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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负说一大堆，掰开了揉碎了解释再多“为什么小孩会游戏”。杨永信只要说一句话就够了：小孩沉迷游戏是精神病，我能治好。
王不负咬着牙，在心中向他第一个对手说道：“你就是瓷瓷认为的不可明说之恶吧？出现的比瓷瓷预感得还要早呢。”
然后，王不负就在网上发了个帖子，表示《反恐精英》的总销售量超过一千三百万，成功收回数据中心的投资。等青瓷科技能够承担更多的运营成本时，就会再次增建新的数据中心，继续为玩家们提供更好的服务。
帖子发完，马上就快两点了。
去接夏瓷的路上，王不负不再想游戏盒的事情，内容已经足够了。再过三天，下周一就是元旦，产品方面没有问题了。
杨永信的提前出现，让王不负开始琢摩，怎么在明年的时候与之对抗。
王不负对游戏产业的构想，比任何人都要乐观。但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有多难。光是社会阻力，就好像大山一样，难以撼动。
王不负很清楚，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在恐惧、厌恶着所有电子游戏。那个群体没有办法攻击到欧美、日本厂商，所以只能把愤怒发泄在王不负、国产游戏、网吧业者上面。
王不负一直很注意他们。游戏盒里的匹配机制，其中就有为了不刺激他们而考虑的元素。再有上层导向，不出什么异变的话，日拱一卒，渐渐地，越来越多地人就会产生正确的意识，不再把游戏看成洪水猛兽。
但当王不负看到“杨永信”这三个字的时候，立刻就产生了危机感。杨永信的出现，会不会把那群人聚拢起来？
王不负到现在还记得，他刚准备做游戏盒的时候，问了一位出租车司机。那位司机提到，有父母因为小孩打游戏，而闹出很大动静来。
矛盾始终在那里。王不负本来打算慢慢地将矛盾消磨掉。但他不见有时间。
杨永信也许会激化矛盾。单个杨永信不足为惧，但当杨永信身后有一群坚信没有电子游戏、小孩肯定就有前途的家长们时，不要多，只要让国家撤销“试音管”，王不负的理想就前途茫茫了。
什么中国游戏产业，什么创意内涵，什么文化输出，对于那些家长们来说，全是狗屁。他们为了看到子女提高成绩，宁愿让他们以后只能玩到坑钱网游和劣质单机。
想要玩高质量的单机游戏？只能努力挤到别人的文化圈里傻乐呵。
王不负想起他以前的一位同事。天天就知道炫耀“漫威世界”的宏大，什么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打内。战，说得头头是道。王不负当时想，你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悲哀么？
可惜，家长们是不理解这些的。而王不负要努力让他们理解。
该怎么做到呢？语言的阐述太苍白了，就算他继续仿制央视上的办法，上电视，家长们完全可以把电视一关，继续反对游戏。
出书立说？王不负完全可以通过风花出版社出书，并且把书籍铺到书店最显眼的地方。但是这个传达效果是非常差的。因为只有认同王不负的人，才会去翻那本书。反对电子游戏的家长们，根本碰都不会碰。
家长们等于闭上眼睛、捂上耳朵的人。根本无法和他们有效沟通。王不负又不能像改变柳霓花一样，让全国几亿人都来做青瓷科技的运营官。
愁死人了。
王不负在瑟瑟寒风中，手脚有些发凉。等他看到瓷瓷，勉强露出一个的笑容。
今天夏瓷考得不错，所以满心喜悦，想和王不负分享一下。但是当她见到守护灵以后，立刻察觉到了守护灵的担忧了。
不止是遇到了难处而已，要严重得多。他现在的沉重感，夏瓷只在刚刚召唤出守护灵那段时间感觉到。那个时候，是不可明说之恶最强盛的时候，连守护灵都在处处受挫。
守护灵会是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像她一样，察觉到了不可明说之恶的出现。这次，她也要和守护灵并肩作战。夏瓷决定不向守护灵炫耀她的考试了，问道：“发生什么了？”
“瓷瓷，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明年，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真的要出现了。”王不负叹气道。
