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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地,这些个地正好是沙坝的,他刚刚已经去沙坝那边看过了,沙坝人就只差把家搬到路上去了。
死活占着那点路基就是不肯走,张文林无奈只有到乡里来找人,像何刘宝这种土蛮子,也只有乡里的领导能让他惧怕几分。
“何刘宝,你再胡扯八扯老子就撤你的职。”
王胜是土生土长的坝头乡人,别说他是乡党委书记,就是不是他也不会怕了何刘宝这个滚刀肉,但是这次何刘宝却携众跟乡里谈条件,这不得不令他恼火。
“书记,您撤我的职没关系,但是我总得给队上一个交代啊,你看这路修的,挖了队上的地不说,还修得跟队上没什么关系。”
何刘宝一脸装怂的表情让张文林心里直想发笑却笑不出来,他知道以何刘宝的为人,要是找不到办法这滚刀肉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乡里强硬都不行,即使是强势如同王胜一般的书记都无法忽略一个大队的村民的意见,何况这家伙还找了十几个大队。
“砰!胡扯!”
“何刘宝,老子告诉你,不要在这里瞎扯淡,什么叫跟你们没关系,这路修路你们不走了?”
王胜拍桌子的声音猛地炸开,不过三层高的乡办公楼都传遍了,张文林远远地站在会议室的入口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身后胡德平和刘明两位副乡长正一脸平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顿时整栋大楼里都变得一片寂静,就连张文林都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有些急促,张文林只好跟着胡德平和刘明走进会议室,寻了椅子坐下来等王胜接电话。
“喂,我是王胜!”
“什么?你说什么?混账,是谁让他们动手的,谁动的手,先抓起来!真是混账,我马上就过来!”
啪!
猛地将话筒扣在电话机上,王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何刘宝。
“王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会议室中,只有胡德平敢在此时上前,这一幕乡里的工作人员平时并不少见,但是显然今天王胜的火气比往日更大。
“什么事?大事,破事!何刘宝你就是个混账,你知不知道刚才是谁打电话过来了?是谁给你胆子让人动手挖路基的?”
“挖路基?”
张文林闻言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随即便在心暗底叫了声不好。
果然,还没等他抬眼往何刘宝看过去,王胜就已经骂了起来。
“你是土匪还是地主,啊?你知不知道刚才乡里的刘所长打电话来说什么,你们沙坝人都是好汉哪,竟然动手把修了一个月的路基都扒了,还动手打了人,人现在已经送医院了,这责任谁负,啊?你何刘宝负这个责吗?真是混账东西!”
“快给老子滚!”
“砰!”
王胜说完便猛地一巴掌往桌子上拍了下去,张文林分明看到何刘宝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德平,你马上带人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刘进把动手的人先抓起来。
刘明,你去做一下那十几个混账东西的工作,把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情跟他们好好说说,我先去县里看看伤患,文林同志,你跟胡乡长一起下去,你放心,这路你继续修,出了事我来负责。”
王胜的思路很清晰,说完就立马大踏步走了出去,张文林也理不清什么头绪,谁料得到这个节骨眼上会出这茬子破事。
但是张文林知道,何刘宝这次铁定是要栽跟头了,如果沙坝那边没有动手挖路基和打人还真不好办,但是现在搞了这么一出,他何刘宝就是有再大的意见恐怕都理亏。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王胜让刘明把这件事情传达给其余十几个大队队长的意思。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十七章村支书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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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坝死了人!
昨天被打的那个小伙子一口气没抢救过来已经走了!
天一亮,张文林一大早赶到乡里,还没见到乡里的党委书记王胜就已经得了这个消息。
只觉得心里一阵突兀,随即就在心底暗自叫了声糟糕,这事终究还是闹大了。
原本不过是何刘宝借着修路引起纠纷的小事,出手的人肯定也是气头上而不是蓄意杀人,但是偏偏一锄头砸到了人家脑壳子上,这就是不死恐怕也要脑伤风成痴呆。
既然死了人,这事也就闹大了!
