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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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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菀汐是个何等聪慧的女子?只要是她想要算计的事,恨不得都能算计到每一个头发梢儿上,断没有不细致的道理!给如此容易暴露之处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自然是她必须要做的,绝不会漏掉。

    皇上越想越觉得心凉……如此,岂不是坐实了菀汐在欺骗他?

    这是怎么回事儿?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抗拒相信的。可为何今日一到宴上、一见着了慕容焰,便是完完全全地探究,好像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菀汐对他的欺骗似的。他做这一切……怎么好像只是因为,他在心底里就不信任菀汐呢?

    可他对菀汐,明明是信任的。他明明愿意相信她!可为何,这番坚定的相信,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处心积虑的探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菀汐太聪明,所以他一直以来,在菀汐身上便寻不到安全感。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相信,便只是自欺欺人的麻痹?

    她太聪慧、他太爱她,所以打心底里,他就不相信,这样的女人,会真真正正地把心完全交给他。

    在她面前,他向来都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所以一再地确认,因为自卑,所以又一再地怀疑。也因为自卑,所以才不断地催眠自己、麻痹自己,使得自己变成一个可笑、糊涂、自大的人。在她心里,或许他早就是一个可笑的、自大的傻子了。

    皇上越想越觉得气闷……他知道,自己此时似乎是在钻牛角尖儿,可却偏偏不敢出来。因为他担心,一旦退出来了,他又变成了一个自大的、自欺欺人的人。继续怀疑下去,有钻牛角尖儿、小肚鸡肠之嫌,但豁达起来,却又有有变成傻子的危险。到底该选择哪一种,他有些糊涂了。

    事实上,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看法、不是世人的看法,而是她的看法。他在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

    皇上和慕容焰的交谈停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经是诸国使臣的寒暄时候了。皇后和皇上就只是陪着笑,看着他们说话而已。知秋知道,这时候是和小姐说话的好时机。可却是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仍旧不敢说出来。

    或许……或许没什么事儿吧……或许薄妃那边,没等作恶呢,自己就把这计谋给收起来了。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白坦白了?

    还是再等等、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千万不要着急。

    知秋极力安慰着自己,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一点儿端倪。

    诸国使臣们一番寒暄过后,夜宴的菜品都上齐全了。由总管上菜的小允子向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和皇后叩了三个响头,恭敬倒退着退下,以示菜品上齐、可以开宴。

    小允子退到殿外之后,便和门外一应听候吩咐的各宫宫女儿太监、乐府侍仪、御膳房听候们一起侍立在门外。由站在皇上身后不远处的李忠贵喊了一嗓子:“陆起宴……”

    早就准备好的乐府乐姬们便吹了三声大乐,一时一群红衣舞姬自蓬莱殿最边儿上的“瑶柱”两边一起涌到殿中央。歌姬一声柔美却高扬的清唱,舞姬们一个整齐的起势,随即便是歌声、乐声同起,一片火红伴乐,纤腰婀娜、顾盼流辉、美不胜收……

    皇上和容菀汐端起酒杯,示意片刻,便将杯中酒意一饮而尽,提起手边银箸,示意可以动筷儿了。

    因着春夜风冷,且今儿白日里天一直阴着,直到此时,外头仍旧乌云密布、不见一点儿星光,怕是要有一场大雨将至呢。因而这场夜宴人虽多,但却并未设外宴,只是在蓬莱殿内举行。蓬莱殿空旷,百官们坐在其中,并不觉得拥挤,只是歌舞之所不如在殿外空地上宽敞罢了。

    饶是如此,这些经过乐府严格*的歌姬舞姬们,还是使得这些远道而来的使臣们看得目不转睛,人人眼中都是满满的赞叹之意。当然,有几个品行不端的,脸上可就不是赞叹之意那么简单了,而是满满的色气。

    远来是客、客者居上,诸国使臣们自然是坐在左右最前排最前的位置上,随即便是朝中唯一的亲王靖亲王,随即便是宫里的后妃们。随即才是按着官位而坐的朝官们。因着远客之多,从一品朝官,便已经被挤到左右第二排去了。