杨永信这种人，可以算是人心所有恶念的极致了。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能够面不改色地不断作恶。
有理智地作恶，在王不负看来，比那些理智被冲动压倒后作恶的人，要更加邪恶。
王不负把记忆里杨永信的作为说了一遍。听着连罗彩球就有些心寒。
罗彩球看看旁边的夏瓷，夏瓷虽然疯疯癫癫的，但眼睛里有神彩啊！要是用电击把她变得呆呆木木的，真的就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了。
第二百零七章为什么卖那么多
连夏瓷这个样子，罗彩球都觉得不应该电她。何况那些爱打游戏的小孩子了。罗彩球以前住在职工小区车棚里时，小区里就有一个成天混网吧的小男生。
可那小男生在常去网吧前，成天到晚地被他爸爸打，哭号声整个小区都能听到。一开始被打，是因为成绩没有考好。结果越是打，那小男生就越是顽劣，偷钱、打同学、和老师顶嘴，反正越来越离谱。最后那小男生干脆就成天去网吧了。
罗彩球根本不觉得那小男生去网吧是因为游戏有瘾头，而是因为呆在网吧里比较有尊严。
相对同龄人来说，罗彩球有一大把零花钱，但她从来不去网吧的。她玩过游戏，暑假的时候，她天天和夏瓷一起往王不负的办公室里跑，玩过好多游戏。引起销售奇迹的《狂潮》也玩过，哪是什么电子海落因啊？玩的时候眼睛疼死了，头还昏！
那么难玩的游戏，小孩子还愿意去玩，根本就是家长的错好不好！罗彩球气鼓鼓地在心里抱不平。
她的想法要是被王不负知道，估计能气死。叩心泣血改出来的《狂潮》，在罗彩球看来居然“难玩”？
罗彩球在心里又想，要不是因为王不负，她也不会对电子游戏产生什么客观的评价吧？那些学生家长们，比如说原本职工小区里那个成天打儿子的父亲，他会认识到，小男生会去网吧。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么？
不会的吧。那父亲一定会觉得，他打小男生是为了小男生好。他儿子完全是被网吧里的电子游戏害了的。
罗彩球不禁为王不负担忧，心里想：该怎么帮助他才好呢？暑假的时候，她可是从夏瓷嘴里套出话来的，夏瓷能那么得王不负的宠爱，就是因为帮了他小小的忙。罗彩球决定，现在要帮王不负一个大大的忙！
夏瓷听着王不负的述说，也很气愤。这样纯粹的恶人，已经不仅仅是像她舅舅舅妈那样、只是被不可明说之恶侵蚀这么简单了。而是完全被邪恶同化了，和邪恶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不可明说之恶新的化身！夏瓷挥着小拳头。雄赳赳地下着战斗宣言：“制裁他！”
“嗯。我会打败他的。”王不负轻轻地说。但他知道。弄倒一个杨永信无济于事。
学生家长们不改变观念，杨永信始终会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什么猪永信、狗永信，都会有的。
这必将是一场旷日良久的战斗。
“瓷瓷……”王不负的声音有些飘。
“嗯？”夏瓷答应。
“如果说，我失败了……我不能向今天一样。让你坐宝马车了。你能不能也继续做我的小公主？”王不负问。
现在有多少学生。那么把学生的数量乘以六。就是学生家长的数量。
杨永信出现了。矛盾即将浮现，容不得王不负慢悠悠地做自己的事情了。可面对那些学生家长，王不负真的没有底气。他怕刚刚建了一座城堡的雏形。然后被人随意地一脚踩塌。
到时候，王不负会变成什么样子？王不负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最悲观的后果他能看得到。他的出现，他至今为止做得一切，只是把稍稍把记忆中的轨迹掰歪了一点而已。杨永信的提前出现，是不是一切都将重回原先轨道的征兆？
夏瓷完全不知道王不负在担心什么。她还以为守护灵在和她讨论坐那种车好呢。说道：“我才不喜欢坐汽车。我喜欢坐自行车，能……”
她本来想继续说“能把脸贴在你背后”，没说出口，明明是一句实话，但女孩子的天性在警告她，太羞人了。
只听了瓷瓷的半句话，王不负一下子就得到了十足的勇气。想要让国产游戏健康成长，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社会氛围不可能自动变好，所以王不负才会来到这个时代！
……
