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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青卓被吵到了,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看到袁喜在笑,就问:“小喜,你笑什么呢?”
袁喜停下了笑,慢慢地转过头看大哥。青卓被她眼中的凶狠吓住了,愣愣地站在门口。袁母急忙大声喊:“青卓,回你自己房间里去!快去!”
青卓被母亲的喝斥吓哭了,听话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袁喜的情绪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她缓缓地在床上坐下,刀一样的目光看向畏缩的母亲,冷笑着问:“如果不是我那个所谓的姐姐找来了,你恐怕还不会告诉我这些吧?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都带进你的棺材里去?”的65
袁母不敢看女儿的目光,低下头小声地啜泣着。
袁喜又问:“她得了病?需要我拿钱?”
袁母忙摇了摇头,抬头看了袁喜一眼,急切地说道:“不是钱,你姐姐得了肾病,她熬不下去了,需要移植肾脏。”她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女儿面前,抱着女儿的腿哭喊道:“袁喜,你救救她的命吧。妈的肾配不上,如果能妈哪怕两个都割下来也行啊,可妈的不行啊。袁喜,你救救她吧。她是你的亲姐姐啊,那么小就被送了人,没吃过我一口奶,妈对不起她啊。”
听着母亲的哭喊,袁喜僵滞坐着,任母亲跪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从里到外冒出寒气来,五脏六腑都成了冰,只觉得冷。明明是盛夏的天,吐出来的气却能结成冰。别哭,这样的母亲不值得她哭。也不能生气,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步怀宇说了如果不高兴就去揍他一顿,绝对不能自己生气。步怀宇,对了,步怀宇,她要找他,她得找他,他能给她温暖,只要他来了,她就不冷了。
她神志恍惚地站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得给他打电话,她要他。母亲的手还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撒手,她麻木地掰开,径直地去客厅里打电话,步怀宇,步怀宇,她得念着这个名字,只有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她才能够吸下一口气进来。
步怀宇赶回来的时候,袁喜正坐在楼前的台阶上等着他。他叫她的名字,她呆滞地抬起头来看他,脸色苍白地像鬼,不带一丝血色。见到他向她走来,她向他缓缓伸出了双臂。他吓坏了,连忙上前抱起了她,掩饰着心里的惊慌柔声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在他的怀里虚弱地说:“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去见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下一辈子都不想。”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和母亲生了这么大的气,前段时间她们明明好了很多的啊。他也不敢问,只是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我们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她抬起头来看他,眸子里有着孩子般的迷茫,低声重复他的话:“我们的家,我们的家,”然后又疑惑地看向他,问:“我们的家?”
“嗯,”他点头,抱着她上楼,柔声说:“我们的家,我们一起回去,有我在,什么事都不怕。”
袁母见到步怀宇抱着袁喜进门,捂着嘴哭了起来,想过来看看袁喜,却又被步怀宇冰冷的眼神止住了脚步。她胆怯地看着女婿,在她的印象里,步怀宇一直是谦和有礼的,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凌厉的眼神。
袁喜把头埋进步怀宇的怀里,不愿意再看母亲一眼,只是对步怀宇小声说:“让她走,让她走。”
步怀宇看了岳母一眼,冷淡地说道:“对不起,一会我的助理会过来接您,他会安排你在酒店里住下,袁喜这里安排好之后我回去找你谈今天的事情。”
袁母哭着回房收拾了行礼又去青卓房里拉了他出来,步怀宇的助理已经到了,正在客厅里等着她。步怀宇在卧室里陪着袁喜,没有出来。青卓不解地问母亲:“妈,我们这是去哪?”袁母流着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拉了他跟着步怀宇的助理出门。
卧室里,袁喜迷糊地睡去,可显然睡得并不踏实,双手仍紧紧地揪着步怀宇的衣襟不肯放开。步怀宇斜倚在床头,用胳膊搂了妻子,低头亲吻她的紧皱的眉头。
刚才她哭着和他说着,虽然有些杂乱,可他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里痛得无法呼吸,只是心疼她,也自责,都是他妄想让她和母亲缓和关系,才会给她带来更深的伤害。心里更是恼怒,岳母真是糊涂,袁喜正怀着孕,她怎么可以提出那么荒唐而自私的要求!
这样的母亲,真是不要也罢。
第 57 章
第57章
步怀宇原本想等袁喜情绪稳定了再去找袁母谈这个事情,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袁母竟然自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年夫妇。这对夫妻的气质都很好,男的儒雅女的温婉,显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两人的面貌都有些憔悴,妇人的眼圈更是有些红肿。
那丈夫很礼貌地问:“请问是步先生么?”
步怀宇点头,神色冷淡地看着这对夫妻。
“鄙姓郑,这位是内子,我和内子想见一下袁喜女士,请问可以么?”那男人问。
“不可以,”步怀宇拒绝道,“我妻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见客。”
那妇人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推开步怀宇闯了进来,大声喊道:“袁喜,袁喜!——”她的喊声突然停下了,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里面。
袁喜脸色苍白地站在卧室门口,神色冷漠地看向外面。
步怀宇眸子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冷冷地看了那妇人一眼,走到袁喜身边扶了她,柔声斥道:“让你休息,怎么连话也不听了?”
