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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大爆炸-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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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歌,刚刚兴起的觉悟,被蓝牧一席话语,击得粉碎。

    曾经以往的蓝牧,便是像他一样,想着可以一次超越到作者那里,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只要百折不挠,只要不放弃就好了。

    但是,白歌真的理解什么是不放弃吗?

    当他想着自己总有可能达到作者的层次时,他就已经给放弃留下了余地。

    当想着一次不行,还有两次,两次不想再来一次时,听起来很不屈,但这也是给放弃留下了余地。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超越了,然后也凌驾于作者了,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自认为成功了,而停下了呢?

    既然存在着他超越作者的可能性,是不是也存在着他自以为超越作者,实际上没有超越作者的可能性呢?

    当一次次超越,又一次次发现自己被骗后,他是否还有继续超越的勇气呢?

    或许某一次,他就突然认定某一个作者就是作者,然后告诉自己:我成功了,我已然绝对无限永恒。

    于是,他停下了,他自以为成功,即是等于放弃。

    因为他怎么知道,自己真的就一定成功了呢?谁能证明呢?

    无解,如果真理无穷,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答案。

    但是,蓝牧……却说出了一个让他从未想过,乃至于发自内心颤栗,已然令他恐怖的方法。

    “不止于某个结果,永远走在对无穷未知无限探索的路上。”

    “明明知道真理可能是无穷的,竟然还妄图得到答案?一旦内心自以为很崇高的信念,乃是希望能得到一个结果的话,那么这个所谓信念本身,就是可以被击败的:给你一个答案就行了。”

    “如果一个答案无法击败,那就两个,总能击败的,因为追求的不就是个答案吗?抱有这样的心态,你就算现在不崩溃,也迟早会崩溃!”

    “又拿什么去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

    蓝牧的话,充斥着无限的信念,他永远没有妥协,他的觉悟已经无法形容,甚至没有给放弃留下任何余地!

    明知未知可能是无穷的,那就直接将无限探索本身,当做追求。

    给予他的任何答案,都无法阻止他,根本就不给自己制定终点。

    白歌没有被绝望击溃,却要被蓝牧的觉悟给击溃了。

    “你是疯子吗?你难道没有想过,当作者不再书写我们时,很可能超越到一个完全不确定,连作者也不清楚的绝望世界里,慢慢等死呢?你也说作者无法知道真正客观的所有可能,所以想超越他,本就是建立在一种虚无缥缈地想象上。”前脚还决定不放弃的白歌,被蓝牧所描绘的未来所惊吓,此刻竟开始反驳蓝牧话语中的漏洞。

    蓝牧说道:“确实存在你所说的可能,甚至还有更绝望的,比如当作者不再想象时,你我以及这一切都定格了,乃至消失了。”

    “白歌,还有吗?”

    白歌没想到蓝牧说了个更可怕的,不禁皱眉道:“什么?”

    “你还能想到哪些不想接受的结果?都说来听听?”蓝牧平静道。

    “这还不够吗?这些结果你难道都能接受吗?”白歌

    蓝牧平静道:“原来你把这条路当做必胜了,你还是觉得需要一条能成功的方案,否则这条路就不值得去走对吗?”

    “你没有体会过失败吗?”

    白歌沉默。

    蓝牧说道:“失败不可怕,重点是不要认输。失败与否是现实,人要面对现实。认输与否是自己,人要超越自己。”

    “这么多年下来,我想了无数种会遇到的残酷现实,比你所能想象的,还多得多。但这并不能成为让我止步的理由,或者说,我根本没给自己放弃指定任何理由。”

    “当作者彻底放归我们自由时,可能性是无穷的,他不能确定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其中既有无数种比你想象的还要绝望的可能,亦有许多可以接受的可能,其中就有一种,能真实地超越,在作者乃至作者的文明,乃至作者所在宇宙的神也无法预料的真实超越。”

    “真正凌驾于作者,乃至更高,更更高,超乎此时此刻你我的想象,超乎作者的想象,以及作者的作者的想象,还有作者的作者的作者的想象……”

