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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完结+番外)by:殿前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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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翎这人耿直,素来不会转弯。还望日后圣上开恩,莫要让他陷入党争。”

  “这么说那日我没有看错,你撕破脸皮咄咄逼人,就真的是要求死。”

  帛锦又是沉默,紫眸迎光,里面是一片静谧。

  “圣上说的我生无可恋似的。不过确实,我好似确实没缓过一口气来。”

  “人生在世,总归是不能如意,既然这些大苦都已经过来,你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求死?”

  “一千两百四十五个日夜,日夜孤苦,辗转无眠,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帛锦答了一句。

  一句便让萧彻彻底无言。

  一千两百四十五个日夜,不经意之间,原来阮宝玉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么?

  “整肃司礼监,压制锦衣卫,扩大东厂建立完整的情报体系,还替我解决了那些想杀又不能杀的权贵,让我不致陷于不义……”到得最后萧彻道,将杯慢慢举高:“如今天下升平,我能在这龙椅上坐稳,你可谓居功至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还是想敬你一杯,真心的……,敬你这杯薄酒。”

  “我当年是为报私仇,倾覆天下。还上天下几年太平,应该的。”

  不轻不重的一句,还是让气氛僵了僵。

  “臣只是说说臣心里的想法。毕竟,圣上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惦记上了臣,臣绝对不能欺君。”帛锦笑完后,一口把酒饮干。

  

  杯空了。

  萧彻静了很久,才将酒给帛锦重新满上。

  帛锦慢晃着酒盅:“圣上,我还有些事情,一直没有想通过。”

  “你说。”

  “阮宝玉曾经自告奋勇翻了脑仁案,纠出了沈落,于大理寺立下首功。”

  “是。”

  “我一直奇怪,案子一结束,那个巫医便可以放了,没人会再去怀疑他。可为什么,阮宝玉他非要等巫医留下线索后,才杀人灭口呢?”

  “……”萧彻皱眉,垂目看着盅的酒。

  “在永昌查劫银案的时候,炸药爆炸,原本是阮宝玉脱险,段子明受伤。我也信是你的授意。然而偏巧山上石头滚落下来,在短短一瞬,宝公子拼死替我一挡。人的私心,不可能来得及那么快计算权衡的。他怎么能做到那么真实?”

  萧彻依旧默然。

  “那次我在皇宫受辱,他拼得一死羞辱圣上,又怎么知道帛泠不会立杀他当场?他的算无遗策,真是到了这个田地?”

  “还有,我在戒断素燃的时候,夜夜难寐,可每次醒来,他都能发觉,我想请问圣上,他为什么演戏能演到入梦,能够这般敬业?”

  …………

  “最后,你们已经公开画册,已经事毕功成,那他又为什么寻来,听凭我羞辱,愿意死在我的刀下?”

  …………

  萧彻静默,抵死地沉默,只将掌间酒杯越握越紧。

  “如果说这些圣上都不愿回答,那么至少能不能答我一句,那日那刻,阮宝玉到底是因什么而死?”

  “便是死,也是因我而死。”萧彻强咬着牙。

  “因你而死,也是因我而死,他脑子原本有病,是纠结而死。因为他对我也是动了真心,对不对?”

  帛锦轻声,喑着嗓子,最终说出了答案。

  阴冷的牢房,一片寂静。

  

  “圣上,这里原本是大理寺的牢房。”许久后,帛锦突兀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萧彻拧起眉头:“我知道。”

  “那您不知道,这间牢房有道暗门,暗门后是间暗室,是为犯人间私下的隐情听特别设的。”盅内的酒又见了底,帛锦自斟自饮。这次的黄汤已转冰凉。

  “有暗门又如何?”

  “那圣上不怕这道门后,会有什么人吗?”帛锦伸出食指,指头对准牢房某一处。

  萧彻头埋下咳了好一阵。

  咳喘的时候,他细细地寻思,究竟会有什么人。

  不该有人!

  以帛锦如今这副天地,那门后绝对不会有什么人。更何况,萧彻今日地位,还须怕什么人么?

