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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奇女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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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理而不用数,则吉凶消长之道盲然;用数而不用理,则君臣父子之伦息矣。有以理驭夫数者,明哲保身之人也;以数循夫理者,杀身成仁之士也。自古以来,未有立大功、创大业而不知遁甲者也。”靖曰:“其书安在?”春兰开筐取出一书,双手授于李靖,李靖再拜而受之。其书大半是蝌蚪字迹,文义幽深,古奥难测。二女乃尽心指点,一年有余,靖乃学成。
一日,二女又相语而歌曰:
琴兮瑟分音太和,山兮水兮志未磨。
遁甲天书人识破,空留日月掷金梭。
李靖怪而问之,二女泣曰:“龙母欲以天书畀汝,使吾二人奉先生箕帚,欲观先生之心术耳。今见先生之心术正大,予二人乃敢出书授汝。汝今揣摩既成,予二人留此何为?将复龙母之命。”李靖曰:“予今揣摩此书,自信可图人间富贵,与卿二人共之。今欲弃我而回,予愿从汝,同侍龙母可也。”二女曰:“不然。予二人蛟族也。君前去自有佳偶,勿以予为念,后会亦当有期。”二女同向李母下拜,靖方欲挽留,二女化清风而去。李母与靖怅然自失。
不上一年,李母招李靖而谓之曰:“人之在世,生灭无定,如月盈亏,如花开谢。今生前死,今死后生,今死不明,后生奚保?吾将远逝,勿用深悲。”言毕而逝。李靖服丧三年,极尽其礼。
一日,见白气横天,知南阳必有兵变,乃往见总兵伍云召,劝他去官回里。云召不悦,夤夜逃至痘母祠,题诗感叹,潜往长安,谒越王杨素。越王见客,置侍妾三十余人于左右,皆制宫服色,号曰活香锦屏。越王见李靖仪表非凡,心甚喜之。及扣其所学,靖应对如流,目不斜视。越王益奇之,因设席命坐,右红拂技冯红绢为舞。越王曰:“此女最有口才,试听之。”红绢乃执红拂为舞。李靖佯醉,辞越王回寓,越王曰:“无事时,可来相访。”靖拜谢而去。
回至寓中,又看了几卷古书,日夕而卧。将交三更,忽闻扣门声。开门看时,见一少年,系二马而进,峨冠博带而入,不揖而坐。靖问曰:“先生何来?”少年曰:“吾乃今日席昌之歌妇冯氏也。”靖视之,果然。曰:“尔来此何事?”绢曰:“长安不久将属他人,岂不闻危邦不入?不知先生来此何故?却又与死尸对饮,不亦羞乎?”靖曰:“子将何以教我?”绢曰:“安排青眼,阅人多矣。求其胸襟洒落,无如君者,吾盗有越王令,欲与先生逃。”靖曰:“将安往?”绢曰:“太原唐公,仁人也,可依之。”靖曰:“越王追及奈何?”绢曰:“此垄中枯骨也。君费一席话,妾为一曲歌,必免。”李靖送与绢窃关而逃。
次日,越王府中不见红绢,左右遣使捕捉,越王曰:“红绢入府,经五年矣,未尝以颜笑假人,吾尝谓绢有侠士气。昨日席间,以目熟视李靖,必从靖去矣!”左右往察之,果如越王之言。请于越王,欲追之,越王曰:“藩镇诸侯如予荒色嗜音,多选名门女子贡予,是其来也如云,其去也当如水。胶漆无情之物,尚然相投,况绢与靖,天下之奇才也,而有不相怜者乎?蜂蝶戏于花间,吾每拂蛛网以快其意,今日独不容靖与绢,毋乃不善用其情乎?惜乎!靖非知予者。知予必不去,吾将厚赠之。”左右曰:“恐其有效尤者将若何?”越王曰:“惟靖与绢则可,非靖与绢则不可。彼小人与女子,情欲而已矣,吾必扑杀之,汝等毋多渎。”左右不敢复言。自此天下贤士,多有依附越王者。惜乎!不学无术,好谋无成,不能回隋氏之乱。彼哉,彼哉!要知李靖去后如何,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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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回 弹宝铗红绢说奇人 画三策李靖献良马