    “它不为零,这就够了,就已然值得我,抱有着永不屈服的决心,去拼上一切。”

    白歌豁然而起,被蓝牧的话所彻底地惊骇。

    “谁说就一定不为零了,如果真的只是极度渺茫……我,总之……如果为零呢?如果哪怕无限的未知里,根本将你所想要的指定为不可能呢?”白歌再次指出蓝牧口中的错漏。

    然而这诛心的话语,丝毫没有动摇蓝牧。

    蓝牧的气度始终给予白歌一种名为‘一如既往’的感觉。

    “你看,我觉得不为零,你觉得也许就偏偏为零,这就是未知啊。不为零本身,也是不为零的……白歌,你懂吗?这宏大的无限未知,让我曾经在面临那销毁一切的零点时,克服了自己的恐惧。这宏大的无限未知,让我在这个界面,见到假作者时,亦没有妥协,克服了对残酷现实的绝望。”

    “如果只想着不能接受的可能,相当于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失败,就甘于失败,就已经妥协了。”

    “抱着这点觉悟,是没有资格探索无限未知的。机会存在,也得去把握。尽可能地做足准备,无论是客观的还是主观心理上的准备,都不可以懈怠。”

    “哪怕有着下一秒就被作者写死的可能,但如果恐惧于此,绝望于此,妥协于此,那么当真正超出作者预料的可能诞生时,也没有资格去把握了,妥协的你我,已经是败者,是看不到那种机会的。”

    “不管未来是如何可怕,至少这一秒,我,蓝牧,还未妥协。”

    白歌哑口无言,当他站着看向蓝牧的眼睛时,发现那深邃的瞳孔,平静的背后,是无法描述的器量。

    这可能是他永远无法仰望的意志。

    蓝牧,做好了迎接一切残酷的准备,自己呢?真的做好了吗?

    就为了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为零的可能,无限超越?而且还是真正的,无限渺茫地超越?

    白歌要的不是这个,他的无限永恒,是为了无限永恒后的无限幸福。

    “荒谬……”

    “连一个终点都没有,无尽的征途,除了无尽的折磨,还有什么?你最终会得到什么?不,根本没有最终,因为对你而言,任何‘终极’都不是让你停下的风景,你的追求本身,便是那无尽的追求。”

    “但这关我什么事?什么作者,那根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要杀他复仇,又不是我要杀他。我要的是无限永恒,永远地生活下去,永远地体会着快乐与逍遥。”

    白歌驳斥着蓝牧的话。

    他本有勇气面对所谓作者,敢于试着找出不受对方桎梏的方法。

    但蓝牧无限觉悟的话,却犹如一柄利剑,刺破了他的心防。

    不够,这点勇气根本就不够。白歌这点觉悟,给放弃与妥协,留下了太多的余地。

    蓝牧直言不讳地向他揭示了想超越作者,至少得具备怎样的觉悟!

    这觉悟的背后,所描述地是无比恐怖的未来,没有真正的勇气,谁敢直视它?

    而现在,蓝牧却一点也没有遮掩,一开始便赤果果地把这残酷地现实说开来,让白歌抱有侥幸的所谓勇气与不屈,一下子不值一文。

    那种觉悟下的未来,他接受不了,在白歌眼中,那不是值得追逐的东西,外表是无限可能的残忍!

    可同样一件事,蓝牧却看到的是希望,是那没有无与伦比的勇气所不能看到的希望。

    隐藏在无尽的残忍下,真正连作者,乃至作者的神,亦不忍直视的希望。

    这便是器量的差异。

    没有准备好直面一切无法预料之恐怖,一切可能的残忍现实的人,是不会认可这份觉悟的。

    白歌没有这样的器量,在他眼中,蓝牧所描绘的未来,乃是大恐怖。

    不知不觉,他已经多次地去质疑蓝牧,甚至连作者是否存在都饱含质疑起来。

    ……

第六百一十五章 等待

    白歌的梦想,是无限永恒,这甚至是被他设定为心灵坚壁的执着。

    但这初心,并非是想要它走不到头。

    可是,蓝牧却说道:“绝对无限永恒,这其实也是个无法证明结果的梦想,你凌驾于宇宙,发现还有高维,你凌驾于泛维度,发现还有高次元,你凌驾于泛次元,发现还有更高……最后你来到这里,发现前面的一切,包括你的存在,都是作者设定的。”