袁喜用力握了他的手,把身体的重量都移给他,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一直默立在门口的母亲,问:“他们是谁?”她的语气平静地不带一丝感情,袁母害怕了起来,心痛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一时说不出嘴里的话来。可她又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另外一个女儿,那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那也是她的女儿,一个从小就被送了人女儿,她对不起她啊!袁喜再怎么样还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还有着健康的身体,而那个女儿,现在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袁母咬了咬牙,硬下心肠来说道:“这是你姐姐的养父母。他们想要见你。”
那妇人不等袁母说完,便急切地上前,红着眼睛哀求道:“袁喜,求你救救Ella吧,好不好?你去医院做个配型,我求你了,好不好?她是你的姐姐啊,难道你不爱她么?你给她一个生的希望,好不好?”
袁喜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她只听到了ella这个名字,别得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怔怔地问:“你说她叫什么?”
步怀宇听出来了不对劲,想到了以前那个出现在何适身边的女孩子。他感到袁喜的手在隐隐颤抖,不敢让她再在这里,转头冲着郑氏夫妇寒声道:“出去,请你们出去!”又低头看袁喜,想把她从地上抱起回卧室里去。
袁喜却挣脱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郑夫人,问:“你的女儿叫什么?中文名字叫什么?”
郑夫人不明白袁喜为什么会这么在意ella的中文名字,却仍是哭着回答了:“她叫郑好,她比你大。袁喜,她和你长得很像,你们是姐妹啊,你去救救她,好不好?”
袁喜不理会郑夫人的话,只是看着母亲,问:“你也见过ella的,是不是?你觉得对不起她?她有身份高贵的父母,有着富有的家庭,受着良好的教育,这就是你的对不起她?母亲,”她笑了,说:“我叫你母亲,你对不起的那个为什么不是我?”
郑夫人不懂袁喜和母亲之间有什么过节,她现在只想求袁喜去救她的女儿,于是便又扑了上来,哭着哀求道:“我们知道让你牺牲自己的孩子不公平,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孩子你以后还有,可是ella却再也活不过来了啊。她等不到你生了孩子了啊。”
步怀宇用手臂挡开郑夫人,不让她碰触到袁喜。另一只手紧紧的揽住了袁喜的腰,生怕她倒下去。袁喜低下头看ella的母亲,轻笑着问:“你让我救你的女儿,ella?”
郑母连忙点头。
袁喜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我和她也不见得配型成功啊,毕竟我们只不过是同母啊。”
“求你去做配型,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袁喜忽然笑了,笑着看向母亲,指着她对郑母说道:“她还有个儿子呢,和你女儿是同父的啊,你可以让他去做一下配型啊。”
郑父面色沉痛的说道:“青卓不行,他没有民事行为能力,就是配型成功了,伦理委员会也不会同意手术的。”
袁喜笑了笑,视线从母亲,郑氏夫妇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郑母的脸上,轻声说道:“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去做配型,也不会去给她捐肾。还有,你可以先去问问她,问问你的女儿ella,她有没有脸来要我这个肾。”
郑氏夫妇都愕然地看着袁喜,不明白她的意思。
袁喜转回了身看着步怀宇,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说道:“送我去医院,我怕我们的孩子受不住这些无耻的人,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说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睁眼,触目的都是惊心的白。她第一个动作便去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微鼓着,她放下心来,还好,孩子还在。
窗口站了个修长瘦削的身影,听见她的声响,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沉默着看向她。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轻声问:“你也是来逼我的,是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苍白的脸,比以前显得圆润的身子。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烫了他的眼,让他的眼睛变得湿热。
过了好久,她才艰难地说道:“你不知道ella对我做过什么,你走吧,我不会用我的孩子去换她的命的。”
“我知道,”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艰涩地似砂砾滑过声带,能听出痛来。
“你知道?”她略有些惊讶地问,然后便苦涩地笑:“那你还来逼我救她?”
他沉默不语,屋子里又静了下来,他的呼吸沉重而晦涩,他突然哑声说道:“我不恨她,我们都知道她从来就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从来就不信我,你在心里就给我定了罪,连个选择的机会都不曾给过我,你认为我不能和你坚持下去,你认为我的肩膀就那么不值得依靠,你就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袁喜,你要我怎么办?感激你?”
