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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打量起后宫中的某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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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现任兵部尚书宋捷允上奏准请皇帝允许他告老还乡，并同时竭力推荐前任兵部尚书丁绍夫之长子，丁夫人的一母长兄丁佑南接替他的位置。这个丁佑南从前跟在皇帝的堂叔襄阳王上官爵左右，虽然威名不如我二哥，但行军打仗还是很有一套办法。此次宋捷允一提出由他接任兵部尚书的位子，好几个内阁大臣都立刻附和赞同，像是早有商量一般。父兄虽不情愿，但也不想反对地太过明显，让人认为司徒家有独霸朝政之心。于是任命丁佑南为兵部尚书的圣旨将随着给二哥赐婚的圣旨同时昭告天下。的6d0f84634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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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口信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小心丁夫人”。这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女人，也许并不如我想象中的简单。她的娘家在短期内迅速崛起，除了上官裴的大力扶持之外，恐怕也是多年处心积虑，积极准备的结果。难不成我这个皇后的位置她也要取而代之？那势必连整个司徒家族都要被连根拔起才行。那日在禧阳殿中我偷听到上官裴对丁夫人的承诺又回响在我的耳边。的1be3bc32e6564055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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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你不要担心了。你养好身子，替我养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如若神灵保佑，是个小皇子，我一定会让他做太子的，将来继承大统。”的28f0b864598a1291557bed248a998d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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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裴！丁夫人！我们走着瞧吧。的437d7d1d97917cd627a34a6a0fb4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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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姑两日后就启程返回行宫长阳殿，并告知皇上由于身体不佳，外加此次所受惊吓不小，短期之内不会再回皇宫。上官裴当然高兴见到她的离去，所以也并未多加挽留。而我也决定在这一天大早去景秋宫探望一下被软禁多日的莫夫人。莫夫人应该是上官裴的一根软肋，那就先从她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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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宫是历代废妃庶人被关押的地方，有不少的落难妃子因为受不了被废后的生活，在景秋宫里自行了断，所以私下大家都认为景秋宫内阴气太重，积怨太深，是个很不吉祥的地方。甚至有些宫人宣称在午夜时分经常听到从景秋宫传出的哭泣呜咽声，让人对景秋宫更加敬而远之。景秋宫的执事姑姑陈姑姑是个很凶悍的女子，她的做事风格一向是以冷酷无情著称，要在她手下讨得半天好日子过，无疑是与虎谋皮。的5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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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于景秋宫的传闻我听得很多，但从未亲身涉足其中。今天第一次来，看见的满目苍夷却还是令我始料不及。空无一人的庭院和堆满枯叶的走道烘托出阴森恐怖的气氛来，屋檐下边结着的蜘蛛网和栏杆扶手上厚厚的灰尘竟然使我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低落起来。的43ec517d68b6ed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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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里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呀”许姑姑在身后小声地嘀咕着。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这个地方就是上官裴和莫夫人挨过18载岁月的所在，上官裴自一出生到成年，都是在这个环境中度过的，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呀。从小锦衣玉食的我不能想象，也不愿想象。的31839b036f6380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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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侧门窜出一条高大凶猛的黑犬，龇牙咧嘴地就冲着我扑上来。我惊恐地往后一退，不由自主地低呼一声。幸好孙参将已经赶了过来，作势抬脚就要踢去。那条狗见形势不对，突然停步不前，但还是冲着我猛吠不止。的6bc24fc1ab650b25b4114e93a98f1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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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谁呀，大清早的就来扰老娘清梦！”从内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吼，不一会，内屋的门吱呀一声开启。陈姑姑披着夹衫，打着连天的哈欠走了出来。的4b0250793549726d5c1e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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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姑，你放肆！看见皇后娘娘还不下跪行礼！”许姑姑厉声喝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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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记猛喝让陈姑姑顿时清醒不少，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顺便对那条黑犬打了个响指，那条黑犬就乖乖地回到内屋去了。只见陈姑姑连滚带爬就跪倒在我面前：“小的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没有迎驾，实在该死。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偷偷地抬眼瞥了我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做温顺状。的4e4b5fbbbb602b6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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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与她多作计较：“起来吧。本宫特意来看望一下莫夫人。”的0d3180d672e0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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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贱货”突然发觉自己失口，陈姑姑马上纠正道：“噢，莫夫人在西殿歇着。娘娘先去正殿用茶，奴婢马上叫她来。”她赔笑道。的758874998f5bd0c393da094e1967a7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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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本宫过去就行了。你领路吧。”的ad972f10e0800b49d76fed33a21f6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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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见陈姑姑面有难色：“西殿阴暗潮湿，娘娘这样的金贵凤体，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还是让奴婢把她叫到正殿吧。”她的语音明显低了下去。的e2230b853516e7b05d7974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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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皇后呢还是本宫是皇后？”我语气凌厉起来：“要你告诉本宫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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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姑的额头已经渗出一排冷汗，忙说：“奴婢不敢，娘娘这边请。”说完，她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的0d7de1aca9299fe63f3e0041f0263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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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前面的惨淡景象，我以为我不会再对西殿的破败感到吃惊。可是我还是错了。西殿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连扇像样的门都没有。窗户纸也大多破了。外面的阳光好像也不愿踏足殿内，虽然门洞大开，里面还是阴暗的可以。的08419be897405321542838d77f855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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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动怒：“不是让你们好生伺候着的吗？为什么让莫夫人住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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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莫夫人以前住的地方。所以。。。”陈姑姑已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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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心中只是一惊，以前住的地方？难道这里就是莫夫人和上官裴度过18年的地方吗？现在我大概可以大致了解上官裴对司徒家的狠意为何如此之深了。