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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出书版) 作者:八月长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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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的脸比之前消瘦了些,露出尖尖的小下巴、,朝我们笑起来还是当年的模样。
    程巧珍没有认出我。
    很尽职地拍完了几张照片之后,老范和她聊得火热,我就在一边玩手机。
    他们采访结束的时候,有男生过来和我搭讪。
    “不好意思,请问……”他指了一下我的桌上。
    老范转头朝我笑:“行啊你,屡试不爽。,’
    我把桌上的东西递给男生,说了句不用谢。
    “什么?”程巧珍还和当年一样活泼热情,“什么屡试不爽? ”
    “我同事,”老范指指我,“教过我一个在星巴克被搭讪的快捷方式,就是把iPhone充电器立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程巧珍笑起来。
    “这个经验真不错,太有生活了,我要记下来,以后写剧本的时候 有用。”
    她竟然真的拿出笔在本上写了起来,真勤奋。
    我本能地拿起相机把她歪头写字的样子拍了下来。这么多年了,抓拍 的习惯还是没改。
    “对了,”我说,“程**您看看刚才拍的照片,有没有满意的?我们选 一张配合专访发出去。”
    程巧珍看了我一眼,挑好了照片。一张是正面照,一张是我刚才的抓拍。
    “你拍人真的很有天赋……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不是叫耿耿? ”她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刚才没好意思套近乎。”
    “你们认识啊?”老范指了指我们,“那好,我有点儿事儿回公司了,先撤,耿耿你们聊着。”
    老范走了,我和程巧珍坐到她刚刚釆访的沙发座上。
    “果然是你! ”她惊喜地叫道,“我听声音才听出来,你变了好多。”
    我本能地转头朝旁边玻璃看了 一下自己。
    头发长长了,用-根笔随随便便地盘在脑后,掉下来不少碎发,老范还说这个范儿挺随意的,好看。这几年东跑西颠地拍片,皮肤晒黑了,人也瘦了很多,五官立体了点儿,好像的确不一样了
    “不只是长相,还有气质,”程巧珍沉吟了一会儿,“你真的变了很多,不像当初那个小孩了。”
    我回想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
    当年站在程巧珍面前的我,躲在爸妈身后,做什么都不在状祝中,和程巧珍一比,可不就是个孩子。
    “恭喜你啊,熬出头了。”我客套。
    “做喜欢的事情,不算熬。”她摇头,说得坦诚。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两年才终于明白这个道理的。
    高中的耿耿就很煎熬。
    后来螅挤质春芾硐耄驹敢脖ǖ贸霾剩忌狭吮本┮凰淮淼睦怼」だ啻笱В镏埔U飧鲎ㄒ翟谖胰胙悄昊故谴笕龋龉菀祝彩屎显诠谏钤欤埔┢笠笛蟹⒉棵攀杖肫毡椴淮恚治榷ā
    我爸妈都说,耿耿就是这一点好,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中考也是,螅家彩恰
    然而上了大学之后,那些专业课让我比在螅械氖焙蚧雇纯啵辜灏尽!∥冶纠淳兔皇裁醋灾屏Γ拘杂职颖埽谝谎诰陀泻眉该殴问牵叮胺郑涂辗晒
    这种GPA就甭想出国了,除非找中介砸钱。
    我爸说的对,耿耿同学的确在大事儿从不掉链子。
    可是每次我的短暂幸运,给自己制造的都是更大的痛苦。我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掷色子,总能投中大家心目中最火热光明的那条路。