一时之间,张文林甚至有些忐忑起来,出了人命关天的问题,恐怕县里马上也会有动作,这条路还修不修的起来他心里顿时也没了谱。
此时在乡政府的办公大楼里。
党委书记王胜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不少,耳际的发根都白了一撮,脸色也变得铁青。
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上,两只手不住地揉着脑袋两侧,昨天下午赶到百崇人民医院时,人就没了。
在他即将退休之际,还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个意外,一想到是何刘宝那个混账东西搞起了这么件破事,王胜就想骂人。
但是现在骂人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人死了肯定要追究责任,这个责任不光是打死人的村民,何刘宝的责任跑不了,他王胜作为坝头乡一把手,在这件事上肯定也要承担责任。
人死的消息是县里强行压了一晚,到今天早上才传出来,王胜连夜带着较为知情的胡德平,还有坝头派出所刘永军到县委跟县里的领导对这件事做了简单的汇报,回来时已经是临近凌晨了。
“王书记,张文林来了!”
办公室的科员小王小声在王胜而边上说道。
“你让他进来,小王你再去给我打点热水过来,我洗把脸,这一晚上没睡觉,老了扛不住啊!”
“好的,王书记!”
小王转身走出去跟站在办公室外走廊上的张文林点了点,随即就拿着一个铁脸盆去了开水房。
王胜虽然脾气大了一点,为人也土里土气的,但是在乡里的威望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为人正派从来不搞什么猫腻。
对乡政府的办公人员平时只要没犯错,也是和和气气的,所以这栋办公楼里极少有不喜欢这位老书记的。
天气已经渐渐有些闷热。
张文林松开衣领上的第一颗扣子,也顾不得那么多的形象,把手腕上的衬衫扣子解开,把袖子给挽了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
推开门就走进了办公室。
“王书记。”
“文林同志来了,坐坐坐!喝水你自己倒,这人老了,熬个夜现在都站不直身子,就不给你服务了!”
张文林笑了笑,似乎对王胜的秉性也是司空见惯了,自然也不在意堂堂一乡之首的随意作风。
相反,张文林也不是个文雅的汉子,虽然是高中毕业生,还在农场上读了两年技校,但是张文林在建筑行业漂了十几年,整天跟泥巴砖头打交道,自然也是个莽汉。
王胜这股子土鳖的作风倒是让张文林也轻松得紧。
“没事,您休息会,我自己来!”
就在张文林倒水的间隙,科员小王已经端着一盆有些温热的水走了进来。
“书记,热水我端过来了,要不您先洗把脸?”
王胜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也不晓得他顺手从哪里掏出来一条半就不新的毛巾,用温水洗了把脸,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等小王把脸盆端出去后,张文林这才给王胜办公桌上的水杯里加了热水坐下。
“文林同志,我昨天晚上已经跟县里刘书记和汪县长汇报了乡里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修好张坝公路是今年我们乡里的头等大事,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修路。
现在情况你也清楚,人昨天就死了,这件事我负有责任,但是你张文林没有。
刘书记和汪县长已经指示了,你是咱们乡里乃至全县第一个愿意捐资修路的,这是好事,是你的贡献,县里和乡里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停你的工。
这样吧,路你接着修,不仅仅要修,还要修的更快更好,让那些个混账东西看看乡里的决心,绝不仅仅是他们串联起来胡搞八搞就能让乡里退步的。
另外还有件事情,这次白鹤村的何刘宝肯定要担责任,他那个支部书记和村长的担子肯定是要放下的,不拘留就是顶天的运气,你们白鹤村这几年就没有点生气。
我看这样,回头乡里开个会研究一下,特殊情况特殊办理,白鹤村的支部书记到时候就让你挑挑担子,我听说你80年在淮阳农场入了党,现在还是党员吧?”
