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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金笺(正册) by无幽 (虐心+推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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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袍子,本色领褾襈裾。红裳,不织章数。内里中单以素纱为之,红领褾襈裾,领织黻文十一。蔽膝随裳色,本色缘,有紃,施于缝中;其上玉钩二,玉佩二,各用玉珩一、瑀一、琚一、冲牙一、璜二;瑀下垂玉花一、玉滴二。自珩而下,系组五,贯以玉珠。上有金钩。大带、大绶、韈舄赤色。
      衣方着毕,宝气四溢,尊贵如斯,真真是天下第一家的气魄。
      君瑞同窦长卿已是见惯了他华服美冠,贵气逼人的。况且也有几回见他服衮冕、皮弁,只此时见他一身辉煌,却也都是心神激荡不已。
      寿阳正等得不耐,却听见楼船上头有人大喊一声:〃接圣驾。〃
      众人连忙跪了一地,口中山呼万岁。直至此时,似乎还无人见着太子金面,却都是拜得如此恭敬,寿阳见状不觉心中讥笑。
      只听太子代天子道:〃朕躬安,众卿平身。〃
      及至此时,寿阳稍稍抬头去看,却见太子威仪毕现立在阶前,一身皮弁,却笑嘻嘻上前来,一把扶住自己臂膀,道:〃王爷请起,方才佑樘是代父皇受礼。此时礼仪毕,若在百姓家里,佑樘算来也是王爷的侄儿呢,怎受得皇叔如此大礼。〃
      他这里和颜悦色,说得有礼有节,却将寿阳弄得心下不安。
      原来自〃夺门之变〃后,成化帝总疑心几个旁支弟弟怀有异心,也怕他们效法先人来个〃夺门之变〃。因此防得这些个王爷甚严。
      如今太子一番话,虽是说得合情合理,教旁人听来觉着舒心,可在寿阳听来,却同皇上警告他莫要轻举妄动无异。
      他正自不安,又听太子又转头去对后头季晨淡淡言道:〃自季大人奉旨前往严州公干,掐指算来,也有一年未见了。常言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此番本宫奉旨会同审案,季大人看来定可有一番大作为了〃
      说罢又笑:〃这是于公。于私,久不见你来讨茶吃,君瑞直说宫里冷清。本宫寻思着这回逮着你,可不轻易放你。长卿这回带了上好末子茶来,可巧本宫听说这时节正是杭州府桃花艳时,煮茶赏桃,不也是件乐事?。〃
      季晨连忙道:〃太子抬爱。〃
      太子看来和颜悦色,却独独冷落了王越。寿阳心里倒不自在,王越是他门下人,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况且王越身为浙江承宣布政使,乃是一方封疆大吏。偏偏太子下船来,先对寿阳示好,却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后虽同季晨不甚热络,却显是极看重他的。厚此薄彼,不消半刻,太子此举已搅得杭州府众人迷惑不已,不免就有些许墙头草私下揣摩太子心思左右摇摆起来,顿时乱势渐成。
      长卿跟在太子身后,在他看来太子这倒像是要敲山震虎。正假借冷落王越,而不着痕迹地威胁警告王爷。他不想太子方下得船来,居然就与寿阳王暗杠了起来,因此不免心中疑窦重重。
      只他却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为何,于是不由转头去看一旁君瑞,也是试图自他那里看出个端倪来的意思。却见他神思恍惚,目光直直看着前头面色不佳的寿阳王爷。
      是时窦元宗同君瑞两人皆是着的赤罗衣裳,白纱中单,青饰领缘。赤罗蔽膝,带赤、白二色绢,革带,佩绶,白袜黑履。 
      只是窦元宗官列五品,朝服三梁梁冠,执象牙笏。革带银,鈒花,佩药玉,绶用黄、绿、赤、紫织成盘雕花锦,下结青丝网,银镀金绶环二。 
      而君瑞官六品。持槐木笏。二梁梁冠,革带银,佩药玉,绶用黄、绿、赤织成练鹊三色花锦,下结青丝网,银绶环二。 
      长卿见君瑞如此衣着辉煌,竟一双眼离不了寿阳王的样子,顿时心中大是责难。再看寿阳,先前虽是面色有变,此时却也是偷眼看着太子身旁的君瑞。他面色柔和,目露温存,隐约有些许欣喜流露。
      太子早瞧出了这番光景,自然心中分外不适。再看君瑞却是一脸诧异样子,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气息渐静,终于偏过脸去。