的bf8229696f7a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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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和莫夫人单独说会话。”我交代下去。的dc6a6489640ca0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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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西殿，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发霉味还有便桶的臭味。屋内光线很暗，唯有进门的几丈内有些光线，稍远处便看不真切了。我粗略地环顾一下四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心里不禁生出一些害怕的念头。的632cee946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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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夫人”我抬高嗓音叫她的名字。还是没有人回应。的c74d97b01eae257e44aa9d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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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穿过西殿，向后面的小花园走去，右手紧紧地抓住袖筒内的匕首。虽然已是深秋，我却因为紧张已经香汗淋漓，亵衣都粘住了背脊。的a5771bce93e200c36f7cd9dfd0e5de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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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后花园已经跃然面前。西殿的阴暗和室外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让我一下子睁不开眼睛。在通入花园的门边驻足了一会儿，才定睛打量起这个花园。花园小小的不大，却被打理地很干净。花园的一隅有一个紫藤长廊。虽然已是深秋，紫藤的叶子还算稠密，阳光便从缝隙中斑驳地投射下来，在地上映出光与影的变奏。偶尔秋风拂过，黄黄的紫藤叶随着秋风缓缓飘落，象展翅而飞的金色蝴蝶一般。长廊下放着一张石凳，上面端坐着一个妇人，正抬头仰望着长廊，伸手试着要接住飘落的紫藤叶。的4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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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莫夫人，试着抬高嗓音又叫了她一声：“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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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闻声一愣，缓缓地回过身来，看见我，倒也没有显出太大的惊讶，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我们之间虽然只有隔开十来丈，却好似有条鸿沟般，两个人就如此对峙着，没有人愿意跨出这第一步。的68d30a9594728bc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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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对视了半晌，她终于慢慢站起身来，复又轻轻下跪：“娘娘是来送奴婢上路的吗？”她的声音轻的好象马上就要被秋风淹没。的92977ae4d2ba21425a59afb269c2a1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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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莫夫人。今天本宫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来的，而是以你儿子妻子的身份来的，你起来说话。”我抬手示意让她起来，她却跪在那里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我也不管她，径直走到紫藤长廊下，欣赏着这生长茂密的美丽植物。“这紫藤是你种的？”的a02ffd91ece5e7efeb46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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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紫藤，莫夫人的眼睛突然一亮：“嗯，这是臣妾种的，裴儿最喜欢紫藤了，跟他父皇一样。”她的脸上被碎金般耀眼的阳光照着，明灭闪烁间别有一番韵味。我不禁生出一丝无奈的笑，看惯司徒家美人的我，竟然开始觉得这个莫夫人别有一种美丽。若是让表姑姑知道了，还不知要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的ccc0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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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么柔情万种地提到先皇，我的好奇心不禁被吊了起来。“当年你与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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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儿吹过，耳边皆是紫藤叶沙沙的响声。我弯腰将莫夫人轻轻扶起，两个人的身影被金黄色的漫天飞叶笼罩着，宁静而安详。的5f0f5e5f33945135b874349cfbed4f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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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跨出西殿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许姑姑看见我出来，马上示意宫女们在我身后撑起华盖，遮住阳光。的caf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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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向许姑姑交待道：“今晚待本宫跟皇上禀告过以后，明个一早你就让人帮莫夫人搬回汾阳殿吧。”的291597a10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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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姑姑不解，双眉紧皱。的fec8d47d412bcbeece3d9128ae855a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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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早已移步走了出去，这个景秋宫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隐在长袖内的右手此时摸着的并不是冰凉的匕首，而是一块温润的美玉。我的拇指轻轻地划过玉佩表面上的凸纹，脑海中刚才初见这枚玉佩的震惊还历历在目。的38b3eff8baf56627478ec76a704e9b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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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上先帝亲笔纂刻着的七个字：“两情若是久长时”。的afda332245e2af431fb7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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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看得我触目惊心，我当然是知道秦观这首名作《鹊桥仙》的。的f73b76ce8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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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十八章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夜晚的宫城弥漫着静谧的美。我款款走在前往朝阳殿的宫道上，身后是迤逦着的长长裙摆。我的脸是绯红的，心是忐忑的，这是我大婚后第一次步入朝阳殿，这个象征着最高权力的殿宇让我突然间无限向往。的077e29b11be80ab57e1a2ecabb7da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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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朝阳殿高高的台阶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夜幕中的上京。远处万家灯火，京城的繁华从这燎原之火一般的星星灯光中就可以窥见一二。晚风迎面吹来，站在高处的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呀。可是没有到过这里的人，又怎知，这边风景独好呢？的45c48cce2e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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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身前突然冒出的一句，着实吓了我一跳，原来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张德全，在朝阳殿门口对着我下跪行礼。的0a09c8844ba8f0936c20bd791130d6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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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内侍，麻烦你通报皇上一声，就说本宫求见。”我对皇上身边的人还是很和颜悦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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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德全面露难色：“娘娘，皇上交待下来说身体不适，想早点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的7f6ffaa6b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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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体不舒服吗？”我朝殿里张望了一下，里面灯火通明，不像是这么早就上床休息的样子。“宣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