王胜的语速很快,张文林中间一句话也没插上,陡然听到这么个消息一时还有些发愣。
白鹤村是个不小的行政村,村委书记在这个念头可不是个好干的活,原本队上让他做队长就有些勉强,让他做村支书那不是让他出洋相嘛,顿时心里就急了。
“王书记,这可不行啊,我就是个修路造房子的,哪里懂村里这些事,您还是换个人吧,这事我真做不了。”
但是哪里知道王胜已经打定主意让他干了,以王胜的强硬作风,这事还真没得商量。
但是这也并不是王胜一时心血来潮的结果,这件事情他在张文林来之前,就已经跟乡里的几位副乡长打了招呼,统一了意见,如果没有统一内部意见,想来王胜也不会如此笃定要张文林做白鹤村的支部书记了。
在何刘宝做村支书的这几年里,白鹤村年年收尾的时候都是排倒数,这在坝头乡里也是个不小的笑话。
白鹤村人口多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什么优势,相反却成了拖累,白鹤村由于整体上都靠近白湖,所以土地面积少,人均就更少了,份子都被平均到湖面上去了。
但是这湖面不能吃不能喝,除了长些水草以外,就是偶尔能够撒几网,而且年年洪灾的时候白鹤村都是头一号受灾区。
这样一来,年复一年,白鹤村几乎年年都掉在最后,成了乡里的老大难题。
何刘宝的去留问题也就成了乡里举棋难定的一个事情,罢了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说,选个人也是个难题,不罢吧白鹤村肯定是年年上不去了。
如今何刘宝担了责任,乡里也就有了打算,张文林虽说没有过村干部的经历,但是一个高中毕业生的水平也不低,再加上张文林的年岁经历也够了。
早先老张家的老头子,也就是张晨的爷爷,在去世前也是资格极老的老党员,做过红小兵,张文林自己也是有十几年党龄的老党员,资历完全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王胜也考量了白湖湾的去留问题,如今的白湖湾可不是以前的水洼子能比的,这一年下来的承包费都足够修半天路的。
但是乡里已经答应了,张坝公路一竣工白湖湾就要交还张湾队上成为私产,乡里肯定是不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的。
但是以张文林如今在张湾的威望,如果让他做白鹤村的村支书,不说别的,到时候白湖湾在他手里肯定是要扩大到白鹤村的。
不得不说王胜很有一手,如果张晨知道肯定要大呼妖孽,因为在进入两千年后,坝头乡就会升级为镇。
坝头下辖的行政村也进行了整个,大队取消掉统一成了行政村按照户号记名,而白湖湾的管理权自然也就成了白鹤村的,虽然历经了波折,但是终归还是合并了。
“文林同志,这事由不得你,你也是白鹤的一份子,现在何刘宝出了问题,这村里总要个人出来担这份担子,你也看到了白鹤村委的情况,老的老做事的少。
现在乡里选定你来做这个支书,不是什么好事让你做,是相信你这个人的品行,要不这样,你先做着,过两年选举的时候你要是不愿意干就让位。”
张文林闻言沉思了片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今老张家负责修路,按照和自家儿子一起做好的打算,老张家这几年肯定是留在乡里不出去的。
王胜的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先做两年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开开慧收一下提留,最多处理一下纠纷,再说了村里还有其他人,乡里也明白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修好路。
想到此处,张文林便点了头答应了王胜。随即他摇身一变,便成了白鹤村的临时代理书记。
第二十八章余波与处理
坝头乡。
乡里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好几天。
张文林成为白鹤村的代理书记也引起了一阵阵波澜,但是相对于何刘宝最终由于故意闹事被查,这件事在热闹了几天后也就归于平静了。
何刘宝的运气很衰。
在县公安局首开先例,被县委下令彻查一个村干部之后,他竟然被查出来他有过篡改账本和挪用农业提留款的记录。
原本伤人和无疑致死,主要责任人并不是何刘宝,他最多也就是一个渎职和带头起哄的责任,顶多被扒了村里的职务。