  于是,萧彻起身,缓缓地走了过去,将门推开。

  暗室的门也很轻,开起来却不利索,“嘎吱吱”地响。

  

  门后漆黑,借了帛锦牢房的光,才能勉强瞧出个模模糊糊的虚形。

  萧彻努力适应这份阴暗。

  而暗室内,果然有个人影,一动不动。

  “谁?”

  萧彻慢慢地走近,好似——这个人穿的是官袍。

  好似是大理寺少卿的官袍!

  “阮宝玉?!”萧彻脱口一声。

  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暗房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只稻草人。

  而孤独的稻草人,穿着一身前朝大理寺少卿的官服。

  

  外头牢房帛锦发出几声朗笑,笑得腰都直不住,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萧彻将稻草人扔在帛锦的脚前。

  “你这五个月,就做了这些?”

  “就做了这些,我要他犹如在世,听这一席最后的审判。”

  “你是疯了!”

  “从头至尾,阮宝玉便真的都是圣上的人?因你而生因你而死?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其实已经不再重要,我只是在替阮宝玉问你,他为你竭尽心力,难道还不值得你还他一个真相?”

  萧彻低头,心口剧痛,只得拼命喘息。

  “这么说我所猜不错?”帛锦慢慢举目,逆着光,俯看萧彻。

  “果然没错,他待我是真,只不过这真,最终败给了一个男人的信仰,将你扶上那肮脏龙椅的可笑的信仰。”

  最终他道,慢慢将身后靠,头脸半垂,重又陷进了沉默。

  

  “就算他对你不假,他却还是背叛了你,就像沈落,没有差别!”

  过得许久萧彻才强撑力气回了一句。

  帛锦没有争辩。

  没有错,背叛就是背叛,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原谅。

  直到那一日阮宝玉死去。

  直到他死后那辗转无言的一个月。

  一个月里,他把他们从相遇到决裂,每一个画面每一段时光都细细想了一遍。

  如果阮宝玉不死,那么恨意永不会消弭,这些时光就会被恨意蒙蔽,永远沉在血底。

  可是阮宝玉已经死了,慢慢的,有些东西,就渗过怨恨,浮了出来。

  比如初见时他那花痴万分的笑。

  比如自己遇险时他那螳臂当车的痴勇。

  比如最后一次见面时他那纠结绝望到死的眼神。

  没有错,就算这是个棋局,而一切只是出戏,那在这出戏里,阮宝玉也是假戏真做,给了他一段没有快感却有尊严的爱情。

  那一日,在大殿之上,他领萧彻之命,当时当刻,连他自己都以为只不过是在自暴自弃。

  可是时日过得久了,一步一步走来,再猛然回头,他发觉自己却是踏着阮宝玉的布局,在走他未曾走完的路。

  如果说升平天下,扶那龙椅上的萧彻坐正便是他的信仰,那么自己现在在做的,就是不知不觉在追逐他的信仰。

  阮宝玉的确不可原谅。

  可是他已经死了,这恨,竟也渐渐随他而去。

  “我并不赏识你的为人,也不懂得一个能看着自己弟弟被三千凌迟人的心肝,可我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明君,阮宝玉所选不差。”帛锦举起了杯:“但是你要记得,我助你帮你,没有一丝心甘,只是因为阮宝玉,因为你是他至死未竟的信仰。”

  萧彻举了杯,因为心中空落,只觉得那杯水酒万钧沉重。

  “不管如何,我已是得到了天下,得到了一切!”他低声,似乎这句已是最后的凭靠。

  “很好。”帛锦淡然:“那我祝圣上万寿无疆。”

  杯酒将尽,结局已定,可是他却无有怨忖悲戚。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用这些时光消磨了恨意,最终遵从阮宝玉信仰,活着一日,仍信有爱,仍付真心,仍为那个人死生不计。

  无论结局如何,帛锦终是帛锦,活得高贵坦荡。

  萧彻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为什么,先遇到自己先成为知己,阮宝玉却没有爱上他萧彻。

