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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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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后坐的突起处,陈欣华特意铺设了一张柔软的小榻,端哥儿裹着一床雨过天青色的夹纱薄被,伴随着马车有规律的颠簸,已然沉沉睡去。

    崔遥听着陈欣华方才与婢女压得极低的对话,望着眉目婉约却又隐约露出坚毅之色的妻子,心里一片担忧。

    妻子执意要去淮州为柳先生贺寿,他劝阻不得,唯有形影不离。

    待婢女与陈欣华说完了话,挑了帘子退出去,崔遥迟缓地问道:“欣华,能不与说与夫君,你此去淮州到底为着什么?”

    因是贺寿,陈欣华穿了件大红遍地金的帔子,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立领,上头一枚色如玛瑙的红宝石领扣熠熠生辉。

    乌云堆叠、清华无边。大红的锦衣没有显得陈欣华俗气,反而添了些妩媚。

    瞧着崔遥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担忧,陈欣华宽慰地一笑:“确是为柳先生贺寿,顺待替二哥传句话,夫君不用担心。”

    依然是愿意有事情自己扛着,不想说与自己知晓。还是说嫁给自己这几年,在妻子心间,自己从来不是坚如泰山的依靠?明知道有危险,她依然不愿意与自己分担。

    崔遥伸手出去,揽了妻子在怀,轻轻抚上她的鬓发。一股无助的怆然涌上心头,又被自己无声的叹息砸得浑身生疼。

    江阴只怕是要生变了。崔遥虽整日闷在书房读着圣贤书,单等着下场的科举,却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打从大公主接了妻子叙旧,扬州郡守夫人与粘家对妻子的态度来个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依着妻子的个性,本可不卑不亢清者自清,断然不会与这些前倨后恭之辈交好。

    事实却不然。妻子浸淫扬州官家夫人之中,结交权贵好友,竟然游刃有余,学起了往昔粘亦纤的八面玲珑。

    早先并未留意,此前方发觉,妻子与岳父的书信积攒了一大堆。明明有着扬州官道可走,却有相当一部分花大价钱托了绿林镖局。

    镖局看重的是江湖意气,从不泄露托付之人的底细。信件从镖局出发,一则是妻子谨慎,还有一则便是她大约觉得扬州的官场早就不足信任。

    这些书信都被妻子牢牢锁进炕桌的抽屉里,唯有她自己拿着钥匙。若是自己问起,妻子总是一语带过,只转达岳父的问候,并不给自己瞧岳父的手迹。

    岳父的生辰在即,妻子不是忙着打点送往皇城的礼物,却独独要去淮州替柳先生做寿。历山书院是陈家的私产,崔遥从未听说有位状元柳先生在那里执教。

    种种际像凑在一起,联系到江阴这一带的风湍水急,崔遥心间有种预感呼之欲出,却从妻子口里问不出一句。

    “欣华,你从前可曾见过那柳先生?”崔遥轻缓地一吻落在妻子发间,含着满怀的爱恋与担忧。

    陈欣华颊上胭脂轻点,更添了些潋滟与调皮,向丈夫笑道:“老人家在历山书院待了多年,我自然识得。这次便好好替你引见,能得柳先生指点几句,夫君明年科考必定大有裨益。”

    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崔遥不晓得是该叹息还是该庆幸,嗅着妻子颈间淡淡的幽兰芬芳,只是将揽在妻子脊背上的手臂又用力了几分。

    陈欣华不晓得丈夫心间的思虑,伴着马蹄单调的得得声,连日的劳累添了不少疲惫。她靠在丈夫怀里,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安静地阖上了双目,与儿子一样进入了梦乡。

    钱唯真又捱了两日,见这场清算之风不仅停不下来,而且大有演变成倾盆大雨之势,再也不敢等闲视之。送往扬州的银子运出后,他依旧坐卧不安,深觉此次只怕是自己的大限,有些事便须早些打算。

    晚间二儿子钱珏携了孙子过来请安,钱唯真恍然记起,儿子这次回京述职待得时间委实有些长。因是忙着户部与扬州的事体脚不点地,竟忽略了这一茬。

    命人将孙子带去夫人那里吃点心,钱唯真掩了书房的门,向钱珏慎重问道:“今次你蒙圣恩回京述职,吏部可曾发下文?大约什么时候启程回京州去?”