    使臣们坐在近前,对他们没人的反应,容菀汐是看得清清楚楚……容菀汐淡淡看了火之玉一眼,见他那满眼的色相,不免将他低看了些。与火之玉同样好色的,还有云国的几个随行使臣。雪国这边,也不知道是见惯了雪域美人儿,对这些舞姬不觉稀奇,还是真的品性上佳,总之就是一直抱着欣赏的态度,时而正色品评歌舞,并未见什么猥琐之色。

    不管是真见过世面还是品性好,都可见,慕容焰很会选人。如此知人善任之人,怎么可能甘愿长久地做一个傀儡呢?卧龙终将翱翔,不过是时日长短罢了。

    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和乐之中,忽的,听得妃嫔那边有人惊呼了一声儿:“娘娘!”

    听得声音,竟然是从霍小燕那边传来的。惊呼的却不是霍小燕的侍婢,而是坐在霍小燕身旁的薄馨兰的侍婢——冬雪!

第七百一十章:蓬莱泣血

    冬雪的这一声喊极其尖利、极其惊恐,使得这声音穿透了歌姬们咿呀的歌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大殿。震得所有人都不由得向声音所出看去……

    只见,薄馨兰抽搐了几下,两眼一翻,扑倒在短桌上!身子的冲撞,使得短桌上的碗碟当啷啷地落在地上,更是听得人一阵汗毛倒数。

    见此,歌姬舞姬们早就吓得停止了动作,那些挨着薄馨兰的舞姬们,吓得“啊”的一声儿, 退出了好远。

    蓦地见此情况,容菀汐也被吓着了,不由地站起身子,目不转睛地往薄馨兰岸边看。这一情况来得太突然,皇上一时没回过神儿来,自然也如容菀汐这般,只是往薄馨兰那边看。

    冬雪又惊又吓又悲痛,跪在地上拽着薄馨兰嚎啕大哭起来:“娘娘……娘娘……”

    薄馨兰倒下之前,怀里正抱着兴儿,那从嘴里喷出去的一口血,刚好喷在了兴儿的脸上。再加上向前扑倒,将兴儿压在了她的怀抱和短桌之下,闷得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响起,惊得容菀汐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儿来。

    容菀汐和皇上几乎同时问道:“怎么回事儿?”

    听了皇上和容菀汐的问,冬雪哆哆嗦嗦地抬头,泪水满面。不成体统地大哭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娘娘就给殿下唱了一口米粥,就变成这样儿了……”

    “哇哇……哇哇……”兴儿的哭声还在传来。

    容菀汐吩咐冬雪:“你先别忙着哭,快把兴儿报过来,不要闷坏了他。”

    “是。”冬雪啜泣着应了一声儿。用颤抖的手,去薄馨兰的怀里把兴儿抱了出来。

    一路抱着兴儿上前,双腿也是颤抖着的,看起来十分害怕。

    容菀汐回头示意知秋,让知秋接了兴儿。却不成想,知秋已经吓得脸色铁青,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薄馨兰,是动也不能动了。

    容菀汐知道她年小少经事,并不怪罪她,只是自己向下走了几步,走了一半儿台阶,将兴儿从冬雪的手里接了过来。

    “将米粥给朕端来。”皇上沉声吩咐身旁的李忠贵道。

    李忠贵应了一声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薄馨兰的桌旁走去。

    知秋已经吓傻了,容菀汐自然无法吩咐她做什么,只得紧跟着吩咐云裳:“快去把太医叫来,赶紧给薄妃瞧瞧!”