  这个纠缠磨折他太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输了。

  聪明有如阮宝玉,从来明白谁才真正值得去爱。

  “帛锦,你安心去受明日凌迟三千刀吧。”萧彻恢复平静,徐徐露笑。

  “说来,我帛家的确欠你萧家三千刀,该还。”帛锦举杯,一饮而尽:“但你要记得,我这三千刀,并不是在还你,而是在还我帛氏列祖列宗,是在替他们偿还罪孽。”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最终,他仍信你。
阮宝玉,就算余生虚度,只这两年,你已经值得!
PS:本文基本完结,尾声请见下章。 
                  



第四十九章

  被凌迟。
 
  还差半支香的时间,帛锦仰面朝天地躺着。

  眼里的天,空无一物。

  帛锦从来不觉得老天爷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这次是来见它的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啊,最后一面。

  很久很久以前,他有过这样失败的教训。如果他事先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定然会仔仔细细地端详的。

  当然如今,他会有的是时间。

  须臾后。

  负责凌迟的主刀手,向围观的百姓展示行刑用的刀子,把把雪亮,相当碜人。

  全场哗然,怂恿声如潮。

  芸芸众生,皆是命如草芥,无人例外。

  心口猛地被击上一拳,狂闷。帛锦缓缓吐出口气,就要开始了。

  天,在这种节骨眼上,开始下雪。

  很轻,很细的那种。

  这雪花,特别夺目,比明晃晃的刀子还亮。

  第一、二刀。

  祭天地,用他的血、用他的肉。

  不残忍,却是扎扎实实的两刀。

  冰凉凉的感觉,瞬间麻了帛锦的半边脸。

  帛锦,心底冷笑。所谓凌迟,不过就是让他身体每个部分一步步坏死,最后拆完人生的全部罢了。
 
  没什么稀奇。

  第三刀。

  副刀手粗着脖子吼出凌迟的刀数。

  雪,继续零落飘着。

  运气真好,雪比血多,所以他死不了,很长时间会死不了。

  对此,帛锦无悲无哀,堂堂正正地躺着。

  萧彻没去刑场,因为龙体抱恙。就算他去了也是假惺惺悲哀,没意思。

  如今,他的君威浩荡。

  身旁把脉的太医摇首,端着医骨,一颗善心向帝王劝道:“陛下,万万不可过度操劳。”

  萧彻裹紧一领锦袍,含笑但问:“汤药度日,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

  “久病成医,朕自己心里有底,说实话吧。”

  “悉心调养,六、七年不是问题。”很复杂的措词。

  萧彻垂目,嘴角一扬。帝王气质相当露骨。

  暖阁外,有鸟悠悠啭啭地清唱。

  萧彻挥手吩咐宦官:“又是画眉鸟,兴许是天寒寻不到食物的缘故。去,给它喂些鸟食。”不知为啥,宝公子临死咽下最后一口气,还会有空瞧眼窗外的画眉鸟。

  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萧彻从此对画眉上了点心思。

  一旁伺候小太监伶俐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不消一刻,鸟食送到。

  暖阁外的小太监边喂边冷得跺脚,呐呐怨道:“那么冷的天,这画眉鸟难道不南迁,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这话正巧被走出阁门的太医听到,老人家捋长须,欣然答道:“只因画眉是只留候鸟。”

  “太医你刚刚在说什么?”不知何时,萧彻已经走出殿阁,站于廊下。

  “皇上……,臣说,说……”太医忐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刚刚说画眉是什么?”萧彻近身再问,双手微颤。

  小太监躬身,口快率先回答:“太医说,画眉只是留侯鸟。”

  “什么?”萧彻眉心一动。

  “画眉是只留候鸟。”

  “留侯鸟……留侯,只留侯啊。”原来如此。

  萧彻退后半步,旋即空落落地一笑。缓缓步回殿堂,轻轻弹落肩上的雪屑,面容勾勒出君主的和善与慈悲,“也不知帛锦被挨到第几刀了。”

  这是,第几刀了?

  帛锦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从第几刀开始,他就开始听不清报数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血水可能已经浸透了整个身躯。

  不开窍的帛锦,现下身上开了多少窍,他真的不知道。

  周身的热血,蒸散细白的雪子。

  每一刀渗出的血,融化着每片小小雪花子。

  帛锦没闭眼,眼皮遇见今冬最温暖的雪。

  好似起了一点风,无数的雪花在他周围盘旋。

  意识越来越模糊时,眼里好似见到个非常非常可憎的人影。

  而且,这该死的人影越晃越清晰。

  眼睛一阵刺痛,雪与血珠子迷了整双紫眸。

  眼底这抹虚影,眨眨亮亮的眼睛,宝光璀璨地傻笑:“侯爷,你长得真好看!”