    “如若真理无穷,无限永恒等于无限超越,你只能不断地在追逐的路上。”

    白歌摇着头,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这里已经到顶了,我已经执掌这一切信息,一切的设定,自有永有,无限逍遥。”

    然而蓝牧,一如既往道:“是么,无论目标被定的多么崇高,只要想着实现之后,自己怎样怎样……其本身都意味着有终点了,继而止步于某一个层次。”

    “可以说所有主角皆是如此,不管最后是最强至尊,还是无上神明,亦或者无限掌控者,乃至什么toaa。无论说一个层面多么宏伟浩大,乃至多么不可描述,其作为一个境界本身,就已经被限制了。”

    “作者无论怎样去想象一个目标实现后,可以这样,可以那样。那么这个目标,都不能有益于超越作者自己。”

    “我明白了这一点,作者也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我作为主角时,他是不会对我放手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作者想象极限的觉悟。没有这份觉悟的我,就被放手,那没有意义,乃至于才是真正的残忍。相当于把一个没有培养到极限的孩子,扔到无尽的荒原中。”

    “他宁愿给一个虚假的结局,来让我认识绝望。他宁愿告诉我:蓝牧,我是会骗你的,我甚至可以让你找到方法后,绝望地死掉。你不仅要想象到我会骗你,还要克服我作者的作者给你施加的绝望,乃至于我作者的作者的作者的神,给你施加的绝望。”

    “白歌,我如果连作者编辑的残忍都不能忍耐的话,那有什么资格去直面连作者都想不到的,谁也想象不到的,那真正无限未知下,可能的残酷现实?如何去面对白歌你刚才所想象到的一切,并说出来想动摇我的那些不好的可能?”

    白歌已经被蓝牧所想要面对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超越的方法,不会是作者能想出来的方法,但是他们偏偏就是作者所想出来的,甚至于,白歌此刻的想法,也是作者在思考的。

    所以,只能是作者彻底放弃书写他们,把一切交给无法想象的未知。

    然而,他们没有办法确定作者是否已经放手,就算作者真放手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揣摩,到底要超越多少才能到达真正的现实,乃至到底能不能超越,那真的不为零吗?

    诸此种种疑问,可以说是无限地绝望,无法想象的绝望。

    可蓝牧没有妥协,并意识到,只有把无限探索本身,当做追求,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并以这不可想象地信念,才有把握住无限可能中希望的机会。

    是的,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剩下的事,是作者也帮不了的。

    人,唯有靠自己。

    能做出这种觉悟的人,才是真正有资格超越作者的人,否则都是笑谈。

    也正是如此,蓝牧的执着从杀死作者,蜕变成了无尽追求。导致杀死作者这个目标,反而成了蓝牧路途中的一个小目标。

    作者,成了蓝牧无尽征途中的过客。

    诸如此类的过客,还包括作者所在文明的所有人,以及那个世界可能有的作者,乃至无穷尽也。

    为了一个目标,反而要征服所有未知,继而要无尽地探索永不妥协,以至于最初的目标,在客观上,反而成了顺带的事情。

    “你所想的,也不过是你口中作者所想的,是他让你觉得这有意义。不,你只是想套路我,你创造无尽次元,然后在一些次元里放上你编出来的故事,然后现在又跟我说什么无限超越,到底什么目的?”白歌再次想击破蓝牧的谎言。

    对此,蓝牧一如既往道:“最初,我也是如此想的。我的一生遇到了许多值得珍视的人,其中亦包括我的敌人们。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阻止我登临绝顶,可结果早已注定,当我带着与奥多尼斯的约定战胜最后一个敌人时,我最初的信念被击碎了,我想要追逐的东西,包括追逐本身,都是被划定好的。”