    却走得鲜血淋漓。
    毕业前实在没有毅力考研了,投了一些世界500强的跨国企业,兢兢业业地填网申表格,写了无数opening questions (开放式问题),每一次的 自我介绍回答的都不一样。
    谁让我连自己什么德行都越活越不清楚了。
    很多外企的网站都不好登录,为了抢带宽,我有时候会在凌晨两三点 的时候拿出笔记本在宿舍上网,一直写到天亮。
    闭着眼睛睡不着,脑子里转悠的都是那些问题和self-introduction (自我介绍)。
    这时候,脑海深处总会响起一个声音,带着笑意,穿过教室闹哄哄的人声音浪,千里迢适到达我耳边。
    他说,耿耿,你真有趣。
    很多工作申请连简历关都没过,看来都是成绩的错。
    所以我在我爸的期望下,拫考了北京市公务员。
    竟然又中彩了。
    它意味着铁饭碗,意味着北京户口,意味着一种没有恐慌的人生 然后就在我入职三个月整的那天早上,我辞职了。
    没发生任何大事儿。我自己都有点儿记不清了,那天早上好像是在下雨,我躺在床上思考我们科长那篇讲稿到底要怎么改,忽然听见和我合租那姑娘起床刷牙的声音。
    身体深处有另一个耿耿忽然活了过来,她拒绝这样活下去。
    我很难形容清楚这种感觉。
    大学的时候,我就在业余时间帮学生会、各社团拍照赚外快,找我的人越来越多,熟人介绍熟人,朋友搭线朋友,大四的时候,我已经
    帮很多淘宝模特儿和红不了的三线小艺人拍过不少写真,零零碎碎赚了几笔小钱。
    辞职后,我就正式到了现在的时尚杂志工作,到这个月正好一年时间。
    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和程巧珍在咖啡馆坐到天渐渐黑下来。
    “所以你要离开北京了? ”
    “嗯,回我家乡去。”
    “舍得北京吗?”
    我耸耸肩:“有什么舍不得的。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小地市有小城市的妙处。”
    她若有所思地揽动着手中的咖啡:“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觉得很有趣。”
    “什么? ”
    “在小城市工作,就像收到一张五十年后的死亡通知;而在大城市,则像是攥着一张虚构的藏宝图。”
    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笑笑。在不上不下之同徘徊的人有很多,可有时候再美妙的句子,拆开看也不过是更精致的抱怨罢了。
    我已经抱怨得足够多了,我不想再抱怨下去。
    “你回去想做什么? ”程巧珍问。
    “开个最俗气的婚纱照和艺术写真的影楼。伹是是没店面的那种,私房摄影师。”
    “什么叫没店面的那种? ”程巧珍来了兴趣,又习惯性地拿起了她的笔。
    “节约成本啊,”我讲起自己的计划,免不了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我是要和去年釆访的一个网络红人合开店的,利用她的粉丝和号召力,主打特色摄影,反正我拍人虽然不专业,但是还算有一套,用样片吸引第—批顾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后面的东西就靠网络和人际间的口碑传播了, 这是要凭本事说话的。”
    程巧珍瞪大眼睛听着,笑意越来越浓。
    “没有店面就节约了很多成本,拍情侣之间有故事的特色写真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取景大多在校园或者两个人交往过程中有纪念意义的地点, 所以很有得赚。而且每次拍摄都不一样,作为摄影师我可以飞来飞去,对 我来说也不乏味。”
    我一口气说完,喝了一口红茶,突然听到程巧珍说;“咔嚓”。
    “什么?”
    锆程巧珍托腮看着我:“我要是会照相,真的好想把你刚才那个样子拍下来。你的眼睛都在发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眼睛里就已经没有光芒了?”