      众人正要迎太子前往布政使府衙稍事歇息,忽然人群后头吵嚷了起来。一人高叫:〃哪里来的的道理,竟不许人鸣冤么!〃
      周遭官员立时面色大变,暗恨这厮不识时务,竟来坏事,于是推推搡搡,乱作了一团。
      太子面色一沉,转头去看君瑞,君瑞会意,且他也有心避开寿阳王,因而急忙躬身退下去看个究竟。
      君瑞心神不定步至哄乱前,众人早看出他乃是太子心腹,而今见他过来,连忙分开一条道来。
      君瑞勉强定睛一看,见里头是个青布衣衫男子,作文士打扮。因他似与兵士纠缠许久,此时已是袍襟敞开、发丝散乱,也不晓得是什么来路。君瑞因而走上前去,正要开口问他底细,只见那人竟猛扑了上来,一把拉住君瑞。
      君瑞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又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主儿,几时见过如此阵仗。因此大骇,错步往后退,下意识回头去看太子,一脸恐惧。
      方才君瑞来时,太子并不放心,又因为规矩,也只跟了几步,此刻正立于三丈开外。见君瑞受惊,他不由心中一紧,连忙环顾左右,喝道:〃愣着做甚?若陆侍读少了一根头发,本宫定要重重制尔等的罪!〃
      众人如梦初醒,顿时皆涌了上去,惟恐去得迟了表露不了自己的忠心。七手八脚,正又哄作一团,却听君瑞一声惊叫。太子此时正被阻在人群之外,也不晓得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正急得没法,只听里头一人道:〃木乐公子莫惊,在下乃是严州陈允。〃
      〃松坡先生?〃君瑞闻言连忙看去,见此人虽形容憔悴,须胡拉渣,却是风度儒雅。果然是他。
      〃本官乃是东宫侍读陆栎,当日欺瞒了先生,先生勿见怪。〃这一来,他倒安了心。于是站定身子,问道:〃先生今日怎得如此打扮?又是为何阻拦太子?〃
      那陈允仔细端详了君瑞一身打扮,顿时苦笑一声:〃说来话长。在下不想公子乃是官职在身的,如此看来,木堂公子。。。。。。樘。。。。。。。〃正说着,忽然语声一噎,猛抬头看向君瑞,见此时太子已步至君瑞身旁,莫测高深地看着自己。于是大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当日不知公子乃是储君、万金之尊,冒犯之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朱佑樘原是心恨他方才惊吓君瑞,及至此时见他言语之中多有诚恳之意,倒渐渐平息了胸中怒火。于是垂问道:〃‘不知者不为怪。'陈先生还请起来说话。先生人品高洁、才气纵横,本宫已慕名久矣,月前得遇先生,乃是本宫的福气,何来冒犯之说?〃话说到此,忽然眉头微微一皱,道,〃听闻先生向来不爱涉足红尘琐事,不知先生此番是为何来?〃
      陈允这才起身来,双眼紧盯着一旁寿阳王,一字一句道:〃草民不敢阻拦太子万金之驾,此来,乃是欲向王爷求赐一话。〃
      寿阳王莫名其妙,因而一言不发,只听陈允问道:〃敢问王爷,生辰纲礼单中,可有胡州佟雪离?〃
      寿阳王一愣,他对礼物从不上心,更何况是此番他正为秋粮案发愁,即便已由奇观儿报上礼单,他也是听过就算的。冷不丁儿有人当着太子金面问他,他自然反应不及。
      太子本不在意此事,这会子见他迟疑,倒上了心,因问:〃皇叔竟收了‘北雪'公子么?〃
      看一旁君瑞神色茫然,寿阳连忙打发人去唤来奇观儿。他虽也听过〃南松北雪〃大名,也对此二人颇感兴趣,却断无收那佟雪离之心。纵使他花名天下,府内优伶娈童甚众,却也知道天下有两种人他沾染不得,一者为情痴,次者为声名显赫者。
      最宠卫敏。却并非是动情于这簪璎子弟,实是为了当日于北直隶大街之上偶然邂逅的十二岁童生。
      原是起因一本海内孤本的孽缘,及至今日忽然又现。他心中万语千言,奈何一旁有太子、有众臣、更有许多名流士绅,只能默然相望,却不能诉。
      也曾进京陛见,偶然见他出入内廷宫闱,本是疑心他乃皇上宠儿,后得东静郡王指点,才晓得他是东宫侍读,特例陪伴太子晨昏。
      今日见他伴太子来了自己封地,又出落得越发俊俏,怎不教他得患得失。见他一双盈盈大眼流露惊恐,却回首去看太子。寿阳便知道他心中是已向着太子的了,黯然一笑,世上情事原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多。怨得谁来?