  “我对侯爷一腔赤忱,死生不计!”

  筋骨断离的声音。

  依稀,帛锦听到自己喉口滚出一记叹息。

  神作孽哦,怎么会安排自己与这么个人狭路相逢?这人,彻彻底底是个花痴,是个毫无道德感的花痴。
 
  男人,贱命一条,从不能靠信仰爱情存活于世。

  但帛锦想,能见识了这么个花痴,此生足够刺激了。

  彻寒的雪天,蒸腾的血气,氤氲着,缓缓勾画出某人灿烂的笑,及其虚幻。

  然而,依旧是花痴无匹,真诚无朋。

  数以千计刀光血影里,让这样的笑容,更加清明无垢。

  好似,他们之间距离只差一点一点,就那么一点点星沫子的距离。

  帛锦心一横,最后一次死心眼,他死心眼地去信。

  不拒绝了,心不开窍就不开窍吧。

  粉身碎骨的血,滴滴飞溅入咽喉,一股子腥咸。

  无数雪花落下,一片落在帛锦的唇上,

  最后,缓缓融化。

  清清凉凉,又温温热热,如情人的亲吻。

  帛锦的瞳仁好似不受控制,慢慢地,慢慢地在放大。

  此时,围观的人群,“哗”地一声左右分开。

  身着龙袍的萧彻还是来了。

  道道冕旒晃动,隔开萧彻与帛锦的距离。雷打不动的儒雅天子,来等帛锦断掉最后一口气。

  帛锦费力扭过头,嘴角漂亮地一记飞扬。

  这一生,我来过,遇见了一个人,他叫阮宝玉。

  苍天,细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尾声




尾声

  这年,牛家村来了名外乡客,这爷多少有点缺心眼,有事没事都会跑到村外半里空地,独自站在大树下。有人路过,他就歪着脑袋,看看人家后脑勺,好像在等人。

  太阳再毒,他也去。

  雨再大,他也去。

  等啊,等啊,半个人影都没见他等到过。

  村里人暗地赞叹,异乡客真乃独树一帜的铁人。

  两个半月后,铁人还是没等到要等的人,索性在大杉树下,路边茶摊的对面,立了个炒栗子的摊位。
 
  这新摊老板人不大会认人,只记衣衫不记人的秉性,面皮子却生得好看,所以生意一开始就很火。
 
  总之,有钱和美丽一样,皆是种错误,膀大腰圆的地痞很自然地找上了门,恨声恨气地向人讨好处费。
 
  他们是拍着胸脯来,抽着耳光走,被好看的摊主滋润地送上几个烫烫的栗子后,再不敢在这块空地惹事生非了。
 
  由此,更多机灵的小贩子纷纷转移来这里做生意,空地成了街道,商业街。

  对此变化,栗子摊主没有意见,他安分地卖卖栗子,瞧瞧人后脑勺。瞧瞧人后脑勺,卖卖栗子。

  栗子是时货,过了月头,便没了。摊主也不贪心转搞别的产业,省下银子过日子,天天在茶摊喝茶吃李子蜜饯,耗到下一年栗子上市的日子。很亏的生活方式,却与他摆摊情况相同,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如此安定地过了几年。

  某年秋,寒雁横空。栗子摊,迎来了位贵客。贵客风轻云淡地试尝一枚栗子后,半眯着笑眼,示意要称上几斤。
 
  摊主点头,却见远处知府领着一干官员,心急火燎地追来。见了贵客,赶紧齐齐跪下,音带惶恐地高唱,皇帝陛下。

  摊主方与街上的乡亲们一同领悟,这是君主微服私访。

  顷刻,跪下一大片。皇帝颔首微笑,却独独只拉起了摊主:“朕来,只想与你说说会话。”

  随后,传言当今天子与小摊主在茶摊聊得万分投机。

  有几个耳尖的还号称,自己隐约听到摊主问皇帝,有没有想过放过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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