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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身,蹲伏在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三行字,父亲:风擎,母亲:凌灵;女儿风兰立;另多出一行墓志铭:“此生无悔非难事,吾心可鉴映月明”上面的灰尘却已经被人抹去。
易磊将手中的花放置在碑前,声音轻缓的说道:“凌阿姨……风叔叔,我们来看你们,小兰有我照顾你们就放心好了……”简单几句再无话可说了便安静的站在风兰身后陪伴,两人相继静默了二十多分钟,风兰才回神转过身对易磊说道:“易磊哥,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多待会……行吗?”
易磊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说道:“我去公路边等你。你也不要待太久,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嗯”风兰点点头,看着易磊离开后,重新靠坐在墓碑前,静静的发起呆,在心中默默说话;只是有一句发出了声,声音细小低微到就连风兰自己都听不太清楚。手指抚摸着父亲风擎的名字,语气含有疑惑的问道:“爸爸,你说的时机到来了吗?”
☆、不能说的秘密
风兰有许多秘密,都只能埋藏在心中,有些不该言明,有些则不能言明;甚至,不能显露出“保守着秘密”的这个秘密;孤独、煎熬、茫然,所有负面的情绪只能独自承担。而如此漫长的岁月,已经快把风兰逼到了极限。
好累……连心都在对自己控诉起来。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从第一个秘密开始……
那是与爸爸立下的秘密约定。1999年,风兰参加完入学典礼便逃了学,一个人躲在新学校对面的露天公园,直到傍晚学生们放学了才离开回家;第二日依旧如此点完名、逃课;如此到了第三天,老师才与家长联络知悉,8岁的风兰,竟然逃学了。妈妈问风兰原因,风兰说“爸爸不知道我的新学校,我怕他找不到我。”然后妈妈就沉默了,沉默的落下了一滴泪。
那之后,风兰便安安分分的上学,她爱笑,爱逗得大家开心,开朗随和又充满灵性的女孩儿很快便受到同学和老师的喜爱。但没有人知道,放学后风兰还是总一个人跑到公园坐一会儿,偷偷的哭,偷偷的思念。
风兰记忆中,父亲总是不在家,有时一离开就是几个月,有时则是几天,每一次回来都风尘仆仆,每一次出门都让母亲忧虑不安。在风兰入学前,父亲答应她亲自送她去学校,但就在开学的前一夜,父亲又离开了。
入学一个星期,测验考试,风兰拿下了年组的第二名,手中握着奖励得到的方格本,背着书包走到公园秋千上坐好,望着近处人来人往的街道和远处的教学楼低下了头,泪水便又流了出来,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温柔的呼唤“兰儿”
僻静的角落处,一颗大树下,男人蹲在地上,飞扬的剑眉与星眸露出温柔而疼惜弧度,嘴角轻轻翘起,微笑中夹杂了一份责备,“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爸爸?”风兰跑到树荫下,一把搂住蹲在地上的男人,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来送我上学?明明答应过我的。”
“对不起,兰儿,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男人温柔的问,英俊的脸庞始终带着笑意。
“不原谅,爸爸总是这样,丢下我和妈妈两人,认错了还要犯错的。”风兰俏灵灵的摸样,嘴巴嘟起来眼睛却充满了笑意的说道。
“啊啊,兰儿好狠心啊,爸爸丢下重要的任务来看你,你竟然还不原谅爸爸。”男人假意丧气,手却搔弄起风兰的腋下和腰际,逗得风兰咯咯的笑起来,轻声叫喊着“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就是了。”说完脸贴到男人脸庞,柔声问道:“爸爸,你是又去做秘密的事吗?”
“嗯,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兰儿要乖乖的听妈妈话。”男人手抚着女儿的头发,爱惜而歉意的眼神像是要将女儿装进去一般。
“秘密的事比兰儿还重要吗?兰儿会想你的,想见你怎么办?”
“抱歉兰儿,秘密是要一个人坚守的,所以做秘密的事情时爸爸不能与兰儿见面。”望着女儿忧伤失落的眼神,男人微笑着说道:“但是爸爸可以来看兰儿,兰儿也可以跟爸爸用秘密的方式沟通啊。”
“什么秘密的方式?”风兰好奇的问道。
“看到这颗树的树洞了吗?兰儿可以将要说的话写成小纸条,偷偷的放进去,爸爸也会偷偷的来取走,这样爸爸就知道兰儿想我啦;然后爸爸会找机会来见兰儿。”
“那我怎么知道你来了?”