但是现在,何刘宝却成了乡里的头一号“大贪官”,这家伙在白鹤村竟然累计挪用了超过五万块钱的各种资金。
千万不要小瞧这五万块钱,显然这五万块钱不是95年的数字,据何刘宝交代是从90年开始就一点点增加的。
90年代初期的时候那物价才多少,可以说这已经是相当于后来几十万上百万的巨贪了。
而且这还是在坝头乡白鹤村这样一个穷得只剩下水的贫困县区域内,可以说何刘宝这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现在按照乡里的传言,他坐牢已经是轻判了,被用掉的那些钱也要一一偿还,但是坝头的人都清楚,这老小子肯定没钱偿还了。
老何家两个儿子他一人给起了一栋两层高的漂亮红砖楼,外加结婚生孩子,这钱要是还有的剩那才叫怪了。
但是法院恐怕会给出期限,至于何家怎么去还这笔钱,那就不是张文林能够管得上的了,终究这笔钱是村委的公产,他老何家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还公债的。
从乡里传达下来的意思也让张文林忐忑的心再次落了下来,王胜虽然人老的厉害,但是大事面前还是扛得起。
县里对这次出了人命官司的纠纷已经做出了指示,排除失手杀人的主凶交由县人民法院予以判决外,坝头乡政府负有首要责任,县里也已经做出了行政处罚。
但是出事归出事,这路还要修,就像当初王胜说得那样,不仅仅要继续修,还要修好,修得快。
县里的力度很快就得到了体现,县局局长王国红亲自带队下来沿线监督检查,平时更安排了警局的巡逻车下来随时负责安全问题。
最令张文林高兴倒不是这些,本来安全问题在坝头这种乡下就是一个不大的问题,顶多也就吵吵架,真打起来也出不了人命官司。
这次要不是何刘宝那个混球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闹事,恐怕也不会出现这码子破事。
张文林感兴趣的却是县里下来的一批树苗。
为了表示对张坝公路的大力度扶持,县里委托林业局支援了一批五个种类的秧苗,这些小树苗应该都是县林业局下的育苗中心培育的。
张文林原本就想过弄一批树苗栽到新修成的公路两边,但是现在县里既然支持了一批,这不仅省了一笔开支,也让下面看到了县里对张坝公路修成的重视和期待。
工程停了两天,接着又逢近一个礼拜的连雨,这一前一后就停工近十天。
天刚刚放晴,工程队的工人就已经纷纷在问什么时候开工,每停工一天,工人就等于是空了一天的工资,虽然张文林开的工钱高,但是也耐不住长年累月的休息。
原本出了这档子事,不说工程队上,就是张文林都忐忑,如果这条路搁置个三两个月甚至半年,那别说路修不成,就是老张家估计也就玩完了。
所以当县里的指示下来后,张文林第一时间就通知工程队上工,从坝头张张湾队上上,沿途各个分段的工程上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情景。
五月的雨后,万物欣荣,就是张晨也不免为这个美丽的时代暗自大呼过瘾。
在五月末临近六月初的时候,张湾段的公路终于顺利竣工。
由于张湾是呈环形环绕在白湖湾,所以公路通道张湾后的路程其实并不长,在十几段的工程中算是最短的一段。
张文林连日都在各段工程上来回跑动,作为出资人和总工程师,他并不需要亲自下工去搅拌料子、测量路基,但是张文林却仍旧每天都攻克筑路方面的细节和书本。
做一行精一行,这是乡下一代代人传下来的祖训,张文林虽然学识不高,但是一门手艺却做得极好。
这突然改行修路,也算得上是半路出家,但是显然张晨的想法是对的,自家老头子大的能耐没有,但是这钻进去的毅力还是有的。
几个月下来,张文林也算得上是半个合格的工程师了,但是张文林自己清楚,尽管张坝公路的一应尺寸、用料、人工他都门儿清,但是离真正能够独自设计并且铺出一条高质量的公路,他还是差了火候。
现在路上的一应设计他也只是掺和一下,听听意见,多半还是学习和做工程管理,真正在中间起到主要设计作用的还是县里请来的那两个正儿八经的工程师。
图纸一出两人就离开了,张文林随即就化身工程的总负责人,不但要调配人员和资源,还要负责图纸的分析和施工。
自然是累,但是张文林却也进步神速,任何书本知识都没有亲自参与实践来得快,实践中碰道一些具体的问题那是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