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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你 作者:地黄饮子(晋江vip2013-12-05正文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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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考虑有急性阑尾炎指征,下级医院即刻行急诊手术。剖腹后却见小肠呈紫黑色,腹腔大量脓性渗出液,肠系膜处见一巨大肿瘤,高度怀疑小肠全段坏死。因手术难度较大,故关腹急送上级医院治疗。
    患者家属为来沪务工人员,家境很差,救护车送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外科急诊请总值班作担保,总值班念在孩子可怜,不仅垫付了120的钱,还给签字赊账。
    由于患者一般情况不容乐观,遂请外三急会诊,不巧二班岳芪洋下不了台,便委托了备班毛毛。毛毛毕竟经验还不够,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收入了病房。
    这才是噩梦的开端。
    据小郑学长补充,是夜,岳主任和毛毛轮番劝说,最后连在医院通宵加班的梁主任也加入其中。只是患者的知情同意书一改再改,家属仍不同意手术,也死不签字,双方僵持。
    他表示他从来没听过岳主任讲那么多话,从全小肠切除加肿瘤切除术,让步到若开腹后没有侵犯大血管,做部分血管切除吻合或者自体血管移植,最后声音都讲哑了。
    眼看患者再放任下去马上会出人命,是岳芪洋怒拍桌子做了决定:边斩边奏,即他先开腹,由梁主任继续和患者家属谈话。
    开进去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差,可惜家属最终仍旧拒绝院方提出的任何一种术式,签字为证。于是台上的他们只能放置引流管,病检后关腹。
    学长说,折腾了一夜,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无非两点:一是患者家属的冷漠,二就是岳主任的作风。
    “岳主任决定开腹前沉默了许久,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即刻剖腹探查,我负责’。原来一个男人说‘负责’的时候,可以那么那么那么帅。”这是小郑的原话。
    小郑只是基地医生,处于学生和医生之间的位置,换做王主任,绝不会这么想。
    王主任简直是被岳芪洋气崩溃了,气到交班时拿过chart就往他身上砸。
    “你负责?你负个屁责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出息了啊!家属不签字你就开刀?你以为你还在美国啊?在美国都不能这么乱来!打起官司来你全责你知不知道!”
    “总值班又不管临床,他归他签,你们蹚什么浑水!”
    &
    nbsp;“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忘了?医生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恻隐之心不能有,那会害死你们自己!”
    王主任毕竟是动过大手术的人,大发雷霆完体力不支地坐下,语速也缓慢了下来,变成一种痛心疾首。
    “小岳我跟你讲,你别以为手里有点本事了不起了,你还嫩着,人心险恶看得太少。这个病人情况太差,绝对会死在我们科里,到时候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你是世家公子从来衣食无忧,我告诉你,谁都能死唯独穷人死不得,为什么?因为他们只有命。说不定他们就是盼着病人早点死了,讹钱不算,还要你偿命!”
    他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主任斥责,也默默接受来自同事眼中带有各种情绪的射线。
    但是黎糯能感受到,他这次心里确实没了底。
    毛毛的过失,自己的过失,患者的过失,家属的过失,统统要他承担。是的,因为他是前组的总管,既然在医嘱签名栏斜杠前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所有是非都算在他头上。
    王主任所言极是:你何德何能敢说出“负责”这两个字?