      俄顷,奇观儿已到,依礼跪在太子面前。此时,太子一双厉眼正阴沉沉看着寿阳王,他心中早知寿阳此时怀有的何等心思。两年前一日,君瑞出宫省亲,回宫时,怀里揣着册海内孤本。原说宫里珍本、善本、孤本数不胜数,只这回君瑞抱回的,却是宫里未有的。他本不在意这东西,只是君瑞回转来时,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儿却憋得通红,因而他招了跟随君瑞出宫去的余嘉来问究竟。才知道君瑞为这书在书摊同个人争了起来,最后竟教那人给轻薄了去。余嘉曾迟疑着说道,那人依稀就是正回京陛见的寿阳王。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一笑置之。如今看来,那人果是寿阳。思及至此,朱佑樘不禁冷冷一笑,抬手着奇观儿起来回话。
      听他回说生辰纲礼单内并无佟雪离此人。又恭恭敬敬进呈了单子,朱佑樘草草一看,便知道这定是个陷阱,为的便是要坑害眼前这名动天下的儒雅文士。于是好言劝了这耿直男子,正吩咐下去追查佟雪离的下落,却见君瑞忽然一脸凄惶,两眼茫茫然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朱佑樘知他有话要说,奈何此时此刻却不方便。满腹疑惑也只得强自忍下,直待升辂启程前往府台衙门后,再私下问他。
      皇太子金辂,高一丈二尺二寸有奇,广八尺九寸。辕长一丈九尺五寸。辂座高三尺二寸有奇。
      素日在宫内,太子都是坐得肩舆,今日倒是君瑞头回得见太子礼驾,却不想是如此堂皇尊贵的,因而太子方才使余嘉招他同坐时,不免心里忐忑踌躇不敢轻上,良久,方战战兢兢登踏梯而上。
      当门处摆着五山屏凤,青地上雕木贴金龙五,间以五彩云文。
      转过这五山屏凤。屏后有红髹板,皆抹金铜鈒花叶片装钉。红髹匡软座,红绒坠座,大索四,下垂莲花坠石,上施红毯红锦褥席。
      及至君瑞入内,余嘉已手脚麻利地放下了车辂上十二扇红帘,此刻太子正坐于辂中红髹椅上,斜斜靠椅中红织金绮靠坐褥,闭目养神。
      那红髹椅上雕贴金龙彩云,下线金彩一云板。施红罗帷幔。
      一片耀目正红中,太子忽然睁眼看他,抬手招了招:〃君瑞你来。〃
      君瑞也不晓得太子究竟意欲何为,却依旧小心翼翼挪了过去。谁想太子竟一把拉他跌于坐身前,一手抱了他细细腰枝。
      君瑞大惊,也不知太子这是怎么了。浑身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只觉腰间环着的臂膀有力,竟挣脱不开,于是红了脸,尴尬道:〃殿下请放开微臣。〃
      太子全不理他,腾出只手来,亲亲热热捏了他一记脸蛋。君瑞险些跌了下来,惊讶万分,瞪着太子。他虽与太子同榻同卧有三载,两人却自始至终无甚越礼之为,只是太子向来待他如手足一般。只今日情形却大是不同,太子非但紧紧抱住自个儿,还伸手捏了捏自己脸蛋,细细想来,却是当年初入宫时皇六子朱祐杭调戏自己使的手段。如今这位皇子已封了兴王头衔,却尚未就国,因正巴着万贵妃,此人在京中倒也是有名的花花太岁。
      君瑞思及至此,不免心中不悦,于是又挣动不休,却见太子面色泛红,一手紧紧按住自个儿。勉强浅笑着垂问道:〃君瑞先前可是有话要说?〃
      君瑞这才忆起片刻前自己的欲言又止来,于是一时忘了挣脱太子双臂,皱眉回道:〃臣觉得殿下其实已不必费心去寻雪离公子了,陈先生恐怕是再不到他的了。〃
      太子面上本是色若桃李,却忽然浑身一震,手中不觉一放,凝重了面色问他:〃你说个缘故来予本宫听。〃
      君瑞道:〃殿下也应猜到,陈先生此来乃是钻了旁人设下的勾魂套。本是想借殿下或寿阳王爷的手来除去他的,却不想殿下心性并不若某些人猜得残暴,故而失策。且不说他的目的,单只说雪离公子的结果,若陈允真的必死,那设套之人留下雪离公子乃是累赘;若陈允未死,若他日后寻去,却是个麻烦,因为世上并无可藏人一生的地方。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雪离公子最好永远不被人寻出来。因此,若要做到这一点,只可能有一个方法。〃
      君瑞说到此处,忽然声音一颤。
      一个〃死〃字,立刻浮上了两人心头。
      朱佑樘默然无语看向君瑞,他素来知道君瑞聪颖,却不想他此番出来京师一遭,竟渐渐长大了许多。原是根本不敢想像如此狠辣毒计的人儿,而今却全变了。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君瑞满头青丝,问道:〃君瑞你为何作如此想法?〃
