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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残 by 汝蔫 (虐心+深沉+悲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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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30
      猛然听见林伯的喊声;江容顿时僵住了。无法知道皇帝让他去的用意。无法想象去了京城后遇见姐姐该怎么办?宁誉听见了这话的时候脸刹那间变成了铁青;死瞪着江容 
      〃江容;你。。。。。。〃好你个江容;难道是你暗地里给京城的皇帝什么消息不成。
      离游脸色煞白的看着江容;连话都不太说得出来了 〃容;你。。。。。。〃你要去京城么;你是准备拿着那书去给皇帝么?
      僵硬着身子;恶狠狠的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两位难道还准备呆在这里不成?林伯;送客!〃
      林伯听见江容冷冰冰的声音;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立刻就看见三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僵在了一块。林伯颤巍巍的走到了宁誉面前;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还要被宁誉凶狠的看着;清了清嗓子;林伯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小王爷;请吧!〃说出口的同时;有着止不住的快意;方才宁誉强行进府的时候还打伤了府中一个下人;这口气林伯现在还憋在心上呢。转头;正看见遗墨站在外边侍侯着;使了个眼色;遗墨立马跑了上来 
      〃遗墨;送小王爷出去!〃
      〃是!〃遗墨大声的应着;抬头得意的看了宁誉一眼;哼;什么王爷;还不是被少爷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宁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自他出生以来;何曾受过此等闲气;这些年虽是家道中落;众人碍于青龙帮的面子;也不好正面的落井下石。愤愤的瞪了江容一眼;看着面前一连唾弃样的林伯和遗墨;宁誉故做风雅的整了整衣衫;冷哼一声不甘不愿的跨出了寻春小筑的雕花门。暗地里打量着要安插几个人进京城;看看江容是否真的把书拿去给了那皇帝!
      林伯眼看着宁誉走出了门;抬头看见离游还楞楞的站着;回头看着江容依然是冷着一张俏脸;少不得硬着头皮挨到了离游身边;心里却是高兴得不行!早就看着离游不顺眼了;要不是他;少爷也不会平白的生出这许多事来。瞄了眼还昏睡在塌上的弃儿;林伯畅快的开了口 
      〃离公子;您请!〃离游几乎不敢置信;睁大了眼;死死的盯着江容;虽然是早就领教了江容的无情;却不想放弃能拯救弃儿的最后一线生机。 
      〃江容!〃默然的看了眼显然还是希望得到那本书的离游;江容的心只觉得一阵死寂;一片冰冷。冷漠的回转头;撩起衣襟的前摆;头也不回的跨出了寻春小筑;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林伯;备一百两盘缠银子;去东街雇辆好些的马车;送他们上路!〃
      昏暗的悬阁; 卷帙浩繁;书香阵阵。案上的青玉笔洗幽幽的回转着冷清的光泽。青玉莹润的质感在暗黑中还是散发着闪亮的光泽。
      花梨木雕刻成的笔架上静静的挂着七尺狼毫;书案边的墨缸里的墨又少了许多。想着以前年幼时;姐姐笑着对自己说 
      〃容儿;以后呀姐姐天天给你磨墨;将悬阁里的那只墨缸添的满满的!〃姐姐这一生;都没有进过悬阁;那只她以前想过要添满的墨缸;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静静的躺在悬阁;散发着淡雅的墨香。
      继承书楼的时候;江容一笔 
      〃承祖业;继古训〃破碎了姐姐几年的梦想;每一代藏书人继承书楼时;都可以添加一条规矩或是破除一条陈规。江容知道姐姐是希望自己能一笔勾掉那 
      〃女子不得上书楼〃 的古训的。可惜江容最终还是没有勾去那一笔规矩;没有人理解江容举笔的刹那那只七尺狼毫犹如千钧之重;沉沉的压在了江容孱弱的肩上!
      不是没有想过破除这家规;可以让姐姐圆了她的梦想。只是渐渐长大了;才明白了某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不是你想改就是能改的!
      当江容不容推卸地承袭了书楼之后,藏书便成为了其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和存在形式,于后辈的责任而言,祖宗的基业实在是有着足够的威严和分量,完全顾不得这份传递在祖辈的历程中绵延得越久远,也就越飘渺空洞,难以为继。沉重的担子下;又怎能有精力去顾及人情!纵然这责任拥有着百年历史的深厚内涵,对江容而言也绝对不是一件幸事。几年来;日日与书为伴;当潇洒不羁的离游出现在面前时;儿时的梦想和潜藏的烦恼一一被唤醒; 
      尊严,理想,如花美眷。。。。。。这些一度迷失的幻想呵,在那一刻蓦然惊觉,欲说还休。
      可是;这一切;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场空梦;飘渺虚幻的浮荡在自己的脑海中。当曾经的爱人为了另一个人;和他翻脸。这滋味;可比利箭穿心。他该怨恨么?他该哭泣么?这一切的委屈和怨痛;又该去和谁诉说?