却说李靖与红绢策马而行,来至临潼山,到了梅林镇。日暮投店,歇于楼上。次日天明,濛雨不休。李靖晨起,捡书观看,红绢亦对镜理发。对门楼上,坐着一颁白老者,发如旋螺,须若短松,以目视红绢。李靖心甚恶之。绢低声谓靖曰:“对门老叟,状貌不凡,才识必出汝之上,子试往拜之,必有所赠。”靖信其言。老叟曰:“子先怒我而复来拜我,必对镜者之所教也。”靖曰:“然。”老叟曰:“子为谁?”曰:“吾李靖也。”叟曰:“对镜者为谁?”靖曰:“室人冯氏也。”靖因问曰:“先生为谁?”曰:“吾亦姓冯,名冀,西洋人也。”靖曰:“先生何以至此?”冀曰:“吾观中原气数参差,故吾越国而来。近见太原正气时现,吾将安用?思往南安一游。”靖曰:“弟欲与先生订同胞之谊,若何?”冀曰:“不然。尊嫂姓冯,吾亦姓冯,吾当与嫂结为兄妹。”李靖返告红绢,绢大喜,于是绢拜冀为兄,冀拜绢为妹。
一日,靖谓冀曰:“人生斯世,必如何方称为奇人?”冀曰:“关所谓奇人者,举世不能建之功,而我能建之,三纲于焉而明,举世不能立之节,而我能立之,五常因之不坠。为天地所依赖,为古今所推仰。冀虽不才,心窃窃焉慕之。”靖曰:“不然。此所谓英雄也,非奇人也。所谓奇人者,言不奇于人,而言可法;行不奇于人,而行可师。规规乎见利不趋,见害不避,澡其身于德,若鱼之浴于水,呼吸吞吐,无非善也。到若功与节,视乎时,审乎外,不以得之为喜,不以失之为忧。靖虽不敏,愿从事于斯焉。”红绢曰:“此所谓贤人也,非奇人也。奇人者,尽性了命之人也。夫凤生于山,人莫不知其为凤者,以文辨也;龙居于水,人莫不知其为龙者,以鳞识也。奇人与世居,而人知其为奇者鲜矣。岂惟不知而已哉,疑之者视之为愚,谤之者称之为矫。奇人处疑谤之间,择其善者而教之,其不善者而化之。志与众人异,而心不忍与众人离。浑于物比,不知有我,虽至老不悔。”靖曰:“此奇人之操也,奇人何所学而成?”绢曰:“子日诵圣言,尚未间奇人之所学乎?圣圣相传,只此‘中’字。审中道而行,谓之奇人。所以言行遵先王之法,视听效先哲之为,异乎流俗,遁于污世,故疑谤之士,视若奇人,虽然,果有奇于人哉!”靖曰:“此奇人之节也,奇人之心术若何?”绢曰:“主乎‘中’者,谓之道心;出乎‘中’者,谓之人心。道心者,操之则易,存之则难。存而不伤于固,谓之善养,则更难,故曰惟精。精易失之太过,防其太过而止之,则又失之不及,故曰惟一。一而至于浑忘,谓之允执。允执者,身不出‘中’外,心不出‘中’中,其神如化,其德配天,而人莫之拟焉,故谓之奇人。舍中道而言奇人,异焉而已矣。”于是冯冀掣宝剑,击桌而歌曰:
大道根茎识者稀,愚人日用不自知。
为君直指性命理,但教心与性相依。
李靖亦执剑击桌而歌曰:
日月虽明不为明,日月之明有时昏。
我心之明无昼夜,不是奇人是奇人。
红绢亦持剑击桌而歌曰:
堪叹我身寄世居,淡云飘泊走天衢。
从风不若从龙去,择拣身心傍太虚。
三人在店中盘桓了三月有余,每日谈诗论道,彼此相长。冯冀恐误了自己大事,拜别李靖夫妻,欲往安南,李靖亦欲往太原。冯冀临别嘱曰:“期至十年八月初十日,看南方红光烛天,即吾事成之日。十五年,吾当来中土致贡,与汝在长安相会。”于是三人挥泪而别。
不言冯冀南行,单言李靖与红绢行至太原,果然耕者让畔,男女别途,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又天朗气清,山川献瑞,不时有王气纵横,李靖惊讶不已。及至太原,觅了寓所,谒见唐公,唐公待之甚厚,命长子建成答拜。红绢于帘内窥之,谓靖曰:“无能为也。气滞神驰,非善终之辈。”他日,次公子元吉来访,绢又谓靖曰:“未语先闭目,其中多诈;开口欲人从,其志不谦;与人言而目多内顾,其意必奸,宜远而不宜近之人也。”