    我有点儿尴尬:“名编剧说话就是不一样。我就是说起赚钱开始两眼发绿光而已。”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相信你也有过眼睛里没光芒的时候。人能有勇气找到自己想从事的事业,不被其他虚浮的东西绑架,是很艰难,很幸运的。”
    我这次没有再用插科打诨掩盖我的羞涩。
    一面之缘,谢谢你懂得。
    “欸,对了,我能不能入股啊?我钱也不多,你要不乐意就算了,需要什么帮助,一定找我。”
    我眼前一亮,今天真走运。
    这件事情要是真做起来,当然需要钱。
    我和程巧珍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把合作的框架大致确定了一下。我们都是刚毕业才一两年的女生,到底还是嫩得很,尤其是做生意,谁都没有经验,所以策划得格外谨慎。
    但是到底会如何,还要看未来。
    程巧珍又重复着感慨说我变了,变得风风火火了,不再是个迷茫地地去听从爸妈的要求跑去北京考编导的小女孩了。
    是吗。我笑。
    随便吃了几口饭,走出饭馆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既然自己背着器材,不如顺便去“扫街”。拍路人始终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听说在日本这样做是会被抓进警察局的,幸亏我生在中国。
    我坐在鼓楼大街的马路边,背对着国家图书馆古籍馆,低头一张张翻看刚才照的路人。这个点儿都是从北海公园出来的大爷大妈,每个太都带着点儿怡然自得的骄矜,跟年轻人一比较,显得特别有精气神儿。
    某一张里面,大妈和大爷两个人并排走,大爷手里还拎着一个小马扎, 笑嘻嘻的,大妈却刻意跟他隔开一点儿距离,在旁边朝他翻白眼。
    吵架了?还是快要吵架了?老头儿在公园里下棋下得忘回家了?还是跟哪个老太太搭讪被抓包了
    我喜欢拿着一张陌生人的照片而编造背后的故事,这让我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故事了。
    关于我的故事,好像都发生在过去。
    我忽然想起程巧珍跟我道别的时候,挥着手,轻轻地说了一句:“加油,耿耿。”
    加油,耿耿。
    是这四个字猝不及防,击中了我以为已经坚不可摧的心脏。
    有多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四个了?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五年前的某个晚上,华灯初上?短发微胖的耿耿,站在自己家的楼门口,听着某个男生对她说:“耿耿,加油。”
    他有话要说,却没有开口 。
    他说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可我什么都没有等到。
    有些话没有说,那就算了吧。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也就算了吧。
    第五十八章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也就算了吧
    (N0.315 一 No.319)
    我记得高考的那两天,全市大雨。
    那段时间又多了很多的哥免费搭送迟到考生的感人新闻,也多了很多因为暴雨误事而被考场拒之门外的悲剧。我和其他同学都不在同一个考点, 所以考试中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同学。
    关于那场我用了前十九年来奋战的考试,我已有些记不清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事情,是考完最后一门理综之后,我随着人潮往外走,看到一个 瘦瘦的女孩子蹲在某个教室门口哭,抱着一个监考老师的腿说,她再有半分钟就涂完答题卡了,只要半分钟,求求你,否则我的人生都毁了。
    那是个看起来很羞涩的女孩子,却当着来往的人**哭得那么滑稽,那么无所顾忌。她的眼镜滑下鼻梁,我至今仍然记得她的眼睛,湥С旱模汉斓模摹
    她只是蹲在门口,不出去,好像这样螅季兔挥薪崾褂谢峄赝凡咕取
    “求求你,否则我的人生都毁了。”
    我没能多做停留,人潮裹挟着我向外走。
    连续两天的暴雨在螅冀崾哪翘焱砩戏徘纭5缣ūǖ溃芏囿{中生都在今晚各大饭店聚餐狂欢庆祝,可是我没听说振华有这样的事情。
    明天就能到学校去拿标准参考答案了,没有确定结果之前,谁愿意过 早地狂欢,留给自己一场可笑的乐极生悲
    晚上,我给余淮打了个电话,相约明天同一个时间去学校拿答案。
    我说我很紧张,比螅嫉氖焙蚧菇粽乓煌虮叮底潘底旁诘缁袄镆丫辛丝耷弧
    因为我的脑海中,那个女生哭泣的样子挥之不去,我发现我回忆起来的时候手竟然会抖,嗓子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很痛很痛。
    余淮在电话那边安慰我说:“别怕,明天我在你旁边壮胆儿,要是不螅司推腋觳玻览锲!