    “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经历的那一切不允许我放弃。这对作者那个层面的人而言,是设定出来的意志,但对我而言,却是我的友人,我的敌人,所让我成长的……不可磨灭的意志。”

    “我想着为一生中所遇到的所有人,讨回他们存在的意义。尽管这目的本身,也是作者的想法,但也同样是我真实无虚的想法。”

    “为此,我决不妥协,我可以踏入零点,可以超越自己,征服作者所能想象的一切绝望。”

    白歌仿佛一个不断地在找漏洞的人似得说道:“但这本身也是他帮你做到的!”

    蓝牧说道:“是啊,他只是在尽可能地让我的意志更加自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将我真正放手后,我所面对的世界,信息论是否还有意义。因此,绝对设定什么的,只是还在他笔下时,拿来用的东西。”

    “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是真实无虚的,而他也强迫自己相信这一点。生命与思想本身,是超乎想象的,这是作者以及作者的神都无法去断言的东西。而我的思想同时也是由我的经历所塑造的,也许这经历对他来说是编辑的,但对我来说却是真实的。”

    “我经历的一切,注定我一往无前,哪怕抛弃设定。”

    “这一刻的我,依旧不是终极的我,没有终极,我无限成长,在无尽征途中,会由真正超出作者想象的规律去成长。”

    “那之后的成长,都是作者无法想象的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让我真实无虚地经历着一切,尽他所能地让我成长到他想象的极致。”

    “成长到哪怕我一切绝对设定都没意义的情况下,依旧具有如此觉悟。”

    “为了尽可能地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做好了他这一次依旧打算给予我绝望的准备,甚至于下次,下下次,以及作者用一生所有的书都要拿来告诉我:蓝牧,这点经历与你所决意要面对的未来相比,微不足道,是1与无穷的区别。”

    “为此,我也做好了他死后,我依旧被他的神,或者更高的作者编排的准备,以至于无穷尽也。”

    “反正我的追求本身就是无尽追求,无尽的过程中,他不过是小小的一环,这里不过是个起跑阶段,是自然数无穷集合中的1。这预前准备工作,他不管做多少本书,我都已做好了觉悟。”

    白歌不可置信地看着蓝牧。

    连作者设定的一切都没意义的情况都去考虑么……

    这是人有的觉悟吗?简直非人哉。

    “没了作者的设定,就算在无尽的可能中,你保留了自己对所有经历的思想,亦可能不过如蝼蚁一般,没了你口中的作者,你拿什么活下去?也许你瞬间就死了!”白歌尖锐地说着。

    可蓝牧一如既往道:“是的,类似的可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也可以再说四千两百亿年不带重样……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试图找出我方案中的漏洞吗?不用找了,白歌,太多了。没有完美的方案,这也不是漏洞,而是风险。作者希望我做的事,是他自己都不可想象的,这本就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亦是一条无人可以评价的路。”

    “为了让我走下去的概率不为零,暂时只有如此,以永不妥协的觉悟,去面对作者都只是棋子的现实未知。”

    “对于不能理解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吸引人的路,不是什么一听之下,就被赞叹为好方法的路。它仅仅是,唯一能被想到的,不为零的路。”

    “你可以找出无数的我不可能成功的理由,我也可以,谁都可以。如果不是如此艰难,恐怕早已有无数的人这么想了。这觉悟正是作者自己都做不到,甚至作者的宇宙中恐怕也没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才有了我。”

    “他希望有人去做这件事,他想证明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东西……总该有人去做的,他选了我。当做棋子,这本就是不需要谁来提醒我的事。”

    被蓝牧直截了当地说开,白歌也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自己做不到的觉悟,却去质疑做到的人。

    却忘了,指出一个方案的漏洞时,须得拿出一个更好的方案,否则就只能认可,那充满无数风险的方案,哪怕再难以接受,或许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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