与此同时。王不负在网上发表的帖子也引起了玩家们的轰动。
到了晚上，那个帖子已经被顶了三万多楼。因为这个销售数字，实在是太令人惊喜了。
《反恐经营》可不是《狂潮》那样买账号只能建一个角色的游戏。一千三百万个绑定账号，基本上等于有了一千三百万个付费玩家。
可以说，现在基本上所有常去网吧的电脑游戏玩家，都为《反恐精英》付了费。
有了这样的付费率，国内游戏市场膨胀的速度，绝对远超人们想象。那个一百四十倍的差距，绝对会快速缩进！就好像从七百倍，一年缩短到一百四十倍那样，每年都能迈出大跨步出来。
当国内游戏市场先超越日本，再超越欧洲，最后超越美国时，以青瓷科技为首的那些游戏厂商，将会为玩家们呈现出什么样的神作？
有些会英文的玩家，立刻将这个帖子翻译成了英文，发到外国论坛上。
《反恐精英》是美国公司做的游戏，11月中旬在欧美发售，到现在为止，欧美两地市场总和销售800万份。
而在国内呢？11月末，青瓷科技只在南江为中心的地区开放试运行。到现在为止，卖了一千三百万份！
也许用青瓷科技的利润因为汇率问题，没有欧美市场的高。但是，在这个游戏上，中国正版玩家的数量，已经超过了欧美两个市场的总和了！
欧美网民看着帖子，目瞪口呆。这帮人怎么回事？语法颠三倒四，单词拼错一大堆，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烈。吵着说要在几年内拉进一百四十倍的差距。
话说这一百四十倍是什么玩意啊？那帮人在激动什么？
欧美玩家完全不知道，他们中一位“游戏从业人员”临时起意的冷言冷语，居然会让全中国的游戏玩家死死记住了。
欧美玩家们都在莫名其妙，谁和你们比正版销量了啊。闲的没事干什么？
而一千三百万的销量，对一些游戏公司来说，则是震耳惊雷。在这些公司看来，中国市场一片蛮荒，和朝鲜没什么两样。有不少大公司比如说育碧曾进去试水，然后就亏损了。
中国突然崛起出现了一家游戏公司，推出的两款游戏都在中国得到了大卖。令欧美厂商们很是吃惊。这也是龙游国际找上门来时，欧美厂商将各家精良大作代理出去的原因。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龙游国际代理的游戏销量都不是很好。这些欧美厂商都奇了，难道中国人只玩中国人做的游戏？就好像日本人一样，只喜欢玩日系游戏。
结果《反恐精英》一出，就彻底打消了欧美厂商的疑虑。《反恐精英》和《狂潮》源出同门，但是美国公司做的，却能在中国如此大卖。看来，游戏卖的好不好，和游戏是谁制作的无关，问题出在了龙游公司身上。
但龙游公司的反盗版能力，确实是有目可见的。欧美厂商们认为，是低价的代理费用让龙游公司懈怠了。他们在开会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决定，在下一次的谈判时，提高代理标准。
维尔福也在开会。
李明看得懂中文，已经从络上收集了不少信息了。但即使如此，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会议上向老板汇报说：“在中国，《反恐精英》能卖出一千三百万份，原因是有很多女孩子在里面玩。”
“噗……”创始人之一的加布正喝着咖啡，听着这话，将咖啡喷了一桌子，差点呛死。
咳嗽半天，加布的气管才重新畅通起来。《反恐精英》很明显就是男性硬核游戏好么？为什么女孩子会进去玩？加布脸红脖子粗地问：“李，你确定么？中国的女孩子，喜欢玩《反恐精英》？”
“确定。现在络上，有不少专门的女性论坛，在讨论《反恐精英》。但是，她们玩的游戏，和我们的不一样。”李明用投影器投放出了一张截图。
维尔福上下都对《反恐精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了页面就认出来。但是，正中央的那个人……明显是个亚洲男人，头发卷卷的，鼻子高挺，眼神深邃……
“这人是谁？”加布不可思议地问。
“我研究过了，是可diy角色。好像是韩国的一位明星。金，你认识他么？”李明问一位韩裔员工。
“认识，叫做裴永俊。”韩裔员工回答。
结果整个维尔福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加布以为是青瓷科技专门针对中国市场改的人物，想不通：“就是因为游戏里有这人，所以中国女孩子们都玩《反恐精英》了？”