一日,李靖偶过学宫,值三公子在泮池闲步,公子谓从人曰:“走马者是谁?”左右曰:“此人姓李,数日前来谒老令公,大约携妻子寄食者耳。”原来三公子好学不倦,每日视膳问安之后,即入学宫读书,不比建成、元吉终日游荡,故此未与李靖会面。当日瞥见李靖,即备名帖来访。李靖接见,分宾主而坐。公子曰:“先生抱济世之才,不远千里而来敝邑,使弟得承教益,实为万幸。不知先生教我以何者为先?”靖曰:“公子名德施于天下,虽三尺之童,莫不仰望,况靖以四海为家者乎?”公子跪而言曰:“交疏者,言必浅;礼厚者,教必深。某愿以师礼事先生。”靖亦跪而答曰:“靖实不才而公子错爱,愿效犬马,以备裁取可也。西席之位,则予岂敢当哉!”公子曰:“吾观先生,伟丈夫也。先生自度与古代名贤,堪与谁为伍!”靖曰:“靖学浅志下,求无愧于今人足矣,焉敢与古人为伍哉!然靖虽不才,亦愿闻公子之志。”公子但笑而不答,李靖亦点首会意。又谈论些闲话,公子辞李靖而去。红绢出帷,迎谓靖曰:“此真命主也。他日鞭笞藩镇诸侯,其惟斯人乎?”次日,三公子又来相访。自此,李靖与世民交游甚厚,逐日往来,却无一言及于天下大事。
一日,世民招李靖,饮于北城栖霞楼上。世民乘醉顾李靖而言曰:“大丈夫当纵横宇宙,为一世不可少之人,作千万世推重之主,必何道而可?”李靖对曰:“夫所谓大丈夫者,审成败之势,定进退之局。因民之利而利之,因人之恶而恶之。故不劳而泽加于民,不战而威行于世。譬之顺风而呼,背日而视,其声加疾而明知远者,势使之然也。然后牧民以文,卫民以武,以遗万世之安。”世民乃执李靖手入密室中,跪而请曰:“某不才,愿受教于先生!”靖曰:“公子自料太原可成王业否?隋氏之气运隆替否?天下诸侯可以力制否?”公子曰:“方今海内一家,礼乐征伐皆自天子出,隋氏不为不隆。太原属在西陲,守则可矣,未可以战。天下诸侯皆英勇之士,事之且恐力不继,焉能受制于不才乎?”靖曰:“不然。方今文帝老迈,任用谗臣,又频年饥馑,四夷屡叛。再者,皇太子柔弱有余,皇次子刚勇过甚,他日必有争立之变,国运可谓衰矣。天下诸侯,譬如群狗,据关而吠,勇士尚避其威,曳尾而郊行。虽三尺之童,皆可以持杖而逐之,何惧哉!太原风俗俭约,易教之以礼;地沃民勤,易使之以富,然后静以观天下之变也。乘变极思治之时,则义师一举,天下皆引领而望之矣。”公子大悦,再拜而谢。自此李靖佐公子理农桑,治兵甲,交结宾客。天下豪杰,无有不知世民之贤者,皆李靖之教也。如此三年,公子志不少懈。
又一日,李靖谓公子曰:“吾为公子画三策,可运天下于掌上。”公子正立,拱手受教。李靖曰:“第一策,公子当与匈奴主厥突,结为唇齿。他日举兵南向,庶无内顾之忧。第二策,长安,人文广集之地,吾当再谒越王,招天下贤士来自太原。第三策,紫薇垣中,帝星摇摇,时有白气蒙蔽。客星居于帝座之右,光芒四射,其兆甚凶。吾去见机行事,以成三策。三策成就,大事济矣。”公子乃顿首谢曰:“先生真王佐之才也。”二人名虽朋友,心实君臣。
世民也素知番王厥突重利娱色,乃选美女十名,黄金千镒,彩缎千匹,交纳番王。厥突大悦,亦以厚礼酬答。自此两国往来不绝。李靖乃谓公子曰:“越王所最爱者,良马也。乞借公子黄龙驹,往长安一行。”公子慨然与之。公子问几时起程,李靖曰:“明日乃黄道吉日,可以起程。”公子赠黄金五百两,李靖少之,曰:“吾此行胜起十万精兵,求公子益予黄金千两,可以济用。”公子遂如其数。李靖恐越下防己之诈,带红绢同行,公子尽一日之程相送。红绢宿于驿亭内室,公子与李靖抵足而卧,谈叙一夜。次日临别,靖嘱曰:“欲上人者,必以身下人,方能收贤士之心,公子牢记。”进与红绢策马,望长安大道而来。
不上数日,到了梅林镇。靖谓绢曰:“向年同冯冀萍水相逢,结为兄妹,相居三月余,不觉今已五年矣。”二人在马上感叹了一回。又行数日,已到长安。牵着宝马,佩了开唐宝剑,同红绢望越府而来。左右将李靖名帖,并陈情表文传进。越王细看,其表文内云:
罪臣靖自与红绢去后,感大王不追不杀之恩,遂男女有室有家之愿。虽大王宽仁,视婢妾若薨薨之虫,而义士铭心,愿衔环以报生生之德。今献黄龙驹一匹,德力兼优,兴王剑一柄,金玉可刜。臣愿附骥尾,垂千载之令名,永随鞭蹬,作侯门之清客。心出至诚,伏祈照鉴,谨表以闻。
