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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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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说便是。”宸王的眼神饶有深意。

    “妾身觉着,父皇当时说的,或许是……若是放在花园里,本王瞧不见它,即便它被驯兽师驯化得很好了,本王却也依旧不放心。而放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哪怕狮子顽劣欲伤人,本王见着了,也有应对之法。只有本王亲眼见着了、确定了、那才叫稳妥。”

    听到容菀汐的回答,宸王眼中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淡淡点头,道:“你猜得没错。”

    宸王觉得容菀汐多少能猜到些原因,但却没想到她竟能猜得这样精准。

    “当时父皇的回答,和你说的**不离十。父皇说,本王每日里瞧着它,它的伤人之心、顺从之心,本王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而倘若它去了园子里,本王再也摸不准它,那才是最危险的。更何况它习惯了屋子里生活的安逸,而这安逸是人给他的,他不想失了这安逸,自然不会伤人。”宸王道。

    宸王的意思,容菀汐已然明白。她知道宸王是在告诉她,皇上不会准许她爹还乡。

    忽然想起太子之前说的,“倘若本宫说,这事不是本宫做的呢”……

第三十七章:良臣之苦

    当然不可能不是太子做的,但当今圣上并非昏君,太子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诬陷一员良臣,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但,问斩的旨意,的确是皇上下的。所以说——皇上乐于推波助澜。

    而为什么之后放弃了?也可见皇上之圣明。皇上觉得,如果她嫁给了宸王,她留在京都城中,父亲自然也会留在京都城中,以期陪伴女儿。

    皇上要的,只是看着这只雄狮在他的屋子里安稳顺从地生活而已,而并不是非要杀了这只雄狮不可。毕竟现在看来,这只雄狮还是毫无伤人之意的。

    所谓皇者多疑,就是如此。但皇者圣明,从中也可见一斑。

    太子并非蠢笨之辈,反而甚有思量。他之所以会让王尚书诬陷父亲,正是看准了皇上不想准许父亲乞骸骨这一点。

    即便此时雄狮毫无伤人意,那也绝对不能放他到自在的山林中去。搞不好他哪一日被其他的狮子所蛊惑,想伤人了,就会冲到这九重宫阙里来。

    所以若留不住,为了绝除后患,皇上索性借着太子的胡闹,定了父亲的罪。

    当时她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因为被事情推赶着,来不及细想而已。而化解了麻烦之后,太子的再三继续刁难、对翎哥哥的歉疚、心里感情的胡乱、应付太后、应付皇贵妃……这最关键的一点,反而在脑海中越化越小,及至不见。

    多亏了有宸王的提醒,不然容家只怕要遭祸了……

    容菀汐起身,向宸王郑重行了一个稽首大礼:“妾身谢殿下救容家满门之恩……”

    “你这是干嘛”,宸王却又是玩笑的语气,边扶着她起来,边道,“本王就是忽然想起了这个有趣儿的故事,给你讲一讲而已,你怎么突然弄得这么郑重?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一大清早说这些干嘛?”

    容菀汐笑笑,倒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妾身觉得殿下的故事好听,这是作为对殿下给妾身讲好故事的报答。”

    “以后如果有机会,本王多给你讲一些”,宸王伸了个懒腰,拉长了声音,“也好让你好好儿报答我……来人,摆饭——”

    不多时,厨院的小丫鬟们过来摆饭。

    容菀汐和宸王用过早膳,便一起回将军府去。

    因着容菀汐的意思,这三天回门办得极其低调,只是用一辆马车拉着她和宸王,如同平日里拜访一般,进了将军府而已。

    听到门口儿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忠伯忙开门迎了出来,道:“小姐,姑爷,老爷一早儿便起来等了,在门口儿望了好几回呢……”

    说完,还低声提醒道:“小姐可千万别和老爷说,不然回头儿老爷又要怪奴才多嘴了。”

    容菀汐笑道:“这两天家里可还好?”