    钱珏面露迟疑,起身回道:“父亲大人所问,正是此次蹊跷之处。儿子问过吏部的官员,道是圣上特意点了儿子的名字,说是另有安排,大约会留任京中也说不准。因父亲连日忙碌,户部又有些麻烦,儿子不敢拿自己的事情惹父亲烦恼,故此没有前来回禀。”

    钱珏在皇城也有几位好友,此间回来呼朋引伴,也与往日的旧知诗酒谈笑。席上听户部一位同僚悄悄告诉他,圣上大约有意让他留京,前面已与吏部打过招呼,已然板上定钉,只是公文还未下发。

    京州虽好,哪里及得上姑苏繁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姑苏皇城便是如假包换的温柔富贵乡。

    京官如同身上镀了一层金,与地方官的含义又有不同。钱珏欢喜在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向那同僚深深一揖,算是承了他的情。

    这几日钱珏已经在盘算留在皇城的生活,想着如何将自己从前住的院子翻修,如何替妻子在后园砌个大大的花房,再为儿子搭一架秋千。

    在父亲这张大伞的余荫庇佑之下,又有自己的政绩斐然,钱珏深觉从今往后,仕途必然更加顺风顺水。

    最重要的是,他与兄长都在父亲身畔随侍,钱府的好处再不是长兄一人独得。

    钱珏心有七窍,生怕公文一日不发,事情还会有变。虽然那同僚说得笃定,他却故意不与父亲提起,只安心等待着吏部的文书。

    今日钱唯真慎重问起,这才不得不说。

    “你糊涂”,钱唯真袍袖一挥,凛然的怒气直接涌上心头。瞧着儿子眉宇间遮掩之色,分明早就知情,恨不能一掌掴向他的脸上。

第四百三十四章 香火

    钱唯真满面阴翳,那阴冷又狠厉的神情瞧得钱珏心间一颤,惶急地问道:“父亲难道不喜欢儿子留在身边?”

    “你瞧瞧朝中官员,有哪一家是几个儿子都放在京中?如今钱家大厦将倾,你还在打自己的算盘,做你的春秋大梦。”钱唯真余怒未消,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颤颤巍巍解了里衣的荷包,取出一粒救命的丸药。

    钱珏赶紧抢步上前,将案上的茶盏端起,瞧着钱唯真服下丸药,又轻缓地拍着他的脊背,替钱唯真顺气。

    手下不停,钱珏脑中也未闲着,却是多少幅画面同时闪现,又轰然一声,如暴风骤雨一般碎裂成片。

    蚀骨的凉意在这个清秋天寒的夜间悄悄蔓延,似亘古不化的万年玄冰,一点点一滴滴都凝结在他的心间,他整个人宛如泥塑木雕一般。

    放眼京师,夏阁老府上权倾朝野,却将二子却放到了广西偏远之地;李之方是新任的边城元帅,握有调动天下兵马的龙形兵符,却只有大儿子留守京中,他与二子同时驻在边城。

    再往近里说,新任的阁老次辅陈如峻如今圣眷优渥,又沾着皇亲,两个儿子一前一后任命,却都放在了江阴。

    若论起圣心眷恋,这几家自然都排在钱府的前面。这本是帝王御下之术,他已然有兄长在兄做官,这天大的好事又如何能轮到自己身上。

    方才那股寒气又如腊月飞雪,片片覆上他的心间,深深浸入骨髓。

    钱珏电光火石之间便想了个通透,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望望脸色还有些灰白的父亲,他呢诺着问道:“父亲的意思,陛下这是要斩尽杀绝?”

    钱珏不笨,从小经钱唯真亲手调教,如今又外放了多年,看惯了仕途升迁与消亡不过都在帝王一念间。

    今日金銮殿上紫袍客,明日便是下诏狱等待断魂刀。成也帝王、败也帝王,风云突起一夕变天的事情太多,只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府上。

    若不是嫉妒兄长能留在父亲身边沾着余荫,被这一叶障目,钱珏早该看清形势,如何会身陷网中而不自知?

    事到临头,钱珏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轻抚着父亲的脊背,待父亲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淡然起身,向钱唯真说道:“若是钱家真到了这一步,儿子自当与父亲和兄长同样支撑门户,却要留下一根香火独苗。”

    钱珏在等待吏部的文书,不能私自离京。他的媳妇与儿子身上却无封诰,依然可以畅行无阻。短暂的思考之后,钱珏将自己的想法向钱唯真和盘托出,要将妻儿送往杭州岳父岳母那里暂避风头。

    如此一家人骨肉分离的下下之策,见钱唯真竟不出声阻拦,钱珏心上更是通透。他字斟句酌地问道:“父亲,局势真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不成?”