越王看毕,喜形于色,命左右取宝剑带马进来。越王一见此马,遍体黄毛,果然是五爪龙驹;那口宝剑,光芒射目,寒气袭人。顾谓左右曰:“吾料李靖,必有以报予者。”命请李靖与红绢入见。李靖、红绢伏地请罪,越王曰:“先生休矣!”命左右扶李靖起,分宾主而坐。越王曰:“先生盗我万人俊,却还我千里驹。”李靖曰:“大王以明珠投人,臣敢不以宝剑相赠。”时红绢依于靖后,越王曰:“不见子已五年矣,已非复昔日之红绢也。”红绢敛襟而答曰:“大王威仪如故,惟须发加白矣。”越王命左右择一静室,居李靖、红绢于内。李靖厚赂越王之左右,无不称李靖之贤,越王亦夸其得人。凡有接见宾客,常使李靖在座,因此天下豪杰,无有不知李靖者。靖居越府,直至炀帝下扬州之日,方回太原。此是后话不表,细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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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回 评花卉盈川师李靖 观书法若虚荐尉迟

话分两头。再说朱若虚在路上行了月余,将及长安地界,路上行人纷纷传说京中之事:文帝被弑,太子遭戮,太傅伍建章被诛,炀帝竟是废伦自立。若虚闻之,仰面号曰:“天乎,天乎!吾命之不长也。”意欲转辕而回,复又想道:此地离京都不远,且进京都游览一回,只去见过李靖,即便回家。主意已定,策马加鞭,又行了数日,早到了长安。
觅了寓所,备个名帖,隐去孝廉二字,只写山人朱若虚拜访,来至越府,向门官作揖道:“我是西陵湖广人氏,特来拜访李师爷的。”取出一个小小门包,递与门官。门官接着,将若虚上下一看,见是儒生打扮,不是公衙中人,就不怪他出手太小,接着帖儿,就进去了。转身出来说道:“李老爷请先生进去。”若虚随着一个青衣童子,端肃而入。只见越王巍巍大殿,十分壮丽。进了正殿,转过花厅,真个闹中静境,别是一番气象。果然:
阶下草青阶上绿,牖边花发牖中香。
李靖早已站在阶沿之上,拱手叫道:“不知贤士驾至,未得远迎,有罪,有罪!”若虚答道:“芝兰生于幽谷,嗅其香者,不惮险阻;况先生乃上苑名葩,愿拜下风者,独予一人乎?”二人遂挽手而入,叙了主客之礼。李靖道:“先生屈体来访李靖,不但光生敝斋,今观先生气秀神清,彬彬雅度,必具高才,却又卑以自牧,光顾鄙人。诚哉,其为若虚也!”若虚答曰:“弟久慕大名,奈天各一方,难亲道范。今观先生貌恭而言安舒,德柔而行刚断,无怪乎以靖命名也。”
李靖见若虚语言谦逊,知是诚实君子,即命安排酒肴,与若虚酣饮于花亭之上。靖曰:“人生于世,草本逢春,故君子窃取名花以喻其德。惟桃李争春比艳,无足论也。牡丹、芍药,朱紫之客尔。我中心羡慕,殆不及此。竹中虚而有节,松外实而内坚,此二者高超万木,萃拔群枝,靖愿效之,恐不能及!此数种之外,先生之志可得闻欤?”着虚举目,将园中群花遍视良久,答曰:“君子之志,有隐有见;君子之时,有屈有伸;君子之性,甘淡泊而不厌,则无不同。丹桂气浓而致远,芝兰香灿而栖幽,篱菊傲霜而形单,皆不可自效。惟有莲花,出污泥而不染,备五色而不侈。叶偏偏而圆,茎亭亭而洁。舍是而金玉名高,虽艳浓皆为末节。”靖曰:“善哉,君子之爱也。”若虚曰:“不才承先生推情下问,敢放言不忌。不知先生所钟情者,在于何品?”靖曰:“天下之物,莫不皆有其偶。仆所愿者,孤洁之物耳。”若虚曰:“草木之类,堪备玩赏者,皆天地之英华,夫子之志诚高矣。所谓孤洁者为何?”靖曰:“夫所谓孤者,不俟春王之令,不须绿叶之敷,众皆零落我独条达。喷异香于冬末,挺灵秀于春先。所谓洁者,辞阳和之雨露,免蜂蝶之摧残。披瑞雪而姿色亭亭,历严霜而精神越越。不有梅花,吾将安适耶?”若虚曰:“居今之世,仿古之行,先生其张良之亚欤?”李靖心上机关,被若虚一言打动,遂暗暗称奇。良久答曰:“弟与足下各评论花卉,何得攀及张良,岂不愧死!”若虚见天色已晚,即忙告退。李靖送出大门之外,谓门官日:“朱先生再来,不必通报,听其自进。”
次日,若虚效着古礼,备个门生帖子,束修一封,彩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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