      江容也想和普通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想放下身上的担子;和离游一起遨游天下;看天下美景;赏大好河山。也想通情达理;也想过;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不懂得;离游斥责的一切;他都知道。自从那次一时任性将书烧掉后;江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过一次出轨的行动。
      可是;这一切;在平常人看来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一切;于江容来说;却是艰难的。
      他不能有自己的意志;他的生命;在出生时就定好了。那就是书楼!人生出来便从来不曾属于自己过;而是属于一种巨大的责任!虽然在江容儿时也曾和别人一样;可是那种欢乐是短暂的。到了江容继承书楼的那一刻;他的一切过去就都已经过去了。他不能有爱;不能有情;他要做的;只是守护着这幢藏书楼。在有生之年;他的生命;都和书楼联系在了一起!
      无法挣脱;不能放下的重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江容的情感或许还是活着的;可是他的但他的理智已经是麻木着的,惯性着的,而不是存活着的。对于感情;他太理智了。他甚至拿不出一点该有激情。对于离游的背叛和伤害;他一次又一次的藏在了心里。他无法去谴责离游;他也不能去谴责离游。他能做的;只是看着离游愤怒的站在自己面前;斥责着自己;可是;却无从辩解。
      他想过;要让离游遨游天际;不想羁绊住离游;他认为离游该是浪迹天涯的;不应该陪着他把离游的一生也埋葬在藏书楼里。他以自己的方式去爱着离游;可是离游不了解;他也不会了解!他不了解江容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的无奈和怅然。只因为藏书楼;离游不明白藏书楼对于江容的意义;离游不可能明白;他也永远不会明白;象他那样习惯自由的人;是不会明白江容的那一份执着和无奈的。
      林伯轻轻的在外边敲了敲门 〃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外边的公公请少爷启程!〃
      江容默然的回转身;拿起了案上的封条;出了门。亲自将封条粘到了悬阁古老的雕花门上。
      回头细细的吩咐着林伯 〃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能进书楼;哪怕是皇上来了也不能!〃
      〃是;奴才知道!〃林伯微微的低了头;恭敬的回答着。历来;悬阁阁主亲手写的封条在江府的下人看来;是比皇帝的圣旨更具有威严的东西!江府的主人;守着藏书楼;而江府的下人;守着藏书楼的主人。历来如此;江府的下人;都是一代一代卖断的。新生儿生下来;就是签了卖身契的。为的就是尽量少将藏书楼的秘密传出外。在外人看来;江府是神秘的;悬阁更是神秘的!
      木然的点了点头;江容缓步的走出了江府的大门;林伯把整理好的东西交给了一边的小公公;目送着江容上了马车。江容隔着马车摇晃着的石青窗纱;看着江府的大门渐渐的关上;看着自幼生长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远。当年姐姐离开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金碧辉煌的马车在夕阳斜晖中徐徐远离了苏州城;远处的苍穹;一抹残阳似血;殷红的映照着一片暗黑的大地。
      31
      夏日绚烂的阳光透过石青的窗纱细细的射到了摇晃着的马车内。轱辘作响的吱噶声烦躁的响彻在江容耳边。隔着前面朦朦胧胧的垂帘;看着那两扇朱红金漆的大门缓缓开启;马车向着更深处的皇宫内苑驶去;身后的两扇大门沉重地关上;沉闷的声音厚重的打在了江容心上;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一进来;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么呢?不可想的未来;几多烦恼又涌上心来;却又无处排遣。
      马车停了下来;外边的公公尖细的嗓音在车外边说着 
      〃请江公子下车!〃紧接着;垂帘被撩了开来;站在边上的公公将一个几蹋放在了;马车下;苍白细瘦的手伸进了马车内;将江容扶出了马车;尖细的嗓音不时的说着 
      〃江公子小心。〃颇为恼怒的从一边的公公手里将手抽回来;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几位公公;自己又不是女人;用得着这样子么?一边的公公倒是不在意;恭身请江容坐上一边的墨绿色镶金边软缎的四人小轿;一挥佛尘;轿子晃晃悠悠的朝着皇宫更深处抬去。
      好容易等轿子停了下来;一边的公公撩起了轿帘;江容刚走出轿子;一边早已经等着公公迎了上来 
      〃是江公子到了么?万岁爷有请!〃边说着边将朱红雕花金漆大门推开;甚至连通报都免了。江容略抬眼看见了房屋上的匾额 
      〃凝辉阁〃;疑惑的蹙起了眉头;这匾怎么和自家府中一处地方甚象?不及深思;便匆匆进了凝辉阁。
      空荡荡的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子边都用紫竹细帘密密的遮住了外边猛烈的阳光;数十颗斗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屋子周围的缠龙梁柱上;每条龙的口中吞吐着一颗闪亮的明珠;将昏暗的屋子映衬得熠熠生辉。落地的嫩青色薄纱帘缦轻幽幽的晃动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幽幽在帘缦间扩散来来;清清冷冷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帘幕后鹅黄软蹋上懒散的躺着一个朦胧的人影;也不出声;就看着江容缓缓的走进来。
