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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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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告诉你!” 
  陈成猛的把吴卫东推开,站起身走到篝火旁。他的脸色惨白,神情严峻而又痛苦异常。他往火堆上加了几根枯枝,然后背转过身去,面对着蛮荒的山野和漆黑的苍穹,缓缓地说:“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她,美丽、单纯、任性。在她失去判断力和自持力的时候,我,可耻地占有了她。” 
  他的声音,哀伤、暗哑、苦涩,像一股断断续续的轻烟,飘荡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溶进天边无际的黑暗中。 
  “去年冬天,我凭仗着手中的刀子和一班为我拼命的弟兄,确立了自己在玩主中的地位。 
  “这以后,玩主们为了讨好我,不断地给我送来一些圈里的女孩子。捡那些干净的、顺眼的,我半认真半敷衍地和她们交往。我承认,我是和她们中的几个人睡过觉。 
  这没有引起过我良心和道德上的不安,因为这是一种交换,她们从我这里得到了金钱、庇护和虚荣,我在她们身上得到了温情和宣泄。“ 
  “第一次是谁,我已经不愿意再回顾了,那是一次仓促、混乱、没有留下记忆的过程。过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有懊悔、恐怖、厌恶和耻辱。就这样,我昏头昏脑地把自己最可珍贵的东西,连同做人的尊严一起葬送了。” 
  “有一天,周奉天把她领来了。周奉天当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惜的是,我竟没有听懂。他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女妖。”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被她惊人的美貌震慑住了,而且我很快发现,她绝不是黑社会圈子里的人,单纯本分,对社会茫然无知。这使我感到惶悚和无策。” 
  “按说,我应该断然撒手。对待这样的姑娘,你一旦与之交往,就要为她的一生负责,而我既不具备这种品德,又没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但是我迟迟没有与她分手。 
  女妖的魔力使我一再做出傻事。那些日子,每当和她在一起时,我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伪君子,道貌岸然,装腔作势。我和她谈人生哲理、道德和理想,谈社会改造和国际政治,侃侃而谈,妙语连珠,她和我都很兴奋和专注。“ 
  “然而,这就是灾难。几天以后,我惊恐地发现,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她在自己的手绢和所有的衣服上,都绣上了我的名字。” 
  “我绝望地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周奉天,希望他能帮我解脱。他只是轻巧地对我说,何去何从,陈成,只能你自己选择。但是,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当时真想给他一刀。因为他戳中了我的痛处。 
  我作恶多端,但自认良心尚存。现在,任何选择都将使我良心难安,我已深陷套中。事实上,当初周奉天把这个女妖转移给我,是他摆脱良知重负的手段,而我却无法转嫁给任何人了。因为她对我已产生感情,而且我也找不到可信任的人。“ 
  “我决定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地割断我们之间的一切来往。为了达成这种效果,我只能给她以必要的伤害,长痛不如短痛,事已至此,这或许也是最道德的。” 
  “一天下午,我带她去了一个女人的家。这个女人在圈子里是以放荡出名的。整整一个下午,这女人和我淫言亵语、撩拨挑逗,出尽了丑相。然而,女妖似乎完全懵懂无知、茫然不悟。” 
  “无奈之中,我决定下狠招。在挑逗中,我把女人掀翻在床上,解开她的衣襟,伸手抓住了那对肥硕的乳房。 
  做这一切时,我始终用眼睛盯着女妖,明白无误地告诉她,我是个什么人,正在做什么。“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然而又是超乎寻常的强烈。没有哭叫、斥责、痛骂,甚至没有摔门而去。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目光变得呆滞、散淡,无神,木木地看着我的脸。当时,我感到极端的恐怖和羞愧,甚至想到了死。” 
  “在以后的两个多月里,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曾经一连几天在她家院门外守候,希望能看她一眼,以证实她已挨过这次打击,安抚自己的良心。奇怪的是,我竞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她。” 
  “再以后,我开始淡忘这件事。除了内心深处偶尔还会产生一丝歉疚感外,我庆幸自己的终于摆脱。” 
  “我完全没有予料到,事情不会这样轻易的了结,作孽之后终难逃脱报应。” 
  “我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说到这里,陈成痛苦得说不下去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拼命抑制着自己,但是最后他还是哭出了声。 
  “以后呢?”等陈成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以后,吴卫东急不可待地问。 
  “以后的事,已经与你完全无关了,因为我已经给了你一个解释,而且解释得足够了。”陈成板着脸说。 
  “解释?” 
