孔道,尤为盛行。后来各朝崇佛之风对这里影响深远,与中原文化隔绝数百年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风俗。

    大约来讲,当中原王朝强盛,沙州及周围的各势力,慕中原教化,上层崇儒学,而下层则尊佛。当中原王朝衰落,则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事佛,形成佛国。

    此时沙州西有西州回鹘,南有黄头回纥和吐蕃,面临的形势非常复杂。因为距中原过于遥远,河西数郡还没有完成开发,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战事,主要以抚绥为主。

    包拯跋涉数千里,到达沙州,遵朝廷诏命,与孙祖德一起查访张家后人。

    张承奉在唐朝灭亡之后,建西汉金山国,自立为白衣天子。金山国亡,张承奉据说绝嗣,后人已渺不可寻。查访张家后人,其实是找张议潮或者其同族的后人。

    州衙揭榜,并没有说要找张家人立西平王,而是连曹家、索家等等这些曾经做过归义军节度使及重要职务的一起,查找后人抚恤。一时之间,这事情在沙州闹得沸沸扬扬。

    张佛奴已经记不清自己家世了,只是周围都说他是张议潮一支传下来,真真假假,没有人说得清楚。他自幼穷困,父母早亡,由僧人收养长大,是以名为佛奴。这是沙州一带非常常见的名字,用与佛相关的字词起名,是一种风俗,就如从前用忠、孝起名一样常见。

    十年前张佛奴生了一场大病,不得不典身于本地大户曹法律为奴,勉强存活。

    这一天夕阳西下,张佛奴从外面为主家放羊归来,就见到家主曹法律等在村头,伸着脖子一直看。见到张佛奴的身影,曹法律出了一口气,急忙迎上来道:“佛祖保佑,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到哪里去放羊?我去寻了几次都没有看见。”

    张佛奴行个礼:“家主,小的见一片水草极是丰美,前所未见,到那里耽搁一天。”

    曹法律急忙摇手:“自今以后,切不可再以主仆相称。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张公的后人。张公盛德,数州百姓均记得他好名字,怎么让你为奴!”

    张佛奴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这张家后人只是个传言,也没有确信。以前没人当作一回事,怎么今天主家就说出这番话来。

    曹法律也不细说,取了一张纸出来,道:“今日放你良,立书为证。我家里列子已经通签过了,官司面前,可以作证。你若没有去处,可依先前替我家放羊,我算钱与你。”

    知道张佛奴不识字,曹法律念给他听:“窃以天高地厚,人在其中,南阎众生,人人受业不等……今放之为良。从良之后,如鱼得水,任意沉浮,如鸟出笼,高飞云外。宽行南北,大步东西。今对四王设誓,八部灯盟,地陷天倾不移,故勒此契。”

    后面是曹法律和其诸子的签名画押,依唐律传下来的规矩,张佛奴从此除贱为良。

    听着曹法律抑扬顿挫念着,张佛奴一片茫然,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念罢放良书,曹法律对张佛奴道:“今日你除贱为良,是难得好事。与我一起,到韩社长那里凑到酒席,庆贺一番。”

    张佛奴喃喃道:“我身无长物,哪里有钱饮酒?”

    “我自与社会凑钱请你,不必忧心。你在我家多年,多有辛劳,再宰一口羊,痛痛快快吃喝一场,以全我俩曾经的主仆之义。”

    韩社长名僧正,也是当地的一个富户。张佛奴被收养的那个寺,就是这些人立社建起来的,近百年来这些人家一直奉佛,社也一直没散。是以,曹社长对张佛奴是有恩的。

    张佛奴懵懵懂懂,随着曹法律到了韩社长的家里,韩社长却出门去了。曹法律让张佛奴等在这里,自己回家招呼儿子准备酒和羊。

    沙州一带会社非常普遍,这里是佛国,最常见的就是因为佛事立社。其余的穷人互助和因为农事、经济原因的社也非常多,是政权松散时期,民间的自组织形式。社分公社和私社,传承久远,最少从春秋时代就很常见了。一直沿续到宋朝,都是百姓最为常见的组织形式,反而因宗族结在一起的情况很少见。

    一般的社都有三个人管事,为社长、社官和社老,社老有的也称录事。这三个人是由社人推举出来,以牒状的形式立下社条、社规,专门处理某一件事情。比如建庙,或者是修渠,有的就是单纯的互助。

    徐平不敢把中原的治理方式直接移植到这里,很大的原因就是这种复杂情况。要么就是皇权不下县,政权除了收税,对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问。要想直接治理,必然会出现无穷无尽的矛盾冲突。因为百姓有社集结,一闹事就是声势浩大,牵连甚广。

    内地的会社,多是因为经济原因而集结在一起的,无非是稍富裕的地方还有学社。这一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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