    没等云裳应下来呢,便听得冬雪急着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知道她对薄馨兰忠心,如今这样的情况,最担心薄馨兰的人自然是她。容菀汐便也没叫住她,只是对云裳道:“看着她些,莫让她一时着急摔着了自己。”

    云裳应了一声儿,紧跟着冬雪出去了。但冬雪跑得很快,云裳这时候赶出去,冬雪已经跑出了殿门口儿,已是让人追不上。云裳只得喊道:“冬雪姑娘……你慢着些……莫要摔着了自己……”

    云裳边喊着,边冲了出去。回声回响在蓬莱殿,使得蓬莱殿内的安静,更深重了几许。

    原本喜闹的蓬莱殿内,此时却是凝重得空气都是沉的。人人都是大气儿不敢喘、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沾染上什么事儿似的……当然,诸国使臣除外。

    这些他国来使,各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有些自己个儿便善于做戏的,倒还露出几许同情担忧的凄然之色来,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对风国这一宫廷丑闻后续之事的期待。

    “哇哇……哇哇……”兴儿哭得厉害,容菀汐只得轻轻摇晃着他,边柔声哄道,“兴儿不哭,兴儿不哭……”

    但母子连心,小孩子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伸出小手儿抓着,继续哇哇地大声哭泣着。

    容菀汐犹记得它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她的怀中,安安静静地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父皇。

    可此时,孩子已经认得他真正的母亲了。他再也不记得初生之时所感受到的怀抱的温暖。这一瞬间,容菀汐忽然很庆幸,庆幸自己并不是狠毒的人,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由着皇上胡来,没有杀母取子。

    “兴儿不哭……兴儿不哭……母妃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会醒来……等一会儿母妃醒了,就能抱兴儿了,兴儿要乖,好不好……”容菀汐只能极尽温柔地哄着他。

    然而,依旧不起作用。

    小孩子只是挣扎着要他的母亲。

    可是他的母亲,此时却生死未卜,根本无法再将他抱起。

    容菀汐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知道,这一切,最终都和她逃不了干系。但此时,在小孩子面前,她却顾不了许多,只想着能让兴儿快些止了哭泣,只想着给他安定和温暖,别让他害怕。

    她不知道薄馨兰此时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没人敢凑上前去探一探薄馨兰的鼻息,包括胆大的霍小燕在内,也包括她。薄馨兰就这么口吐鲜血地扑在桌子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光是这么看来,她的确是死了。

    可以容菀汐对薄馨兰的了解,她又可以肯定,如果这件事情是薄馨兰自己谋划的,薄馨兰绝对不会让她自己死。因为她还有一个尚不能行走的孩子,她的儿子需要她的照顾。

    同样是女人,她相信薄馨兰会为了兴儿的前程而放弃自己的性命,但却绝对不会是现在。

    怀里的小孩儿仍旧大哭不止,容菀汐边安抚着他,已经渐渐地将思绪放在了这件事儿上。

    刚才冬雪的话,点明了是有人要害兴儿,薄馨兰只是代兴儿中了招而已。那么,谁最有害兴儿的理由呢?整个未央宫、整个风国,除了她,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兴儿的存在,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威胁。只有除掉了兴儿,她的后位才能稳固,日后她的孩子,才能顺顺利利地坐上太子之位……这所有人中,其实也包括皇上。

    虽然在这件事情之前,皇上定然不会怀疑她要对兴儿不利,但皇上也一直认为,兴儿的存在,是对她地位的一个羁绊。

    在这件事情之后呢……如果薄馨兰那边真的有证据指向她,皇上会否怀疑她?会……会的吧!

    毕竟连她自己都知道,她的确有除掉兴儿的必要。除了她之外,这后宫里、风国里,若非要再找出一个有理由希望兴儿死的人,只怕只有秦颖月了。

    如果兴儿真的死了,对秦颖月而言,则是一箭双雕。既能除掉了中宫皇后,也能为她日后的顺风顺水做铺垫。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以秦颖月之狠,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若说今日之毒是秦颖月下的,以嫁祸给她,薄馨兰主仆二人今日的反常,又是为何呢?难不成这只是一个巧合?是薄馨兰这边自己有了一个图谋,但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秦颖月抢了先。薄馨兰自己,反而成了棋子之一?

    或者说,这并非是一个巧合,而是又所关联,是薄馨兰和秦颖月联手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要搞垮她。

    若是前者,秦颖月那边自然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以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做的;若是后者,那么薄馨兰和冬雪今日之举,可要再次好好深究一番了……因为若是后者,薄馨兰和冬雪今日之举,一定与此事之事有最为直接的联系。

    容菀汐边轻轻拍着兴儿,边回想着刚才在永巷之时的事。薄馨兰和冬雪快步赶来,除了撞倒知秋之外,就没什么异常之处了。所以她们若在刚才那一番举动上有所图谋,问题一定就在知秋身上!她们是要用知秋来做文章!