      低敛下眼帘;撩起衣摆;江容缓慢的跪了下来;几络发丝轻轻的垂落在脸颊边; 〃草民江容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嫩青色的帘幕轻微得动了动;幕后的人影却连眼帘都懒得抬;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帝王颇有趣味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儿;一袭嫩青色衣衫;孱弱的身躯就那样跪在那里;不卑不亢。恩;有意思;似乎江家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呢?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们这样子呢?蓦然想起了自己的皇后;清冷的芙蓉面上高贵的神情;哪怕是现在失宠也是那样子的镇定;似乎什么都与她无关一般;平心而论;确实是足以担当得起这母仪天下的重任呵!
      这江家的人;倒真是有着几份性子呢!玩味的看着一直跪着江容;硬是跪在那里不出声;似乎笃定了他一定听到了刚才觐见时的声音。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沉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 
      〃江卿平身。〃
      默然的自冰冷的青锦地衣站起身;低垂着头;站在了一边。
      〃进来吧!你我既为亲家;又何须客套?〃帘后又响起了沉厚的声音。
      江容微微恭身 〃草民不敢;陛下万金之体;岂是草民一介寒士能瞻仰的!〃清冷的嗓音流泻在室内;透着圆润的质感。
      〃既然容儿不肯进来;那只能朕出去了!〃话音刚落;嫩青色的帘幕被撩了起来;一脸带笑的君王出现在了江容面前。细长的眼闪过一丝光亮; 
      〃容儿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罢。不如先下去休息罢!〃看了江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 〃反正。。。。。。来日方长嘛!〃
      江容心中猛的跳了一下;强烈忽略心中不详的预感。恭身请求道 〃草民想求见皇后娘娘;望陛下恩准!〃
      略微沉吟了半晌;君王终于点了头 〃好;来人;带江公子去见皇后!〃外边立刻有人应着;江容恭身谢过;抬脚便出了门。
      身后的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容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自语 〃还真是个美人儿呀!与皇后相比不差分毫啊!只是;未免太高傲了些!过刚易折呀!呵呵。。。。。。〃
      32
      越是跟着小太监走着;江容越是心惊。幽深的小径蜿蜒着延伸着;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尽头。靴子踏在碎石铺就的小径上;烦躁的响着重复单一的步伐。
      小径两边栽满了青翠的青竹;微微的摇曳着;在盛夏的天气中带来了一抹清凉。在烦躁的脚步声中;江容和带路的小太监终于到了一幢宫殿前;那小太监行了礼;恭身说道 
      〃江公子;娘娘就在殿内。因娘娘吩咐了不能打扰;请公子恕奴才先行告退!〃江容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撩起衣摆踏上布满青苔的台阶;细致的眉紧紧的蹙起;眼前的景况让他从心底感到吃惊。
      脚底的台阶青苔满布;看上去已经是许久没有打扫了。眼前的宫殿虽然也算的上是金碧辉煌;却到处有着蛛网灰尘;只有紫檀雕花窗上的窗纱的颜色鲜艳得很;显然是才换上的。雨过天青色的窗纱;生生的将这暗沉的宫殿添上了一抹春色。
      伸出手;白皙的十指抚上了朱红描金漆的紫檀门;细腻的感觉存留在之间;心微微的颤抖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开了门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况。
      吱呀一声;门终究还是被江容轻轻的推了开来;浓厚的墨香在一瞬间包围住了江容。层层帐帏中,那个消瘦的身影;是谁?蓬乱的发;只穿了一件素白的贴身小袄;下边穿着葱绿撒花百折裙。纤纤细指拈着一块墨。身边青花瓷缸里满满的都是墨。这是谁;是姐姐么?怎么可能?姐姐呵;一向高傲的姐姐;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颤抖着手;拂开面前朦胧的纱帐;泪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在空中划过;跌落在冰冷的青锦地衣上。 
      〃姐。。。。。。姐姐。。。。。。〃背对着江容的人儿的动作猛然怔住了;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呆呆的坐在原地。 
      〃姐姐!〃悲痛的叫唤着;江容猛地撩起衣摆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一直以为姐姐贵为皇后;一直以为姐姐过得很好;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可是;今天看到的情景却教江容悲痛不已。姐姐啊;难道你这些年在宫里就是这样是的么?难道你这些年在宫里就过着这样的日子!看着那满满的一缸墨;要花多少个日月才能磨出来呵。你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磨着这缸墨的?这缸可能永远都送不出去的墨啊!