“嗯……兰儿的教室在哪里?”
风兰回身指了指远处的楼房说道“正对面一楼,左面开始数第七个就是了。”
“啊,那最好了,你看公园门口都有卖气球的,爸爸来了后就在公园的秋千上拴一个气球,你远远地看见了,便知道爸爸来了。”
“好。”风兰欢喜的答应。
“不过,兰儿,这是你和爸爸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知道吗?”
“连妈妈也不能说吗?”
“不能。”男人点点头,轻声说道。
“为什么?”风兰不满意的问道“妈妈是我们最亲的人。”
“小兰儿,你要知道,有些秘密,不到时机不能说;有些秘密,则需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能吐露……即使,是面对最亲近之人哦。”男人语气带些调皮的说着。
“我不懂。”
“兰儿聪明,以后就懂了;爸爸不能待太久,答应爸爸乖乖的,要替爸爸保守秘密哦。”
“嗯,好,我发誓。”小小的风兰举起手,信誓旦旦的承诺,接而被男人搂在怀中……
然而,那却是爸爸最后一次的拥抱。
小纸条每天都会塞进树洞中没有人取走,气球也一次没有出现,小小的风兰总是拼命的学习,因为老师规定成绩排名前十的人可以自己挑选座位;而风兰每一次都挑在了靠窗边的位置。望眼欲穿,一等就是一年。
2000年,人们说那一年是千禧之年,是新的世纪开始。
风兰的教室已经搬到了二楼,但风兰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秋叶绯红落日橘红,好像天与地都被染红了,而就在这片红之间,风兰终于等来了气球,一支支气球从公园的地面飞起,红白蓝黄,颜色甚是好看;有看见的同学都起哄起来,风兰却瞬间从教室奔跑了出去……
而那一天晚上,妈妈说,爸爸去天国执行任务……
秦萧在天未明时便来到了墓园,靠坐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贴着一张清秀阳光的少年,明亮的眼睛嘴角满含自信的笑容,秦萧发了很久的楞,也或者只是在心中对着墓主交谈;等到太阳明媚到刺眼时,才拍拍裤子离开;走下一阶阶的台阶,眼神漫无目的的四顾中,竟看见了风兰。
一个多月未见,风兰瘦了,但依旧是初见般风姿卓然,遗世独立。单薄的身躯倚靠在一座墓碑上,眼神清冷的望着虚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让秦萧莫名一惊,那种笑秦萧曾见过,攸洛出事的那夜风兰也曾这样的笑过,笑的脆弱,笑的孤独无依。
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臂又想起离开前的不愉快,尚未解释,不知风兰在不在意,却又发现对方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一般,依旧愣愣的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退回的手便毫不犹豫的上前,靠近了才听见风兰细弱蚊蝇的声音,缓慢的说道“其实,我看见了,爸爸就在车中,他也看见我了,还冲我笑来着,可是……一下子……到处就都是血了,整个车窗上都是……你们不用瞒我的……”
温暖的身躯包裹住自己,感觉有一双手温柔的抚摸,和父亲当初一样,让自己感到心安;风兰微微的笑起来,直视了秦萧很久,才逐渐皱起眉头,差异的问道:“秦萧?”