    容菀汐心内一凛,回身看向知秋,想要问问她,在薄馨兰吐血倒下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蹊跷的事儿。却发现知秋脸色惨白,上下牙齿不断地大颤儿,额头上冷汗淋漓……

    “知秋……”容菀汐一时担忧不已,忙要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话还没出口呢,却见知秋猛地跪在地上,叩头大哭道:“小姐饶命啊……”

    弄得容菀汐好生诧异,脱口问道:“这是为何?”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糊涂……小姐可千万要饶恕奴婢,千万要救奴婢的性命啊……”知秋的声音颤抖着,伴着几声牙齿打架的声音。让人光是听着,就能知道她有多害怕了。

    原本只有孩子哭声的蓬莱殿内,忽然响起了这个声音,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容菀汐略一蹙眉,知道问题果然出现在知秋身上没错了。但却也不知道知秋到底怎么中了计、不知道她们到底怎样利用了知秋。见知秋如此害怕的样子,容菀汐柔声安抚道:“你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本宫都会为你做主的。你先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且慢慢说来……”

    知秋却是不起,而是狠狠摇头,道:“奴婢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敢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清楚呢,先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是将发生的事情慢慢儿说来,本宫要先知道个大概,才能为你做主不是?”容菀汐的声音极尽和缓,很想要安抚她的颤栗。可是怀里抱着兴儿,腾不出手来扶起她、也腾不出手来安抚她,便也只能用声音来尽力为之。

    知秋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却是因为紧张而流不下来。强撑着,结结巴巴地说道:“都是……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瞒着小姐……她们……她们害奴婢……奴婢中中……中了她们的计了……”

    容菀汐蹙眉,觉得知秋这样说下去,即便到明天早晨,这事儿也分辨不清楚。只能尽量安抚道:“你别哭、别怕、也别着急,到底是怎样中计、到底是瞒着我什么,你平缓些细细说来。”

    她并不是怕知秋说不清楚事情,而是怕知秋这样哽咽支吾着说话,让皇上听得不耐烦,再做出什么断章取义的事情来。

第七百一十一章:家丑外扬

    “奴婢……奴婢……惹了大祸了!奴婢去了御膳房!”知秋的声音颤抖着,头重重地叩地。也不知道是头叩地的声音太响,还是所说的话语太过震人,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响起了“咝”的一声儿,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去御膳房做什么?”皇上的声音已经很沉很沉。

    容菀汐的心,也随着皇上这明显问罪一般的声音而沉了下去。

    “奴婢……奴婢去找卓酒……”知秋哭道。

    “找卓酒?卓酒什么时候来了御膳房?”容菀汐问。

    “卓酒没来御膳房,奴婢中计了……就在咱们来蓬莱殿的路上,冬雪撞到奴婢之时,偷偷塞给奴婢一张字条。奴婢见是卓酒的字迹,说要约奴婢在御膳房外相见。奴婢并未怀疑,因着担心卓酒,便急着跑到御膳房去了……可是到了御膳房,奴婢却找不见卓酒……”把心一横,将这些话说出来,知秋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把话说得清楚一些,或许还能有救。

    “字条何在?”皇上问道。

    容菀汐也正想要如此问。如今知秋的说法,只能证明她确实去了御膳房——因为如果她并未去御膳房,没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儿。她这么说,能证明她的确去过御膳房,但却不能证明她说的被陷害之事,的确是真的。在别人听来,也有可能是她为了逃避罪责,而故意主动承认。

    容菀汐自然不相信知秋会糊涂到给兴儿下毒,但是她相不相信,对于此事而言,是无关紧要的。所有人看的并不是她的态度,而是知秋能拿出来的证据。既然她说,是因为冬雪给了她一张字条,因此她才去御膳房的,那么字条,便是现在所知的,唯一的证据。

    可知秋的回答却是:“被奴婢吞进肚子里了……”

    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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