  “是的,吴卫东,你就是一个女妖。” 
  “陈成,你占有过女妖吗?” 
  “那时,还没有。” 
  8 
  吴卫东在后海中学保卫组被羁押、审讯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深夜,才被得到通知的申金梅领了回去。 
  申金梅见到吴卫东,当时就哭了。她后来说:“她整个人全垮了,穿着一身肥大破旧的男式衣裤,像一团破布似的瘫在地上,爬都爬不动了。最要命的是她的两只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圆睁着,目光极富神采,晶莹、辉煌。” 
  申金梅说,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那里流露出来的是极端的绝望。我拍她的脸,让她和我一起哭,她却极勉强地对我笑了笑。我当时就意识到,一切都将无可挽回了。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都无法再挽留她。 
  后来,陈成曾迁怒于申金梅,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扇子她一耳光。申金梅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洞出的血丝,极平静地说:“责任不在我。我见到她时,她已经死了。” 
  关于这一天一夜的情况,几乎完全不为外人所知,只是以后很久才陆续从后海中学保卫组内部传出几个消息。有些情况在后来得到了证实,但是更多的细节和事实却被深深地掩藏起来了。 
  事关隐私,也关乎罪恶。 
  袁一平曾单独审讯过吴卫东,时问长达几个小时。 
  其间,有人听到过室内有激烈的挣扎声和吴卫东痛苦的哀求声、哭叫声。人们试图进去劝止,但屋门从里面锁住了,因此,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永远也无从得知了。 
  袁一平否认曾对吴卫东有过性侵犯举动,甚至没有恫吓和殴打。他说,我只是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政策攻心,触及的是她的灵魂。 
  根据袁一平的为人和当时具体的场合,她的话似乎是可信的,然而却难以令人完全确信,怎么解释吴卫东的哭喊哀求呢?一个裸着身子的姑娘,她极力挣脱的究竟是什么? 
  袁一平是有渴求得到的东西的。他希望能查清图书失窃案,他更强烈希望得到的是吴卫东对陈成的强奸指证。那么,他可能以什么手段迫使他手中的这个姑娘交出这些东西呢?攻击弱点,以求交换。姑娘最惧怕的是什么? 
  事过多年,有人确信袁一平有罪,也有人说他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是什么呢?逼供还是强奸? 
  另一个被证实的消息是,那天上午,在赵京良、袁一平和其他多名男女在场的情况下,学校校医对吴卫东进行了处女检查,检查结论不详。 
  校医是一位年近60岁的老者,解放以前的身份是国民党军队的军医,中校衔。他承认曾经到过保卫组监押室,但坚决否认动手进行那种既损医德又伤尊严的检查。 
  动手检查的是他们自己,校医愤愤地对人说,那姑娘身上都是抓伤,在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摧残之后,这类检查已经毫无意义。 
  中校军医显然缺乏历练,检查当然有意义。这是另一次摧残。摧残的是人的心。 
  申金梅先去找了宣红红。红红听了情况以后,紧张得脸色煞白,头冒虚汗。“下一个,就会轮到我。”她以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覆水难收,悔之已晚,听天由命吧!” 