      君瑞身子不住震颤着,双手蒙了自己双眼,语带哭腔道:〃殿下,臣一直未敢说。。。。。。臣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朱佑樘看君瑞身子竟如稀泥软饭一般瘫了下去,整个人已神志恍惚得厉害,当即急了起来,两手抓住他一双臂膀:〃你瞧见什么了?〃
      〃那日在胡州,我去寻卖梅子蜜糕的铺子,不经心走入一个偏僻死巷中时,偶然瞥见最末一个院子的院门并未曾关好,有伙人在的角落里掘土,脚边躺着个白衣人。那时我只觉那白衣人颇为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虽当时景象怪异,但我当时正分心思虑他事,因而因此也未留心。今日前后推想来。。。。。。那人定是雪离公子无疑了。。。。。。。〃
      太子闻听此语,顿时目露阴冷之色,本想立即招了窦元宗来议事儿,却不由自主牢牢将失魂落魄、浑身颤抖的君瑞揽在怀里,竟片刻也不忍放手。
      余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阉奴,此时却看得暗自心惊。
      他自幼在太子身边侍侯,现如今也有九载光阴。原在宫中倒是一切稳妥,谁想出得宫来,不过月余,竟生了惊天之变。他冷眼瞧着,太子同陆侍读之间哪里还是兄弟情谊,两人虽仍不明所以,却是已生生动了情欲的样子。太子本是个颇能隐忍又莫测高深的性子,近来却屡屡举止失常。及至今日陆侍读惊惧失措,太子竟失了往常沉稳之风。他自然知道这事是他个命如草芥的阉奴不该管的,只太子不过十六,陆栎又小太子两岁,虽也算得是青梅竹马,但太子乃一国储君,怎可做出这等背德之事,若是泄露了出去,不但太子要遭,就是陆侍读同自己也惟有一死了之的结果。
      当下垂首一旁干咳两声,震散一室温存暧昧。须臾,再抬眼时,太子已放了手,又打发陆侍读去招窦大人来。
      暗暗吐了口气,正要安下心,竟见太子一双厉眼正冰凌一般冷冷盯着自己。余嘉腿脚一软,只听太子问道:〃余嘉,这些时日你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余嘉浑身一颤,忙回说:〃托太子洪福,太子着太医给老母看过了,使了些宫里的好药材,如今已尽好了。太子大恩大德,余嘉结草衔环,尚不能报。〃
      〃好奴才。〃太子忽然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本宫还有恩德予你呢。你说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余嘉立时跪了下去:〃奴才有罪,方才一闪神,什么也没见着。〃
      只见眼角红袍皮靴,知道太子已到了跟前,余嘉听太子气息拂着自个儿发顶而过:〃是跟了本宫多时的人!你看你哥子家里哪个儿子有些出息的?〃
      余嘉顿时疑惑,却仍老老实实回道:〃二房儿子宝儿自幼聪颖,或许还有些长进。〃
      〃好,你回去传我的意思予你哥子知道,叫他把那宝儿过继到你房里。关照你母亲敦促他多读些书去,日后本宫寻个空缺与他,也教他光耀你家门楣。〃
      〃余嘉谢太子恩典!〃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有些什么捕风捉影的话儿叫本宫自哪里听见了,本宫只道是从你嘴里出去的。。。。。。。退下吧。〃
      余嘉直吓出一身冷汗来,唯唯诺诺,正要跪退着挪至榻座前,忽然又听太子吩咐:〃去同王越说,今日本宫不去州府衙门歇了,就在寿阳王府里收拾个院子。本宫滞留杭州府这段时日,得叨扰皇叔他老人家了。〃
      余嘉衔命而出。君瑞领了窦元宗匆匆过来,抬头见余嘉自辂上下来,忽然想起方才,于是脸上一红,立时垂首,也不敢看他。他本是家中独苗,上头并无兄长,家里上下皆疼他入骨,也常教母亲搂抱,父亲虽严,却也爱逗他玩耍,因而太子此举,及至此刻,他依旧不以为怪。他并不晓得太子心思,尚以为这乃是哥子安慰弟弟的常态。只是因着自己在余嘉面前举止失常,倒似孩童一般幼稚,才觉得害臊罢了。
      却说太子降辂升舆,转入寿阳王府。便着君瑞等挥退了众官员,预备歇息。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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