    “都好”,忠伯扶了容菀汐下车,道,“江大夫说,老爷的病也见好了,只是需要些日子调养而已。但老爷觉着病了太长时间,不好总在家里待着了,昨儿非去上朝了。还是皇上见老爷的身子不大好,便又恩准了老爷半个月的假。”

    一路说着话儿,里面已经有小厮去通传了。

    因着是三天回门,宸王是以姑爷的身份来的,所以父亲并不需要出门来迎接,而是在今日要以长辈的身份尊重着的。

    容菀汐和宸王进了正院儿,见父亲正在门口儿看着他们过来呢。

    宸王倒是很热情,一进院子,便向父亲揖了一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容将军迎了出来,向宸王行了个臣下之礼,“拜见殿下。碍着这回门的规矩,未出门远迎,已是过意不去了。”

    宸王扶着容将军起身,道:“今日咱们不论这些,岳父近来身子不好,就该在府中将养才是。”

    入了正屋,闲谈了一会儿宸王便推说有些乏了。容菀汐笑道:“不如让管家引着殿下去妾身出阁前的闺房中小憩一会儿?待午膳好了,妾身再让人去请殿下?”

    言谈间,对宸王的态度和语气都是极亲切的。

    宸王也很顺着她的意思来,很配合。一脸温柔地笑道:“好,那本王就去你的闺房中转转,说不准啊……”

    忽然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道:“那床榻上还有你的体香呢……”

    容菀汐觉得,宸王这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了。但是在父亲面前,自然是要表现得极恩爱的,因而略低头,娇羞道:“殿下莫要胡言。”

    宸王向容将军施了一礼,一本正经的,就像方才并未说什么胡闹之言似的。极其正派地道:“岳父,小王先去休息片刻,等下再陪岳父用膳。”

    容将军起身,送宸王到门口儿,还关切道:“殿下只管放心睡着便是,午膳时分,下官会差人去叫醒殿下的。”

    容菀汐发现,宸王刚刚那一句胡言,父亲听了,反而没有什么不悦之感,倒是更放心了些似的。

    父亲并非阿谀之辈,若心中对宸王的话极不满,即便面上不表露,却也不可能送他到门口儿。

    那样胡言,父亲却不怒反笑,容菀汐虽觉得奇怪,却也不细想这个中原因。总归能让父亲放心,自然是好的。

    宸王走后,关上房门,容菀汐却听得父亲叹了一声。回身低声道:“女儿啊,不管宸王殿下的名声如何,如今你既然已经嫁过去了,若是他对你好,你便……你便一心一意跟着他吧。哪怕是风流一些,但与你在一处时,他知道疼你护你,你也便……”

    容卿不愿意说出那几个字来,但女儿已经嫁过去了,且现下看来,宸王对女儿还是很喜爱的……那样的言语,若非是真喜爱这个女子,再风流的人也调笑不出。既宸王待女儿还可以,他岂有不劝着女儿安生过日子的道理?

    因而顿了半晌,还是道:“也便将就着吧。”

    容菀汐安慰父亲道:“女儿了解父亲的担忧。但实际上,这宸王府中其实只有八个姬妾而已。而且这两日里女儿瞧着,她们都是极安静的,平日里倒不怎么出来走动。即便殿下风流,可见却也不怎么往家里添置的。女儿的日子是能过的极舒心的,倒是无将就之说。其实嫁过去才知道,这是好日子呢。”

    容卿勉强笑道:“那就好。若是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可莫要委屈了自己。只管和父亲说。最不济,咱们不在他那王府里受委屈就是。”

    容卿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便也不再说什么担忧之言,只是交代了女儿这一句,让女儿知道她是有后路可走的,也便结了。

    听到父亲说起这事,容菀汐便顺着父亲的话,说起了这乞骸骨一事。

    宸王今晨和她说那个故事,自然就是想要让她趁着回门之际,好好儿劝说父亲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父亲自然会听。但若从宸王嘴里说出来,父亲难免会细细思量一番。虽说最终父亲也是会听从建议的,但朝堂的意味儿未免浓了些,总不比父女间的言谈更亲切简单。

    容菀汐自然没有和父亲说宸王讲的那个故事,只是仔细分析了先前的事,且将那猛虎在屋中,和猛虎在山林的结论说给父亲听。

    父亲听了,未免一阵唏嘘。沉默了许久,显然是在细细思量的。

    许久,方道:“不想陛下竟是这番思量……可怜为父一腔赤胆忠心……”