望见对方看清自己后便皱起的眉头,秦萧心中一痛,缓缓放开了自己的手臂,语气却还是习惯性温柔的问道:“好些了吗?你刚刚……情绪很不好。”
“嗯……没事……谢谢。”短短三句,礼貌却疏离。
秦萧眉头皱痕加深,冷峻的容颜严肃的让人胆寒,风兰不禁低下头,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懊恼;自己从来警觉性高,但不知为何每次秦萧走近自己都感知不到;不知不觉间就被搂在怀中了,让人想想就脸红,再一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又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抱歉。
走了两步……走?……风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醒过来,才发现手又不知什么时候被秦萧握住了,正拖着自己向着上方的墓园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风兰诧异的问道。
“跟我来,到了你就知道。”沉声,压抑,还带一些急迫。
两人牵手走到秦萧之前坐的墓碑前,风兰有些好奇秦萧的意思,看着照片中年轻的男孩儿,容颜有三分熟悉,绝非见过,皱眉思索,心中突然有些了然。果然听见秦萧说道:“这是安晴的哥哥,安远。”风兰静默着咬唇,不多言相问,但是等了许久秦萧都不发一言,只是脸色十分黑沉,似有千金重负于肩,想抽出被握住的手,却又被用力拉回,再一抬头,秦萧已经脸色平和的说道:“安远是因我而死,死前拜托我照顾他妹妹一生一世……安晴……从小喜欢我,我一直知道,可我只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安远死后,我便答应了安晴……做她的伴侣,不离不弃。”
说至此,秦萧转身握住风兰的肩膀,两双深不见底的双眸紧紧对视,都想从对方眼中读出些什么,一个读出了深情和痛苦,一个读出了忐忑和徘徊。
秦萧面色越加苦闷,痛苦的压抑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的说道:“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会遇见你,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人;爱到想背信弃义。”
风兰像是被吓到,身体颤抖不已,语气清冷中带着不确信的问道:“你爱我?”但她心中却知,自己是多么激动和紧张中。
“是,我爱你,从第一眼被你吸引,到慢慢发现自己爱上了你,爱到听见你说我们只是彼此的借口时,愤恨的想毁掉一切。”
“我说谎的。”看着秦萧难过的样子,听着他温情的告白,大脑混淆了发出的指令,理性告诉自己时机不对,话却毫无思考的脱口而出。
只是四个字,秦萧却像是重新换了一个人,嘴角笑容飞扬,眼神光芒万丈,满含期待的问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借口?那么就是说……”
惊觉自己说出了什么话,后悔已晚,风兰只得补救的说道:“借口的说法很失礼……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不适合。”
秦萧又像是被瞬间冻住,身体僵硬在原地,几秒钟的思索之后,煞有介事的问道:“为什么不适合?风兰,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为什么不适合?”
“我……”想说自己不爱你,却开不了口,想接受,却又想到身负的秘密,想到父亲说过秘密的事情要一个人做,否则就会牵连到最重要的人,不能,不能说,需要一个借口,风兰抬起头,声音冰冷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做毒贩子的父亲,我们还适合吗?你是酒店大老板,怎么可以要一个罪犯的女儿做伴侣?会有多大影响你……唔……”
“你这才是借口……”秦萧气恼的话传在耳边,消失于唇齿之间。
风兰双眼大睁着,满含了不可置信。望着秦萧近在眼前而扩大的脸,那双眼睛近看黑中竟然还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极了深海。
嘴唇上传来温润带着微微凉意的触感,双片唇瓣被包裹住,身体也被搂进对方怀中,一只手臂紧紧箍住自己的腰,剧烈的挣脱在对方的钳制下变成轻微的扭动,一只手掌扣在脑后,微微用力托起自己的脑袋上扬着,下唇被两片唇瓣轻抚着,接而微弱的啃咬,带着热度的舌滑过嘴唇,细细描绘着唇形,浅尝辄止,又流连忘返的重新来过一遍,接而松开,箍住自己的手臂却不曾放开,秦萧头顶着风兰的前额,邪邪的微笑了起来,志得意满,略带挑衅的说道:“你也爱我……”
“我……”想否决,却无言,风兰只有咬着嘴唇,一脸懊恼,不明白秦萧怎么一瞬间变的同蓟劭川一样的邪肆赖皮。
“说……为什么拒绝我?给我一个可信服的理由。”秦萧开始逼问。风兰侧过头,避开对方因说话而吐到自己脸上的风,却让脖颈露在秦萧嘴边,呼吸间气息拂过,麻麻痒痒的感觉让风兰原本就紊乱了的呼吸更乱,绯红的脸已经大红起来。声音细小的抗议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说。”
“我不能说。”
“为什么?”