  她没有提及吴卫东。 
  申金梅无奈,只得去找陈成。当她忽匆匆地赶到陈家时,已经是那天的中午了。 
  陈成刚刚起床,正站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地刷着牙。 
  见到申金梅,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咧着满是牙膏泡沫的嘴笑了。 
  “对不起呀,高丽姐儿,只能这样吻你啦!”他乐哈哈地说着,伸出手就要搂抱申金梅。 
  申金梅恼怒地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你混蛋!吴卫东,她要死了——” 
  高中二年级刚开学时,团支部组织全班同学去圆明园遗址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面对着满目的颓墙断壁、残砖碎瓦唏嘘感慨一番之后,团支部书记宣红红认为已经严肃得够了,决定组织大家玩一个轻松的游戏。实际上,这几乎是一个恶作剧:所有的男生都被蒙上眼睛,由女生们随意挑选“对象”,在男生的脸上用钢笔涂抹乱画。然后,男生必须猜中并抓获在自己脸上涂写的那个女生,再依样进行报复。 
  宣红红自己当裁判,站在一垛碎砖上作冷眼旁观。 
  一阵激烈的男奔女逐、一厢情愿或两相情愿地分化组合之后,谁选了谁、谁心中有谁、谁在追谁以及最后究竟谁和谁有意,全都明朗化了。 
  全班同学都被宣红红耍了。 
  最惨的是陈成。他的脸颊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我爱你。另外,只有陈成自己知道,那位女生在他的脸上写完字以后,又用手轻轻地捧着他的头,在额角上匆匆地吻了一下,然后才仓皇地跑远了。 
  所有的同学都专注地盯着陈成,看那三个字,也看他到底会猜中谁。事实上,到最后没有成为女俘的姑娘只剩下申金梅和吴卫东两个人了。他会选择谁? 
  在那一刻,陈成显得极尴尬、狼狈、不知所措。他先看看吴卫东,又看了看申金梅,自嘲地骂了句粗话。两个姑娘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低眉顺眼、拘谨腼腆地僵立着,谁也没有打算跑开。众目睽睽之下,选中谁都是一种长久的难堪。 
  僵持了一会儿,陈成突然笑了。笑得开心而又阴狠、刻毒。 
  他大步走近吴卫东,夺过她手中的钢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猛地转身扑向了宣红红,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 
  陈成紧紧的搂抱着宣红红,动作放肆、蛮横、粗野得近乎残虐。接着,他用钢笔在她细嫩的脸蛋儿上认真地写下了那三个字。笔道又粗又重,几乎划出了血。 
  那天傍晚,在走出公园大门时,陈成拉住了申金梅,“小丫头片子,你以后躲我远一点儿,别让我逮住,”他恶狠狠地说,“逮住一次,我就咬你一口!” 
  在以后的几年里,申金梅从没有躲避过陈成。她知道,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在他的眼睛里,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三个字早已经抹去了。 
  陈成跟着申金梅赶到宿舍时,吴卫东已经不在了。 
  她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我的一切,都留给金梅、红红和陈成,记住,是一切!” 
  看见这张纸条,陈成先是一怔,两眼木呆呆地望着申金梅,似乎在寻求解释;随后,他绝望地干吼了一声,脸色铁青,眼睛里喷射出疹人的恨火。 
  他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刀尖对准自己的左掌,猛一用刀,尖利的锋刃深深地切进了皮肉。然后,他仰起脸,一字一句的说:“吴卫东,你如果有什么不幸,我,陈成,就杀人!” 
  字字铿锵,有如利刃,闪着阴森森的寒光,弥漫出呛人的血腥气。 
  后来,他瘫软地跌坐在地上,用手死死地捂着脸,无声地抽噎着,再也无力站起来。 
  申金梅哭着把他的头揽抱在自己的怀里,拼命的摇撼他,用牙齿撕咬他的手。 
  陈成的脸上,满是泪水和血水。 
  9 
  吴卫东失踪了。 
  上午10点钟过后,她穿得干干净净地走出宿舍,在人们的指指戳戳、冷言冷语中出了校门。此一去,竟杳如黄鹤、踪影全无。她再也没有能自己走回来。 
  她没有家。除了学校的那问简陋的宿舍,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落脚点了。莫非,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高二。七班的50名男女同学发了疯地到处寻找。城里的公园、旅店、车站,甚至河道、地坑和废弃的房舍,郊外的大小荒山和每一片山林,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然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吴卫东。 
  第四天傍晚,同学们又慢慢地聚拢回学校。疲累不堪,沮丧已极,失望得近乎绝望。有人把班主任老师请来了。短短的两年文化大革命,已把老师改造成一个佝肩偻背、鸡皮鹤发的昏昏老者了。 
  “你们,再去给我找!”老头儿怒目圆睁,跺着脚向他昔日的弟子们大吼。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们快去找!大丈夫以道德立世。一个孤弱无依的女孩子,丢在你们手上;不把她找回来,你们将何以立身、处世、为人,你们还有什么颜面做人呀!” 