    不过几日的煎熬,钱唯真须发间添了几多灰白,他无力地面对钱珏的询问,重重吐出一句:“只希望我是杞人忧天,不过,咱们终是未雨绸缪的好。哼哼,若是狗皇帝逼人太甚,我钱唯真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话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一声困兽般的怒吼。钱珏生怕父亲再牵动心疾,慌忙上前替他顺气。

    既然说到这一步,父子之间也无须隐瞒,钱唯真晓谕次子,若是姑苏风云突变,杭州离得太近,并不安全。

    唯今之际,先假托将儿媳与孙子送往杭州亲家那里暂住,实则中途转弯,沿水路直奔康南,彻底脱出崇明帝的手掌心。

    不仅如此,长子钱玟的家眷,他也想如法炮制。

    当断则断,才是大丈夫行径,钱珏并非狠不下心。

    只是想着明日一别许就是咫尺天涯,他自成亲以来,与妻子双宿双栖,举案齐眉,从无一日分离。眼看着便要天人相隔,心里自然痛彻难当。

    想着妻子晕船有些厉害,此去康南水路居多,那娇滴滴的人一路肯定吐得七荤八素。钱珏小心地问道:“父亲在建安也有产业,将她们母子送往建安可好?”

    钱唯真如何不晓得儿子的担忧,喟然道:“儿媳晕船,父亲如何不晓得?你细想想,建安太子秦恒上次来皇城便露了个联姻的话题,圣上并未回绝,今次必然旧事重提。若是两国成了姻亲,将她们母子放在建安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姜毕竟是老的辣,只这一瞬间钱唯真便将局面分析透彻,钱珏深以为然,只好让妻子吃些苦头,保住将来的平安。

    父子二人这里议定,钱珏当夜便说动妻子明日一早动身。待捱得三五日,钱唯真再安排长子的家眷离京,让家中妇儒在康南团聚。

    家人安危当头,钱珏自然一力应承。告别了钱唯真,他心事重重退出书房,往钱夫人的正室走去。

    遥遥听得正室里一片欢笑,天青色灯笼温暖又清透的光泽与天上琼华相映,依稀能瞧见正房院中一片斑驳的花阴。

    夹着母亲与妻子温柔的笑声,儿子脆脆的童音格外惹人爱怜。离着仲秋团圆宴不过几日,竟然已是冰火两重天。

    钱珏不禁手扶着路旁一树老梅的虬枝,平添了几多伤感。

    身为男儿,自然不能只图自己的苟安,置爹娘的安危于不顾。这一刻,钱珏与兄长钱玟争长道短的私心早已偃旗息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五味陈杂的心情,然后露出一贯温煦的微笑,缓缓踱到芜廊下,要值守的小丫头通禀。

    月上柳梢时,钱珏一手挽着妻子,一手抱着儿子向母亲告退。钱夫人不放心小孙子,殷切嘱咐道:“如今秋凉,莫不当回事。到了外头先披上斗篷,给宁哥儿戴上帽子。”

    钱珏恭敬地应着,妻子已然接了丫头递过来的兜帽,,替儿子带上,一家人这才告辞退了出来。

    儿子温软的小手绕在自己颈间,是天底下最难得的亲情。妻子身上独有的茉莉香氤氲,依然环绕在自己四周。

    过了今夜,这一切或许便会成为永久的回忆。

第四百三十三章 相召

    钱唯真纵有滔天的大罪,也都是为着钱家。

    钱珏想着父亲方才灰白的一张脸,心上添了几许牵挂。身为钱家的男儿,自然责无旁贷,不但要与父亲一起守住钱家的门庭,还要为妻儿撑起一片天空。

    前时因怕走漏风声,至于自己将要留京的消息,钱珏连妻子都未告诉。

    回了跨院,将儿子交由乳娘带走。望向窗外时,琼华早被乌云遮掩,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落雨,到似是满腹心事欲说还休。

    钱珏卧房里从来不许丫头出入,妻子陆氏已然亲手熏好杏子红绫的鸳鸯被,又挑落了缠枝葫芦金帐钩,方才柔情似水地唤了一声夫君。

    灯下的陆氏双眸剪剪若水,如汪着化不开的春景。钱珏心如刀割,抚身吹熄了炕桌上的银灯。

    雨越发缠绵,顺着芜廊上那些浅碧的琉璃瓦淌下来,又落在院中那一树如火如荼的花丛里,沙沙的声音到似是妻子早间以瑶琴奏过的那曲《古相思曲》。

    抚摸着陆氏纤纤若柳的脊背,钱珏将自己埋首在她散落于枕席间的长发里,深吸了一口气,故意装做有天大的好消息,将自己或许要留任皇城的传闻说与她。

    陆氏不疑有他,心间也委实向往姑苏皇城一片烟柳繁华,听得喜出望外。她翻了个身,拿手肘支起一边侧脸,如杏花承露一般搁在钱珏肩上,娇声问道:“方才夫君去了许久,可是公公大人所说?”