    “其实在狱中,为父也不是没想过这层干系。但总觉着,许是陛下爱子心切,一时被太子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但如今既然女儿都这么说,可见……陛下的心思就是这般,不会错的。如今细想来,再怎么爱子,却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妄言,便欲斩一功臣良将,连召至殿前分辨都不曾……”

    “其实这也怪不得陛下”,容菀汐道,“毕竟为皇者有为皇者的顾虑。身居高位者,难免多疑。虽说女儿也希望父亲能归乡安度晚年,但以现下的情况来看,父亲还是暂且不要提归乡之事了。刚好,也能在京都中多留几年,陪陪女儿。”

    容菀汐笑道:“殿下是不管女儿自己的行踪的,女儿闲来无事,可以每日过来陪父亲的。”

    “哎,这成何体统呢?嫁出去的女儿,岂有天天往娘家跑的道理?你若能每月回来一次,为父也是欢喜的。”

    “好,那女儿就每月回家一次,父亲可别嫌烦。”容菀汐笑道。

    容菀汐知道,父亲如此说,便是放弃了乞骸骨的念头儿了。

    其实父亲想要还乡,也是为了她。京都城是个是非之地,毕竟是外戚,若是有心之人想要以外戚之故大做文章来害她,也是防不胜防的。莫不如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虽说要忍着对女儿的思念,但是为了让女儿得到长久的安稳,却也只能苦了自己。

    但如今放弃了还乡,却也是为了她。因为不想让女儿受到牵连,所以只能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以后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父亲这半生,除了为了风国、便是为了她。

第三十八章:欢喜误会

    如此这般良臣,却也终究逃不过朝堂的钩心斗角、精明算计;如此这般慈父,却也得不到上苍的垂怜,不能顺了他带着女儿回归乡里、让女儿嫁与她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意。

    世事何其无情、苍天何其不公。但这人世间的每一个人,却何尝不是,都这般挣扎着匍匐而活。

    苍生蝼蚁,匍匐天地。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即便是为皇者,却也未能逃脱。各人有各人的苦,各人有各人的难罢了。

    同宸王陪着父亲在家里用了午膳,闲说了一会儿,过了午时,容菀汐便和宸王起身告辞。

    自是舍不得父亲的,但想来不过隔着几道街而已,以后归家也方便,倒不至于太过悲切。

    一路回到将军府,宸王没有去问柳斋,而是跟着她回昭德院。

    远远的,云裳迎了过来。请了安,看了容菀汐一眼,欲言又止的。最后只和宸王道:“殿下,四殿下来玩儿了,现下在昭德院中呢。”

    “哦?他回来了?不知道又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宸王笑着往昭德院而去,还没进院门儿,便喊道:“老四,你又跑出去胡闹,连哥哥大婚都不见你的影儿!你说,该怎么罚?”

    容菀汐却觉得有些奇怪,靖王来了,怎么不去昭贤院中等,而来她的昭德院,这显然不合礼数。

    “小王拜见王兄、拜见王嫂……”

    进了昭德院,便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一身蓝色锦袍的俊美男子。身量较比宸王矮了小半头、也不似宸王这般卓然挺拔,但这并非是因为他身姿气度不佳,而只是因为宸王太过出挑之故。若是单拿出来,绝对是走在集市上都会引得众人驻足观望的翩翩美男。

    容菀汐不禁心内感叹,这些个皇子们,一个个不但天生贵胄,且都是这般容貌出挑,真是让寻常王公家只有望而兴叹的份儿。

    在院儿里站定了,还未及和靖王说话,就听到屋内有抽泣的声音。

    房门虚掩着,容菀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听着声音,好像是初夏的。

    “这是怎么了?”容菀汐问云裳道。

    “这……”云裳不知该怎样回答,略抬眼看向靖王,很为难的样子。

    靖王也是一脸地不好意思,向容菀汐深施了一礼:“小王在此向王嫂赔不是了……”

    “殿下快请起。本妃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殿下何故要向我赔礼?”

    “这……”靖王向紧紧关着的房门看了一眼,道,“这个……其实我也是无意的啊。”

    靖王挠了挠头,很是过意不去。

    宸王道:“老四,莫不是你调戏了你王嫂的婢女?”