她说不出话来,是的,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不相信他。她用力地咬着唇,直到自己都尝了些腥甜才慢慢地松开牙关,缓缓地说道:“好,就算那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那么我为什么要救她?何适,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救她,用我自己的孩子去换她的命,别和我说她是我姐姐,我不承认这个。你给我个别的理由,哪怕有一个我去救她的理由。”
他沉默地看着她,目光里有太多的东西,扎入了她的心,痛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他不发一言地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是缓缓地说道:“因为你不爱我……因为我不爱她……”
她不爱他,他不爱她。短短八个字,每个字都带着淋淋地血,让人痛入了心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掌温暖而干燥,就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却给了她无尽的力量,能让她做出那个选择。“我不想。”她轻轻地说道,“我已经无私了太多了,这次,我要为自己自私一把,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弃。”
握着她的手掌终于不自觉地抽紧了一下,她转过头静静地看他。
步怀宇脸上虽平静着,眼中露出欣慰地笑意,执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轻声说道:“你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真是该挨揍,现在看在宝宝的份上,先记着,等以后我们算总帐。”
她也淡淡地笑了,眼睛里隐约闪动着水样的光芒。她的手轻轻地抚过他浓烈的眉眼,小声地问:“我们这是不是就叫自私?”
步怀宇摇头:“自私的不是我们,是他们,我们不欠他们,一点也不欠。”
她跟着轻轻地点头,是的,她不欠,从来都不欠。
在病房里修养了几天之后,袁喜让步怀宇陪着去了ella所在的医院。步怀宇本不愿意让她去,可她说她得去,有些话她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她得和她们当面说清楚。
病房里人很全,除了ella的养父母,何适和袁母都在。袁母见到袁喜进来,怔怔地从病床边上站起来,红着眼圈看向袁喜。
Ella的养母一脸的惊喜,忙迎了上来,说道:“袁喜,你是来看ella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眼看着她受罪的。”
袁喜往步怀宇怀里避了避,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淡淡的看向病床上虽然一直做着血液透析,也身体里残留的毒素还是让ella的身体都浮肿了起来,面上犹是严重,原本精致的五官都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Ella看了看袁喜,又瞥了一眼沉默着站在窗边的何适,费力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道:“是啊,袁喜,你总是那么善良,现在我也得把自己生命的希望寄托在你的善良之上了。”
“ella!”她养母赶紧喝止道,又歉意地看向袁喜,“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这是被病折磨的。”
袁喜淡淡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病床上哼一声,低声骂道:“虚伪!”的
第 58 章
第58章
袁喜看向她,淡淡说道:“ella,你说得没错,我是虚伪了太久了,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再虚伪下去了。我来不是要给你做什么配型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果然,上帝最终还是有些公平的。”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ella张了嘴,脸色煞白地看着袁喜。沉默了许久的何适也震惊地抬了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袁喜!”袁母厉声喊道。
“我听着呢,你不用这么大声。”袁喜笑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步怀宇的手。步怀宇鼓励地回握了一下,伸手去扶了她的腰。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袁喜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想把心里的这些话说出来,ella说的没错,我是虚伪了些,可是我至少没有无耻。我没有去做第三者和已婚男人发生什么狗屁爱情,然后又无耻地生下了私生女。我没有为了赎自己的罪孽而让无辜的人去跟着受折磨。我没有为了要和人争夺男人就造假弄出一份假的检查报告去坑害别人的一生。我没有为了自己的孩子,然后让一个怀孕四个月的孕妇去打掉她的孩子然后再给她所谓的姐姐一个肾脏。是的,我是虚伪,可是我的虚伪在你们的无耻和自私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嗯?”
袁母的脸色先红后白,到最后竟全身颤抖起来,勉强扶了床边才没让自己倒下去。Ella气急败坏地喊道:“袁喜!这是你母亲!你竟然——”
“不!她不是,”袁喜冷声说道,“她不是,她是你的母亲,是袁青卓的母亲,独独不是我的母亲。于她,我也不是一个女儿,我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和我那可怜的父亲一样的工具,被她用来偿还她所欠下的债。”
袁母扶了床边,缓慢地在椅子上坐下,颤声说道:“袁喜,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袁喜大笑,半晌才停住了笑声,愤怒地看向母亲:“不能?当你爱上一个有婚之夫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你不能?当你为了大哥忽视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你不能?当你以死威胁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你不能?你眼睁睁看着我因为大哥的痴傻而被何家拒之门外的时候,你的不能呢?当我父亲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儿子活活累死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说过你不能?当你看到我们夫妻因为担心胎儿有问题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你不能?啊?现在我就不能了?我怎么就不能了?”
袁喜的情绪有些失控,到后面已经控制不住了眼中的泪水。何适心中痛地喘不上气来,想要上前,却见到步怀宇把袁喜搂进了怀里低声安抚,于是便生生地收回了已经抬起的脚步,只是闭了眼睛别过头去。
袁母伏在床边痛哭失声,一边哭一边说道:“袁喜,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你恨我恼我都行,可你姐姐是无辜的啊,你别怨她。”
袁喜从步怀宇怀里抬起头来,看向母亲:“她无辜?她凭什么无辜?她是你们无耻的爱情的结晶,她才是那个最应该背负你的罪恶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怨她?我为什么还要救她?”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只有袁母还呜呜地哭着。
袁喜冷漠地扫视了众人一圈,视线最终在何适身上停下,她看了看他,眼中的冰意稍微淡了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