    钱珏忍痛点头,幽暗的房里瞧不见他脸上满含阴翳的神情,唯有声音一片喜悦,打湿在陆氏的心海:“留在皇城有好有不好,你也晓得京官若是无诏不得擅离,便是家眷也要受到限制。我想着你也有两年没有回去杭州省亲,不如趁着吏部的文书还未下来,带着宁儿去瞧瞧岳父岳母,免得日后进出不大方便。”

    出嫁的女儿哪个能不牵挂娘家?闻说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父母,陆氏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她往前靠了靠,柔软的发丝划过钱珏的下颌,又落上他的胸膛,引得他心间一阵悸动。

    陆氏摇晃着钱珏的臂膊,颇有些急切地问道:“还是夫君想得周全,就依夫君的安排,不知何时可以启程?”

    一别便是天涯,钱珏拼力将眼中的泪水逼回,想给妻子一个天长地久的拥抱,却又怕自己情绪的变化惹得妻子疑心。只将手缓缓抚过她的长发,将声音放到舒缓自然:“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启程吧,早去早归,免得为夫挂怀。”

    陆氏虽然归心似箭,却也觉得蹊跷。她堂堂户部尚书的儿媳回娘家省亲,连礼物都未及预备,岂是这般仓促?

    钱珏晓得妻子的想法,抚摸着她露在外头的臂膊,轻轻解释道:“父亲说吏部的文书不日便会下发,今次皇恩浩荡,不知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瞅着,正是低调的时候。父亲大人的意思,怕有官家夫人借机与你相交,以此接近钱家,见与不见都不合宜,不如暂且避开。”

    “既是公公的意思,妾身遵从便是”,何氏听得有几分道理,善解人意地笑道:“父母久不见宁儿,还不知如何喜欢,妾与他在杭州多住几日,等着夫君的信再回皇城团聚。”

    “好,一言为定。”妻子纵然嫁给自己几年,闺中的娇娴不改,言语间还是一片烂漫。钱珏的泪终究忍不住,有那么几滴蜿蜿蜒蜒流下来,如窗外的夜雨一般冰冷而又滑腻,顺着脸颊滑落在柔软的丝绸枕席上。

    陆氏却沉浸在日后可以留京和与父母见面的双重喜悦中,没有查觉钱珏的悲伤,越发温柔地偎向他的怀中。

    钱唯真目送了次子出去,自己依旧没有回到正房,而是锁紧了房门,从匣子底层取出一支福寿膏来,就着桌上银灯点燃,半晌才吸了一口。

    颇有些萎靡的气息甜醉烟软,却没有从前的飘飘欲仙。果然人到愁时,连福寿膏都失了它本来的用处。

    暴风骤雨来得太猛烈,有那么一刻令钱唯真失了方向。瞧着次子方才一片冷凝,镇定地安排着妻儿的去向,钱唯真那颗不愿服输的心又蠢蠢欲动。

    茶已凉透,钱唯真也不要人换过,而是一扬脖咕咚灌下一大杯凉茶,让自己焦躁的心情冷却下来。再推开了窗扇,任夜雨杂着凉风扑面而来。

    凄风与夜雨之中,钱唯真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他嘴角露出狰狞又阴狠的笑容,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想着大不了拼上自己这条老命,反正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若崇明帝想对自己下手,汇通钱庄无论自己填多少银子进去,都会是个无底洞。那二百两银子便算是扔进了深山枯井,连丝响声都听不见,唯今之计唯有当机立断。

    并非他对甄夫人无情,现在唯有抛出她替自己背起这个黑锅,汇通钱庄成不与不成单看天意,自己已然无瑕顾忌。

    些许的儿女情长与自己的荣辱富贵想比,钱唯真心下没有半丝犹豫。

    他对着外头喊了一声来人,阿诚应声而至,垂手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远远的梆子声传来,天已交了二更。钱唯真也不管天色已晚,外头还落着雨,吩咐阿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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