    靖王忙摇头:“不是不是!真的只是个误会而已……”

    “汪!汪!”忽然,房门里传来了小狗儿挠门叫唤的声音。

    容菀汐是更加糊涂了。因而也不问靖王了,打算直接去问初夏。

    “哎哎……王嫂留步!”靖王却拦了上来,道,“王嫂还是听小王解释吧!要是让那丫头说,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儿呢!”

    “不许你冤枉我!”忽然房门被人推开,初夏推门而出,擦着眼泪儿,道,“我定然是实话实说的,岂会胡言?”

    “初夏”,容菀汐轻嗔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是把你惯坏了不成?怎能这样和靖王殿下说话!”

    受了委屈,再被自家小姐训斥了一番,初夏哭得可是更委屈了。但是却也不敢太失了体统,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来,只是自己呜呜地闷着帕子抽泣。

    “呜……汪!汪!”

    这声音响起,院儿里的人这才看到,初夏的脚下,蹲着一只白绒绒的小狗。 看起来是个小狗崽儿,没几个月大。

    此时正仰着头,摇着尾巴看着初夏。

    “这个……王嫂,事情就是因这只云国雪绒犬而起的。”靖王道。

    初夏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口儿,侧到一旁侍立着,犹在暗自抽泣。

    一旁儿的知秋道:“小姐,初夏姐姐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嘴巴里鼻子里都呛了水。才刚儿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上还直哆嗦呢!我们自幼跟着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容菀汐见初夏哭得委屈,而且头发湿漉漉的,哪儿能不心疼?因而上前去扶了她,安慰道:“是我的不是,话说得重了些,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可殿下面前不得没规矩,这也是要注意的事儿。以后千万不可再这样儿了。你且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宸王拉住了刚要开口的靖王,拉着他站在一边儿,给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儿,显然是在警告——你别胡闹,这可不是你玩儿得起的丫头。

    靖王一脸委屈……

    初夏哽咽着说了事情经过……

    听靳嬷嬷说,厨院里刚从郊外花庄收来了一批新鲜的玫瑰花,她想要给小姐酿玫瑰露喝,便拎着小篮子去取了些。回来的时候路过芙蕖,看到一个男子在水中泛舟……

    初夏自然是不敢仔细看的,以为能在这芙蕖中泛舟的,除了宸王也就不会有别人了。还以为是小姐和宸王回来了,便向小船儿上施了一礼,扬声问道,“殿下,小姐可在小舱里吗?”

    那人向她招了招手,扬声道,“你近前来。”

    初夏听着,虽说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像宸王的,但也没有细想,还以为是小姐和宸王有什么吩咐,便到芙蕖边儿上去了。垂首屈膝施礼,等着吩咐。

    这人也划舟到了近前来,蹲在小舟上,在她手里挎着的那一篮子玫瑰花里捻了一朵。凑在鼻尖闻了,道了声,“真香,人美花娇,妙极、妙极……”

    初夏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这声音不似宸王的,而且宸王也不可能和她说这样的话。

    吓得抬头看向对方。可忽然间,小舱的布帘儿里冲出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速度很快地向她的花篮冲来!把她吓得不轻,一个站立不稳……

    原是自己能稳得住的,可偏偏那人趁机拉住了她,把她往水里拖。她本就站不稳,被这样一拽,自然是跌落到水里,成了一个落汤鸡了……

    受了这样的委屈,初夏怎能不哭?

    容菀汐听着,也是心有不悦。想起靳嬷嬷和她说过的、那梁美人的由来,未免觉得这位靖王殿下,也是那风流纨绔之辈。

    还未及向靖王再询问一番,就听得站在门口儿的靖王急着辩白道:“初夏姑娘,我真是冤枉啊!我是见你受着了惊吓,怕你摔着了,想要稳住你啊!可谁承想那小舟一晃,我站立不稳,这才误把你拖入水中了!团绒不也掉下去了么?幸亏本王有些身手……”

    “老四。”宸王轻嗔着提醒了一声。

    靖王也觉得,这时候似乎不是显摆身手的时候。因而忙正色起来,在门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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