“不。不止是一位。还有很多。”李明换着投影纸，一张张的游戏截图打在墙壁上。队友全都千奇百怪的。
加布和所有与会者都傻了。
李明初次看见的时候也傻了，给老板解释：“在中国的《反恐精英》里，玩家可以自行修改队友的贴图，想看什么样的队友，就看什么样的队友。正好女孩子们有追星的愿望，所以就进入了《反恐精英》了。”
“……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我们发行的是同一款游戏么？”加布目光呆滞。青瓷科技的那个中国人，脑子还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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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大人物的一句话
维尔福其他人也都感觉，那中国人搞得太妖了。
连李明都觉得在说天方夜谭，这种旁门左道的手段，居然能引起销售奇迹，简直神奇。
市场部门的主管倒是眼前一亮，“这种方法我们也可以用！开放式人物贴图，可以带给玩家更高的参与感。完全可以帮助我们提高销量！”
李明也觉得，这个diy对玩家来说很有吸引力。不禁担忧，老板会不会学青瓷科技的招？幸苦做出来的游戏，随便给玩家乱糟蹋，李明是在别扭。所以小心地问：“青瓷科技做出的种种举措，是针对中国市场和中国玩家。我们也要学么？”
“我们学这些？”加布只是震惊那位中国人的脑回路，有些东西，他就算知道能赚钱，也不见得回去赚。加布傲气说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完全违背了我做游戏的初衷。我怎么可能用？”
李明长舒一口气。对这些游戏制作者们来说，“击杀特效”很值得钦佩，但diy皮肤这种就令人瞧不起。要让玩家脱裤子才能赚钱，那这钱还不如不赚呢。
对加布来说也是这样。像《半条命2》里的人物，都是他们精心商议后定夺的，在漫长的设想、设计中，里面的角色在他心中一点一滴地变得无比真实。要是随意就被玩家替换成了蜂腰大臀的辣妹……加布会吐血的。
可市场部门的主管没有参与游戏的制作，无法理解制作者们对角色的热爱。说道：“我们设计的人物，就算再怎么栩栩如生，也比不上玩家们自己制作的角色。而且这种手段的盈利能力，已经靠青瓷科技证明了。”
“不用再说了，我不可能用的！”加布下了断言。
市场部门的主管就闭上嘴了。
加布又笑了起来，说：“我原本对中国市场还抱有幻想。现在看来，就算卖出了一千三百万份的销量，也只能说明那个市场的环境有多么恶劣。要想在中国市场上卖游戏，靠的居然不是游戏本身的内容。要知道，小聪明只能是小聪明。”
李明怕老板看不清全局。赶紧说：“除了diy。青瓷科技还做了一个对战平台，类似于暴雪战网，供玩家们联网和全国玩家对战。这也应该助长了一部分的销量。”
加布没有实际体验过游戏盒的匹配，根本无法想象基于“公平”两字所带来的乐趣提升。觉得游戏盒也不过如此。
“《反恐精英》在中国大卖。对我们没什么启发。”加布觉得青瓷科技的成功没什么参考价值。不过。青瓷科技也挺不简单的。那样一块荒芜之地，也能开垦到如此程度。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继续与他们合作。
……
时间到了星期五。距离下周一元旦越来越近。
杨永信对“网瘾专家”这个头衔想疯了。今天直接请了半个月的假。从早到晚就一直趴在阳台，看什么人跑到楼下的网吧去打游戏。准备写一篇论文出来。
观察所见，进网吧的年轻人为多，初中生，高中生摸样的不在少数。
网吧老板一直在中气十足地向他们推销游戏币。
杨永信看得冷笑连连。
小孩子去得越多越好。游戏币卖的越多越好。如此一来，愤怒的家长也就越多。杨永信将来的地位也就越高，能赚到更多的钱。
不知道昨天寄出去的稿子，被多少家报社收到了？
就在这时，杨永信家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的电话差不多几个月都不会响一次。这时响，肯定是稿子的事情！杨永信大喜过望，两步过去抄起话筒，只听话筒里传来：“我们是鲁省移动，请问您对我们的手机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