    岳芪洋不是大神,他适合对着电脑编程序,适合躲在书海里查文献。无论是在长久以来的明争暗斗中,还是在超出负荷的各种高压下,他一直是个被动接受的存在。
    这些外界压力使得他脑海中的某根弦越磨越细,或许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弦就会崩断。又或者,这次的事情就是根不错的导火线。
    可悲的是,事实在往王主任的预见方向发展。
    10床术后予以禁食及补液治疗,但仍因为家庭经济原因,无法使用TPN(全肠外营养)。术后每日引流量约在1500ml,色黄绿伴恶臭。
    一周后,手术伤口开裂,大量黄色液体渗出,予以持续负压引流。同时患者消瘦加重,以每天约四斤的速度瘦下去,并有腹部剧痛不能缓解。
    反观家属,一度以交不出费用为由要求停止补液。无视儿子越裂越大的伤口,一直在追问什么时候能拆线早日回家。甚至还说,反正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比起高昂的欠费,不如放弃。
    住院期间,该患者的换药由岳芪洋亲自负责。每次他换药,黎糯都会给他打下手。
    相对而立的两个人,看着病人痛苦地咬紧毛巾死命忍住声音,不可避免的于心不忍。
    这段时间他话更少了,除了去学校上课,几乎终日呆在医院。
    她什么也帮不了,只能悄悄地在人迹稀少的地方抱住他。
    “如果你实在受不住,可以哭。要是你不想哭,我替你哭。”她说。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别无他求。”他答。
    10床没熬过两周,在他的班头上去世。
    正如王主任说的,患者死后家属马上翻脸不认账,扬言倾家荡产也要告外三,名单内大主任王主任、代理大主任梁主任、毛毛,全部包括,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岳芪洋。
    按规定,纠纷患者二十四小时内封存病史,幸得王主任及早提醒,才不至于在病史环节被抓住尾巴。由于各类同意书上都有家属签名,官司不了了之。
    外三重又恢复平静,黎糯他们也得准备出科了。
    那是她在外三的最后一天,十一月底,又逢周一大交班。
    上午交完班溜去教办上交了保研意向表,她没舍得放弃五年所学,在老师惊讶万分的眼光下勾了全科基地研一项。
    交完表,仿佛看到了未来三年的生活,兀自大松一口气。
    回到C3办公室,除了在科研处办事的岳芪洋,其他医生都在。
    她刚跨进门,背后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下。
    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十几个青壮年,手里操着家伙,满目狰狞,一拥而进。带头的那个,正是原10床年轻的父亲。
    “我们是死掉的10床家属,那个姓岳的在哪儿?”来人直嚷嚷。
    关键时刻还是王主任镇住了场,不卑不亢地答道:“他今天不在。”
    “不在?也行!反正你们都是草菅人命的庸医,我儿子的命你们来赔!”
    话音未落,十几个人团团将医生围至办公室中央。
    趁门被反锁的前一秒,梁主任拼命将没缓过神的黎糯和盛青阳往走廊里推。
    “小朋友们快走!”第一句。
    “叫岳主任不要回来!”第二句。
    “保安……”
    第三句话没说完,门赫然从内里堵住,办公室里发出一声声巨响。
    黎糯先一步反应过来,保卫科就在楼下,直接拉人比打电话更迅速,她把盛青阳推下楼,哆嗦地掏出手机按1。
    “嘟”声响了许久,他似乎没听到。
    她疯狂地不停地按着通话键,身后的打斗丝毫没有停歇,随着门轰然倒下的声音,战场从办公室内转移到了办公室外。
    梁主任和毛毛白大褂上血迹斑斑,康主任跪在地上,而王主任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
    他几近怒吼:“同意书上你们自己签的字,我们仁至义尽……”
    一个巴掌挥过去,王主任瞬间嘴角被打出了血。
    偏偏此时手机通了,岳芪洋的声音却非常接近,她猛然回头,他已出现在了走廊里。
    肇事者与她同时看到了他,放掉王主任就朝他的方向冲过去。
    就听得10床父亲喊了一句“姓岳的,拿你最值钱的手来抵我儿子的命!”