  老师的哀哀嘶喊,悲怆、凄切、苍凉,像鞭子似的狠狠抽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全班同学抱头痛哭一场,又立即四散而去,连夜赶赴各处寻找了。 
  这天,班上的两个重要人物没有露面,陈成和周奉天。 
  晚8时,北京南北城各个码头最有实力的一批大玩主接到周奉天的帖子,聚集在平安里的一家小酒馆里。 
  酒馆里灯光昏暗、烟雾弥漫,气氛显得神秘而紧张。 
  8时半,周奉天满脸怒气、杀气腾腾地走进酒馆。在他的身后,十几条手持尖刀的汉子把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玩主们发现情况有变,想溜走已经来不及了。 
  周奉天棱着眼睛,恶狠狠地环视一周,突然拨出了刀子。他用力一甩,刀子掠过玩主们的头顶,深深地戳进墙壁上,锋刃铮铮颤响了好一会儿。 
  酒馆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玩主们个个脸色苍白,心惊胆战。 
  “我的一个人,丢了。她现在就在你们中间的一个人的手里。”周奉天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但却透着明显的杀机。“谁把她藏了起来,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周奉天让他全家都死!” 
  没有人说话。谁也闹不清周奉天要找的人是谁,在谁的手里。 
  “说,你们谁见到了她!’‘还是没有人说话。 
  周奉天又凶煞煞地环视一周,神色突然变得凄惶、哀伤。他双手抱拳,忧郁地说:“各位老大,多有得罪了。我的一个人走丢了,几十口子人找了四天,四九城都找遍了,至今没有找到。奉天拜托各位,各位再托付下边的弟兄,务必要把她找到。” 
  说完,他的脸又是一沉:“她要是死在谁的地面上,我周奉天饶过你,陈成可是翻脸不认人。” 
  玩主们又是一惊。周爷和陈爷都要找的人,绝非等闲人物。“这个走丢的人,叫什么名字?”有人问。 
  “你们什么也不要打听,只管找人。”周奉天冷着脸说。 
  这一夜,全北京城的玩主都在找一个不知名姓的姑娘,特征是:身体瘦弱、相貌中等、说话略带南方口音。 
  据说在那一夜周奉天从南城到北城来回跑了好几趟,至少辨识了几十位被惊吓得哭哭啼啼的姑娘。 
  但是,没有他要找的人。 
  周奉天显得焦躁而又沮丧,不过,他们表现得极大度。他拿出一叠钞票,抓人的和被误抓来的每人一张五元大票。 
  “滚!你们,再去给我找!” 
  10 
  陈成一个人进人了京西群山的深处。他知道,吴卫东一定也来到了这里。 
  在第一座高山的峰顶,他与吴卫东曾经点燃了篝火的地方,陈成发现了吴卫东确曾来过这里的明显证据。 
  一张面包纸和几枝沾染着药液和血渍的药棉签。 
  这些遗留物使陈成狂喜不已。吴卫东又一次奋力登上了这高耸的峰顶。然后,进食,为自己疗伤,久久地仰望蓝天、静静地沉思默然,当然,肯定还在撕心裂肺般痛楚的哭泣。但是,无论如何,她进入大山不是来寻找自己最后的归葬地的;她不想死,她渴望在雄浑的群山中找回继续生存下去的信念和勇气。 
  站在高高的峰顶上,俯瞰着连绵七百里,如烟如涛、苍茫浩渺的群山,陈成呼天抢地地喊:“吴卫东,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这喊声像失去伴侣的孤狼的哀嚎,凄切、悲凉,然而又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残忍和仇恨,对这个世界的愤恨。 
  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陈成对吴卫东尽到了责任。无论是作为过去的班长,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为她做了一切可能做到的事。 
  对于吴卫东的最后死亡,他应无愧无悔。 
  然而,即使在加年以后,仍有两个人坚持认定陈成对吴卫东的死亡负有无可推诿的责任。她们是后来与陈成有着极深关系的两个女人,申金梅和王星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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