“秘密,自然不能说。”风兰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秦萧微微退开,却依旧紧紧盯着风兰,眼深若漩涡,搅动中思绪飞转;风兰始得自由便立刻平复着情绪,深深的做了几次呼吸,才转过脸色正常的脸庞,眼神清明依旧,微微有层水雾,看得秦萧痴痴的,竟一时呆住。
☆、惊变
肃穆的墓园,安远的遗像被阳光照亮,飞扬热情的笑容正对着碑前的两人;风兰一只手紧紧揽住另一只手臂,微低着头调整着情绪和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萧修长刚劲的手垂在身侧,高大挺拔的身姿替风兰遮挡住阳光,眼神痴迷温柔,欲言又止,静静等待。他可以从风兰一时的慌乱间找寻到对自己无处遁形的情意,但犹如迷宫般的心意却让他无法寻迹到风兰对这段感情的坚持。
是什么?让眼前女子明明深爱到无法掩藏了却依旧坚持离开自己?
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还是自己了解到的那些……风兰掩藏了什么?
许久,像是想打破两人之间的静默,秦萧缓缓问道:“你怎么来的?我送你回去。我们之间的事情慢慢处理,我也有我的秘密和需要承担的责任,所以没有资格逼迫你……但有一条,我不会放弃,也不同意你这么轻率的放弃。”
风兰仰起头看向秦萧,眼中流露出的纠结突然在望向秦萧身后时变成惊恐;口中惊呼道:“易磊哥,不要。”
一脸怒火和煞气的易磊边跑向两人身边边举着拳头挥过来,速度与拳头带来的劲风连风兰都看得出那是想要将人一拳打死的气势;然而在风兰惊呼的瞬间秦萧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竟不避反退避开那该击向太阳穴的拳头靠近易磊,左手闪电般伸出扣住来人手臂肩膀,原想一个过肩摔将人丢出,却听见风兰呼出的名字而改为右手肘击打腋下,接而身形迅速移动闪至易磊身后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臂反扣到易磊后背用右手制住,左手也在同时制住对方意图挥起的左手。
从秦萧一动到三人都停滞下动作,前后竟不超过五秒钟,风兰觉得自己刚刚惊呼完,原本杀气腾腾的易磊便已经被秦萧制住,脸上的表情急速黑沉,一双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因为挣脱不开对方的力道,精致俊美的容貌也变的狰狞了许多。
风兰向前一步,秦萧也同时松手,易磊转身迅速挥拳揍向秦萧的脸颊,秦萧微微后退了半步却停住硬生生挨了一下;风兰脸色刹那变白的拉住暴动的易磊,口中颤抖的呼唤道:“易磊哥,你干嘛打他?”
被风兰拉住的易磊不再挣扎,只一双红火的星眸怒瞪着被打而脸庞侧过去的秦萧,声音压抑的吼道:“你怎么不还手了?在小兰面前又装起好人来了?之前我不曾阻止小兰答应与你交往是我的错误,因为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渣。小兰说你们没有在一起我还很庆幸,也就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竟然又来骚扰她……”
风兰拉着易磊,不明白易磊为何这么说秦萧,不解的问道:“易磊哥,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你知道我为何丢下工作突然跑回来找你?”易磊转头看着身边的风兰,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怒火在顷刻间爆发的吼道:“因为我找人调查了这个人渣,才会跑回来阻止,你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东西吗?十二岁时就因为商业犯罪进了少管所,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同时跟几个女人乱搞却毫无感情,甚至有人为他自杀都只换得他冷眼漠视……而且,就连当时找你时也是想脚踏两条船,跟一个叫安晴的女人相处着……”易磊剧烈的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都散发出火热的怒气,眼神紧紧逼视着秦萧,像是在质问对方,你敢否认吗?
秦萧却一挑眉毛,似是全然没有意料到一般,略含赞叹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有手段查出一些事来,不过,我的过去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说完转向风兰,冷漠的眼神随即变作专注的说道:“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言明,不是要对你隐瞒,而是我还不能把握你能原谅,我不想错过你。但我过去确实做过错事,所以易磊为你挥出的拳头我不会躲……虽然你说秘密不能说,但我愿意将我的秘密说给你一个人听。可我也有条件,就是……只要你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随时都可以。”
“你还想在这里花言巧语?”易磊怒吼着欲图再次挥拳。
“易磊哥”风兰伸手拦住。易磊愤愤的放下拳回手抓住风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