    我始终记得,他那时候对我讲话的语气多了一层平时没有的亲昵,还有一点点放肆。
    他问我:“你胳膊上的对号没有洗掉吧? ”我说:“没有。”余淮就笑了,
    说:“我也没有。”
    他说:“这就对了,还有我呢。”
    我忽然就不怕了。
    我吿诉自己,无论如何高考结束了,它都不会毁了我的人生,因为我本来就没太大可能考出很好的成绩。
    但是随着它的结束,还有些更美好的人和事情在等着我,比如余淮的语气,那到底预兆着什么,我可能知道,却不愿意想太深,生怕透支了那重喜悦。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说。
    我说过我会等。
    领答案的时间在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我和余淮约定的时间在九点半,他说半个小时内肯定该领的都领完了,那个时间不用排队。
    可我的手机没电了,早上闹钟没有响齐阿姨来叫我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我连忙给手机充上电,跳下床去洗漱。我爸告诉我不要慌,吃个早饭,他会开车送我去领答案。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拎着书包叼着手机冲出了门。
    我在路上给余淮打了好几个电话,想告诉他我会晚到一会儿,可是他都没有接电话。
    我冲到收发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十五分了。我拿好答案,在表格上签好自己的名字,看到余淮已经签过了,于是再次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
    我坐在晚秋高地旁边体育馆的树荫下等了很久。
    我们种的那棵树居然顽强地活着,我在螅记白詈蟮母聪敖锥问背;崤苋デ崆岬匾《幌滤氖鞲桑⑾炙煤芪龋皇裁春玫P摹U婧谩
    手中的答案迟迟不敢翻开。手机本来就没充满,只剩下一点点电,我不敢乱打电话,怕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
    我最后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在晚秋高地。
    刚发出去,手机就没电了。
    我猜余淮也睡过头了,像我一样;转念又想到,名册上已经有他的签字了。
    但是也有可能没带手机啊,所以才找不到我的。我想。
    所以我不应该着急。他刚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对答案,他就一定会来。
    ?
    我的屁股都坐麻了,晒的头晕,只好站起身回教学楼里躲一躲。
    我在收发室门口,看到徐延亮正在拿着我们班领答案的签名册进行核对。
    “诶,耿耿,”徐延亮朝我笑了一下,“你已经领了对吧?嗯,我看一下,那就差三个人没有拿答案。”
    “你看见余淮了吗?”
    “他早就走了,”徐延亮说,“他九点就领了答案,我们一起对了一下,他看得很快,看完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呀。”
    “出校门了?”
    “当然,我看着他打车的,”徐延亮诧异“怎么了?”
    没怎么,我摇摇头。
    ?
    那几天的事情我真的记不大清了。
    对答案没什么好怕的,我坐在家里很快就算出了总分的范围,出乎意料的好。我爸不肯相信,非要拿着我自己做出的那份答案去学校再让张平帮我估一遍,还把我默背写下来的英语和语文作文都拿到他认识的市教研员那里去估分。
    结果估算出来仍然不错,比去年的重点本科线高出好几十分。
    我爸妈小心翼翼地琢磨了很久,在给我报志愿的问题上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招生会去了无数个,我爸把脑子里还记得的那点儿博弈论的知识都用上了,我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在家里。
    他们问我自己想去哪儿,我说都行。
    只要是北京。
    谁都不知道余淮的情况,我问过朱瑶,也问过徐延亮,没有任何人听说过。
    上交志愿表的那天,我走进张平的办公室,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将表交给他,然后一直站在办公室角落等着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家长和同学们一波一拨地来,一拨一拨地散去。
    他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将志愿表理了又理,临出门才看见我。
    “耿耿,你怎么没走?”
    “张老师,”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情绪太激动,“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余淮去哪儿了吗?”
    张平垂下眼睛。
    “余淮复读了。”他说。
    即使我猜到了,真的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有锤子砸在心里的感觉,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要抖:“那他在哪儿?”
    张平叹口气:“他已经不在振华了。余淮也属于高分复读生,他的成绩上清华肯定没戏了,他又不想报其他学校,所以咱们邻市的实验中学就重金把他挖走了。你也知道的,那个实验中学最喜欢花钱挖振华的高分复读生,为了帮他们学校冲击清、北名额,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状元呢。余淮去那边是个好选择,复读班是住校全封闭的,他可能已经入住了。”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张平点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他说:“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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