      〃是容儿么?〃白色的身影颤抖着身子放下手中的墨;悄然的站起了身。挪动着脚步轻飘飘的走到了江容身边;冰凉的手拂上了江容低垂的脸;曾经明亮的眸子再这深宫被磨去了光泽;黯淡无光。苍老的面容;憔悴的神情;几乎难以辨认;这就是三年前明眸皓齿;巧笑倩兮;身如柳;貌如花的江婷。轻轻的蹲下身子;对上了弟弟愧疚的神情;江婷却突然笑了开来;手指着那缸墨;轻轻的说着 
      〃容儿;你看;姐姐曾经答应过你;要把悬阁的墨缸添满;姐姐这一辈子;估计是不能出去了!你既然来了;就把这墨都带回去吧!〃
      姐姐!悲怆的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江婷;江容的心却象被刀子生生的划过一般;密密的疼着。看着江婷苍老的面容;止不住的感到一阵悲凉;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抬头注视着眼前的江婷;沙哑的声音终于说出了口 〃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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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注视着眼前的江婷;沙哑的声音终于说出了口 〃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低低的咀嚼着江容不解的疑问,苍老的面容蓦然地有了一抹悲怆和不甘。 〃你又何必要知道呢?容儿。〃
      低哑柔婉的叹息自江婷口中逸出;拖曳出那份难以言说的如怨如艾的心绪。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却教我去问谁来?
      江容却不知江婷心中那复杂的情绪;站起身拉住了江婷的衣袖;却被江婷猛然一把甩开;愤恨的看着他; 
      〃江容;你为何要到宫里来;你不好好守着我江家的书楼;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江容木然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姐姐;一刹时几乎搞不清面前那个愤恨的人是谁?
      江婷看着江容茫然的样子;突然间就笑了起来;有如发疯一样。江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江婷疯狂的大笑着;却透露着无限的绝望;那是怎样的悲凉;是看透人世浮华的透彻;还是感伤死守深宫的寂寥?
      好容易江婷止了笑,苍白的面容硬生生的被抹上一抹嫣红;冷冷的看着江容;一双眸子空洞无比;视线迷茫而又虚幻;楞楞的坐倒在凳子上;张着空洞的眸子;似乎再也看不见任何景象。孱弱的身子忽然间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细瘦的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江容教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抖个不停的江婷;柔声安慰着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不要怕;我在呢;我在这里呢!姐姐!〃
      越是抱着怀中冰冷的躯体;越是心悸;不知道姐姐这些年在宫里究竟是遭了什么罪;一向来高傲的姐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子呢?江婷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迷茫的眸子缓缓的看着周围;看过那飘荡着的白色帘幔;看过窗外摇曳的青翠竹子;看过屋子里那一缸散发着浓浓的墨香的墨缸;视线最后停在了江容焦急的脸庞上;冰冷的指尖拂上了江容温热的容颜;眼中满是依恋 
      〃容儿;你可曾记得;盛夏之时;姐姐在云雾川的丁香树下教你写的字?〃看着眼神开始模糊的江婷;江容哽咽着点了头 〃记得!〃
      江婷的眼神更加的迷茫了;仿佛透过那飘动着的帘幔看见了幼时的自己和江容;慈爱的笑着;低头注视着江容 〃你说与姐姐听听〃
      江容痴痴的看着面前消瘦的人儿;看见了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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