    “别!”王主任已经声嘶力竭,“你们不知道他的手是多少东西都换不来的!你们不知道他的手可以救多少人……”
    忽然之间,伴着其他病人家属和护士姐姐的尖叫,喧闹的走廊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地上的鲜血,汩汩流出,那颜色,如办公室窗台上那层层叠起的可乐罐一样红。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看错 难得更得这么早 之后几天实在脱不开身 周四回国 下次暂定周五凌晨更╮(╯▽╰)╭
    另 文中病例肯定是真的 但因为是小说 不可能提供完整版 望勿深究 

☆、第5卷2章 下卷11

刹那间;她无由来地冷静下来。
    眼前明亮的世界晃了一晃,她看到一片狼藉的病区,看到掉落在地的一把惨不忍睹的尖刀,以及所有人惊魂未定的神情,包括几秒钟前还气焰嚣张的肇事者们。
    有一双颤抖的手扳过她的身躯,那双她熟悉的凌厉眼眸从她的面部移到腹部;再移回面部。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地上流的血都是他的。
    黎糯倒并没觉得很痛,咧嘴朝他笑笑:“你没事就好。”
    俯身;将她的上半身枕在他的腿上;一只手下意识拼命地捂住她的伤口,另一只疯狂地抚摸着她的脸。
    不知为何,突然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她意图伸手去环他的腰,力不从心,无力地又垂下。
    就这样说吧。
    “古北家里上个月的水电煤费别忘交了。”
    “啊,厨房里糖和盐都没了,你要回家记得顺带买一下……”
    “别说话了。”
    稍稍将她侧过身,抱得严严实实,他几乎是用自己整个人给她的腹部加压。
    她明显感受的到,贴于他的前胸,他的人,甚至是呼吸音都在战栗。然后用同样战栗的嗓音冲护士台方向喊道:“平车!”
    那个声音她永生难忘。
    愤怒、心痛、无奈、悔恨、慌乱……交集在一起的何止百感。
    “可是……”
    “囡囡,乖,别说话了!”
    黎糯听话地合上了嘴,她怕她若再说下去他会哭给她看。
    关于那个混乱的早晨最后的记忆,是他几近失控的叫声:“平车!插台!”
    她很累,努力眨眼,外界的一切却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其实她刚才想说的是:黄芪,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讲,可是现在不说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情深缘浅天注定。
    算了,遇上你,也值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异常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所有亲人。
    爸爸喜欢把小小的她举高高,那时的家里还装着吊扇,举得太高会被妈妈骂。
    妈妈仍旧严厉,但神情不乏温柔。会因为她打翻了洗脚水拧她,过后又端来一盆新的耐心地替她搓脚,还会挠她脚底心。她怕痒,一阵乱逃便再次踢翻了脚盆。
    外公外婆也很疼她,每周亲手做一布袋富有农家特色的各种饼送到她家,风雨无阻。
    爷爷奶奶照顾小辈的方式则十分矛盾,一边教连话都讲不利索的她背唐诗宋词,一边斥责妈妈不允许送她去学这学那。
    他们都走了,似乎又都没离开过。爸爸没有出车祸,祖父母外祖父母没有生病,妈妈也没有得胰腺癌。
    她这些年来念念不能忘的,不过就是这些别的家庭习以为常的东西。
    他们和她相距一条不宽的河,河面似氤氲着浅红薄纱,四周烟雾缭绕。她已坐在小船上,一艘无人掌舵亦能前行的船。
    这是天堂,抑或地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河对岸的亲人们在笑着向她招手。朝思暮想的景象,伸手可得。
    可是,黎糯,你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你知道,如果自己也走了有一个人将痛不欲生么?
    深沉的梦境中,他的眼睛,他的双手,他的亲吻,都如此似曾相识。
    她飘荡在河道中央,不住地回望一步步走来的路。
    可这个人是谁,却记不起来。
    把她从梦里生生拽出来的是钻心的剧痛,痛到她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因受不了日光刺激,重又闭上。
    头痛欲裂,伴着从四肢百骸深处涌来的不适感。
    外界像有无数台马达在轰鸣,耳边的人声在嗡嗡一片中逐渐清晰。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若狂地在嚷:“小黎,额,不对,师母,您终于醒了!”
    黎糯小心地眯开眼,试图咽口水。喉咙口明显有根什么管子堵在那儿,她居然条件反射地想起此物应该叫胃管。
    既然忆起了“胃管”这个名词,头脑中某一个开关骤然开启。
    她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毛毛,确切说是毛毛夺门而去的背影。他手忙脚乱地扔了弯盘,手里还捏着镊子,飞也似地冲了出去,连无菌手套都没脱就摸出了手机。
    想必他是去叫人了。
    趁病房里就一个人的时候好好打量打量自己身处何方。
    单人房,带厕所,有电视,有沙发,有茶几,有陪床。看来是特需。
    用尽全身气力转头,陪床上凌乱地散着男性的服饰和敞开着的电脑。前面的茶几则非常干净,上面只有两件物品:倒在桌上的红牛,以及躲在易拉罐后方的麝香保心丸。
    明亮或含蓄的黄棕色,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岳芪洋。
    他怎么样了?
    他是第一个接到毛毛通知的,但却脱不开身,最后一个抵达病房。
    待他一出现,余下的医生们自觉地离开病房带上门,独留空间给他们。
    黎糯见到他的面色,倒吸一口氧气。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颧骨隐现,胡子没来得及刮,满脸疲惫。总之,他才像是个重病号,风吹即倒的憔悴。
    他疾步走近,职业性地先扫了眼心电监护,接着坐在她身边,不停摩挲着她的手。
    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可惜睡了太久,肢体都变得麻木。
    似乎是感受到她手指在努力运动,他手中加大力道,轻声说:“别担心,我很好。”
    你哪里很好?我没发觉。
    张嘴欲说话,许久未运动的喉部受到外界刺激,声音没发出,倒是呛咳起来,又牵拉到了腹部伤口,疼得她涨红脸,也同时憋出了眼泪。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帮不了她,只能用粗糙的手背替她抹去泪水。
    她还在不住地咳,越咳眉头越是拧得紧。
    最后他无措地弯下腰,扶着她神志未全清的头,一遍一遍地吻她的前额:“别担心,我很好。你没事,我就好了。”
    她知道的,他在骗她。
    黎糯又迷迷糊糊睡了两天,才终于正式清醒。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又是毛毛。
    缓了口气,细若蚊蝇地问他:“岳芪洋呢?”
    毛毛在收拾弯盘,被她吓了一跳,对上她还算清亮的眼眸,欣喜道:“小黎,不对,师母,您这回是真的醒了?”
    “岳芪洋呢?”
    “院办……”毛毛面露难色。
    “院办?”
    “师母,您懂的,出了这么大桩事,外头早就满城风雨了……”
    “他最近是不是很难熬?”别人与她无关,她只关心他。
    毛毛没回答,只让她安心养伤,便匆匆离开。
    那即是默认了。
    考虑到可能会有媒体钻缝子打入内部以及病人身体因素,她的病房只对几位特定人员开放。一个是负责给她换药的毛毛,一个是特需的主管护师,还有一个是岳芪洋。当然,在她昏睡期间,还有岳家人、领导、王主任他们和鉴定人员来过。
    因为市鉴定中心隶属于C大,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给她作出了伤残鉴定。
    左腹部刀伤致腹主动脉破裂,根据《人体重伤鉴定标准》中腹部损伤第七十二条:腹部损伤致使腹腔积血,须手术治疗,无疑黎糯属于重伤。
    在刑拘涉案人员前后,岳芪洋无数次被警方传唤,无数次逼他回忆复述当时的情景。再无数次被院办传唤,无数次追查外三在治疗方面是否有过失。
    据说他继续沉默以对,用沉默在徒劳地反抗着什么。
    这世上本就没有设身处地,这词造出来纯属诓人。只有事件的当事人才会了解当事人,所以能挡的王主任和梁主任都替他挡了下来。
    黎糯心里惴惴不安,从她受伤后,他一直不对劲。
    比如某夜她睁开眼睛,黑暗中他趴在窗边颓然地望着天空,蹙眉凝思,久久未动。
    比如无论她醒着还是睡着,他都死死抓着她的手,且格外用力,以至她的手心被他并不长的指甲掐出了印子。
    他的不对劲,显然周围的人都能察觉到。
    某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问毛毛:“尤老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天之后的事情?”
    毛毛一愣,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千万别叫我尤老师,师母大人。”
    “这不是重点……”她看他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有些好笑,说:“你要真把我当师母,那就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毛毛遂奉命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讲完后,却发现躺在病床上的黎糯侧过头默默哭湿了白色枕套。
    回到那个早晨。
    她被原10床父亲捅了一刀,正中腹主动脉,血淌的满地都是,根本止不住。
    他一定是急疯了,在她被推进手术室专用电梯时,他穿着被鲜血浸湿的白大褂冲到外五主任办公室,把血管外的大主任一路压上台。
    黎糯送到C24的时候已经失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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